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若是說“長得很像”其實言下之意就是“可惜不是那個人”。但這一次王儉也好,還探子都沒有忽略掉這個訊息,因為實在蹊蹺了些:不但長得像,身上還有那種九芒星徽記。
王儉拿出一副人像,正是晉王的畫像,那一黑一白的眼睛即便在畫中都會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壓迫感。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為了出行方便,所以用了某種手段遮掩了這雙眼睛讓它看起來不這么特殊?”
“大人,屬下認為極有這種可能!
“這人去了哪里?”
“去了這里,不二茶社。”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指了一下。
“看到人了?”
“是的大人。追索的那輛馬車,然后差人守的前后門,亥初時的時候離開的,出城,應(yīng)該是回了武莊。沒敢跟近。”
“嗯,不錯,沒有選擇緊跟是對的。那人若是遮掩樣貌后的目標的話修為就是玄海,咱們的人就容易暴露。隔遠一些,但也別松懈,盯好武莊以及不二茶社。特別是那家茶社,你查一下底細!
“好大人!
“嗯,下去吧。千萬千萬注意安全,不可暴露。若是出現(xiàn)意外及時斬斷聯(lián)系,絕對不能把我們扯進去!
“屬下明白!
第二天中午,一份黑水密探的詳細匯報以及暗查的收獲便到了王儉手里。這些東西沒有經(jīng)手四部,是皇城這邊的黑水密探直接與王儉對接送過來的。
內(nèi)容主要包括三部分,其一就是那個被懷疑的人。已經(jīng)可以確定對方昨夜的確是返回了武莊,也繼續(xù)住在楊延嗣的那幢宅子里。
其二,那人昨日下午到晚上在不二茶社里并沒有特意見誰,應(yīng)該說是去專門聽曲兒的,而且還是皇城名家縛姬琴師的曲子。
其三,不二茶社的背景很神秘,目前僅知道的是起背后的東家很可能與五大皇商中的“茶”脫不了干系,具體到個人就暫時還查不出來。
這些消息落在王儉的眼里能拿來推演的可就太多了。揮手讓下面的人繼續(xù)盯著同時小心之外,他開始將目前手里的東西整理之后寫進千里音符,分兩部分給遠在蠻族地界的沈浩傳了過去。
沒有等多久沈浩的回復(fù)就來了,上面對王儉的發(fā)現(xiàn)表示贊同。那雙一白一黑的眼睛的確太具有特征性了,在不熟悉或者并不安全的地方選擇用某種手段遮掩起來屬于正常邏輯,所以也同意王儉鎖定的那個目標就是潛入皇城的晉王楊文廣。
另外,如果那人真是楊文廣,那么楊延嗣也就不對勁了。兩人肯定是有聯(lián)系甚至肯定是有什么暗中謀劃的,不然絕對不會進出楊延嗣的莊子。
最后,那個疑似楊文廣的家伙在不二茶社里見的縛姬可不簡單,那是月影樓的高層,同時還隱約和七皇子有聯(lián)系。這樣算起來的話,情況就又復(fù)雜了幾分。
沈浩給王儉的命令就是立即形成書面文書親自上報到姜成那邊,保密級別繼續(xù)保持在絕密狀態(tài)。同時,王儉也可以向姜成詢問一下關(guān)于那家不二茶社的底細,黑水的根基畢竟太淺,查一些艱深的消息還是要尋求玄清衛(wèi)的幫助的。
王儉拿到這些回復(fù)之后心里就有數(shù)了。連忙規(guī)整成文書,連夜就找去了姜成的府上。
“大人,因為案子需要,所以斗膽問一下鎮(zhèn)撫使衙門這邊能不能給些情報方面的支持?”王儉等姜成看完了文書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
“你想要知道什么?”
姜成此時心情很不平靜。但王儉還在面前,他還得沉住氣。說實話,他這是第一次正眼瞧這位由沈浩委任并執(zhí)掌黑水的總旗官,很年輕,但的的確確很有能力。
“大人,屬下想查一些關(guān)于不二茶社的相關(guān)底細,黑水在皇城這邊到底還是單薄了些,不知道您這邊是不是能有相關(guān)的訊息?”
姜成指了指邊上的椅子示意王儉坐下,然后開口道:“不二茶社是皇城里最頂級的茶社之一,裝潢和格調(diào)都很特別,去的人也都非富即貴。而且國朝里最好的茶“碧海潮”就只有他們那里才能喝到。
這種茶社底細一般人查不到的,因為他背后是五大皇商之一的“茶”,而這個皇商“茶”目前的實際掌舵人是七皇子,也就是靈王束!
沒想到姜成知道得這么清楚,王儉連忙躬身道謝,然后拱手退出了姜成的府邸,不敢繼續(xù)攪擾,甚至剛才姜成讓他坐下他也沒敢坐。如今匆匆的回去調(diào)整探查手段去了。
按照王儉的想法,武莊那邊不能貼得太緊,因為太危險,玄海境的高手就有兩個,密探可不夠人家一指頭摁的。
所以主要的探查方向還是那家不二茶社。
晉王本身,王儉以為還是以遠觀為主,消息上報之后鎮(zhèn)撫使衙門或者指揮使衙門自然會有新的對策,如何處置不用他操心。但順著不二茶社這條線是不是可以摸排一下晉王到了皇城之后到底準備做些什么?
真的只是去茶社聽曲兒嗎?一聽就是兩個時辰?而且縛姬的身份鎮(zhèn)撫使衙門或許不清楚,都能黑水的案牘里卻是寫得明明白白那是月影樓里的高層,是個修為高深的音修。
如此王儉大膽猜測是不是晉王找縛姬實際上是要和月影樓取得聯(lián)系?
另外靈王束在里面知不知情呢?該不該查呢?
......
王儉離開,姜成也沒有在家里繼續(xù)多待,換上衣服招上侍衛(wèi)就去了不遠的龐斑的府上,原原本本將王儉送來的消息即時轉(zhuǎn)呈了過去。
同樣的情報,因為所知訊息的差異,王儉拿到只會覺得“驚訝”,而姜成和龐斑看到就有種難以置信的悚然。而且側(cè)重點都完全不一樣。
“武莊?楊延嗣?”即便是龐斑此時也有些笑不出來了,臉上陰沉得可怕。
楊延嗣不是已經(jīng)被皇帝壓住了嗎?按照皇帝的脾氣,楊延嗣上次能活命都是權(quán)宜之計,怎么可能有機會接觸到晉王?難道皇帝在楊延嗣身邊就沒有一個眼線嗎?還是說如今的楊延嗣已經(jīng)脫離了皇帝的視線和掌控?
龐斑不會去質(zhì)疑黑水的情報,能報上來的都是有絕對把握的。那么就現(xiàn)在的這些情報看來,這是真的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