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心事的時間通常過得很快,白濤和洪磊只一會,就身上掛滿了野雞和兔子回來了。
沒有人的世界,動物通常很豐富,肥碩而兇猛,自然,不知人為何物的野獸,也很好捉。
森林異常茂盛,柴火好找,眾人起火,不多時就就著野菜飽餐了一頓兔子肉和肌肉。
填飽了肚子,李鑫巖讓大家原地修養(yǎng),只帶了趙小剛離開了宿營地,他是唯一目前看上去傷勢最輕的一個人。
李鑫巖自己身體表面倒是沒有太重的傷勢,這跟他的身體材質(zhì)有些關系。
也不知道在醫(yī)院里面孫佳麗用的是什么材料,這種材料的自我恢復能力極強,受了傷沒多少時間,李鑫巖身上的小傷口就已經(jīng)好了不少。至于之前被碎石傷了的腿,已經(jīng)恢復的完好如初,根本找不到一點傷疤。李鑫巖說不出這是好是壞,只是覺得,這事情回去得好好問問孫佳麗,當然,不排除用手術刀頂著她的喉嚨的方式。
其他人受了傷的都留了下來,還有兩個人被安排去撿散落在墜落之地的能量電池,這些電池如果在烈日下暴曬,十有八九就毀了,著實有些可惜。
不過,這能量電池沒有爆炸倒是件奇事,當時在天空,福萊爾爬的高度又高又快,正常人在那種情況下由于劇烈的高度變化,神智都不太清楚,李鑫巖算是體質(zhì)異常的了,也昏昏然幾近休克,而福萊爾墜落下來的時候,高度變化更是難以忍受,李鑫巖也失去了意識,跟不用說其他行動組隊員了。按照這樣的速度和高度,能量電池應該是會炸掉的,但是卻沒有。
如果一艙能量電池都炸掉,那這一隊人馬也就會在空中被燒成灰。
可是沒有,大家竟然只是受了傷,一個都沒有死。
斯特羅格不簡單,李鑫巖不由得從心里生出一股佩服之意,只有他,能夠做到讓大家沒有死亡而只是受了傷。
不過能量電池沒有爆炸,卻從最初的落地點到大家停下來昏迷的最后地方,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也需要人去收拾一下。
走了很遠,趙小剛道:“金子?我們?nèi)ツ??br />
金子是隊員們對李鑫巖的新稱呼,他名字里面,金子太多了,都溢出來了。
“爆炸后的基地。”
“。磕抢?”趙小剛驚道。
“怎么?有困難么?”李鑫巖停下來,問。
趙小剛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奇怪,那里有什么?昨晚上這爆炸太劇烈了,這會子過去,大約火還沒熄滅呢,去做什么?”
李鑫巖微微一笑,一面繼續(xù)往前走,一面道:“這么多人受了傷,我們至少要把他們拉回基地去吧?沒有車,難道我們要扛著他們?”
趙小剛更疑惑了,一面疾步跟在后面,一面疑道:“哪里能有什么車?這爆炸規(guī)模,咱們都好不容易逃出來,那里就算有什么車,估計都已經(jīng)被爆炸炸成碎渣渣了,怎么可能還能用?”
李鑫巖輕輕嘆了口氣,道:“就算沒有車,有兩個車轱轆,也是好的!
趙小剛同意地笑笑。兩人繼續(xù)前行。
基地原本所在的位置離行動組墜落的地點有三十多公里,不算遠,半天時間也就到了。
遠遠看去,爆炸在地面炸出來一個方圓接近一公里的巨坑,坑的里面沒有煙火,因為那里連巖床都已經(jīng)裸露出來,而坑的四周則是飛濺的無數(shù)殘骸,殘骸中的火焰還沒有熄滅,大多數(shù)殘骸已經(jīng)變成了黑色,那是煙火燒過的痕跡,火焰帶著濃煙飄向天空,與天上的云接在一起,一副戰(zhàn)爭之后末日的情景。
趙小剛剛要從樹林出來向廢墟前進,卻一把被李鑫巖拉了回來,出于行動組的本能,趙小剛自然知有道情況,便回頭望向李鑫巖,李鑫巖的眼睛,正望向巨坑左邊廢墟之上,于是他也向那邊看去。
在那里,地面上正停著一個圓形的飛行物,而飛行物的旁邊,站著一個機械生命體!
廢墟是黑色的,也是鋼鐵堆成的,這么一個機械戰(zhàn)士站在那里,如果不注意,還真是分辨不出來。
那人跟斯特羅格長得一模一樣,無論是那一顆狼頭,還是身上的流線。當然,微微的區(qū)別還是有的,那就是斯特羅格是沒有穿衣服的,而這個機械戰(zhàn)士卻披著一個披風。披風是黑色的,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在煙霧中卻動也不動,就像機械戰(zhàn)士一樣,黑沉沉的令人感到一股壓力。
“尤先科,如果你和他面對面,你會有幾成勝算?”李鑫巖的腦中響起來一個聲音。
這聲音不像斯特羅格和穆科那樣,帶著些許的金屬味道,而是聽起來完全像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低沉、沉穩(wěn)、飽含感情。
那機械戰(zhàn)士沒有立刻回答,從遠方收回視線,仰頭看了看天,扭過頭看看飛行物卻在無線頻道反問道:“殿下,您覺得一個謀士重要,還是一個力量強大的戰(zhàn)士重要?……亦或者,一個能夠巧妙利用資源的人重要?”
那中年男子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道:“那你覺得,穆科,應該屬于哪種人?”
“殿下!您這是在為難我。逝者已已,在他最后戰(zhàn)斗的地方說這個問題,有些褻瀆他!睓C械戰(zhàn)士有些不滿,但是語氣卻如常。
中年男子一聽這話,突然哈哈大笑,道:“褻瀆?在神的面前,沒有褻瀆一個衛(wèi)士這樣的說法,再怎么說,他也是曾經(jīng)是我的一個衛(wèi)士,說吧,給他一個蓋棺論定,有我在,這也算不上是褻瀆!
機械戰(zhàn)士這回沒有猶豫,答道:“其實穆科,我覺得,他應該是屬于能夠巧妙利用資源的一類人。這類人天生就能夠適應環(huán)境,并利用環(huán)境來改造自己所處的空間里一切可改造的東西,從而變被動為主動。但是,他所處理的東西,也就是利用的資源,是最低等的構(gòu)成機械士兵們的那些資源。這對靠數(shù)量取勝的戰(zhàn)斗來說,自然是沒有錯的,這種能力能讓他組織起來強大的戰(zhàn)爭機器,或許,再多一些時間,他足可以組裝出來一個橫掃這個世界的機械軍團!然而,戰(zhàn)爭講究的就是爭分奪秒,誰會給他時間來制造一只戰(zhàn)爭軍團?所以,他并不是一個明智的人,所以他成為不了一個重要的人!”
“然后呢?”中年男子饒有興趣,示意機械戰(zhàn)士繼續(xù)說下去。
“他用生命證明了,一個能夠巧妙利用資源的人還是會被戰(zhàn)爭的結(jié)果所拋棄。”
“就這些?”中年男子覺得似乎這結(jié)論有點少,道:“我問的是,如果你和他面對面,你會有幾成勝算!怎么扯來扯去,你卻給說到穆科的頭上去了?”
機械戰(zhàn)士似乎卡了殼,低低嘆了口氣,一改剛才的輕松和輕佻,沉聲道:“還是逃不殿下的法眼啊!如果將我換到穆科的位置,大約,我也只有一半的勝算。因為從剛才的分類上來說,他根本不在其中!偉大的提拉特彌斯殿下的衛(wèi)士,基本都跟他一樣,從絕望里尋找機會,在黑暗中醞釀光明,在死亡里……創(chuàng)造生命。而對于這種人,你把他分到既成類別里面沒有錯,放出來也沒有錯,甚至到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的定位,根本上就是錯的!對于這樣的一個對手,又怎么能夠有把握戰(zhàn)勝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