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手里的符,就打算朝身后拍,但是,現(xiàn)在符箓雖然是拿出來了,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拿出來的是什么符。
剛才我一共畫了十張,四張鎮(zhèn)壓符,三張畫地為牢,三張炮烙符,十張符箓我是放在一起的,當時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使用符箓,所以,也沒有注意放的順序,現(xiàn)在想要低頭看一眼符箓上的紋路,但是,身后的東西似乎是知道了我要采取行動,也加快了動作,扯著我拼命的往后拉,磕碰之中,連手電筒都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根本沒有辦法看手上是什么符箓。
而這三張符箓對應的開符用的咒語并不相同,如果用錯了咒語,那么,這章張符就算是白扔了。
我嘗試用沒有捏著符的那只手去扒拉胸前的僵尸手,但是那只手跟鐵鑄的一樣,非但絲毫拉扯不出來,指甲反而在我的肉里刺得更深了。
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剛才身后的東西明明是柔若無骨,怎么現(xiàn)在突然又變得堅俞鋼鐵?
我下意識的就是要回頭去看,結果,一縷香風吹過,居然有一雙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一個女人趴在我耳邊,吐著氣道。
這個聲音,我還真的是聽過,雖然說不上有多熟悉,但是也不陌生,這個聲音的主人,前段時間,還跟我說過話。
聲音如此柔媚,我認識這樣的人嗎?我們村里的女人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就算是不規(guī)矩的,也不會在我這樣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半大孩子面前表現(xiàn)的這么輕佻,是到花城之后遇到的某一個女人嗎?不是葉花花,不是顧小瑤,不是康盈盈,我見過的年輕女人還能有誰?
“猜不到嗎?咱們兩個可是在一間屋子里,住了好幾天呢,什么該看的不該看的,我全都看到了。”
我心里一個激靈:“白凈!”
如果有一個女的曾經(jīng)好幾天和我待在同一間屋子里,那么,只能是白凈。
那天晚上,她先是被我用驅靈咒趕出了葉花花的身體,然后又被我用迎風一刀斬打傷,趕出了801,心中對我自然是懷恨的,沒想到她居然逃到這個地方來了,還真的是冤家路窄。
那個女人笑道:“不錯嘛?都過去好幾天了,你居然還記得我。怎么樣,你把我趕出家門,霸占我的房子這些天,過得不錯嘛,居然都有膽來骨灰林了!
知道是白凈,我也就不做和談的念想了,哼了一聲,道:“什么叫你的房子,你家里人早就已經(jīng)把那套房子賣掉了,你一直占據(jù)那套房子,不讓新的住戶進入,不講道理的是你。”
白凈道:“你胡說,我家里人是被那個死胖子騙了,我們那么好的房子,被他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價格買去,這完全就是詐騙,他沒資格做那房子的主人!
我分毫不讓的道:“要說房子折價,責任應該在你吧,如果不是你整天在房子里邊折騰,把好好的一套房子弄成了兇宅,你家里人也不至于二分不值一分的把房子賣了,你家里人沒有直接找道士把你收了,已經(jīng)算是客氣你了,你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你知道他們沒有嗎?”白凈原本還在好好說話,現(xiàn)在突然就怒了,“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你們永遠沒有辦法理解的!
我也沒有想過要理解你,不管你的過去有多么的悲慘,那跟我沒有關系,你的悲慘不是我造成的,把你趕出801,也是你逼我的,我羅坎不欠你什么,你要傷害我,我也沒有必要讓著你。
第182章 軍餉
確定身后的人是白凈,我心里反倒是有底了,白凈是鬼,不需要用符箓,迎風一刀斬就可以對付她,而且,萬鵬也說過,憑我現(xiàn)在的實力,用迎風一刀斬砍死白凈是沒有問題的。
這女鬼指不定要把我拖到什么地方去,我現(xiàn)在也客氣不得,一邊掐訣一邊念咒,就打算施展迎風一刀斬。
但是,我才做到第三個手勢,我的手突然就被什么東西緊緊捏住,下一個手訣竟然做不出來了,而原本捂住我的眼睛的手,也往下移動了一下,捂住了我的口鼻,雖然不影響呼吸,但是,卻也讓我沒有辦法繼續(xù)念咒語了。
我的個上帝,還有這種情況呀,這咒語在念動的時候,居然沒有自我防護,還有施展到一半被卡住的情況,我也真是長了見識了。
白凈在控制住我之后,沒有繼續(xù)對我進行攻擊,而是加快速度,拖著我飛速的后退,白凈身邊應該還有一個幫手,搭在我胸口的這只枯手應該不是白凈的。
雖然被他們拖的很難受,但是,她們也只是拖著我走而已,并沒有怎么樣我。
現(xiàn)在這個情況,我可以說已經(jīng)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了,他們如果想要弄死我的話,隨時都可以,但是,他們卻一直沒有動手,也不知道要把我拖到什么地方去。
因為白凈的手改捂我的口鼻,我的眼睛暫時可以看到了,遠遠的,好像是有一群衣衫襤褸,頭發(fā)蓬亂的年輕女子,被幾個壯漢押著,在林子里行走,女子走得稍微慢一點,就會被壯漢拳打腳踢,喝罵聲、哭泣聲、哀求聲,被夜風吹過來,帶著一股凄涼的驚悚。
可能是注意到我在看那一行人,白凈問我:“想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嗎?”
我現(xiàn)在雖然自身難保,對別人的事情不是十分關心,但是,還是能聽出,白凈是很想跟我介紹一下那些人的情況,希望我順著她的話往下問的。
我現(xiàn)在在人家手上,什么招式都施展不出來,白凈一個不高興,隨時都可以掐死我,所以,我只有順著白凈的意思,點了點頭,表示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白凈道:“那是一群可憐的女人,這個世界真的是很殘酷,建功立業(yè)的都是男人,但受苦受難的,卻是女人。這些女孩子們,原本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勤勞善良單純無辜,每天辛苦勞作從無怨言,但是,為了一些不能說的理由,她們卻要被賣到妓院里邊去。想知道是為了什么理由嗎?”
白凈稍微松開捂著我的口鼻的手,讓我有說話的機會,但是,卻并沒有松開我的手,我的手訣沒有辦法繼續(xù)。
我很配合的回答了一句:“是因為家里窮吧,看她們的衣著,她們應該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古代重男輕女,很多為了養(yǎng)活兒子賣掉女兒的。”
白凈道:“如果那么簡單的話,我就用不著讓你猜了。她們生活的那個年代在打仗,雖然她們不是戰(zhàn)區(qū)的居民,但是,卻是抓丁和著落軍餉的重點區(qū)域,連年的戰(zhàn)爭,早就已經(jīng)掏空了國庫,為了維持軍隊的開支,賦稅一年比一年重。
但是,百姓的能力是有限度的,而那些有錢人,又總有逃避賦稅的法子,就算律法再嚴苛,征稅再暴力,百姓一無所有,也是什么都拿不出來,就算是把百姓都逼死,也籌集不出需要的數(shù)目。
所以,有人想出了一個巧妙的法子,那就是用女人來抵賦稅,而且必須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用女孩子抵稅?難道還能有這樣的律法的?就算是用女孩子抵了賦稅也沒有用呀,難道讓這些女孩子都到戰(zhàn)場上去打仗?”我驚訝道。
白凈道:“自然不會有這樣的律法,他們也不會明目張膽的這么做,所以在這個時候,商人開始發(fā)揮作用了。
每到收稅的時候,就有商人來采買女孩子,只要你家里還有女孩子沒有賣掉,但是,又交不出賦稅,那就是重罪,是有交稅的能力,而故意抗稅,所以,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百姓,只能是把自家的女兒賣掉,因為如果不賣的話,全家入罪,誰都跑不了。
那些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女孩子,也只能是聽憑命運的擺布,如果能夠選擇的話,我覺得,她們應該寧愿到戰(zhàn)場上殺敵,也不愿意那樣卑微的繼續(xù)!
“這些女孩子被買去干什么?既然富商有錢買女孩子,他自己多上交一點稅款不行嗎?以后國家也會感激他的!
白凈道:“那個商人真的是很愛國,如果捐掉他的全部家當,能夠夠軍隊的開支的話,他絕對是會一分不剩的捐掉的,但是可惜,他雖然也有幾個錢,但是,遠遠不是第一階層的,比他更有錢的多得是,但是,那些人卻舍不得把錢拿出來。
所以,商人才會想出這個法子,把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集中起來,除了每日練習歌舞詩詞,還練習很多讓人難以啟齒的技能,把她們培養(yǎng)成討男人喜歡的樣子,讓她們能夠滿足有錢男人們各種變態(tài)的需求,并訓練她們如何掏空男人的錢包。
訓練好后,把這些女孩子放在一些特殊的場所,可憐這些女孩子們賣藝賣笑,賣掉皮肉賣掉尊嚴,挨打受罵,被那些男人花式玩弄,最后所得的錢財,卻一分都到不了自己的手里,她們被關在籠子里,耗盡自己的青春,接受高強度的訓練,被各種惡心的男人玩弄,直到被累死在風月場所,或者被有錢人的大小老婆弄死,然后像垃圾一樣的被扔到門外。
從被商人買走的那一刻,她們就再也見不到父母,見不到親人,沒有任何的自由,直到走完她們卑微苦難的一生。
沒有人會記得有這樣一批為了籌集軍餉,而被壓榨的連骨頭都碎了的姑娘,但是,商人和官員卻因為每年給朝廷的大量貢獻,得以封侯拜相。
你說,這樣的商人,這樣的官員,該死嗎?”
第183章 忠臣
我聽的都有點愣了,不知道,白凈為什么會故意讓我看到這些女孩子,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給我講這樣一段故事。
如果白凈說的都是真的,這些女孩子真的是挺可憐的,但是,如果一定要評論是非對錯的話,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在戰(zhàn)爭年代,又有幾個人能夠安穩(wěn)的生活?
我又抬頭看向遠處的那一行人,她們居然是慢慢的朝我這邊走過來了,在行走的過程中,慢慢改變了形象,雖然頭臉變得干凈,但是身上那些破爛的衣衫卻也都不知所蹤,光著腳走在地上,除了押送她們的壯漢,又出現(xiàn)了一個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手里拿著藤條,訓練那些女子用各種姿勢去服侍男人,男子稍有不爽,表情稍有不媚,直接就是一頓毒打。
一行人繼續(xù)往前,女孩子們一個個變得光鮮亮麗,嫵媚誘人,穿著暴露的衣衫,展示著自己的資本。而原本陪練的壯漢,也變成了一個個衣著華貴的達官貴人,在這些老男人手上,女孩子們尊嚴全無,甚至根本不被當做是人,被各種蹂躪,但女孩子們卻還得嫵媚的笑著,因為她們需要那些老男人的錢,雖然那些錢她們一分都花不到。
接著女孩子們慢慢憔悴,慢慢蒼老,不是那種隨著年齡自然老去的蒼老,而是青春被榨干,精血被耗盡的枯萎。
再然后,變成尸體,生滿驅蟲,在荒野之中寂寞的腐爛。
最后,又被撿拾回來,跟很多不知道怎么來的枯骨一起,被一把火燒掉。
如果只聽白凈的講述,不能給我?guī)矶啻笳鸷车脑,親眼看到她們悲慘的一生,我覺得我真的很同情她們,她們經(jīng)受了太多的苦難。
“知道這骨灰林下面的骨灰都是什么人的嗎?她們也是這骨灰林的一部分!
“那其他人呢?其他的骨灰,又是什么人的?”
“其他的我不認識。”
白凈說完這句,就消失了,連一直拖著我的,那只長指甲的手,也一起消失了。
我剛準備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去找萬鵬和顧元辰,那一行女子已經(jīng)到了我的面前,又恢復了之前衣衫襤褸的樣子,而人數(shù),遠比我之前看到的要多,無數(shù)飽受苦難的女子,把我圍在了當中。
“你們要干什么?我不過是進來找人,湊巧從這里經(jīng)過而已,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把我?guī)У竭@里干什么?”我無助的轉了幾次身,但四面八方全都是人,每一個方向都沒有辦法出去。
就算這些都是鬼魂,我的迎風一刀斬也砍不死這么多。
女人中為首的一個道:“找你來,自然是找你評評理,我們該不該報仇?”
“找我評理?我又不是法官,沒有權利判決你們這些官司,再說了,就算我說你們有理,也沒有什么用呀!
女人道:“如果你覺得我們有道理,自然就要幫我們一起去報仇了!
“幫你們報仇?找誰報仇?你們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你們的仇家也早就化成枯骨了,還有什么仇好報?”
女人道:“我們的仇家雖然最后也死了,但是,他臨死之前是有官位的,死后有人偷偷給他修了大墳,他照樣在這片林子里作威作福,欺壓我們,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把他的墳推倒?”
我感覺我的腦子都要短路了,面對這些女孩子,完全不知道怎么應對,只能朝她們抱了抱拳,道:“各位姐姐妹妹,感謝你們如此看得起在下,但是,我不過就是個過路的凡人,現(xiàn)在自己能不能走出這片林子都不知道,不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能力有限,幫不上各位。”
女子道:“現(xiàn)在我們只要你一句話就行,你是愿意幫還是不愿意幫,只要你答應了,辦法自然是我們來想!
我腦子飛速的旋轉,雖然她們只是簡單要我一句話,但越是這樣,我越是不能隨便答應,只能是先用別的話來拖延:“對了,你們剛才說,那個商人在死了之后,有人偷偷給他修了大墳,既然是一個有官位的人,死后按照制度安葬不是很正常嗎?為什么還要偷偷修大墳?”
其實我一點都不關心這個商人為什么需要偷偷修墳,我只不過是不想那么快就回答女人的話而已。
女人哼了一聲,道:“這也算是他的報應吧,在皇帝拼命想要開疆拓土,想要擴大疆域的時候,在外邊打仗的將軍,在后方籌集軍餉的商人,這些都是功臣,但是,等到國家打仗打累了,不把重心放在開疆拓土之上了,這些人,也就不被重視了,那么,他們之前的一些污點劣跡,也就又被抖出來了。
皇帝都是過河拆橋的負心人,在讀書人大行其道的時候,為了維持民風教化,為了抹掉那段不光彩的歷史,為了證明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仁愛斯文的君主,自然是不能承認是自己默許,并縱容商人通過壓榨我們這些可憐的女人,來籌集開拓疆域的軍餉。
所以,他賜死了商人,并且,不允許商人厚葬。
但是,曾經(jīng)得到商人的無數(shù)資助的將軍當時還有一部分實力,所以,他偷偷在這里給商人修了大墳,并且從亂葬崗把我們這些可憐人的尸骨撿回來,在商人墳前焚燒,然后讓道士用法陣把我們拘住,讓我們永遠不得離去,又永遠不得反抗商人,讓我們就算做鬼,都要永遠在商人墳前贖罪!
“贖罪?你們有什么罪過?”
“我們有什么罪過?我們的罪過就是自己不檢點,玷污了一個時代的民風,死后還被人利用,用來抨擊忠臣和朝廷。
我們自己下賤,不知廉恥,卻連累為國分憂的功臣,我們理應被永遠的釘在恥辱柱上。”
“這,這個林子的主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商人嗎?”萬鵬說過要找林子的主人,如果能夠探到林子主人的信息,也算我不白折騰一場。
“不,這林子的主人不是商人,而是將軍。”
第184章 又是挖箱子
原本打算跟著這些女人去看看商人的墳,但是聽說商人并不是這個林子的主人,我就又沒有什么興趣了,還是繼續(xù)思考,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溜走。
我看了看身邊的這些女人,他們現(xiàn)在呈現(xiàn)出的,應該是被訓練成搖錢樹之前的樣子,雖然衣衫破爛,但是,卻都非常的年輕漂亮,最大的應該也不會超過十五歲,小的感覺也就七八歲的樣子。
雖然她們都曾經(jīng)打扮的光鮮亮麗,但是,她們應該并不喜歡那個時候的自己,她們還是更懷念衣衫襤褸,滿臉泥灰的年代。
看著她們,我腦子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們不是說,你們在這個林子里邊,是沒有人身自由的嗎?既然你們受限于商人,那么,你們現(xiàn)在為什么能夠自由的呈現(xiàn)現(xiàn)在的樣子,又為什么能夠自由的來找我?
按照你們剛才所說的情況來推測,你們既然是被拘在這個地方服侍商人的,那么,你們應該完全是另外一個狀態(tài)才對呀。”
為首的女孩道:“你說的沒錯,我們平日里確實是不可能以現(xiàn)在這樣一副模樣示人,也沒有自由活動的權利,但是今天比較特殊。”
“特殊?今天這林子里邊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嗎?”我問道。
女孩道:“沒錯,今天有很特殊的事情發(fā)生,將軍的一個朋友來林子里了,而且,還帶著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將軍和商人都去迎接那個人了,沒有時間約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