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鑫藍忽然就能動了!
她一動脖子,發(fā)出咔嚓一聲,嚇了自己一跳,然后發(fā)現(xiàn)只是太久沒動,骨頭僵硬。再看那青年——江臨雙手里,拿著一個真人大小的紙人剪影!那就是他剛剛從周鑫藍身上扒下來的“皮”。
白衣服的青年在紙人上點了點,一人高的紙人飛速縮小,變成了比較合理的巴掌大,江臨雙兩指捻住紙人抖了抖,發(fā)出撲簌簌的聲音,仔細聽上去,像是在哭。
周鑫藍張了張嘴,謝祁連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你還好嗎?別怕,我們是來幫忙的!
周鑫藍急忙也壓低聲音:“咳咳……怎么,這是怎么回事?兩位、兩位是大師?”
謝祁連看了看周鑫藍,皺眉:“你身上的陽火已經(jīng)全滅了,暫時先不要亂動,也別大聲說話,你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后者急忙點頭,表示知道。
“門外,那是……鬼?”周鑫藍緊張地小小聲問。
謝祁連搖了搖頭:“別怕,他們暫時不是鬼。”
周鑫藍沒有聽出玄機——“暫時”不是鬼。
隨后她看了看江臨雙,忽然靈光一閃,驚訝地小聲說:“你、我見過你?你不是和謝意老師演過戲的,據(jù)說你還是他兒子?”
江臨雙特別想說不是我,但敢作敢當(dāng),看了對方一眼,嗯了一聲,問:“你怎么成新娘了?”
他是認(rèn)得周鑫藍的,在他附身鹿顏的時候還說過話,不過周鑫藍沒見過他,以為他只是尋常疑問,不由得把自己之前遇到迷霧的事情講了一遍。
江臨雙沉吟片刻:“聽上去,這迷霧可能是有東西在操控!
周鑫藍哆嗦了一下:“是鬼嗎?”
江臨雙和謝祁連對視一眼,都沒和周鑫藍解釋。江臨雙從來不是那種會安慰人的,不單是他性格問題,更是職業(yè)要求,哪有黑暗信仰領(lǐng)袖一臉溫和微笑對人說“放心有我在沒問題”這么偉光正的話的?
當(dāng)然,黑暗信仰領(lǐng)袖也不會挺身而出,替代別人承擔(dān)苦果——
誰讓周鑫藍亂跑來著!雖然這純屬倒霉,不算過失,但信黑暗的堅決不安慰人!
江臨雙又把那個紙人丟回周鑫藍手里,嚇得周鑫藍差點尖叫,想起他們的說不能出聲,急忙憋住。
江臨雙:“你先結(jié)婚,我看看到底和誰結(jié)的。”
周鑫藍一臉崩潰:“大、大師,您不能找個什么替身,對,民間傳說不都有燒替身這種破災(zāi)方法嗎,能不能找什么東西替我一下啊,我真的害怕。
江臨雙假笑:“看你說話語氣很平靜,你肯定可以的!
周鑫藍:qaq?
沒等周鑫藍有什么反應(yīng),門外竟然再次傳來了不太和諧的聲音。
一個聽起來很年輕的聲音說道:“你們這里風(fēng)水就是有問題,如果不解決,要禍及子孫后代的!知道不?我好心上門給你們免費解決,你們不會拒絕吧?”
看門大媽的聲音沒這么大,江臨雙沒聽清她說了什么——主要是不太懂方言。
“再說,你們風(fēng)水不解決,辦喜事不怕辦成……咳咳嗎?”自稱道士的人似乎還有那么點道德底線,沒在紅色喜字門口把辦喪事說出口。
過了一小會兒,門打開了,一個看門的大媽表情微妙地領(lǐng)著一個穿著道袍的人走了進來。穿道袍的人看起來歲數(shù)并不大,留著發(fā)髻,嘴角有一撇小胡子,盡管有胡子,可看起來依然不過三十,八成實際年齡更小些。
因為手里拿著紙人,大媽似乎沒有意識到周鑫藍的不同,周鑫藍也不知道什么原理,福至心靈,忽然張口開始唱哭嫁的歌,她這一回不是被迫發(fā)聲,而是主動的,雖然她不會,但拿著紙人,想著要開口哭嫁,竟然真的唱出了和剛才類似的曲調(diào),并且她這回聽懂了自己唱的歌,果然是在哭賓客,大意是賓客歡歡喜喜來參加宴會,哪里懂得自己即將離家的傷感。
道士看上去確實聽不懂,甚至不知道哭嫁是什么,他一個激靈:“哎,新娘子你不樂意嫁嗎,這咋哭這么慘?”
他一著急,東北腔都出來了,顯得更不倫不類了。
道士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哎呀,新娘子這是有感而發(fā),因為你們這兒風(fēng)水有問題,沖撞了喜神,所以新娘才一直哭!”
眾人:“……”
謝祁連用本地方言對周鑫藍說:“好啦,你就安安心心準(zhǔn)備婚禮,我們先走了。
周鑫藍聽不太懂,但謝祁連也不是說給她聽的,那邊的大媽聽謝祁連這么說,臉上的表情變得親切非常,似乎確實信了他是本村一位老謝的親戚,熱情地邀請謝祁連和江臨雙去她家坐坐。
道士這時候注意到江臨雙,我去了一聲,湊過來:“你、你不是演員嗎?”
江臨雙掀了掀眼皮——他就演了個出場十幾分鐘的小角色,怎么這就被記住了?
道士壓低聲音說:“道友,透個底,拍綜藝呢吧?攝像機在哪?我一素人的鏡頭能保留嗎?”
江臨雙覺得莫名其妙。
這個道士打扮的人身上一丁點靈力波動都沒有——江臨雙當(dāng)然感覺得到,對比謝長行就好了,謝長行就是修道的,他身上的靈力氣息很濃郁——所以這個道士八成是個假貨,騙子來著,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的,也是自己倒霉,進了這個古怪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