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瑛打著哈欠站在他身旁, 見他疑惑, 便好心解釋道:“你已經(jīng)十二連勝了,只要再贏兩局,就能超過曲玉書的連勝記錄, 現(xiàn)在有不少宗主掌門看好你,來看你比試的人自然越來越多!
莫玄霄愣了下,“原來已經(jīng)八連勝了么。”
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能夠連贏,要知道,比試越到最后遇到的對手就越強,很難能一直保持不敗戰(zhàn)績。曲玉書修為高他五階,到了十三連勝也開始有了敗績,他想要保持只會更難。
莫玄霄對此并無太強烈的勝負欲,只是道:“我要的不是打破誰的連勝紀錄,而是贏得仙劍大會的魁首。”
“豁!秉S瑛挑了下眉,“年紀輕輕,口氣不小!
“你當魁首是你說拿就能拿的?”
按照以往的質(zhì)量,能在仙劍大會三個月的磨練下取得魁首之人,從秘境試煉出來后,修為至少也得封上的‘仙君’,而眼下的莫玄霄,在謝青洵四名弟子中,不止是修為最低微的那個,甚至就連總宗的一些弟子也打不過。
對于黃瑛的輕視,莫玄霄不羞不惱情緒平平,只是有些后悔不該將自己的心里話隨意說出。他是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曲瑤瑤,也不會有人能像她那般無條件鼓勵支持他,告訴他他日后定成大器。
握緊手中的劍,莫玄霄看向看臺處,這場比試來的宗主掌門很多,就連紫蒼仙尊都到場了,然而他旁邊的位置始終都是空的,自他參加第一場比試起,謝青洵不曾過來一次。
“瑤夫人……病還未好嗎?”莫玄霄垂下面容。
謝青洵雖然不曾來過,但曲瑤瑤幾乎觀看了他的每一場比試,偶爾她有事不到場,事后也會在遇到他時夸贊道:“我聽阿瑛說了,你又贏了比試。”
想著這些,莫玄霄的眉眼不自覺的柔化,黃瑛隨著他將目光看向高臺,赤金的瞳眸泛出深色,悠悠道:“已經(jīng)三天了,寢宮的大門一直未曾打開。”
對外,謝青洵說的是曲瑤瑤修煉急于求成,不小心走了岔路重傷險些走火入魔,被他及時發(fā)現(xiàn)。這些天里,謝青洵閉門不出一直在幫自己的夫人療傷,傳出來還得了個護妻的好名聲。
事實上,除了地沭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曲瑤瑤幾乎是被軟.禁起來了。
第三日,曲瑤瑤從夢魘中醒來,渾身無力滿頭是汗,精神還有些恍惚。她醒來時,謝青洵就斜靠在榻旁,他心不在焉把玩著手中的玉骨扇,垂著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見她醒來,他收起扇子臉上的表情很淡,用冰涼的指腹觸了觸她的眉眼道:“你還真能睡。”
曲瑤瑤呼吸還有些不穩(wěn),碎發(fā)沾黏在臉上讓她很不舒服,在謝青洵手指觸來時,她小扇子的睫毛一直顫動,看著有些可憐無助。
“夢里這么熱鬧,可有夢到我?”謝青洵語調(diào)悠悠,緩慢描繪著她的容顏。
一想起夢中的血色,曲瑤瑤臉色越加白了,喉嚨干澀不由吞了下口水,她發(fā)不出話來,只能輕輕發(fā)出一聲‘嗯’。
她確實夢到他了,或者說夢里全是他。
而謝青洵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做的都是噩夢,淡漠看了她三日的痙攣抽噎,這會兒聽到她乖乖的承認,謝青洵不由嗤笑出聲,俯身吻了吻她唇瓣道:“乖!
看出了曲瑤瑤的不舒服,他站起身將人撈起,抱去浴房清洗。期間,曲瑤瑤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因缺失安全感無意識的緊抓吊墜,她并不知道,自己昏睡的這三天里,也是如現(xiàn)在這般一直緊抓著吊墜不放。
謝青洵將一切盡收眼底,面色淡淡一言未發(fā)。
浴室中熱氣繚繞,紗帳層層垂于地面。謝青洵抱著她直接邁入水中,在將她抱坐到水階上脫衣時,見她還抓著吊墜,抬眸掃了她一眼道:“松手。”
曲瑤瑤的手心已經(jīng)出汗,經(jīng)他這么提醒,她才察覺自己大膽的舉動,連忙放下吊墜垂落手臂,任由他幫自己褪衣。
水溫舒適,在特意加了藥草花瓣之后,可以幫曲瑤瑤緩解情緒放松心情。沒入水中,曲瑤瑤卻沒覺得自己放松多少,因為她很快又被謝青洵撈入懷中,抵在池壁上高抬下巴,與她對視逼問:“怕我?”
曲瑤瑤下意識搖頭,很快她又意識到不對,輕咬住唇瓣微微點了下頭,誠實的過分。
謝青洵的面容被熱氣熏染的潮濕,看到她點頭,扣著她下巴的手不由又用力了些,望著她的瞳眸幽暗發(fā)涼,情緒不明。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最先招架不住的人是曲瑤瑤,正當她要偏轉(zhuǎn)面容,謝青洵忽然俯身朝她壓低,他掰正她的面容與她額頭相抵,用極冷發(fā)狠的語氣道:“怕你也要受著!
當初是她先招惹了他,說愛他是他的光的人是她,說陪著他與他不離不棄的人也是她,他信了她的話,為她花費了心思動了情根,怎可能因為她一句怕就將她放開。
這么想著,他覆唇將懷中人吻住,極致的深,吻伴隨著四處游移,引得曲瑤瑤顫.栗陣陣。其實曲瑤瑤的話還沒說完,她搖了頭又點頭,卻并非是謝青洵想象的那般要將他推開,其中所代表的情緒并非三言兩句就能說清。
可謝青洵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他強勢起來攻城略地,道侶間最親昵的行為成了他宣誓主權(quán)的發(fā)泄,池水層層涌動漣漪不斷,逼得曲瑤瑤招架不得哽咽抽泣,被他占有欺負的徹底。
當再次昏過去時,她唇瓣紅.腫雙腿打顫,僵硬的身體變得綿軟無力,只能乖巧依附在謝青洵的懷中。謝青洵將人牢牢抱穩(wěn),平復呼吸時聽到曲瑤瑤半睡半醒間的軟聲,她質(zhì)問他——
“你怎么可以……這樣。”
謝青洵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臉頰,低啞回著:“我本就如此!
曲瑤瑤看到的,從來就不是真正的他。
“……”
當曲瑤瑤再次清醒時,已經(jīng)又過了一日,寢宮中窗門緊閉,阻擋著外面的烈日與光亮,昏暗壓抑。
謝青洵還守在她身邊,將酸軟無力的曲瑤瑤從榻上扶起,他讓人靠坐在自己懷中問:“渴嗎?”
曲瑤瑤點了點頭,于是謝青洵下榻倒水,親自給她喂了些水。潤過嗓子后,曲瑤瑤無力靠在謝青洵的肩頭總算能發(fā)聲了,她抽了抽鼻子,沙啞著聲音喊他,“我們可以談談嗎?”
謝青洵挑了下眉,悠悠道:“本座還以為,你不會再同我說話!
曲瑤瑤道:“有些事總要弄明白!
謝青洵心情好了些,微頓后問:“你想談什么?”
“談談這幾起滅門慘案!
正如曲瑤瑤當時的搖頭又點頭,她此刻對謝青洵的感情很矛盾。一方面目睹他殺人世界崩塌,一方面又忘不了他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曲瑤瑤更是記得,在謝青洵帶著她從筑珍樓離開時,筑珍樓漫天都是赤色流光羽毛。
古書上寫,那些都是朱雀死后的尸身所化。
“你殺了這么多人,總要有個理由吧!鼻幀幉幌嘈潘菫E殺無辜之人。
謝青洵面色有些冷,目光投落在虛空,他似乎沒打算解釋這件事,反而問她,“你不如先同我說說,你是如何去的筑珍樓!
那么遙遠的距離,若不會傳送法陣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nèi)到達,更別說曲瑤瑤修為低微,卻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用了這么久的隱匿術(shù)。
“你是怎么做到的?”
曲瑤瑤吞了下口水。
崇安在她去筑珍樓時,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暴.露蹤跡,曲瑤瑤做的小心翼翼一直不敢露破綻,她也沒想過,那婦人會沖到她面前撞死。
如今一切露餡,曲瑤瑤滿腦子都是婦人開花血肉模糊的面容,哪還有心思想假話應對。
“我……”
“我……”曲瑤瑤結(jié)結(jié)巴巴。
謝青洵耐心等待,見她好一會兒都說不清緣由,便替她說道:“是有人在幫你吧!
目光落在曲瑤瑤臉上,他平靜問:“那個人是誰?”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從她第一次從地宮逃脫時,謝青洵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緊接著又是她在大婚當日無故消失,出現(xiàn)在下界孤島上。次次堆聚在一起,謝青洵一直沒追究不是因為沒發(fā)現(xiàn)問題,而是他懶得追究、并不在意。
直到,她的這些小秘密威脅到他。
“不肯說嗎?”見曲瑤瑤緊閉著嘴巴不吭聲,謝青洵不惱,忽然傾身靠近她。
“那讓本座猜猜好了!
修長的指落在她的臉頰,寸寸游移停在唇角,他道:“是曲迎絲在幫你?”
“或是曲玉書?”
曲瑤瑤身體緊繃,感受到他冰涼的指繼續(xù)下滑落在她的脖子上,曲瑤瑤身體瞬間繃直,于是聽到謝青洵毫無波瀾發(fā)出一聲:“——哦!
“本座知道了!
謝青洵唇邊蕩出一抹笑意,鳳眸深邃不見底,忽然抓住了曲瑤瑤脖間的吊墜,“原來是它在幫你!
曲瑤瑤的心跳漏了一拍。
“它是誰?”
“是你先前提過的那個重南?”
曲瑤瑤要被他嚇死了。
見慣了謝青洵的散漫溫和,她從未見過他對她釋放如此大的威壓,這比她重生后初次見他那會兒還要嚇人。曲瑤瑤控制不住的發(fā)顫,用雙手去包裹他的右手,試圖讓他放開自己脖子上的吊墜。
“不,不是它!
曲瑤瑤好怕他捏碎吊墜,她顫聲說道:“這只是一枚普通的吊墜,根本就不是什么重南,重南是我當時編出來騙你的。”
若謝青洵不想放手,曲瑤瑤根本就掰不開他的手指。
不敢再像先前那般咬他對他發(fā)脾氣,她只能委屈的拍了拍他的手,“謝青洵,你快放開!
謝青洵不放。
“你還沒告訴本座,你究竟是怎么去的筑珍樓!
曲瑤瑤編不出理由,她想著各種法子將吊墜從他掌心中掏出,被他逼問急了就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我睡得好好的,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去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我、我的不知道那里是筑珍樓,也不知道你在里面,是聽到慘叫聲才跑進去看的。”
“那你身上的隱匿術(shù)又是怎么回事?”
曲瑤瑤編不出來了,就只能回:“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彼饝^崇安,絕不能將他存在的事告訴任何人,她不能說話不算話。
謝青洵瞇了瞇眼睛,冷冷清清盯著她看。
正當曲瑤瑤以為他要發(fā)怒時,謝青洵五指張開忽然松了手中的吊墜,坐直身體,他語氣還算溫和:“你看,你的秘密都不肯告訴我,又憑什么讓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你?”
可曲瑤瑤的秘密不會傷人啊,謝青洵是接連滅了好幾個門派,他的秘密殺孽太重,若純粹只是因為嗜血,這樣的他曲瑤瑤又該如何說服自己繼續(xù)去愛?
見曲瑤瑤恢復了精神,謝青洵掃了掃衣擺站起身,提醒她,“太過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
“這些天你便留在寢宮好好休養(yǎng),等什么時候知道錯了,本座再放你出來!
曲瑤瑤愣了下,“你什么意思?”
謝青洵沒再回答,他從曲瑤瑤身上耗費了太多時間,必須要去做正事了。
隨著他離開,房中出現(xiàn)一層淡藍色的結(jié)界,若隱若現(xiàn),曲瑤瑤起身吃力的追到殿門,手指不等觸到大門,便被溫和的藍光彈回。
她這是……
看著將整座寢宮籠罩的結(jié)界,曲瑤瑤不敢置信,她竟被謝青洵軟禁了。
“……”
費了這么大一番功夫,謝青洵終于找齊了五族鳳族至寶。
它們分別是鴻鵠株、鸑鷟珠、青鸞瑞澤、鹓鶵花、和朱雀羽。五件至寶聚齊,散出五色的光漂浮在半空,地沭看著這些至寶神情復雜,“現(xiàn)在就只差鳳凰血淚了!
鳳凰血淚,是傳說中的存在,傳聞是由金羽神鳳死后所化,可上古時期的金羽神鳳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它們又是不死鳥,所以從未有人見過鳳凰血淚。
地沭不由質(zhì)疑,“真的會有鳳凰血淚嗎?”
“自然有!敝x青洵走到這些至寶面前,控制它們圍繞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