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勾人的小東西
墨豐鎮(zhèn)。
這里可謂是整個大陸最混亂的城鎮(zhèn), 魚龍混雜,彌漫著邪惡與犯罪的氣息,甚至還有不少通緝犯與被公會追殺的物種游蕩在這里。
——遲聿屬于被追殺的一類。
全是因為剛來這個世界時,又拽又狂, 囂張至極, 得罪了一大幫人, 最終被各路公會聯(lián)手抵制,據(jù)說還坑走了一個公會的鎮(zhèn)會之寶。
話題扯遠了。
如今重新回到墨豐鎮(zhèn),遲聿略有幾分晃神。
當(dāng)初和小人魚就是在這里正式有了交際。
前世。
遲聿聽到“英雄救美, 天合之作”的愛情故事后就離開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知道為什么,回到了這個和小人魚正式認識的地方。
這個充滿著肆意放縱的地方。
只不過上輩子過來時是孤身一人,而如今那條魚如離開時的那樣,拉著祂的斗篷, 亦步亦趨跟在祂身邊。
像個怕走丟的小孩。
不,與其說怕走丟, 不如說是怕被丟下。
遲聿已經(jīng)恢復(fù)了自己的容貌, 眼睛狹長,垂眼看身旁的人魚時總好像含著寵溺與溫柔, 多情的很。
“想去酒館嗎?”
司塵捏著祂斗篷, 細白的小手陷入柔軟而烏黑的布料,透出幾分脆弱與糾結(jié),“不想去!
魚龍混雜不提,主要是遲聿太容易招蜂引蝶, 單單只是坐在那里,就總是一個接一個來搭訕的。
但她很快又說,“如果你想去……”
遲聿吊兒郎當(dāng)?shù)? 已經(jīng)抬腳向酒館走了過去:“我想去!
司塵跟著祂走,不是很開心,“那你為什么要問我?”
遲聿心思實在惡劣。
前幾天得知小人魚有個討厭的人,還被騙走了所有——聽起來像是有那么點感情糾紛在里面——不管怎么說,遲聿實在覺得發(fā)堵,像是故意的一樣,隔三差五的尋找自己在小人魚心中存在的證據(jù)。
異種救濟館提醒過兩次。
實在遏制不住后,索性放棄了。
它甚至暗戳戳希望,在遲聿這種惡劣態(tài)度下,司塵能夠幡然醒悟,一腳踹開渣男。
但司塵始終沒有。
她就像沒脾氣一樣,溫吞的說了聲好,跟在遲聿身邊,去了酒館。
遲聿嘖了聲,又覺得她乖順的模樣也看的不順眼,“這么沒立場嗎?”
司塵抿唇,氣呼呼的。
遲聿掐了把她腮幫子,知道再逗下去,魚就要鬧小脾氣了,“酒館里面有我要取的東西!
“而且。”
祂拖著腔調(diào),屬實有幾分不正經(jīng)。
“那里是我們第一次相識的地方,不該去故地重游一下嗎?”
司塵小聲嘟囔:“才不是!
遲聿:“嗯?什么?”
司塵:“應(yīng)該在旅館,坦誠相見。”
遲聿愣了下,扶額笑了,“你這姑娘,真是愈發(fā)大膽了。”
司塵眨眼。
沒明白自己哪里大膽了。
“你去酒館取什么?”
遲聿唇角還掛著淡笑,看起來心情實在不錯,“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司塵跟著他走,“是給我解咒用的嗎?”
遲聿慢悠悠:“不是——”
司塵:“哦!
“不是給你解咒用的,還能是什么?”祂見司塵又笑了起來,彈了下人魚的額頭,“小傻子。”
司塵捂住額頭沒有反駁祂。
走了一會兒,拉著斗篷的手慢慢挪到遲聿手邊,勾住了祂的小拇指,又大膽的握住。
胎壓觀察遲聿的表情。
總覺得,非常開心。
司塵彎了彎眉眼。
雖然遲聿并不怎么在意自己被認出來,但考慮到小人魚好像隨時都會在危險邊緣徘徊的生命線,遲聿還是幫小人魚換了……個身體。
把她換成了一只小貓咪,抱在了懷里,是不是擼一把。
小貓咪濕漉漉的眼睛望著祂,像是有幾分控訴。
——也是,畢竟貓吃魚。
天性相克。
遲聿又惡趣味的揉弄著她,低頭親了下她毛茸茸的額頭,“勾人的小東西!
大概貓都是液體的,遲聿感覺到祂手中的貓已經(jīng)癱軟成一團,躺在祂懷里,像是要變成水流淌下去。
遲聿無聲笑了笑。
異種救濟館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于是它說。
【你在一年后要拋棄她的,不要給她太多的期望,要適當(dāng)冷淡一點,你知道什么是保鏢嗎,你這一年要做好的工作就是保鏢!
遲聿的好心情全沒了。
眼神銳意盡顯,危險的盯著虛空的某一處,盯的異種救濟館冒著冷汗都想要認錯了。
……噫嗚嗚噫,明明激將法最好用的,它還迂回了,為什么一點用都沒有!
可轉(zhuǎn)念一想。
也許遲聿這種態(tài)度就說明了一點,說明祂已經(jīng)不怎么想在一年后將司塵送走的想法了。
正在這時。
擂臺的敲鑼聲響起。
【……擂臺勝利者將獲得魔咒大全使用機會一次!
“魔咒大全”并不是一本百科全書的存在,它是一本實用性很強的書籍。
在扉頁滴上一滴血,就能夠顯示出該血液的主人適合逐漸修煉什么魔法,掌握什么魔咒,也能夠測試出該血液的主人有沒有中咒語,以及咒語該如何破除。
是這個酒館非常厲害的寶物了。
遲聿是可以直接破解了司塵身上的魔咒,但這樣一來勢必會傷害到她的靈魂和身體,還是要尋求一個更加安全的方法才行。
祂微微瞇起眼,盯著擂臺。
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小貓咪順著毛,準備等過幾輪以后再上去。
旁邊忽然坐過來一個女孩。
長相頗為艷麗,有一種熱烈的嫵媚,極致的誘惑——
有點像誰?
遲聿在心中想著。
“請你喝一杯酒?”她修長的手指推過一杯薄荷酒,聞著甜,喝著烈。
懷中的小貓沒有一點動靜。
像是困倦了,又好像是徹底失望了,實在是不想巴巴上去宣示主權(quán)——她也沒有什么主權(quán)。
所以此時司塵安靜極了。
除了一開始抬眼看了下以外,沒有任何動作,貓臉反而有幾分懨懨。
遲聿微微蹙眉,扯了下她尾巴,見她快要炸毛才笑了起來。
旁邊的女人說:“你的貓真可愛!
遲聿沉吟,“嗯,我也是這么想的!
女人:“我可以摸摸嗎?”
遲聿笑的冷漠,“小姐,再不離開,這杯酒我親自灌進你嘴里。”
——薄荷酒里面被下了藥,甜味變得略苦,下藥手段屬實不太高明。
女人咬咬牙,似是不甘,但還是站起身,轉(zhuǎn)身離開了。
拐了個彎,進了盥洗室。
臉上的面具一點點扯了下來,赫然是司柔。
她勾起唇角。
有些酒可不是一定要喝了才會發(fā)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