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
“青熙仙尊你就是大騙子!”
“你怎么可以這么壞,我以前怎么會喜歡你這樣的騙子精。我到底哪里做錯了你憑什么欺負我!”
曲瑤瑤越說越氣,抽噎的聲音逐漸變大,難受的直接哭出來。
大顆大顆眼淚砸到謝青洵的手背,謝青洵心煩意亂語氣更冷,“再哭我就掐死你!
“那你掐死我吧!”
“掐死我我也不想看到你這個大騙子!”
曲瑤瑤沒見過做錯事還敢這么囂張的人,氣不過抬手打了他幾下,她邊打還邊踢蹬著腿,這會兒腿也不軟心也不慌,一昧發(fā)泄著難過撲騰的積雪肆揚,好不控制的哭聲哭的像個孩子。
謝青洵被曲瑤瑤踢起的雪砸到下巴,沒控住人險些讓人爬起來跑掉。
不過沒等謝青洵去抓,曲瑤瑤起身太慌沒能站穩(wěn),腳下一滑又撲跪到雪里。
哭聲變得更大了,這次謝青洵沒有猶豫,大步上前直接將人撈起。一番折騰下來,曲瑤瑤全身是雪幾乎成了雪人,被謝青洵一撈落雪簌簌掉落,小部分灌到了謝青洵袖子里。
曲瑤瑤撲騰掙扎著,哭喊嚷嚷著謝青洵欺負人,脾氣比剛剛更大。謝青洵真要被她氣笑了,“你自己蠢笨摔倒了也要怪在本座頭上?”
夜間溫度極低,曲瑤瑤哼哧哼哧噴出的霧氣升騰,像只火龍崽崽隨時要噴火。
看她似乎還很不服氣,謝青洵用雙臂將人緊緊勒入懷中,吐字清晰試圖和她講道理:“聽著,本座從未騙過你,是你口口聲聲說著愛慕,卻連本座姓甚名誰都不知!
青熙仙尊就是名喚謝青洵,他最開始大大方方承認身份,也沒打著玩過家家角色扮演的游戲,是曲瑤瑤自己傻傻不知這個名字代表著誰,一口一個謝恩公毫無防備。
曲瑤瑤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在她這里,謝青洵早已沒了信任能言,他說什么話她都不會再信。
地沭在一旁看完了整場大戲很是不安,總覺得自家?guī)熥疬@會兒有些可憐,忍不住咳了聲找存在感。
“那個……曲姑娘!
地沭為謝青洵作證,“師尊他沒有騙你……”
謝青洵的名字他喚不得,或者修真界大多數(shù)的修者都喚不得這個名字,但確實有不少人知道青熙仙尊就是謝青洵。
曲瑤瑤不信任謝青洵,更不會信任他。
從上界逃出來數(shù)日,不代表曲瑤瑤忘了地沭在地宮里怎么欺負過她,所以地沭一開口她索性捂住了耳朵,直接把臉埋入謝青洵懷里誰也不理。
地沭閉嘴了,謝青洵冷冷看了他一眼。
地沭硬著頭皮有些尷尬,看著悶頭還在哭的曲瑤瑤,有些不知所措,“師尊,這可怎么辦是好?”
“什么怎么辦?”
謝青洵冷呵了聲:“她想哭就讓她繼續(xù)哭,她騙本座的事本座還沒找她算賬。”
哭鬧著控訴他如何騙了她,其實曲瑤瑤才是個小騙子。親哥哥重南、血液里的蓮香、還要她的真實身份,樁樁件件,等他回去一一追究下來,怎么著也得扒她幾層皮。
“走。”惹上了藥王宗,總歸這雲塔鎮(zhèn)是留不得了。
謝青洵垂眸瞥了眼懷中還在抽泣的姑娘,準備連夜趕回仙墟。
“……”
曲瑤瑤被謝青洵強行帶走了。
謝青洵在鎮(zhèn)中多留的這些日,為的就是能讓曲瑤瑤養(yǎng)好傷獨立行走,未曾想這姑娘最終還是由他抱了回去,抽抽搭搭誰也不理,還敢耍脾氣和他賭氣。
沒了往日的嬉笑吵鬧,謝青洵并沒覺得耳邊清靜,因為曲瑤瑤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幾乎沒停,哭濕了他的衣襟。
也不知道她究竟哪來這么多眼淚和精力,本事沒有倒是脾氣不小。
謝青洵又哪里知道,曲瑤瑤的脾氣其實是她的傲骨和堅持,在她世界中認定不能做的和接受不了的事一旦碰撞就會爆,發(fā),她覺得做人就該干干凈凈坦誠相待,并非接受不了被騙,那株雪蓮接受不了的是她將人家當朋友肯豁出性命擋傷,結果卻發(fā)現(xiàn)他是欺負傷害過自己的人,尤其那個人還是她曾愛慕的仙尊。
“騙子!鼻幀幙蘧昧丝倳,聞久了謝青洵身上的氣息,她恍恍惚惚回到了自己還是雪蓮的時候,閉上眼睫陷入昏沉。
睡著后,她回到了孕育自己的寒潭中。
寒潭冒著寒氣,寒水清澈沁涼,讓她舒適的忍不住伸展花瓣。陣陣蓮香四溢,引得從長廊路過的修者腳步放緩,不由發(fā)出贊嘆:“好香啊!
他們都當這香氣出自一潭的雪蓮,卻不知這香氣獨屬于那株不起眼的小雪蓮。身為被寒潭最早孕育出的千年雪蓮,她的香氣能凈化人心中的污濁煞氣,也會引來那些妖魔邪祟爭搶發(fā)狂。
又有一只邪魔被小雪蓮吸引來了。
瘦黑變形的魔手,長長的指甲鋒利臟污,緩慢從地面爬了出來。
小雪蓮被嚇得包緊花瓣,花枝顫動極為無助,害怕的快要哭了。就在這時,一道藍刃凌厲擋在小雪蓮面前,靠近的魔手觸碰到藍刃順便變?yōu)閮山亍?br />
“把本尊的命令當成耳旁風嗎?”
白衣仙尊在廊上出現(xiàn),錦白的衣料在月光下泛著流光,緩步走到了寒潭邊。一腳踩在那只試圖逃跑的魔手上,仙尊輕勾著唇角很是溫柔,“本尊有沒有說過,不準你們靠近這里?”
嘶嘶——
魔手發(fā)出難聽的嘶吼,像是在求饒討命。
高高在上的仙尊冷艷無雙,似是聽懂了魔手的話,他掀了掀長睫輕點下頜,“那便先饒你這次!
看,她的仙尊多清貴仁慈。
魔手下逃生,又見到了自己愛慕的仙尊,小雪蓮愉悅的晃動花枝,試圖吸引他的注意。白衣仙尊確實被她吸引了,走到寒潭邊,他望著把自己包成半開的小雪蓮,用長指輕輕點過,“嚇到了?”
小雪蓮想要回答他,奈何連最起碼的點頭都做不到。
她只能盡可能將花瓣完全綻開,用香噴噴的蓮香去擁抱仙尊。
嗅著清幽的蓮香,白衣仙尊仰頭看向夜空,顫動著長睫低喃道:“你瞧,圓月又到了。”
是啊,又到圓月了。
小雪蓮在無聲回答著,總覺得仙尊是在同自己講話。微風揚動,仙尊的衣擺飄起滿身寂寥,靜靜看了夜空很久,他看了多久的月亮,小雪蓮就看了多久的他,偶爾仙尊會回過神來低頭看她,一下下用長指觸摸她的花瓣。
這真是一場好美的夢。
小雪蓮沉浸在美夢中不肯醒來,抽噎著想要永遠留住這樣的仙尊,告訴他自己有多么喜歡他。
這世間道法萬千,要論最難當屬靈植開智化形,幾乎沒有幾株靈草能在千年內化形,而小雪蓮做到了,她滿心歡喜的從寒潭中爬出來,激動的去抓仙尊的袖子。
“仙尊仙尊——”
小雪蓮愉悅喚著白衣仙尊,她站在他身后晃動著他的衣服,軟著聲音道:“你快回頭看看,你愛護的小雪蓮長大了,我……”
我好喜歡你,我想要報答你對我的千年愛護,可以追隨在你身邊嗎?
圓月泛紅,月光昏暗。
在小雪蓮雀躍的告白下,白衣仙尊緩慢回了頭,黝黑的瞳孔變?yōu)槌嘟,仙尊半面染血面容妖異,反手掐住了她的脖子—?br />
懷中的人忽然顫動了一下。
謝青洵低頭,只看到曲瑤瑤悶在他懷中,像是做了噩夢般身體在發(fā)顫。
調整了下手臂,他讓深埋在他懷中的人露出小臉,悶哭了這么久,曲瑤瑤臉頰濕漉頭發(fā)汗?jié)瘢笱劢沁掛著淚,微張著小嘴有些不安。
隨著謝青洵姿勢的調整,曲瑤瑤獲得呼吸睡得逐漸安穩(wěn),夢中的窒息感減退,美夢消散化為現(xiàn)實發(fā)生過的場景,她于高空墜落被謝青洵接住,晃動著小腿問著:“公子怎么稱呼?”
男人紅衣艷絕摘下面具,簡潔念出一個名字:“謝青洵!
“騙子!边@次曲瑤瑤可不上當了,她抓起一把雪惱怒朝面前人砸去,明明相貌都隱藏了,還說他沒騙她。
夢境外,曲瑤瑤這聲‘騙子’也確實念出了聲,還讓謝青洵聽得清清楚楚。想也知道她在夢中夢到了什么,謝青洵又聽到曲瑤瑤委屈的抽噎,無意識抓了抓他的頭發(fā)。
“師尊,興陽宗到了。”途徑興陽宗,地沭提醒了句。
謝青洵速度不減,直接將人帶入了妄墟。
見地沭狐疑偷瞄他,他涼悠悠道:“現(xiàn)在把她放回興陽宗,是覺得她聽話不會跑了嗎?”
藥王宗都敢當著他的面搶人了,放曲瑤瑤回去只會讓她死的更快。
“那……”地沭還是有些吃不準謝青洵的意思。
親眼看著自家?guī)熥鸨Я巳思乙宦罚劂鸩桓姨岬貙m的事,“弟子該如何安置曲姑娘?”
是啊,該如何安置。
謝青洵顰眉,現(xiàn)在最讓他頭疼的是如何處理藥王宗和曲瑤瑤的關系,如今藥王宗是鐵了心要讓她死,她不死,他們必定會想著法子把事情鬧大,而他若護著,只會連他都惹上麻煩。
“先把她關在本座寢宮中!
謝青洵的寢宮內設有禁制法陣,旁人進不來,曲瑤瑤也出不去,把她關在那里,他便不用費心看著她。
地沭愣了下,反應過來忙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昨晚的事可大可小,自家?guī)熥鹨环挃[明了是要護住曲瑤瑤,還重傷了華天海的義子,藥王宗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眼下唯一能與青熙仙尊抗衡的,便是真墟的紫蒼仙尊。
地沭皺眉,若紫蒼仙尊出手的話,那事情真就麻煩了。
如今妄墟有一堆爛攤子等著謝青洵親自收拾,地沭很清楚自家?guī)熥鹩卸嗝,他以為師尊會直接去呈譽殿處理要事,于是體貼的伸手想要接過他懷中的人。
他想,既然師尊那么忙,那他便替他把曲瑤瑤送去寢宮吧。
謝青洵抱著曲瑤瑤的手未松,冷颼颼看向地沭,他沒夸他的細心體貼,而是反問了句:“本座何時說要去呈譽殿?”
地沭懵了下,“可藥王宗那邊……”
“讓他們等著!
寢宮中的道道禁制法陣打開,謝青洵化為藍色光影消失不見,在去處理藥王宗那群麻煩前,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問曲瑤瑤。
“……”
作者有話要說: 瑤瑤:我騙人可以,你不行ovo
小謝:我究竟是養(yǎng)了個老婆還是女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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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就先將就下,下個月日六好不好。
第21章 仙尊021%
曲瑤瑤是被噩夢嚇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