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圓月升空。
在漫天星辰的照耀下,地表好似被撒上了一層銀霜。
此時(shí),喪宴已過。
許仙也在諸多父老鄉(xiāng)親的勸住下,多少喝下了一斤酒水,著實(shí)讓不少人叫好。
大概,他們是沒想到這個(gè)柔柔弱弱的書生,還能喝這么多酒水,臉色又沒什么變化。
可也就在這一刻,只聽老村長大喝‘升棺’二字。
“嘿!
足足六個(gè)氣血旺盛的老少爺們,他們同時(shí)腰腹用力扛起棺材。
隨后,他們就一步一個(gè)腳印的往外走,只是那棺材好像……格外的沉。
許仙現(xiàn)在到?jīng)]有離開,或者說參加這場喪宴的人,根本就沒有小孩……
而他們這群老少爺們的目的,就是幫忙沖散晦氣與可能存在怨氣。
畢竟,
王大壯不是好死。
他原本都已經(jīng)失蹤足足三天,老王家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
直至今天白天,村里的老單身漢有點(diǎn)憋不住了,再次冒險(xiǎn)前往了臥牛山。
可他才剛到了臥牛山的岔路口,就碰到了橫尸山野的王大壯……
這也才導(dǎo)致王大壯今天才被抬了回來,連夜就要出喪。
“村長,今天月亮那么圓,大壯他不會……”王三虎也就是王大壯他爹,此時(shí)忍不住看著棺材問了一句。
“哼,棺材已經(jīng)讓陽時(shí)陽日生的漢子給釘死了,上面還綁了幾圈我家里祖?zhèn)骷t繩,他就算詐了也跳不起來,保管他被撞的滿腦袋包。”
“………”王三虎黑著老臉看了眼村長,吧嗒吧嗒嘴巴就又閉上了。
而拄著拐的村長則又道:“三虎,這場喪宴真不是白擺,那些抗棺材的漢子,也都是各村里陽時(shí)陽日出生的好漢子,今兒保管讓大壯走的安詳!
“唉!蓖跞⑾胝f點(diǎn)什么,卻只是長嘆一口氣。
可惜。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村長的flag立的太狠。
還沒過半盞茶的功夫,就有抗棺的漢子先跑了回來,并不斷大吼道:“王大壯詐了,他詐了……”
“炸了?”
“哦,他詐尸了。”
“他怎么詐尸的?”
“我兒子他跑哪去了?”
漢子愣了愣,連忙說道:“那時(shí)候我們正抬著棺材,路邊卻突然竄來一只野貓!
“它一頭就撞在了棺材上,也不知道那野貓哪來力道,撞的棺材晃的不行,然后王大壯就破棺而出……”
“接下來他奔著臥牛山跑過去了!
“又是臥牛山?”眾人心中一驚,隨之一怒。
“他娘的,臥牛山的母妖精欺人太甚,給我抄家伙上!蓖跞⑷滩蛔×,當(dāng)即就吼了一句。
“該死的,跟那群狐貍精拼了,我們這些年在臥牛山付出了這么多,她們不記恩情就罷了,現(xiàn)在連尸體都想搶走?”
“可不是,老子每次去臥牛山,腰都快折了……”
老王家的人怒罵幾聲,沒過一會的功夫,就紛紛拎著鐮刀、鎬頭、木棍站了出來。
而就在老村長怎么攔都攔不住……這群人要沖出去的時(shí)候。
嘭。
院子里的眾人整齊后退一步,目光驚恐的看向大門口的那具……被綁起來的干尸。
與此同時(shí)。
許仙也拍著手從門后走出來,沉聲道:“我是個(gè)書生,可早年也學(xué)了些道法,王大壯雖說尸變,卻已經(jīng)被我控制住了。”
“你們就不要去臥牛山了,那里妖氣頗重,過于危險(xiǎn)!
“許……許仙?”
“許書生還會這么一手本事?”
“我就說了,許書生長得那么好看,這手上功夫肯定也不弱。”李寡婦驚喜道。
“嗯?”一些老少爺們望去。
話說,這‘一手本事’和‘手上功夫’是一回事嗎?
“怪不得許書生敢去山里采藥,原來是有降服那群女狐貍精的本事啊!崩贤跫冶娙四樕祥W過一絲喜色,不管怎么說,王大壯的尸體沒丟就夠了。
但此刻,
王三虎還是滿臉急切的走出來:“許……徐先生,我兒是被你帶回來了,可尸變你能不能解決?”
“我可以試試,但不保證!痹S仙扛著他回來的目的就是這個(gè),古代都講究全尸,將火化視為不祥。
“行,你大可嘗試,大壯是走的不安心,可尸變更容易害了父老鄉(xiāng)親,若你沒別的辦法,就算讓他死無全尸我也認(rèn)了。”王三虎握緊拳頭,很是明事理。
“好!痹S仙點(diǎn)頭,就拔出了長劍。
唰。
“用劍啊……”王三虎愣了愣,心想這還能留下全尸嘛?
“放心,我出手有輕有重……”
隨后,
許仙用劍尖抵在干尸的眉心,也不理會他猙獰的五官和張開的大嘴,只是輕輕……輕輕的送出一絲絲絲絲劍氣。
嗡。
一抹細(xì)微的劍光閃過,卻又耀眼無雙。
簡而言之,別管劍氣細(xì)不細(xì),特效反正是足夠了。
而待眾人睜開眼睛的以后,就看到干尸的眉心出現(xiàn)一道血線,王大壯就不再掙扎,并安詳?shù)拈]上了眼睛。
“死了?”
“這么簡單?”
“大壯不是變成詐尸了嗎,原來不是銅皮鐵骨啊……”
有人不相信,還站在老遠(yuǎn)拿著棍子捅了十幾下,好懸沒通出個(gè)窟窿。
畢竟許仙用劍氣將他體內(nèi)的骨頭和血肉全部化為粉末。
這多少也算個(gè)全尸,無非就是被挫骨揚(yáng)灰了……
事已至此。
河西村的父老鄉(xiāng)親也總算松了口氣,王三虎更是心疼的拿出二十兩銀子,想要送給他當(dāng)謝禮。
許仙想了想,最終僅拿了五兩。
因?yàn)檫@既不會讓王家未來過的太艱辛,也不至于讓老王家認(rèn)為自己欠了難還的人情債。
而許仙則在眾人的送別下,就離開了河西村。
只不過,
這事還沒完。
許仙拐了個(gè)歪,便一路前往越發(fā)危險(xiǎn)的臥牛山。
早在他綁走王大壯的時(shí)候,臥牛山的妖怪就已經(jīng)給他發(fā)出了信號。
似乎在說,你不來,我就去河西村。
更何況,那臥牛山新來的妖怪,本來就像忽悠河西村的村民過去送死……
它卻沒想到在這半路上,還殺出個(gè)許漢文。
既然如此,在平民百姓被威脅的情況下……
許仙就是再慫,他也要過去會一會。
最終。
隨著他越加深入臥牛山,就覺得此處的妖氣越來越重,遠(yuǎn)沒有曾經(jīng)的香艷迷惑之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
“桀桀桀~”
“沒想到你個(gè)自帶香氣的小書生還真敢來?”
嘶啞刺耳的聲音好似3d立體環(huán)繞,十分帶感。
許仙挑了挑眉毛,當(dāng)即對著某個(gè)方向大喝道:“呔,那些狐貍精都讓你這個(gè)小腦虎藏哪去了?”
“…………”
一時(shí)之間,臥牛山陷入一片寂靜。
某只藏在樹后的老虎精陷入了沉思。
似乎?
他不該邀請這書生做客……
我隔著那么老遠(yuǎn),甚至都藏在樹后了,你還能看見我,并一眼看出我的真身???
這……不對勁啊。
可是,他的肉好香啊,本王根本忍不住啊。
更何況,老虎精很不服,他就不信眼前的小書生就算再猛……
難道還能一劍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