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感嘆了，你先想想怎么應(yīng)對阿斯蒙蒂斯一派的打壓�！辈继崴罐魷缌耸掷锏募殶�，提醒阿斯塔羅斯別跑題：“桀派和塞列歐斯的契約者可是想殺了瑪麗安娜，要是讓他們得逞了，你我就得在阿斯蒙蒂斯手下干活�！�
“……那不還是得干活嗎？”阿斯塔羅斯不以為然道：“在阿斯蒙蒂斯手下干活總好過我現(xiàn)在的徹夜不眠。況且你怎么知道最后勝利的是阿斯蒙蒂斯和他的支持者，而不是我們和瑪麗安娜�！�
“你是在開玩笑嗎？”布提斯很討厭阿斯塔羅斯這副不作為的姿態(tài)，然而他還沒來的及反駁幾句，就被阿比蓋爾的通訊叫到瑪麗安娜那兒。
“等會兒聊�！辈继崴箘傁霚缌伺c阿斯塔羅斯通訊的蠟燭，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方早就下線了。
“你怎么磨蹭了這么久才來？”阿比蓋爾從布提斯身上聞到一股特殊的煙味，猜測對方在來之前做過某中聯(lián)絡(luò)儀式。
“不是今天下午才開始撤退嗎？”布提斯瞄了眼窗外，發(fā)現(xiàn)天還未亮，而瑪麗安娜也不在宅邸內(nèi)，估計是和彌戴琳去了奧布斯達王宮。
“有特殊情況，所以萊娜女士希望你過來看看�！卑⒈壬w爾帶著布提斯去了關(guān)押清道夫?qū)W徒的地下室，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清道夫的手臂處浮現(xiàn)出一行文字。
“將我的學徒帶到圣殿里，作為回報，我會告訴你王后的支持者名單。”
第81章
布提斯抬起清道夫?qū)W徒的手臂,發(fā)現(xiàn)上面的紅字實際是由劃開的傷口所組成的，并且對方的手藝非常精妙，保持在一個剛好能形成血痂的輕重上。
“這是女巫的共鳴魔法�！痹缇蜋z查過相關(guān)情況的阿比蓋爾解釋道：“通常是巫毒女巫的拿手好戲,不過一些沙漠女巫也會通過共鳴魔法進行靈魂轉(zhuǎn)換�！�
“我知道。”布提斯放下清道夫?qū)W徒的手臂,然后抬眼瞧了下阿比蓋爾：“有些沙漠女巫尋求永生之法,所以會在年老時通過共鳴魔法將自己的靈魂轉(zhuǎn)移到某具年輕的身體上�！�
阿比蓋爾抿了抿嘴唇,并不否認布提斯的說法：“瑪麗安娜一時半會兒都無法回來,所以要怎么解決這個人？”
“聽你的口氣是想在瑪麗安娜回來前，就將傳信的清道夫解決掉。”布提斯有些意外于阿比蓋爾的干脆利落。不過考慮到瑪麗安娜留下的人手里有塞利姆，阿比蓋爾,以及他這個大惡魔，所以想解決一個清道夫也不是什么難事。
“不行嗎？”阿比蓋爾很清楚自己不是做決定和搞陰謀詭計的好手,所以想從布提斯這兒得到有用意見——即便她并不喜歡對方。
“我勸你最好別這么做�！辈继崴拐J為現(xiàn)在不是跟清道夫糾纏的好時機：“你沒法保證自己能在瑪麗安娜回來前就解決一切,況且一個清道夫也不足以成為我們關(guān)注的重點�！�
說罷,布提斯又往清道夫?qū)W徒身上加了幾重禁錮魔法。
因為清道夫?qū)W徒是由阿比蓋爾帶回的,所以瑪麗安娜將看管的工作交給阿比蓋爾，后者在布提斯審訊結(jié)束后不知給清道夫?qū)W徒喂了什么，導(dǎo)致清道夫?qū)W徒一直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
“依照那個清道夫的表現(xiàn)來看，他不會不顧學徒的性命,所以在學徒生死未卜前都不會貿(mào)然出手。”因為共鳴魔法的緣故,布提斯能從清道夫?qū)W徒身上捕捉到清道夫本人的情緒波動。雖然那絲情緒波動微弱的很,但是布提斯還是成功分析出清道夫已經(jīng)不再是瑪麗安娜的敵人。
阿比蓋爾見狀,也放下了想要將清道夫立刻收拾掉的念頭,轉(zhuǎn)而問道：“那要在撤退時把這個學徒一并帶走嗎？”
“當然�！辈继崴归_始理解瑪麗安娜為何要留他看家，并且阿比蓋爾在搞心眼方面是真的白，甚至都比不上彌戴琳乃至開始接受萊娜培訓的塞拉：“等內(nèi)亂一過，不管是瑪麗安娜還是奧布斯達國王,都要清算波琳娜王后的同黨。況且這個清道夫既然能使用共鳴魔法，那就意味他身邊肯定有一位女巫，搞不好還與某個女巫的互助小組有聯(lián)系�！�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卑⒈壬w爾很清楚一個女巫互助小組的力量絕不亞于一支雇傭軍。畢竟當年坎特羅人圍剿女巫部落時，可是派出了本國近八成的冒險者精英，才成功突破女巫部落的防御，并且還沒能將其一網(wǎng)打盡。
“所以在別人攤開底牌前，留一手也不是什么壞事�！辈继崴寡a充道：“況且等瑪麗安娜事成之后，收拾一個沒了雇主的清道夫，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阿比蓋爾勉強接受了布提斯的解釋，不過出于警惕，她還是用傳音魔法向瑪麗安娜匯報了此事。
………………我是分割線………………
“知道了，你先按照布提斯所說的去做吧�！苯拥较⒌默旣惏材纫膊毁澩F(xiàn)在就收拾清道夫的做法，決定在內(nèi)亂被平息后，再去清算波琳娜王后及其同黨。
“家里出事了？”同行的彌戴琳剛和利亞姆王子的眼線交換情報，看著突然停下的瑪麗安娜，還以為是有人突襲了他們在奧布斯達王城里的根據(jù)地。
“不是�！爆旣惏材冉忉尩溃骸笆潜晃覀兛垩旱那宓婪�?qū)W徒的家長想贖回人質(zhì)�！�
“現(xiàn)在？”
“今天下午�！�
“那就沒事了�！睆洿髁詹⒉徽J為現(xiàn)在有事情能比瑪麗安娜拿下奧布斯達更重要，所以猜測瑪麗安娜肯定是讓阿比蓋爾等人不要輕舉妄動。
“你呢？已經(jīng)搞清楚他們何時動手嗎？”瑪麗安娜知道彌戴琳用以獲得利亞姆王子的說辭，所以也不介意與彌戴琳表現(xiàn)得十分親密：“圣殿那兒已經(jīng)傳來消息，說是坎特羅派來顛覆奧布斯達的人現(xiàn)已全部入城，估計很快就會與波琳娜王后接頭�！�
“波琳娜王后？她是活得不耐煩了嘛？居然敢勾搭坎特羅人？”彌戴琳自以為見過不少奇葩，但還是第一次看見能當上王后的奇葩。
“不管是利亞姆王子還是亞伯王子蹬上王位，都不會改變他們想跟阿基奎大公國和布列塔尼亞公國保持良好關(guān)系的意愿。哪怕是被我拒絕過的利亞姆王子，都不會樂于見到我發(fā)生意外，而是想借著這次叛亂，以及你這個內(nèi)應(yīng)給我一個教訓，好為他掌控布列塔尼亞公國和阿基奎大公國鋪平道路。”
“不過教訓這東西，要是做過頭了就有可能觸底反彈，所以如愿以償后的利亞姆王子會對我恩威并施。”
說到這兒，瑪麗安娜還意味深長道：“你覺得誰會成為利亞姆王子對我的‘恩典’。”
“是支持他上位的貴族們，還是暗中幫忙的你？”
“亦或是對他沒了利用價值的母親？”
瑪麗安娜可是很清楚奧布斯達宮廷里有多么排斥波琳娜王后，就連彌戴琳這個并未在奧布斯達多呆的人，也看得出眾人對波琳娜王后的不喜。
況且奧布斯達國王一死，失去王后身份的波琳娜可沒法像北方那樣獲得“國王之母”，“帝國王太后”的身份。再加上她并不是大貴族出身，又與兒女們的關(guān)系不好，所以奪得王位后的利亞姆王子很有可能對母親食言，更不可能讓母親繼續(xù)在奧布斯達宮廷里發(fā)號施令。
想必波琳娜王后也是清楚這點，才會給自己留條退路。
至于她為何幫助兒子對抗丈夫。
彌戴琳與瑪麗安娜對視一眼，其意盡在不言而喻之中。
十幾年的爭吵足以將紅玫瑰摧殘成蚊子血，白月光凝固成一粒沾在唇邊的白米飯。
或許在外人看來，奧布斯達國王對波琳娜王后已經(jīng)足夠仁慈了。畢竟這個女人惹了那么多麻煩，都沒能讓奧布斯達國王廢了他，甚至都沒被丈夫以莫須有的罪名囚禁在偏僻莊園里。
然而對于波琳娜王后而言，奧布斯達國王近幾年的婚內(nèi)冷暴力，找情婦，認私生子的行為已經(jīng)讓她在沉默中積累了足夠多的殺意。
所謂軟飯硬吃，不外乎如此。
況且不管是利亞姆王子謀朝篡位，還是奧布斯達國王繼續(xù)執(zhí)政，波琳娜王后都不會得到好下場。
與此坐等被清算，還不如死前一搏，讓那些欺壓她的人都沒法好過。
“需要我將這件事告訴利亞姆王子嗎？”
“不用，因為我得保證坎特羅人能順利接走波琳娜王后�！�
瑪麗安娜在與彌戴琳分開前回答道：“波琳娜王后只是對利亞姆王子沒用了，但是在我和坎特羅那兒，卻是大有用處�！�
………………
……
因為亨利去世，議會正式批準茵內(nèi)斯與奧丁的小皇帝訂婚等緣故，奧布斯達的王位繼承順序發(fā)生改變。
瑪麗安娜由順位第七繼承人上升到順位第五繼承人。
雖然還是繼承表上排名最末尾的存在，但卻比之前更靠近王位。
值得深思的是，在這份繼承表出來前，奧布斯達國王曾考慮將自己的兩位私生子——盧修斯和托馬斯.菲茨羅伊也列為王位繼承人，甚至有意將盧修斯排在菲利佩之上。
然而他剛在議會提出這一念頭，便被絕大部分貴族們否決了。
甚至利亞姆王子，亞伯王子，以及菲列佩都拒絕簽署這份滿足奧布斯達國王個人意愿的繼承表。而瑪麗安娜當時不在奧布斯達國內(nèi)，所以無法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自此之后，奧布斯達國王終于死了將私生子合法化的小心思。
至少在瑪麗安娜簽署新出爐的《王位繼承法》時，奧布斯達國王的表情并不好看，甚至在目光掃過瑪麗安娜時哀聲嘆氣了一番。
要是他當年沒有與阿基奎女大公解除婚約就好了。
如果瑪麗安娜知道奧布斯達國王在想什么，絕對會嘲笑他在今晚之后，一定會比他與阿基奎女大公解除婚約時更后悔。
不過在表面上，這群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還是裝出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
“瑪麗安娜，不如多留一天再走吧。”奧布斯達國王瞟了眼利亞姆王子，努力為兒子牽線搭橋道：“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至少參加完今晚的慶祝儀式再走。”
奧布斯達國王十分識趣地隱瞞了慶祝儀式的緣由，只希望利亞姆王子能在茵內(nèi)斯公主的犧牲下，通過一場花火大會拿下南方最有價值的女繼承人。
“盡力吧。只是我還得給母親匯報一下�！爆旣惏材纫膊幌氚言捳f死后被奧布斯達國王強行扣下。
況且看奧布斯達國王與利亞姆王子之間的眼神交流，估計是后者拿她當幌子騙了老父親，打算在今晚動手。
第82章
果然,得到瑪麗安娜含糊回答后的奧布斯達國王臉色稍緩地向侄女點了點頭，然后又用愧疚的眼神掃了眼惴惴不安的茵內(nèi)斯公主。
奧布斯達這時候舉行慶祝宴會的原因幾乎人盡皆知，所以瑪麗安娜拒絕參與宴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然而奧丁可不是白做工的冤大頭,尤其是在被奧布斯達差點將了一軍后,代表奧丁進行談判的薩蘭登伯爵夫人就差拿放大鏡去檢查新合約條例，可謂是將“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樸素理念發(fā)揚到了極致。
而這也意味著奧布斯達絕不可能在不放血的情況下,就獲得奧丁的兵力援助和政治援助。
在長達三天的拉扯中,奧布斯達國王被迫接受了薩蘭登伯爵夫人將經(jīng)濟援助從協(xié)議中劃去的提議，同時允諾在茵內(nèi)斯與奧丁的小皇帝成婚的那一刻,就將東邊的一半土地劃給奧丁。與此同時，奧丁在協(xié)議里明確表示奧布斯達什么時候進行土地交接，奧丁就什么時候出兵支援。
至于茵內(nèi)斯公主的陪嫁金……
一想起托馬斯.菲茨羅伊透露給自己的消息，茵內(nèi)斯公主就不免握緊身側(cè)的裙子。
正是因為奧布斯達國王給不出女兒的陪嫁金，才會同意奧丁劃去同盟協(xié)議里的經(jīng)濟援助，否則對方也不可能跟奧布斯達國王扯皮這么久。
畢竟你嫁個女兒就能得錢、得人、還有政治支持，唯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啥時結(jié)婚啥時拿的一小片領(lǐng)土，以及打下坎特羅后才能兌現(xiàn)的大片領(lǐng)土，試問天底下哪有這樣好的事？
腦子清醒后的奧丁皇帝再次拿起第一版同盟協(xié)議,都不免產(chǎn)生自己差點被愚弄后的憤怒感。而這份憤怒感也促使在第二版同盟協(xié)議里提出更加苛刻的條件，生怕在與瑪麗安娜退婚后,他又被保守派捉住“舍己為人”,“拿奧丁去供養(yǎng)奧布斯達”的小辮子。
可想而知，對于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奧布斯達而言，沒了奧丁在第一版同盟協(xié)議里承諾的經(jīng)濟支援和立即出兵，富有的瑪麗安娜便成了他們最后的救星。
為此，哪怕是讓茵內(nèi)斯公主受點委屈也沒什么。因為她的價值在與奧丁的小皇帝訂婚的那一刻,就已所剩無幾。
“堂妹，可否允許我充當你的護花使者�！本驮诂旣惏材葴蕚浠厝r，亞伯王子突然說道：“還請你給予我這個榮幸�！�
或許時亞伯王子從未大張旗鼓地追求過瑪麗安娜，所以在他發(fā)言后，不僅是利亞姆王子，就連奧布斯達國王都露出詫異的表情，但卻很快向兒子送上助攻：“我親愛的侄女，還請不要拒絕亞伯的好意，畢竟你來奧布斯達這么久，我們都沒機會好好招待你�！�
瑪麗安娜在心里冷笑。
要是奧布斯達國王真有招待她的意思，就不會邀請她參加慶祝茵內(nèi)斯公主成功訂婚的宴會。不過相較于利亞姆王子，亞伯王子至少沒那么不識趣，所以瑪麗安娜還是答應(yīng)了奧布斯達國王的請求。
“殿下，很抱歉讓您接受我父親的無禮要求�！眮啿踝釉谕藭r突然說道：“我既不想在您面前裝腔作勢，也不愿用謊言污染您的眼睛，所以我請您考慮一下我的求婚�！�
瑪麗安娜在登上馬車時就有這方面的預(yù)感，所以當亞伯王子開口后，她很快回答道：“為什么？我想您知道我們父母間的怨恨，以及您在我的求婚者中并不占優(yōu)勢。”
“確實。畢竟您現(xiàn)在是‘黃金的瑪麗安娜’，我想不止是我，包括那些拒絕您的國王陛下，也會后悔曾傷過您的心。
“不過現(xiàn)在來看，這些都不重要了。”瑪麗安娜并未如亞伯王子所愿那般表現(xiàn)出特別情緒：“同我現(xiàn)在所獲得的相比，那些失去的東西都不值一提，況且我也很慶幸自己是布列塔尼亞女公爵，而不是一個受人牽制的傀儡�！�
“殿下，我明白您的言下之意，也愿向您保證，要是我能得您垂青，一定不會辜負您對婚姻的美好祈愿，更不會干涉您對布里塔尼亞的統(tǒng)治�！眮啿踝訌睦麃喣吠踝幽莾簩W到十分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別在與瑪麗安娜說話時處于爹味十足的領(lǐng)導(dǎo)角色。
如果是柔順的茵內(nèi)斯公主，或許不會在意這些。
可是瑪麗安娜不同。
她已經(jīng)受夠了爹味角色的領(lǐng)導(dǎo)，更不希望給自己找個“爹”。
瑪麗安娜很清楚亞伯王子一定認為自己的“開價”足夠誘人，畢竟這個時代里，很多男人都默認自己能掌握妻子的一切。而像阿基奎女大公和瑪麗女王那樣，在兩性角色中占有領(lǐng)導(dǎo)地位的女人，無疑是少數(shù)中的少數(shù)。
所以在大陸上有這么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