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沒有辦法,這件事必須解決,擺在他面前的有三條路。
第一條,徹底和昭昭斷干凈,但這樣很可能刺激到她,對她產(chǎn)生無法挽回的傷害。
第二條,配合她,直到她記憶恢復(fù),而那時,她知道壞了他的孩子……不,她不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是他,那便不會把對他的厭惡轉(zhuǎn)移到孩子身上,很可能會生下他,雖然沒有父親,但也能平安長大。
他悄悄去看看她們就好。
這似乎是最好的一個方式,但他卻下不了決心。
還剩下最后一條,斷了她的后路,采取手段維持現(xiàn)狀。
他有辦法能讓她永遠(yuǎn)不恢復(fù)記憶,但那樣對她而言太不公平,而且,他舍不得。
那就只有讓兩人牢牢綁在一起。
成親,并結(jié)下生死契。
可這樣,太卑劣,他竟然也會成為這樣的人嗎?
他苦笑一聲。
若他沒記起那些夜晚發(fā)生的事情,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可,他記起了所有,從很早開始,他在夜晚潛入昭昭的房里,對她……
兩人糾纏的種種皆刻在腦海,這讓他如何放手。
第35章 觸碰
昭昭回去后仔細(xì)想過了,從兔子男孩的話來看,她定是忘了某段記憶,而丟失的這段記憶對她十分重要。
上次和師兄在暗日森林,他就提起過婚約的事情,但她對此毫無印象,以為他是開玩笑的。
現(xiàn)在來看,極有可能是真的,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師尊對她忽冷忽熱,其實(shí)是受這個婚約的影響?
這樣想來是有道理的,她要去驗(yàn)證一番。
跑去朝華殿,敲了兩聲,這次里面回了她。
推門進(jìn)入,在對上師尊目光的瞬間,她愣了愣,他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樣。
“師尊,我過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闭颜押苁钦(jīng)地在他面前蹲下。
沒等他回答,她直接丟出的第一個問題,“師尊,我是否忘了些事?”
她明顯看見他臉上出現(xiàn)了情緒波動。
“我忘了什么?你可以和我說說嗎?”她繼續(xù)追問。
上回不答,她還能通過他的反應(yīng)猜測,可這回讓她如何猜?
不過至少讓她知道,師尊確實(shí)知道些什么。
“不能說嗎?”
“昭昭,你不必在意這些事情。”墨淵語氣是強(qiáng)壓下來的鎮(zhèn)定。
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昭昭想想也覺得不是那么重要,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若是師尊也像自己喜歡他那樣喜歡她就更好了。
幽怨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擺,就要起身離開。
手腕被拉住,她只得停下來。
又想給她把脈?
“師尊,你干嘛?你不是說我沒事嗎?”昭昭低頭看自己的手腕,又仰頭看他,可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今日才發(fā)現(xiàn),她真的好矮。
不知怎么,心思就偏了,她傻乎乎地問:“師尊,我還能不能長高。俊
若是一直這么矮,親師尊都很困難呢,那幾個夜晚的觸碰在她腦海中旋轉(zhuǎn),臉頰微燙,她怎么老是想這樣的事情。
“嗯,不過要多鍛煉!蹦珳Y答。
得到肯定的答案,昭昭放心,在心里琢磨著如何鍛煉,她忘性大,很多情緒堆不了多久,對師尊的埋怨已經(jīng)不知所蹤,一心想著該如何長高。
“師尊,你幫我想想鍛煉的法子吧。”
她待在屋里修煉無聊至極,這九重山景色絕佳,在外鍛煉既能提神醒來,又能強(qiáng)健體魄,也算一舉兩得。
昭昭說完想走的,但是她的手腕還被一只大手扣著,“師尊,你為何還抓著我?”
想把手收回來,疑惑地看盯了他好一會兒,他才松開。
墨淵看著她離開,清冷的眸中浸蒙上一層暗色。
垂眸看向自己的手,他的體溫偏冷,此時手卻滾燙。
他發(fā)現(xiàn),一旦邁出這一步,事情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
兩人之間僵硬的狀態(tài)被打破,昭昭也沒想太多,繼續(xù)和他貼貼。
她能直觀地感覺出來師尊沒之前這么別扭,這樣當(dāng)然好。
這不,兩人的關(guān)系一有所緩和,她就開始不安分了,入夜不久,她輕手輕腳地去朝華殿。
寂靜的黑夜,她的丁點(diǎn)動靜都格外明顯,墨淵在她出門時便有所察覺。
從昭昭推開露華殿的門,到進(jìn)入朝華殿這短短的時間里,他的心中想了很多,但又雜亂無章。
不過晃神的功夫,她便近了。
墨淵睫毛輕微顫動,最終睜開,凝視著面前彎身看著他的昭昭。
她像是被驚到,眼睛快速眨動,這是她心虛的表現(xiàn)。
話在喉嚨里滾了一圈,他喉結(jié)輕微滑動,錯開了視線,將視線停留在她鬢邊的碎發(fā)上。
窗外的月光灑落,在她身后暈出柔和的光暈。
前些夜里的畫面闖入腦海,墨淵抿唇,將其驅(qū)散,空氣好像涼爽了許多。
昭昭見他一直沒動靜,膽子大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師尊,你真好看!
怎么有人長這么好看呢,跟神仙似的。
而且他竟然沒有躲開,也沒有讓她回露華殿,而是安靜地被她看。
他好像,確實(shí)變了很多。
她喜歡這樣的師尊。
待的時間差不多了,她放下手,“師尊,那我回去了,明日我們就開始訓(xùn)練吧!
之前纏著他,主要是心里不安穩(wěn),但現(xiàn)在不一樣,她很踏實(shí)。
在出門時,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親了一口他,高高興興地離開。
門被關(guān)上的“吱呀”聲消失,緊接著響起細(xì)微的腳步聲。
墨淵還怔怔地坐在原地,外面吹起風(fēng),枝葉晃動的聲音隔絕在窗戶之外,他幽深的眸子中映著瑩瑩月光。
身姿挺拔,一身銀白色長袍的男人,繃直的唇角微彎。
伸手觸上唇瓣,他的心神一震,酥酥麻麻的感覺這才傳遞到四肢百骸。
像是冰雕般的男人,此刻卻像冰雪消融,說不出的溫情。
他轉(zhuǎn)頭,看向隔著一道墻的露華殿,呼吸加深些許。
天色破曉,墨淵睜眼的第一時間是看向旁邊,待聽到旁邊的聲音,他理順身上的衣袍,抬腿出門。
在手放到門上時,他心神一動,身上的長袍便換了一身,外衫由銀線織就,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像是銀河。
昭昭出門時便看見這番模樣的他,用目瞪口呆來形容她現(xiàn)在的表情毫不為過,他何時穿成這樣過?
一般人穿上這件衣裳,很可能被衣裳奪去了光彩,人則成了可有可無的背景板,但墨淵不同,這件衣裳極其襯他,將他的清雅的面龐和挺拔修長的身形襯托得越發(fā)奪目。
師尊實(shí)在養(yǎng)眼,昭昭喜歡得緊。
圍著他轉(zhuǎn)圈圈,還伸手撈起他寬大的衣袖,愛不釋手地摸摸,很好摸。
“師尊,你這衣裳哪兒來的?”昭昭總覺得師尊不是在意這方面的人,應(yīng)該不會主動定制這樣的衣裳。
“掌門送的!
這件衣袍是墨淵兩百歲那天掌門送的,他其實(shí)并不記得自己的生辰,那些實(shí)在久遠(yuǎn),后來,前掌門,也就是他的師尊將撿回他的那一天定為他的生辰。
說起來,今年他已三百五十歲,可面前的昭昭卻……
心里嘆了口氣,視線落到她的小腹上。
他果真是個卑劣至極的人。
摒除雜念,他將心思放在教導(dǎo)她鍛煉上。
“可會舞劍?”這個算是比較常規(guī)的鍛煉方式。
幾乎快要黏到墨淵身上的昭昭沒聽見他說什么,心思早跑遠(yuǎn)了。
他衣服的料子極好,她愛不釋手,恨不得抱著他在身上蹭,今夜好想被他抱著睡覺啊,或許可以試試。
昭昭感受到注視著她的一道目光,這才松開袖子,往旁邊邁了一步,乖乖地問:“師尊,你說什么?我方才沒聽見。”
墨淵耐心地重復(fù)了一遍方才的話,“可能行?”
“我不會!闭颜褤u頭,她連劍都沒有,這東西她從未接觸過。
若是讓她跑步倒是行的,但她穿著裙子不太方便,得換一身衣裳。
“為師教你。”
墨淵從儲物袋取出兩把長劍,一把稍小,還算輕,適合昭昭使用。
昭昭小心翼翼地接過,劍鞘通體銀白,和墨淵的氣質(zhì)完美融合,他的東西相似度極高,甚至有些單調(diào)。
她動作不到位,拔劍時,削鐵如泥的劍刃在她的細(xì)嫩的手指上劃過,這劍實(shí)在鋒利,她沒有絲毫痛覺。
等血珠子冒出來,才后知后覺感受到一絲刺痛。
她自己沒多大反應(yīng),反倒是師尊眉頭擰得很緊,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釋放靈力,她細(xì)小的傷口快速愈合,只剩下血漬。
想自己擦干凈,但師尊取出一條白色的方形手帕,將點(diǎn)點(diǎn)血漬細(xì)細(xì)擦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