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飄窗前，指了指這里：“我們小白曾經(jīng)就在這里吸收日月精華�！�
游棠抬手擦了下飄窗的塵土，“我以為回家的，走到那里，那個路燈旁邊，就能夠看到這間房亮著光。”
“我還以為是自己走的時候忘記關(guān)燈，后來才知道是你會發(fā)光�！�
為她在家里留一盞燈。
驅(qū)散開孤獨(dú)。
忽然之間。
游敗抱住了她，抱的很緊，比未來任何一次都緊，祂像是很痛苦，“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游棠：“哪樣？”
她眼神無辜的，游敗真的好生氣。
液體炸-彈，基因計劃。
這兩個哪個都是滅頂傷害。
指尖落下了一個吻。
游敗愣了。
游棠以前給過她晚安吻，但不是這樣，充滿溫情和愛意的。
游棠：“這樣對你嗎？”
她踮腳親吻祂的臉頰，“這樣？”
濕潤的吻路過鼻梁，“這樣？”
最終落在了祂的唇瓣，一觸即分，“還是這樣？”
游敗扣住她腦袋，反客為主，霸道而粗魯?shù)�，帶著幾分發(fā)泄的侵占，再感受到游棠回應(yīng)時，又變得溫柔而耐心。
祂嗓音低啞，還有幾分委屈，“我身體里有炸-彈�！�
游棠歉疚：“抱歉，是我沒保護(hù)好你�！�
游敗受傷那晚，白宥安也來過，他覺得游敗沒有看起來那么和善——不然也不會給祂起個“小雞崽子”的稱號。
他認(rèn)為游敗極度缺乏同理心，而且很可能會不受控制。
注射這個炸彈只是為了迫不得已的時候，畢竟他們沒有任何能夠牽制住游敗的東西。
可這件事被白灃知道了，他“死”后，白灃得到了引-爆器。
但不管怎么說。
關(guān)于這件事，游棠深感愧疚，“對不起，我沒能保護(hù)好你�！�
“沒事的，炸-彈對我沒用�！庇螖〉南掳偷衷谒绺C，反過來安慰她，“我來保護(hù)你。”
“我早就否定了基因計劃，從來沒想過把你變成流水線的產(chǎn)品�！�
游敗嗯了聲。
游棠：“我喜歡你�！�
“是親人之間的喜歡�！�
游敗幾乎失聲，腦海一片空白。
祂稍微和游棠拉開一些距離，看著她，看到了她充滿情意的眼眸，柔情似水，宛如一潭春水要將祂溺斃。
“你說，什么？”
游棠又重復(fù)了一遍，她摟著游敗的脖子，去親吻祂，“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更沒有想過掌控你�！�
“我也不在意你是不是異種，我只知道你對我來說，是獨(dú)一無二，不可替代的存在�！�
“你愿意和我永遠(yuǎn)在一起嗎？”
聲音越來越清晰。
游敗想回應(yīng)，但畫面卻逐漸模糊，一道光閃過，沒有游棠，沒有告白，只有斷壁殘?jiān)�，祂把那模糊記憶當(dāng)成一場美夢，又重新回到了北區(qū)。
那里是她存在過的地方。
祂留在那里，能夠讓更多的人記住她，讓她存在的更久一些。
…
游棠睜開眼，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依舊在過去——
她在瑤城，在她曾經(jīng)的家門口。
游敗微笑注視著她，打開房門，里面的陳設(shè)就和末世沒來臨前一模一樣。
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五年，祂卻依舊記得那么清楚，連小細(xì)節(jié)也記得那么清晰。
游棠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游敗。
“有個問題。”祂笑著說，“你愿意和我永遠(yuǎn)在一起嗎？”
游棠也跟著笑了，眼眸彎彎，燦爛奪目，她撲到游敗懷中，“好啊。”
游敗摸著她的發(fā)絲，感受懷中的真實(shí)。
“這次不是夢�！�
“不是，上次也不是�！�
游敗眼神溫柔注視著她，“歡迎回家，棠棠�！�
這是屬于我們倆的家。
——完——
第61章 渣的渾然天成，天生壞種……
遍體鱗傷的身體砸進(jìn)泥坑, 泥水亂濺，污濁的泥水很快浸染了鮮血的顏色，薛凡嘴里呼哧呼哧喘息粗氣，原本有力的長腿變成了一條藍(lán)色魚尾。
他竟然是一條美人魚！
圍攻他的人們笑了起來。
領(lǐng)頭的人叫鞏碩, 他相貌帶著股匪氣, 眼尾有一道長疤, 更添幾分狂傲，他大笑起來，“老子就說這是一條美人魚, 把他抓起來，我們要發(fā)財了！”
“小心點(diǎn)，人魚身上可都是寶貝，別傷到他了。”
這話說的屬實(shí)虛偽。
薛凡如今遍體鱗傷，還不是因?yàn)樗麄儯?br />
鞏碩還和別人商討著怎么將人魚買一個好價錢。
“我聽說鎮(zhèn)上有個富豪在花大價錢收集人魚, 不如我們把他買了吧？”
“收集人魚做什么？看他們哭嗎？哈哈哈哈！”
人魚流出的淚水會變成珍珠。
飽滿豐潤，潔白無瑕。
不過近幾年被抓到的人魚太多, 珍珠也就不稀奇了。
買人魚主要是想看看眼淚如何變成珍珠的。
“你不懂, 有些富豪就喜歡獵奇，他們雖然是魚, 但也能變成人啊, 而且天生貌美。”他說著猥瑣的笑起來，“也不知道人魚嘗起來是什么滋味——”
腦袋忽然挨了一巴掌。
鞏碩瞪眼：“哪那么多廢話，趕緊收拾好，老子還等著回家呢！”
人魚已經(jīng)精疲力盡, 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薛凡眼中迸濺出深深的恨意。
憑什么呢！
他平常在海里好好生活，偶爾來人間鎮(zhèn)上玩樂, 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么他們要這樣對他��？
他不甘，也不想死。
更不愿意成為富豪的玩物！
電光火石間，薛凡想到鎮(zhèn)上盛行的傳說。
——只要忠心祈禱，獻(xiàn)出自己的身體，魔鬼就會幫他實(shí)現(xiàn)一個愿望。
青年破碎的眼神中燃起微弱希望，“不管您是神明還是魔鬼，請幫幫我，我愿意獻(xiàn)出自己的身體，我愿意，不止是身體，只要您需要，我什么都愿意獻(xiàn)出去！”
“我什么都愿意……”
他呼吸越來越艱難。
被捆綁起來，如同一條擱淺的魚，失去水源后，撲騰著等死。
終于，在他瀕臨絕望時。
祂裹雜著黑霧出現(xiàn)了，嗓音空靈：“你真的愿意獻(xiàn)出自己身體嗎？”
薛凡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我愿意！”
祂反而頓了下，嘖了聲。
慢條斯理，似是吟唱般的輕嘆，“人魚啊……”
這里的人花費(fèi)人力，財力收集人魚，把人魚這個物種當(dāng)成稀缺郵票，可在祂口中，卻有那么幾分嫌棄。
薛凡生怕祂反悔，急忙推銷自己，“我的眼淚可以變成珍珠，鱗片能夠在深海發(fā)光，我還可以為您織綃紗，如果您需要，我也可以為您唱歌……”
他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如果是這樣，又何嘗不是為了活著，將自己推進(jìn)了另一個深淵呢？
祂沒有回話。
良久，輕笑了聲，“行，就當(dāng)日行一善了。”
薛凡張了張嘴巴，最終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