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睍r君硯態(tài)度堅(jiān)決。
昭昭欲岔開話題,想起送來的那個玉米饃饃,去桌子那里端過來,“你要吃饃饃嗎?”
“我已經(jīng)辟谷,不用吃飯!
昭昭腦子快速轉(zhuǎn)動,她看過不少仙俠修真的小說,好像并不是所有修士都能辟谷,要修煉到一定等級,不然需要服用辟谷丹,但是面前這位顯然不需要,而他還有個大得能放下床的儲物袋。
他衣服的料子也很好,昨晚她睡在上面不想起來,再結(jié)合他的談吐來看,他很可能出身某個世家大族,或者某個宗門。
第3章 心魔
收回思緒,昭昭把碗放回原位,總共只有三個饃饃,這個山村本就貧苦,這三個已經(jīng)來之不易,還剩下兩個,能頂兩天。
時君硯見她不收,沒再強(qiáng)求。
昭昭吃了饃饃嘴里發(fā)干,她想喝水,缸里的水已經(jīng)在昨夜徹底沒了。
“我去打水,一會兒若是有人來了你不要開門!彼F(xiàn)在越發(fā)熟練,在屋里走得比前兩天好很多,再多給她些時日,恐怕不需要再借助小棍子。
時君硯看她極其緩慢地拄著小木棍往門口走,出于自身教養(yǎng),主動道:“我去吧!
“不行,你不能被人看見!
“夜里去!
昭昭這才停下腳步,這樣也行,畢竟水桶和水瓢在河邊上,靠她自己很可能找不到,甚至可能回不來了。
“你身體能行嗎?”
時君硯察覺她話里的擔(dān)憂,眸光微不可見地閃動了一下,“可以!
雖然身體有傷,但只要不動用法術(shù)便可。
得到肯定答復(fù),昭昭乖乖回去坐著,但是一直這么坐著也不是辦法,無聊的緊。
對于時君硯而言,這樣的生活再平常不過,只是換了個地方罷了。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修煉便沒了其他。
他也不敢關(guān)注其他。
獲得便會有失去,擁有這樣天賦的他,勢必會失去一些東西,那就是心魔。
孩童時期,時君硯對修煉并無太大的概念,母親收養(yǎng)了一條小狗,全身雪白。
那時的他,將所有的關(guān)注都放在小狗身上,而小狗也很是乖巧,成了他最好的玩伴,可是……在他覺醒靈根的那晚,窩在他懷中安然睡去的白白,死在了他的手中。
它的腿蹬了幾下,便再無動靜。
而他,看著手中已經(jīng)咽了氣的小小一團(tuán),它的眼里布滿驚恐。
恍然清醒,驚惶地松開手,可是細(xì)弱的脖子在他手中的觸感揮之不去。
它的身體砸在地面,沉悶的聲音像是一個鐵錘,重重地砸在他幼小的心上。
那個夜晚,母親驚恐地看著他,仿佛他是一個怪物。
這一刻,他的世界,好像崩塌了。
親情到底是比不上生命的,最終,他的父母,將他舍棄。
這也成了他不敢觸及的噩夢,只要將將自己封閉,便不會有人因?yàn)樗艿絺,他的愛,對別人而言,是最可怕的東西。
陷入自己世界的時君硯,呼吸一深。
昭昭雖然看不見,但是本能地放輕呼吸,怕打擾到他。
時間過得還算快,白天過去,夜晚降臨,閉目打坐的男人睜開眼睛。
“我去打水!
迷迷糊糊的昭昭聽見聲音坐直了身體,連忙點(diǎn)頭,“好的!
“外面黑,你要小心啊。”她又道。
時君硯腳步頓了頓,點(diǎn)頭。
他打開門看了眼外面,出去后將門關(guān)上,朝著小河的方向走。
村莊寂靜,只有冷冽的夜風(fēng)呼嘯而過,風(fēng)吹在他的臉上,但他卻好像沒有受到影響,快步朝河邊而去。
在家里待著的昭昭沒等多久便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一陣風(fēng)吹來,她縮成一團(tuán),但是很快風(fēng)便被隔絕在外。
“水已經(jīng)打回來了!
可是一桶恐怕不夠呀。
她正想回答,卻聽見嘩嘩的水聲,微愕,“水缸滿了?”
“嗯!
只訝異了一瞬,她便恢復(fù)如常,他有儲物袋,里面或許能裝水。
時君硯自發(fā)把水倒進(jìn)水壺里,掃了眼屋子,在桌上看到一個點(diǎn)火的東西,擺弄了會兒,將柴火點(diǎn)燃,但是一壺水太少了些。
他現(xiàn)在連控火術(shù)都不敢再使用,不用說清潔術(shù),只能靠原始的辦法。
看向床上坐著的昭昭,“你是否沐。俊
她想倒是想,可是條件不允許,她已經(jīng)三天沒洗澡,感覺渾身不舒服,特別是頭發(fā),但是沒辦法。
時君硯看了眼她,“我多燒幾壺。”
“不用了,我洗個臉洗個腳就好!彼幌肫鹜饷嫱革L(fēng)的小棚子便畏懼了,實(shí)在太冷。
“那好!睍r君硯不再多說。
等水燒好,他用撿回來的小木桶裝好水,當(dāng)提到屋側(cè)用茅草蓋好的小棚子里時,沉默不語。
透不透風(fēng)倒是不重要,就是下面的茅坑……讓他抿了抿唇。
站在外面的昭昭不好意思地說:“不然你在屋子里洗吧,在墻腳鑿個洞!
“不用麻煩!彼。
昭昭將小破門給他關(guān)上,臉色有些發(fā)紅,條件確實(shí)簡陋了些,她最開始也挺嫌棄,還差點(diǎn)掉進(jìn)茅坑里。
她沒回屋,而是在這里等著,以免一會兒他有什么需求。
門很快被打開,時君硯神色略顯無奈,“還是算了!
他連儲物袋都很難打開,不可能穿著靴子洗,換的衣服也不能取出,總總來看,不洗為好。
昭昭跟在他身后,進(jìn)入屋里,墻邊有個洗腳盆,但是她不認(rèn)為時君硯會用,畢竟她用過。
他確實(shí)沒用,連臉都沒洗,便在床上盤腿坐下。
不過他將桶里的水倒進(jìn)了盆里,放在昭昭的腳下,水桶里還有一半的熱水,用作洗臉。
昭昭慢吞吞泡好腳,出門倒水時,她手中的盆被男人接過,他把水倒掉后又將門關(guān)上。
這樣的日子雖然單調(diào),但昭昭是滿意的,至少她心里踏實(shí)。
兩日過去,她的饃饃已經(jīng)吃完,墻角的生地瓜她并不想吃,只能面向男人那邊。
這兩日相處下來,昭昭已經(jīng)知道,雖然他閉著眼睛,但什么都清楚。
時君硯睜開眼,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去,一小堆的地瓜,上面全是干了的黃土,個頭都很小。
“你會烤地瓜嗎?”小姑娘柔柔地問。
他并不會,但是想來不難,“嗯!
去墻角挑了了幾個稍微好看點(diǎn)的黃皮地瓜,修長白皙的手拿過地上的火鉗,神色嚴(yán)肅,儼然一副對待大事的模樣,柴火坑里還有火星子,他動作優(yōu)雅地把幾個地瓜放進(jìn)去,又將炭火蓋上。
放下火鉗起身,“還需等些時間!
煙灰在屋子里彌漫,昭昭嗆了兩下,趕緊用手扇了扇。
屋子便又安靜下來,昭昭端著唯一的一根小板凳坐在火坑邊,身上被炭火的余溫烤的熱乎乎的。
多久才能烤好呢?
拍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方才還呆呆的小臉冷下來。
“昭昭啊,怎么兩天沒出門了?該不會是生病了吧?”男人粗礪的聲音讓她很想捂住耳朵。
她雖不耐,卻沒有顯露,“我沒事,只是天冷不想出門。”
“今天天氣好嘞,不出來曬曬太陽嗎?”
拍門聲還在繼續(xù),昭昭眉頭皺緊,“今日不是很想曬!
門口的陳貴財(cái)盯著門,看見門縫,他湊上前去,看見鼓鼓的胸脯,渾濁的眼珠子幾乎快瞪出來,他想湊的更近些。
吸溜了一下鼻涕,繼續(xù)看,可是卻只能看到背影。
昭昭突然呼吸一滯,那種感覺難以言喻,她分明看不見,但卻很想背過身去。
“陳大哥,我臉上長了疹子,太丑了,不想出來。”
陳貴財(cái)聽見昭昭帶著羞意的聲音,身體都快酥了,笑瞇瞇地道:“好好,昭昭是個愛美的小姑娘!
又從門縫中看了幾眼,才搓著手離開。
坐在床上的時君硯對上她的臉,向來天真稚嫩的小臉上頭一回出現(xiàn)厭惡的情緒。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淡然地閉上眼調(diào)息。
昭昭被陳貴財(cái)壞了心情,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在接過時君硯給她的烤地瓜時,香甜滾燙的味道才讓她舒坦。
到手的地瓜已經(jīng)剝好,有些燙,她雙手捧著,吹了好一會兒才敢放嘴邊上咬。
又軟又糯,香甜可口,一些地方焦了,但是很香,她專門瞅著那一塊兒啃。
“你不吃嗎?很好吃的!彼彀凸墓牡南駛小倉鼠,瞇著眼睛問。
瞧見昭昭的神情,時君硯頓了會兒才回:“不用!
“其余幾個都已經(jīng)剝好,在碗里,你吃完可以去拿!
說完他便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