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一條魚會這樣叫。
司九愁。
她名義上的二哥。
司塵抬眼看他。
和司冥偏向父親的剛毅長相不太相同,司九愁隨了母親的容貌,偏向昳麗,猛一看,還以為是個小公主。
他眉眼含笑,像是毫無芥蒂一般坐在她身邊,“我都為你和哥哥妹妹決裂了,小四怎么還這么冷漠?”
司塵慢吞吞問:“為什么決裂?”
司九愁支著下巴,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晃著酒杯,眸中含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大概是因為我們都想獨占你?”
這是司塵最不能理解的一點。
她提出合理猜測,“你是不是被下咒了?”
司九愁用黏糊糊的眼神看她:“自然沒有!
“大概是和‘飯要搶著吃才香’一個道理!彼揪懦铍S口回答著,他將手中的酒杯遞到司塵面前,“二哥特意為你拿的酒。”
司塵禮貌拒絕:“我不愛喝酒!
司九愁臉色漸漸陰沉。
司塵在十歲,剛遇到司九愁沒多久的時候,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司九愁臉色陰沉。
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因為麻煩,以及厭惡。
大魔導(dǎo)師調(diào)職離開后,就由司九愁接手了她的功課,每天固定時間去上學(xué),沒有假期。
司九愁只比她大三歲。
看起來溫潤爾雅,實際上是個比司冥還要毒辣的存在——
最起碼,司冥的狠都是在明面上,大大方方的擺出來。
司九愁最愛玩陰謀詭計,讓人防不勝防。
當(dāng)然,對上尚且十歲的司塵,他根本沒必要用陰謀。
不管是地位,還是其他,司塵都得顧忌著不能隨意出手。
所以,司九愁在最初很滿意司塵這個玩具,安靜,乖巧,懂事,貼心的很。
就是有一個傲骨。
撐著她的脊椎,更能夠激起他的征服欲,想要打破她的面具,一點一點碾碎支撐她的骨頭。
所以司九愁總是愛讓司塵做她討厭的事,如果司塵拒絕,就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懲罰。
他會沉著臉,用魔法一點一點侵蝕她,勾起她最恐懼的回憶,在她忍受不住妥協(xié)時,再抱著她安撫她。
給一個棒子又給一個甜棗。
不外乎司柔說是在訓(xùn)狗。
當(dāng)然也不止有這一種方法。
總之,司塵在后期,看到司九愁沉下來,為了避免后續(xù)的麻煩都會主動妥協(xié)。
如今司九愁沉著臉壓低嗓音如惡魔呢喃般問,“一杯酒而已,小四不喝嗎?”
司塵抬眼看遲聿。
擂臺上的眾人在為祂歡呼吶喊,擂臺上的異種光芒萬丈。
她看向司九愁,“我不想喝!
“以前是不能對你出手,現(xiàn)在不一樣!
司九愁眼睛微瞇,“小四要因為一杯酒和我動手?”
司塵:“不是!
司九愁重新掛上笑容——
“因為你太惡心了!
司塵語氣仍然很輕。
“我看到你,就想吐!
三兄妹當(dāng)中,司九愁是唯一一個讓她產(chǎn)生強(qiáng)烈厭惡情緒的。
司九愁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徹底冷下臉,用遲聿來威脅她,“小四,跟我回去,我可以放過那個男人,我們還像從前一樣。”
司塵:“司冥也說讓我和他一起回去!
司九愁臉色更難看了。
——司塵離開海洋后的行蹤一直都是謎團(tuán),他們?nèi)置枚荚谡宜,好像誰先找到誰就拿到了得到她的資格一樣。
但又想到司冥沒能帶走司塵,他臉色又緩和了下來,準(zhǔn)備走懷柔路線,“從小你就愛粘著二哥玩……”
司塵輕輕打斷他,“我有別的選擇嗎?”
她抬起眼,眸光瀲滟,“我的一切,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嗎?”
司九愁竟然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目光,他放柔了些聲音,“跟我回去,我不會再強(qiáng)迫你!
這句話是假的。
司塵心想,只要她妥協(xié),以后一定還會有其他事等著她退讓。
“她沒法和你回去呢!
遲聿下了擂臺就聽到這句話,終于想起來剛剛的熟悉感是什么了。
——祂去拿魄石時也讓司塵乖乖等祂,結(jié)果司塵轉(zhuǎn)身就圍在了半獸人身邊。
下次做事,得帶著司塵。
祂想。
第67章 臭臭是誰?
司九愁對遲聿了解都在傳聞里。
比如說哪個公會又追殺祂了, 誰又死在祂手中,又被祂拿到什么寶貝……
但誰也不知道祂的具體物種。
祂的一切都是個謎。
哦,對了。
還有一個傳聞。
傳聞遲聿滿身黑霧,但身邊總是帶著同一個漂亮女孩。
司九愁對陸地上的事知道的不多。
但離奇古怪的傳聞越多, 他越覺得是在造勢, 實際上就是一個浪得虛名的膽小鬼。
……在沒有和遲聿接觸之前, 他確實是這樣想的。
但當(dāng)遲聿攜鋪天蓋地的魔法氣息來到面前時,那一點戒備陡然飆升。
他可能打不過。
司九愁心想。
不過,總覺得遲聿好像有點眼熟, 是在哪里見過嗎?
他面色不顯,仍然笑著,“哥哥帶妹妹回家,天經(jīng)地義,你以什么身份阻擋?”
異種救濟(jì)館見縫插針。
【看看, 這就是沒有合理身份的難處,都沒法宣示主權(quán)了。】
合理身份?
遲聿不愿意要一個身份束縛, 祂輕輕笑了聲, “有時候身份是一種約束,你要尊重她的意愿!
目光落在小人魚身上。
不由得回想起前兩次讓小人魚做選擇, 結(jié)果都不怎么愉快的結(jié)果, 如果一會兒小人魚拒絕……
異種救濟(jì)館搶答:
【那你就要走追妻火葬場的道路了!】
遲聿笑了聲。
怎么可能?祂會用卑鄙一點的手段,迫使司塵走向祂。
輸可以。
但不能丟面子。
異種救濟(jì)館沉默下來。
為什么?
為什么每一次都不按劇本走?
小人魚沒有過多猶豫,在司九愁陰沉的臉色中,徑直走向了遲聿。
拉著祂的斗篷, 仰著小臉和遲聿講,“我討厭他!
遲聿不自覺揚起唇角,“我?guī)湍銡⒘怂。?br />
司九愁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知道司塵討厭他, 但知道,和親耳聽到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心情。
后一種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