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一陣若有若無的怒吼在意識中穿過遙遠(yuǎn)的距離,從星河之外的某個區(qū)域傳了過來。神殿之外的廣場上,眾神齊齊回過頭去,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盡管他們大多數(shù)并不能穿透遙遠(yuǎn)的距離看到那里有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還是不約而同地要遙遙望上一兩眼。
神的怒吼并不是每天都能聽到的,這一聲怒吼里面有一種不甘,那是某位神明隕落時才會有的不甘。當(dāng)然,神氏們在戰(zhàn)斗中有時候也會有這么威力巨大的、震動整個位面的動靜,但是那不會有這種不甘心的味道在里面。
神殿之中,阿卡姆歐布噴火的雙眼也向那里望了望了,道:“弗洛隕落了。這是五十多年來隕落的第四位主神了!彼穆曇粼揪秃裰,說這話的時候情緒也低落,話語里米又有著許多怒火和無奈,聽起來就極不是味道。
可是風(fēng)鈴卻什么感覺也沒有,淡然地,似乎還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他活該。我在等他來出一點(diǎn)神力完善這個法陣,他卻好,自己也不稱稱自己有幾斤幾兩,有那么幾個不知死活的例子在那里放著,卻還是一個人去冒犯那位,這不是自己找死么。哼,能掩飾自己神力的存在,是你們這個檔次的小東西能挑戰(zhàn)的?”
“殿下!你……你怎么能這么說?”阿卡姆歐布極為震驚,這種話從一個位面的至高神嘴里說出來,怎么都不是味道。而對于阿卡姆歐布不知深淺的話,風(fēng)鈴則微微有些驚訝,似乎在以前根本就沒有聽過這家伙如此無禮過。她轉(zhuǎn)過身來,向著阿卡姆歐布走了兩步,輕輕抬起手,一只虛空中隱約的手影從阿卡姆歐布身上摘下來一顆晶石,隨后手影消失,下一刻那塊晶石縮小了幾百倍,大小比一塊戒指上的寶石稍大,隔空出現(xiàn)在風(fēng)鈴纖長的指間。晶石體積縮小了,晶石中那道光芒沒有隨著晶體的縮小而消失,光亮反而提升了不少,但似乎跑得更慢了。
“放下這個世界或者是繼續(xù)抓著它,就這么重要么?”風(fēng)鈴公主慢慢捻著那塊寶石,細(xì)細(xì)看著里面的那道光線,心不在焉地問道。
阿卡姆歐布一時愕然,問題又回到了剛才。
而于此同時在遠(yuǎn)方新生的大陸上那個十幾米高的祭壇上,老者細(xì)細(xì)看著手里的一塊晶石,同樣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語道:“放下這個世界或者是繼續(xù)抓著它,你會怎么決定呢?”
與風(fēng)鈴公主手里的那塊晶石不同,老者手里的這塊晶石是紅色的;鸺t的色彩是因為晶石內(nèi)部有一團(tuán)永遠(yuǎn)不會熄滅的火焰,在晶體中心緩緩地燃燒著,偶爾有一朵最長的火苗舔上晶石的晶壁,穿透到晶石外面來,將整個晶石染成火焰的顏色,這些火焰與之前武士身上的火焰相同,但威力比起之前武士身上竄到晶體外面的火焰來說卻是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老者微微一笑,接著自言自語道:“還不錯,有那么點(diǎn)用,這塊晶石就放在你這里吧。這點(diǎn)力量雖然不大,但也是這個世界頂級力量之一了,能在這里經(jīng)過千萬年的時間卻依然沒有熄滅,自然不能也不會輕易毀滅。既然毀滅不了,那就讓它繼續(xù)燃燒下去吧,我抹去了他的意識,這樣他就再沒有了自己的雜心,無欲而堅,這樣他作為一個燈塔,他也不會什么多余的想法,不會飄忽不定!
老者抬起手,捻著晶石又看了看,無奈地繼續(xù)自言自語道:“唉,自主意識,有時候是好,有時候卻又讓人比較痛恨,真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老者一臉輕笑,輕輕搖了搖頭,然后身體猛然一震,臉上那分威嚴(yán)和淡然猛然消失。
神的意識已然回歸了。
老者似是恢復(fù)了自主意識,茫然地看著手里寶石一會兒,然后突然醒悟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立刻畢恭畢敬地將晶石放在祭壇上原本獸皮所在的地方,跪了下來,親吻著土地,激動得難以自制:“偉大的……偉大的提拉特彌斯!如您所愿!”
而神殿里面,阿卡姆歐布似乎也不再想提出什么問題,而是同樣單膝跪下,向著風(fēng)鈴公主道:“請饒恕您忠誠的仆神的冒犯,我錯了。殿下的自由是最寶貴的,比起所有的事情,為了自由什么都不重要,我們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存在了千萬年了,其實繼續(xù)這樣下去也只是……”
“我的自由?”風(fēng)鈴公主猛然打斷了他的話。阿卡姆歐布這幾句話,怎么聽都是跟他的動作有些別扭。
風(fēng)鈴笑道:“離開我,你們活不下去了么?這千萬年里面,我好像也沒怎么管過你們吧?”
阿卡姆歐布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將頭壓低,身子伏得更低了。至高神的震怒,那是要命的?墒秋L(fēng)鈴只是笑笑,沒有再理會阿卡姆歐布,而是將那一顆縮小了百倍的晶石小心地放到了法陣中一個已經(jīng)畫好的子法陣中,隨著一道巖漿的顏色迅速閃過,整個法陣彌漫起一道巖漿般的顏色,然后整個法陣的光慢慢增強(qiáng)了三分。而與此同時,阿卡姆歐布的身上那些晶體中的光,幾乎是同時淡化了下去,直到變得若有若無方才停下。
阿卡姆歐布半跪著,看不出臉上的神情,但這個巨大的身體卻在微微顫抖。神力的抽取抽取的是神的生命,自然痛苦不堪,可是阿卡姆歐布卻忍住了,沒有露出一絲痛苦和哀嚎。風(fēng)鈴公主從不喜歡弱者,所以阿卡姆歐布就像沒有一絲一毫感覺的石頭。
看著法陣的變化,風(fēng)鈴公主臉上沒有什么欣喜,皺眉淡然道:“你的力量,也只能讓它變得更牢固一些而已。”
阿卡姆歐布有氣無力地抬起頭,望了望法陣,沒有說話。風(fēng)鈴公主卻突然扭過頭來,笑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想出去走走,你愿意跟著我么?”
阿卡姆歐布神色有些驚訝,但極力被壓制住,沒有絲毫聲音上的變化,唯有他眼里那一團(tuán)源自體內(nèi)炙熱的巖漿的火力猛然增大了幾分。阿卡姆歐布恭敬叩首道:“如您所愿。”
地下基地林子聰?shù)牟》坷铩?br />
孫佳麗不在,龍翼翹著二郎腿,寫意地靠在椅子上,望著病床上躺著的林子聰。房間里面燈光按照某位女人的要求,改成了模擬自然的燈光,此刻的燈光是黃昏的氛圍,一扇特制的模擬窗里面射出來黃昏的陽光,照在病床上的林子聰?shù)纳砩。林子聰手里拿著?shù)十頁文字和地形圖混合在一起的戰(zhàn)事報告,那上面是12支行動組這一段時間來的行動結(jié)果初步報告。
林子聰看得極是認(rèn)真,一邊看還在一邊得意地“嘖嘖”夸贊:“嗯,這個好,這個我喜歡!我就說嘛,這些兔崽子窩在家里就始終是兔崽子,放出去才是老虎!才是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