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喚醒了盛長寧,盛長寧慢慢睜開眼,斑駁樹影落在她雪白面容間,輕輕勾勒著眉與眼,精致而漂亮。
那人看呆了一瞬,時(shí)至盛長寧轉(zhuǎn)眸望過來時(shí),他才回神,臉上飛快掠過薄紅。
盛長寧問:“這位師兄,你有什么事嗎?”
“我們都練完劍了,準(zhǔn)備離開。我看見小師妹你還在這里,好像睡著了,就想著要叫醒你。”
盛長寧應(yīng)了聲,道過謝,準(zhǔn)備起身離開。
那位師兄叫住她,追上來問:“小師妹,你的書落下了!
“盛元年間紀(jì)事?”那位師兄看見書冊的名字,出聲說,“小師妹很好奇千年前靈玉劍尊的事情嗎?”
盛長寧接過書,又聽見這位師兄道:“小師妹要看關(guān)于劍尊的書,得去找大師兄。在他那里,有關(guān)于劍尊最多的書冊,就連宗門藏書閣都比不過呢。”
“不過……”這位師兄猶豫道,“大師兄看起來不像是會(huì)外借那些書的,那些書就是他的寶貝。”
“誰動(dòng)一下,大師兄就跟誰急!
盛長寧聞言,輕聲笑了下。
那笑容,艷若灼灼桃花。
水藍(lán)色長裙穿在小師妹身上,明明是普普通通的弟子服飾,新入宗的女弟子都穿得一樣,可大家就是能一眼從人群中瞧見小師妹。
他覺得小師妹比劍宗第一美人的曲薇薇還要好看些。
師兄晃了下神,慢吞吞心說。
此時(shí),天邊掠來神虹,轉(zhuǎn)瞬便至劍宗駐地前。
須臾,自遠(yuǎn)處傳來弟子的說話聲:“大師兄!大師兄終于回來了!”
盛長寧聽見聲音,眸光微抬,遙遙望去。
云海廣場熱鬧得很,在附近的各峰弟子都聚到了廣場上。
盛長寧收好書冊,瞥見懷里抱著的木劍。
她輕眨眼睫,仔細(xì)想了想,特意跑回洗劍池,將木劍放回至洗劍池旁的劍架上。
她的寶貝,會(huì)吃醋。
作者有話說:
#劍修只愛劍,道侶都是劍#
#謝邀,我和我的本命長劍在一起了#
#誰碰我道侶,我跟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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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他》
她想當(dāng)仙門之首,想做謝家族長,想將那高高在上的明月拉下神壇,囚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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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云枝有個(gè)不可說、愛不得的心上人。
他是謝家嫡系少主,是仙門首座之徒,驚才絕艷,如芝蘭玉樹。
而她呢……
她是謝家見不得光的存在,血脈駁雜,根骨低劣,是一輩子上不得臺面的半妖。
謝孤寒是她的心魔,他們有著天壤之別。
謝云枝為了離心上人近一些,當(dāng)仙門雜役,沒日沒夜地修煉,入絕地求靈藥,淬煉根骨,忍受血脈剝離之痛。
血脈剝離失敗后,謝云枝躺在絕地深處,鮮血流淌,染紅了絕地。
要么去做人族天驕,要么永墜妖魔道。
于是,她徹底放任心魔滋生,讓魔骨占據(jù)靈脈。
走出絕地的那日,謝云枝周身還帶著血。
她遇見了謝孤寒。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你也是謝家的人?”
謝云枝望著雪衣清絕的心上人,慢慢笑起來,輕聲答道:“我叫謝云枝!
她想:真好,一個(gè)新的故事才剛開始。
第二章
盛長寧跑到云海廣場時(shí),廣場上已經(jīng)站了許多弟子,皆是為了看大師兄的。
云海廣場通往大殿,是一條九十九階的白玉階梯。
劍宗歷來的傳統(tǒng)是,但凡是在外歷練平安歸來的弟子,皆是徒步走上這白玉階梯。玉有無瑕之姿,此舉意味洗去在外的塵埃。
盛長寧折返回去放木劍,故而來晚了一些,只能隔著烏泱泱的人群去望。
白玉階梯上,那人身形頎長,一襲雪衣似朦朧煙云般,清寒出塵。
他的背挺得筆直,雪衣衣角柔軟拂過玉階,曦光照落,為其染上漂亮的織金色澤。
盛長寧輕眨了下眼睫,注視著那人拾階而上,緩緩走上去。
很多很多年前,大概是一千多年前了吧,她每一次歷練歸來,走在白玉階梯上時(shí),就會(huì)小聲對她的寶貝說話。
“這一次,我們又平安回來了!
盛長寧就站在人群之后,看著齊眠玉走上白玉階梯,去到大殿前。
周遭是弟子輕聲說話的聲音,她慢慢地彎了下唇角,心說道——
真好。
一切都還好,真的都還好。
劍宗殿前。
大家都聚在云海廣場上,無人敢在此處圍觀。
齊眠玉走過白玉階梯,望著某一處,靜默了很久,才收回目光。
劍宗宗主在殿中等他。
殿內(nèi)明珠高懸,投落下光華,將大殿照亮。
身著鴉青長袍之人聽見腳步聲,轉(zhuǎn)過身來望著齊眠玉,心中感慨萬千。
說起來,在某種意義上,眼前這位應(yīng)該算是他的前輩。
十年前,劍宗宗主在劍谷找到人時(shí),少年那一身戾氣濃郁得像從修羅鬼獄煉化而來似的。
少年因常年未見天日,膚色蒼白,如同雪一般,更襯得那雙赤眸妖冶詭異,內(nèi)里蘊(yùn)著化不開的幽寂與沉默。
少年不說話,只是冷冷地抱膝坐在石壁前,身上卻穿了一件華美漂亮的衣裳,那一瀑墨發(fā)披散開來,像極了地獄深處勾魂攝魄的艷鬼。
石壁上,刻下了道道劍痕,隱約像是一些字,卻凌亂得讓人看不清楚究竟為何。
劍宗宗主還記得當(dāng)時(shí)他勸說了好久,這位祖宗也不肯跟他說一句話。
后來,不知道他無意之中說到了什么,沉默的少年終于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眸中沒有半點(diǎn)情緒。
“我、叫、齊、眠、玉。”
少年音色帶著艱澀,像牙牙學(xué)語的稚子,一字一頓地說著話。
那時(shí)候,齊眠玉說他要去劍宗。
劍宗宗主哪里會(huì)不同意,齊眠玉當(dāng)年可是靈玉劍尊的本命長劍。
靈玉劍尊于千年前飛升上界,大家都以為劍尊帶著她的本命長劍一起飛升了,哪曉得這劍墜落進(jìn)劍谷,生出戾氣,在劍谷鎮(zhèn)壓了近千年。
一柄好好的靈劍被鎮(zhèn)壓千年之后,化作人形,卻有戾氣。
劍修一生,最寶貝的就是自己的本命長劍。劍宗宗主雖然不知道劍尊當(dāng)年為何在臨飛升之際,拋下了自己的寶貝,但總歸是劍宗虧欠了齊眠玉。
齊眠玉拜入劍宗,成了劍宗弟子。
此后這十年,他算是見證了當(dāng)初那個(gè)身攜戾氣的陰郁少年,成長為眾人皆贊的劍宗首席。
少年將一身戾氣斂藏盡了,遮去那雙如染血的赤眸,安安靜靜的,成了如今光風(fēng)霽月、清冷出塵的劍宗大師兄。
劍宗宗主偶爾見到齊眠玉,他不說話的樣子,越來越像記憶中的靈玉劍尊。就連神姿風(fēng)骨,就是像極了的。
“祖宗啊……”
劍宗宗主悠悠出聲喚道,引來齊眠玉的目光。
齊眠玉平靜開口道:“宗主,我叫齊眠玉!
劍宗宗主樂呵呵地點(diǎn)頭:“好好好,你這次去西州,可有收獲?”
齊眠玉道:“蒼瀾神殿地界!
五州之中,一宗一宮,兩殿兩閣,四大世家,均為修仙界頂尖勢力。
中州劍宗與道宮,北州的星宿閣與曲家,南州的四方閣與應(yīng)家,東州天機(jī)殿與謝家,而西州的,則是蒼瀾神殿與燕家。
劍宗宗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算勉強(qiáng)能懂這祖宗沒前沒后的話是什么意思。
齊眠玉此去西州,是為調(diào)查西州一樁滅門之禍。
數(shù)月前,西州境內(nèi)一個(gè)小宗門,于一夕之間被滅了滿門,無一人生還。這個(gè)小宗門在被大陣徹底隔絕前,發(fā)出求救信號。
西州有蒼瀾神殿,可奇怪的是小宗門的宗主卻向遠(yuǎn)在中州的劍宗與道宮發(fā)求救信號。
翌日,陣法余威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