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柳和鐘紅葉聽完之后心里別樣的滋味。甚至覺得似曾相識......想當初這姓沈的在開出“查懲分離”的提議時,以及后面針對三元宗的事情上拿出建議的時候,都給人眼下這般詭異的感覺。
就像是在說“我都是為你們著想,為你們考慮,為你們謀好處”,可到頭來,雖說承諾的好處也兌現(xiàn)了,但姓沈的同樣拿了好處根本不落下,甚至拿得更多。
現(xiàn)在向柳和鐘紅葉就是這種感覺,即便他們不得不承認沈浩的提議很誘人,而且萬卷書山和明山宗得到的好處也看得見摸得著,甚至超出了他們計劃的好。
可心里還是有些別扭。
按照姓沈的所說的,萬卷書山和明山宗可以作為“橋梁”和“兜底”直接參與到宗門和玄清衛(wèi)的雇傭協(xié)議的簽署中來。并且萬卷書山和明山宗會作為第一順位的協(xié)議主體。而與玄清衛(wèi)履行協(xié)議的宗門則是第二主體,且需要經(jīng)過萬卷書山和明山宗的首肯之后才能參與進來。
換言之,玄清衛(wèi)將退到后面,將主動權全部交出去,只不過交出去的主動權需要在沈浩新畫出來的框架內(nèi)執(zhí)行。
對萬卷書山和明山宗來說,“查懲分離”意味著他們可以借楓紅山莊的由頭去收拾那些不聽話的宗門,甚至是打壓那些有可能威脅到他們超級宗門地位的宗門。是屬于“臨之以威”的方面,能迅速的在宗門圈子建立起自己的威懾里而不需要擔心惹來反彈情緒。畢竟大部分的黑鍋都可以扣到楓紅山莊的頭上。
而現(xiàn)在只要萬卷書山和明山宗點頭,同意參與到這次的雇傭協(xié)議當中來,那就意味著他們在面對宗門圈子時除了有“臨之以威”的能力和手段外,又有了“幫扶弱小”的良善實惠。
對一二流宗門需要臨之以威的適當打壓,或者限制,因為離自己太近。
對三流或者不入流的宗門要拉攏,要幫扶,因為離自己太遠。
這是萬卷書山和明山宗心中最理想的策略,他們想了千百年,可最后卻是在沈浩的手里找到了可能實現(xiàn)的路徑,甚至主動的遞到了他們的面前。
拿還是不拿?
至于說代價,向柳和鐘紅葉都很清楚。他們要是應下沈浩的這個辦法,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并不單獨由萬卷書山或者明山宗來付出,而是轉(zhuǎn)嫁到了整個宗門圈子的頭上,是以犧牲宗門圈子的獨立性為條件的。盡管這個條件被隱藏在了一紙協(xié)議之下,用了“生意”作為幌子,但依舊改變不了宗門獨立性被侵蝕的事實。
最直接的一個變化就是,從此以后,底層宗門的修士將可以通過萬卷書山和明山宗這一道門檻,到靖舊朝的體制內(nèi)活動,賺取高額的報酬, 而靖舊朝則可以有限的把一部分宗門的力量當做自己的力量來使用。
到時候可就不止依托全屬楓紅山莊礦脈的那些底層宗門了,而是所有符合玄清衛(wèi)篩選條件的宗門都可以參與進來。反過來就輪到玄清衛(wèi)來挑揀了。而萬卷書山和明山宗就是篩子。
換句話說, 只要這個口子一開, 那么至少玄清衛(wèi)目前的困局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就得到極大的改善,而整個靖舊朝如今被邪祟和邪門修士挑起的亂象也能有明顯的改觀。
沈浩好整以暇靠在椅背上, 端著茶慢慢的喝著,流出時間給向柳還有鐘紅葉考慮。他如今的修為讓他可以清楚的感應到坐在對面的這兩人正在傳音交流,只不過探不到對方具體傳音的內(nèi)容。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后,向柳和鐘紅葉才結(jié)束了商議。他們剛才也不在對沈浩提議的肯定與否做爭論, 而是在相互印證自己對這項提議的理解,然后反復的梳理希望可以把里面可能存在的隱患都找出來, 這樣他們回稟的時候也能給出一些有用的參考, 而不是僅僅只是一個傳聲筒。
“沈大人, 不知這些協(xié)議中會雇傭的宗門修士的修為有何限制?我們的想法是不易太高。”
沈浩放下茶杯, 點了點頭, 回道:“這是當然的, 就拿黑旗營來說,并不需要修為高于聚神境的修士, 反而是煉氣境中后境,以及聚神境的修士急缺。這些都可以寫進協(xié)議當中, 由萬卷書山和明山宗來負責把關。我們也能省時省力。同時也能解決很多宗門底層修士修行資源匱乏的窘境!
玄清衛(wèi)不需要元丹境或者玄海境的修士嗎?當然不是。但元丹境開始就已經(jīng)處在一二流宗門里主要戰(zhàn)力的地位了, 若是放任這么挖, 宗門豈不是要被挖得千瘡百孔?
而煉氣境在宗門圈子里不要太多,而聚神境也同樣如此。
有這一條在, 那就從根本上把雇傭的范圍鎖在了底層的那些不入流的宗門身上,就連三流宗門都可以排除在外。最大限度的消解掉萬卷書山和明山宗的顧慮。
鐘紅葉和向柳聞言點了點頭, 接著又問道:“另外,協(xié)議的時長方面可否也調(diào)整一下, 想現(xiàn)在的十年期限實在太長了,三年我們絕對相對比較合適!
沈浩笑著搖頭,解釋說:“前輩, 十年時間其實也不長。哪怕是煉氣境的修士,十年間也不過他們精進三兩個小境界的時間而已,況且大有人在都是天賦局限難有寸進。
再者,進入玄清衛(wèi)之后也是有相當戰(zhàn)陣需要磨合的,時間短了的話對整體戰(zhàn)力有很大的影響!
向柳:“沈大人,我們考慮的也不是別的,而是一份協(xié)議簽訂時間過長就相當于惠及的人變少, 這么說沈大人能明白吧?所以,十年的時長肯定是不行的!
這就考慮上了?這方面倒是沈浩沒有留意到的。也的確如向柳所說, 十年協(xié)議一簽,那后面許多人都少了一個輪換機會。
不過也不能按三年一簽,那樣的話又確實太短了。
于是沈浩斟酌道:“三年太短, 十年太長,那就是五年吧!
一番趨于細節(jié)的討論也并沒有深入,但大方向是說好了。不過最后能不能成, 那不是向柳和鐘紅葉說了就算數(shù)的,他們要將這邊的意見回稟,需要門中宗主和各長老商討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