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已經(jīng)關(guān)燈睡覺了,屋里一片漆黑,江臨雙隔著窗子看過去,透過窗簾,有影影綽綽的影子正在移動。
是謝意半夜上廁所?
不可能!
江臨雙猛地飛下去——謝意這種美人就算半夜去上廁所,也絕對是優(yōu)雅漂亮地去,不可能佝僂著猥猥瑣瑣!
只見屋內(nèi),半空赫然飄著一件白色長衣服,已經(jīng)半截都壓在熟睡的謝意身上了!
那件衣服的動作比江臨雙還快,白色一片,滑溜溜軟趴趴地覆蓋在謝意身上,就要貼下去了。
江臨雙神色微變。
下一刻,嗡地一聲,似乎是讓人耳朵發(fā)出抗議的巨響,又似乎根本沒有聲音,一道一閃而過的炫光,皮衣在接觸謝意的一瞬間被一道光彈開,焦糊的臭味一下子散開,謝意驟然驚醒,一睜眼,就看到面前漂浮著一個白發(fā)黑袍的“鬼影”。
謝意身手意外敏捷地向后一躲,江臨雙趁此機(jī)會,一把抓住那件還想繼續(xù)糾纏謝意的尸皮衣,用力向后一丟,隨后隔空抓起屋里隨便一個重物壓上去,又扔了幾個地獄火火球,砸得尸皮衣瞬間軟趴趴,半死不活地抽搐著。
全程,謝意都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干擾他,相當(dāng)處變不驚。
甚至,謝意看著他,笑了一下,那個漂亮的笑臉,就算他面前真站著個鬼,估計都能被迷住。
“謝謝,那是什么?”謝意問。
江臨雙興致勃勃地?fù)P起嘴角,露出他司月大神官標(biāo)志性的邪惡笑容,沒說話,就那么陰森森地看著謝意。
謝意也看著這個“鬼”,這不是謝意第一次見到這些玄學(xué)方面的東西,但的確是他心情最奇妙的一次,他覺得自己竟然完全不緊張,明明那看上去是一個危險而強(qiáng)大的鬼,但謝意就是莫名覺得親切。
甚至他覺得這個鬼可真漂亮,要是鬼都長這樣,世界上再沒人怕鬼了。
謝意看向那個撲棱的衣服,皺眉:“這是哪來的?”那東西看起來就不對勁,且不說它在動,就是那個顏色和質(zhì)地,謝意也是奢侈生活慣了的,什么好材料他沒見過,這種古怪的材質(zhì)根本不在任何他知道的列表上。
那只能說明這不是正經(jīng)材料。
衣服,今天助理確實送來了衣服……
壞了,衣服!
他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竟然忽略了飄在空中的“鬼”,直沖出房門——
江臨雙笑出聲來,隨即退出窗外,比謝意先一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剛剛回歸身體,下一秒房門就被粗暴砸響,趕在謝意喊人破門前,江臨雙一把拉開房門。
謝意長松一口氣。
江臨雙明知故問:“怎么了?”
謝意沉默了一秒,自然而然地擺出一張泫然欲泣的臉,委屈地說:“我做惡夢了,你可以陪我嘛!
江臨雙:“……”不至于,爸爸,真不至于這樣。
一時間江臨雙竟然不知道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忽然被告知有鬼可怕,還是半夜看見哭臉的爹站在門口要陪睡更嚇人。
*
謝龍吟面色沉重地走出醫(yī)療中心,林天基夫妻兩個都在icu,林氏集團(tuán)的董事來了一大半,排著隊和他商量接下來的合作計劃,但謝龍吟持觀望態(tài)度。
——林家的司機(jī)都是駕駛技術(shù)過硬的專業(yè)人才,絕不可能兩個司機(jī)同時出紕漏,這樣太巧合了些,如果是集團(tuán)內(nèi)有人動了真正下作的心思,那還更可信。
現(xiàn)在林家一家三口只剩下林佳瑤這個小姑娘還清醒,正在普通病房接受觀察。
醫(yī)生護(hù)士與他擦肩而過,謝龍吟聽到護(hù)士奇怪的喃喃自語:“血型登記錯了嗎,系統(tǒng)出bug了?剛剛化驗怎么是o型,系統(tǒng)明明登記的是b……”
這句話讓謝龍吟那根最近格外敏感的神經(jīng)大跳特跳了起來。
怎么,又來一起豪門狗血?
腦袋一跳一跳地疼,他摸出手機(jī)看了一眼,給江臨雙的卡,額度還是滿的,媽的,生氣,錢都不會花,廢物。
他想著,推門走進(jìn)林佳瑤的病房。
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縷灰色的氣流纏上了他的小腿。
作者有話要說:
謝花瓶:誰說我沒有演技?我有!
大神官:喂,圣殿嗎,快來人。
第十六章 暴露
謝長行頭疼怎么處理這具兇尸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謝意的視頻電話。
視頻那邊的謝意躲在廁所,帶著三層手套,舉著一件怪模怪樣的衣服——不是設(shè)計款式怪,是材質(zhì),謝長行一眼就看出那東西不對勁。
“你怎么什么都敢拿在手里!”謝長行一說完,謝意立馬心領(lǐng)神會,把那衣服丟回一個黑色背包里,背包上貼了兩張黃符紙,還壓著一個小香囊——謝長行出品的護(hù)身符,和他之前給江臨雙的是同一款,他給全家的都是同一個飾品店批發(fā)的。
謝意壓低聲音問:“你看清楚了吧?”
謝長行反問:“哪來的?”
謝意答:“不知道,助理送過來的,今天問助理的時候,他說絕對沒買過這件衣服,見都沒見過,有人暗中把它塞進(jìn)了我的衣服里,對了,臨雙那里也收到一件。”
謝長行把手機(jī)換了個手,拒絕了那具古怪尸體遞過來的牛奶,皺眉道:“看材質(zhì),咳,爸你不要尖叫,看材質(zhì)應(yīng)該是人皮。”
他提醒得很必要,謝意聽見人皮這兩個字,那表情瞬間扭曲,險而又險地把驚呼憋了回去,看神色嫌棄得像是連自己剛碰過衣服的手都不想要了似的,急急忙忙把手套摘了扔掉,又想起什么,倒抽一口氣,后怕地說:“昨晚這東西差點糊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