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
黑夜之中,一股股冷風在耳邊呼嘯,但騎馬狂奔的左小千,卻是充耳不聞。
其眼中浮現(xiàn)一股殺意,這殺意隨著座下駿馬的奔騰,在不斷醞釀。
造畜之法,一種極為邪惡的巫術。
此法,需將方死的牲畜之皮剝下,配以鮮血,以皮為根,以怨為源,施展獨特咒語,再令三者合而為一,方可而成。
這種邪術,在某些方面與畫皮之道頗為相似,但本質(zhì)不同。
前者只是用來幻化外貌,使得精怪鬼魅能夠迷惑終生,行走在陽光之下。
但造畜之法卻是截然相反,一旦被這特質(zhì)的獸皮披上,便會讓人化為不能言語的牲畜,任人宰割。
短時間內(nèi)若是被人救出,倒是無事。
可要是時間一長,被這獸皮包裹之人,便會徹底變作牲畜。
“若真是如此,那些人當真該死!弊笮∏г谛闹姓f道。
咻……
便在此時,突然一聲尖銳的呼嘯之音飛射而來。
“不好。”
聽著這聲音,左小千的瞳孔猛然一縮。
一根飛矢在其彎腰仰頭的一刻,從其面前一尺之處,飛掠而過。
“來者何人?”
這一刻,就見左小千一拉韁繩駿嘶嘯,其目光冷冷的看向前方的一處山坡。
“不虧是鎮(zhèn)魔司的銀光校尉,在這種千鈞一發(fā)的一刻,都能躲過我的暗箭。”
于這話語之中,左小千就看見山坡的后面,隨著一陣火光泛起,一名身穿白色長袍,舉著火把的書生走了出來。
“是你!
看著面前的書生,左小千的瞳孔猛然一縮,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起傍晚時的那一幕。
“看來校尉大人也見過此人……也對,此人的皮相世俗罕見。
放在太平年間,或許又是一名聲明遠揚的大儒,說不定還可以做那王陽明第二。”白面書生一臉唏噓的贊嘆道。
“你們把那書生怎么呢?”左小千臉色一沉。
“臉既然在我這里,那么肉自然是進了別人的腹中。
這才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校尉大人莫非就忘了那家小店?”
“你是百蓮教的人!甭犞@話,左小千的話語一頓。
下一刻,一騎戰(zhàn)馬,便向著眼前的白面書生沖撞而去。
“呼......”
幾乎在戰(zhàn)馬奔騰的一刻,一道濃霧,在火光之中迸發(fā)而出。
......
“造畜之法,常流行于南方,而北方少見,按照師尊的說法,這種邪術傳至南疆苗巫之術,常用于人販行事。”
寒風之中,周長青去而復返,目光陰沉的看向眼前的客棧。
就見一個時辰前,那安放的馬車,其上的黑布已然被掀開,牢籠之內(nèi),卻已經(jīng)是空空如也。
看到這一幕,周長青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造畜之法與畫皮之術雖然相似,但若不是熟知此術之人,卻難以發(fā)現(xiàn)其本質(zhì),更何況傍晚的時候,有黑布遮擋。
他是擁有通幽之能不錯,可通的是幽冥,不是活人。
“但愿是我想錯了。”于此話之中,周長青一掌推開了眼前的大門。
“嘎吱.....”
本就不夠牢固的大門,在這一推之中,當即向著兩側而去。
但于這大門打開的一刻,卻有著一股濃郁的血腥之味,從客棧里傳了出來。
可出乎意料的是,隨著客棧大門的大開,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入目之處,一個個魁梧的大漢寬衣解帶,酒杯的碰撞聲,在此起彼伏的吹噓之中,顯得不值一提。
“呼!”
周長青閉上了雙眸,于再次睜開的瞬間,眼前的景象為之一變。
相互推昂的大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驚恐的眸子望向了他,被利刃砍斷的脖子之處,獻血似早已經(jīng)流干。
只是不時有滴答、滴答的血液聲,在落下之時,輕輕敲打在染紅的木桌之處。
所望之處,一片修羅之景。
傍晚在這客棧喝酒、聚會的江湖人士,竟然全部化作了冰冷的身軀。
眼前的景象,讓周長青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首高老莊。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這時,一聲熱情似火的聲音,從面前轉來。
眼前的修羅之景,頓時為之散,再次恢復了好漢們,豪情飲酒的場面。
“我以為,此地的兇煞,是因為魚龍混雜.....”周長青的目光,看向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店小二。
“可沒有想到,正是因為這魚龍混雜,才掩蓋了此地的兇煞!
“客官在說什么,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似乎沒有聽懂,認真的又重復了一句。
面容憨厚如傍晚一樣,矮小的身材,不管遭受多少辱罵和白眼,都依舊笑面如火。
而被絡腮胡遮蓋的半個下巴,更讓他看起來像個堅強不屈的小矮人,或者樂觀的約德爾。
只可惜,此時的笑容,與傍晚的笑容,于這一瞬,在周長青的眼中,天壤之別。
“打尖又如何,住店又如何?”
“看來客官,不想這么簡單的走了。”
前一秒,店小二的笑容還熱情似火,但下一瞬,這充滿真誠的笑容,便突兀的僵硬了下來。
幾乎隨著此話的落下,熱鬧的客棧,再次安靜了下來。
不管是相擁的哥們,還是對飲的俠客,或者是吹噓的三流痞子等人。
于這店小二話語落下的一瞬,紛紛將目光看了下來。
眼中,充滿了一言不合,就拔刀而起的惡意。
“山中有妖魔,人間有兇棧......但我,有劍!
周長青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的目光平靜。
于這平靜之中,隨著口中話語的呢喃,一把寒光閃爍的長劍,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
劍名,曲直。
“書生,你若不住店,可以現(xiàn)在就走,但你不該管這閑事!钡晷《钌畹膰@了口氣,勸說道。
“畢竟,你與他們不同。”
“于你眼中,有何不同?”手腕一抖,一到絢爛的劍花,在周長青的身旁浮現(xiàn)。
看著這劍花,店小二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是我看錯了!
話音一落,周長青的耳邊,便響起了酒碗破裂,木桌掀翻甩倒的聲音。
“殺!”
下一刻,客棧之內(nèi),一道道冰冷的殺意,在怒吼之中,從兩旁傳來。
頃刻之間,人潮洶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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