花向晚維持著金丹期的假象,和謝長寂沈逸塵一起幫著狐眠一起逃向遠處。
巫媚見得四人,面色微變,但還是跟著上去,對五人緊追不放。
秦憫生受了傷,被狐眠扛著,受他拖累,五人一直被巫媚跟得死死的。
秦憫生見狀,喘息出聲:“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做什么?作死嗎?!”
狐眠忍不住大罵:“不好好呆著,出來招惹這些人干嘛?”
“放我下來!”
秦憫生大喝:“我是他們派來害你的!”
聽到這話,狐眠一愣,花向晚和謝長寂同時看了過去,所有人目光都落在秦憫生身上,沈逸塵微微皺眉:“秦道君,你……”
只是話沒說完,法光從前方突然轟來,謝長寂抬手一劍斬下法光,擋在眾人面前,轉頭提醒:“還有人!
說罷,花向晚便看見了前方密密麻麻全是人影,她頓住步子,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五人已經被追進了一個盆地,旁邊丘陵之上,到處都是巫蠱宗的人。
巫媚從他們身后慢慢走上前:“秦道君,還要往哪里跑?”
“你放我下來,”秦憫生聲音很低,“左側巫禮是他們最弱的,我替你開道,你從那邊走!
狐眠聽著他的話,轉頭看他,頗為疑惑:“你不是來害我的嗎?”
“是,”秦憫生蒼白著臉,“他們派我過來,想讓我成為你的心腹,混入合歡宮,以圖日后大業(yè)!
聽到“合歡宮”,狐眠臉色嚴肅起來,秦憫生語速極快:“從一開始我就是有意接近,從頭到尾都在騙你,我去古劍秘境是故意的,我救你也是故意的……”
“那你現(xiàn)在走什么呢?”
狐眠打斷他,審視著他的神情。
秦憫生抿緊唇,只道:“我厭煩你,不想再接近了!
“狐眠,”巫媚站在高處,看著他們一行人,笑著揚聲,“我們巫蠱宗和秦道君有點私人恩怨,與合歡宮無關,勞煩狐道友讓個路,讓我巫蠱宗處置一下私事!
狐眠不說話,抬眼看向遠處巫媚。
秦憫生想要掙扎,卻被狐眠死死按著,狐眠與巫媚對視,片刻后,她揚起笑容。
“若我不讓呢?”
“怎么,”巫媚冷下臉來,“你合歡宮,連個散修的事都要管?”
“我合歡宮就想管了!”狐眠猛地提聲,威壓朝著周邊一路壓去,“你巫蠱宗又敢怎樣?!”
“好,”巫媚聞言,忍不住笑起來,“合歡宮西境第一宗門,我巫蠱宗的確不敢拂其逆鱗,但狐眠,你可記好了,你救下的不是一個人,他是一條蛇。來日,”巫媚勾唇一笑,“不要后悔!
“我后不后悔還輪得到你說?”
狐眠抬手隔空一掌,狠狠甩在巫媚臉上:“滾!”
這一巴掌在巫媚臉上甩出紅痕,她生生受了,緩慢回頭,盯向前方。
“狐眠,”巫媚冰冷出聲,“這一巴掌,我記好了!
說著,巫媚抬手一揮,招呼眾人:“走!”
巫蠱宗的人聞言,迅速撤退。
眾人松了一口氣,花向晚回頭,讓謝長寂幫著狐眠去扶秦憫生,便是那一剎,一根毒針從暗處飛射而出,沈逸塵驚呼出聲:“阿晚!”
所有人只聽一聲驚呼,尚未來得及反應,就看沈逸塵已經直接擋在花向晚面前!
花向晚猛地睜大眼,本能性伸手,一把扶住沈逸塵,看著他倒在身前。
毒針入腹,沈逸塵同時嘔出一口黑血。
花向晚僵著身子,她扶著沈逸塵,整個人都在抖。
花向晚什么都聽不見,一瞬之間,她有些分不清時空,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兩百年前,沈逸塵死在自己懷中那一剎。
他帶著面具,面具下那雙冰藍色的眼滿是關切,在她懷中仰頭看著她。
他會喃喃叫她名字:“阿晚。”
他會告訴她:“阿晚,忘了謝長寂,回去吧。”
此刻他什么都沒說,然而她卻覺得那雙眼睛和當年一模一樣,隨時隨地,都可能說出那時的話語。
謝長寂在人群中反應最快,幾乎是沈逸塵倒地瞬間,謝長寂便已經出現(xiàn)在巫媚身前,他一把捏在巫媚脖頸上,冰冷出聲:“解藥!”
巫媚看著他,面上絲毫不懼,只歪了歪頭,笑著出聲:“這么俊的小道君,真是可惜了!
說著,她將藥瓶朝著遠處一扔,謝長寂下意識回頭去抓。
巫媚猛地抬手抓在謝長寂手腕,一條毒蛇從她袖中徑直探出,謝長寂回頭一把捏住毒蛇頭部,朝著巫媚狠狠甩去。
巫媚見毒蛇甩來,足尖一點朝遠處后退,笑著出聲:“巫蠱宗管轄弟子不利,竟然傷了合歡宮的客卿,巫媚這就處置弟子,向合歡宮賠罪。”
說著,巫媚抬手一甩,徑直劃過一個修士咽喉,鮮血從修士脖頸噴灑而出,眾人讓開,這修士跪到在地,“噗通”一聲朝著地面摔了下去。
謝長寂捏死手中毒蛇,轉身朝著花向晚走去。
狐眠已經取了藥瓶,給沈逸塵喂下,見謝長寂過來,她轉頭看他,冷靜道:“你同晚秋扶逸塵回去。”
謝長寂低低應聲,走到花向晚身后。
花向晚抱著沈逸塵,她一直在給他輸送靈力,她的手在顫,明顯是在克制著什么情緒。
謝長寂抿緊唇,收拾許久心情,終于彎下腰,去扶沈逸塵,輕聲道:“姐,我們先回去!
花向晚聽到他的話,勉強抬頭,她定定看著他,好久,才點了點頭,啞著聲:“嗯!
謝長寂彎下腰,將沈逸塵背起來,狐眠看了三人一眼,只道:“你們先回去,我還有話和秦憫生要說!
花向晚根本聽不進狐眠說什么,可理智維持著她面上的鎮(zhèn)定,她點點頭:“好!
她說完,同謝長寂一起背著沈逸塵離開。
等三人走遠,狐眠才回過頭,看向地上坐著的秦憫生。
他有些虛弱靠在一個小坡上,喘息著看著她。
察覺狐眠看過來,他幾乎是下意識想握劍,然而又想起什么,最終放開。
狐眠平靜看著面前人,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該說的我都說了,”秦憫生故作鎮(zhèn)定,“要殺要剮隨便你。”
“為什么要逃?”
狐眠重新再問了一遍,秦憫生皺眉,似是不耐:“我討厭你!
“為什么不繼續(xù)騙下去?”
“我說了,”秦憫生扭頭,“我討厭你!討厭到我不想騙……”
話沒說完,他被人掰著下巴猛地回頭,隨即溫熱的唇便貼了上來。
秦憫生一愣,對方靈巧的舌讓他幾乎丟盔棄甲。
他下意識抓緊了旁邊青草,身子在對方親吻下輕輕打顫。
“為什么逃?”
“我討厭……唔……”
“為什么?”
“狐眠!”
“為什么?”
在他徹底被上方人按在身下時,他整個人幾乎都想蜷縮起來。
狐眠用一只眼平靜看著他,一把拽開他臉上繃帶,她俯下身,衣衫隨之輕擺,命令他:“說話,秦憫生!
秦憫生說不出話,他急促呼吸著。
“秦憫生,”她觀察著他的傷口,喚他,“睜眼!
秦憫生聽著她的話,他根本什么都不能想,他緩緩睜開眼,就看眼前人坐在他上方。
她駕馭他,掌握他,宛若神明俯視眾生,平靜問他:“你最后告訴我一次,你為什么要逃?”
他想說那句“我討厭你”,可他用她的眼睛看著她,看著如此美艷,如此溫柔,如此高貴,與他如此親密、獨屬于他的她。
一時之間,他腦子“嗡”的一下,撥開云霧,天光乍現(xiàn)。
“你說啊,”狐眠彎下腰,露出她最美麗的模樣,勾起唇角,“你討厭我!
看著她的模樣,秦憫生痛苦閉上眼睛。
“狐眠,”他猛地將她抱入懷中,反客為主,狐眠高興得驚叫出聲,在歡愉中聽秦憫生顫抖著開口,“我喜歡你。”
正是因為喜歡,才騙不了,放不了,逃不了。
聽著他的話,狐眠笑出聲來,她攬著他的脖子,快活極了。
兩人在荒野上放肆時,謝長寂背著沈逸塵回到小院。
沈逸塵已經差不多清醒過來,他目光一直在花向晚身上,沒有移開片刻。
謝長寂假裝看不見他目光,將他安置在床上,轉頭看了一眼花向晚,只道:“姐姐去休息吧,我在這里照顧沈公子!
花向晚不說話,她看著沈逸塵,幾乎只是一瞬間的對視,她便明白,對方想讓她留下。
她有太多想問,而對方估計也有許多想問。
“你先去休息吧,”花向晚看了一眼謝長寂,“我在這里同沈公子說說話!
“你和他有什么話好說?”
謝長寂徑直開口:“我在這里就好!
“謝長寂,”花向晚抬眼,強調,“我要同他說話!
謝長寂不出聲,他擋在兩人中間,有那么一瞬,他覺得自己好似多余。
他忍不住捏起拳頭,花向晚神色漸冷:“讓開!”
“你答應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