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尸體男人不能抬,為什么?”我趕緊問道。
女助手看了我一眼,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畢竟我現(xiàn)在就跟她一起抬著尸體,而我,是個男人,如果說,男人抬這具尸體,就會受到什么傷害的話,那么,他們這不是坑我嗎?
女助手腦子倒是挺快,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立馬就改口了,又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這尸體太暴露了,身上一件衣裳都沒有,要是讓男的抬尸體,他們腦子里不定琢磨什么呢。”
會是這樣嗎?怕男性工作人員對尸體有想法?就尸體都爛的長蛆了好不好,就算是大街上的乞丐,也不愿意靠近這樣的尸體吧。
再說了,他們醫(yī)學(xué)體系里的,不是都不避諱男女嗎?聽我們村里人說,女人剖腹產(chǎn)的時候,有時候還是男的麻醉師呢。醫(yī)生對活人的身體都不避諱,更不用說死人的身體了,難道解剖女尸的,都是女醫(yī)生呀。
女法醫(yī)應(yīng)該也意識到,我并沒有接受女助手的解釋,但是女法醫(yī)卻并沒有選擇重新解釋,在這種時候,確實很難解釋明白,而且,會越描越黑。
女法醫(yī)選擇的是轉(zhuǎn)移話題,問我:“對了,小伙子,發(fā)現(xiàn)九層出事的,也是八層的住戶,他是跟你住在一起的嗎?”
既然她們對我不實在,我也就沒有必要對他們太實在了,所以,我并沒有告訴她們,其實,我就是那個所謂的第一發(fā)現(xiàn)人,而是直接點頭道:“對,我們是住在一起的!
女法醫(yī)又道:“聽說,發(fā)現(xiàn)情況的,是個跟你年歲差不多的小伙子,因為房間里的燈壞了,他在安燈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房頂溫度特別低,都快凝出水來了,然后才上樓去查看的,是這么回事嗎?”
安燈的時候,發(fā)現(xiàn)樓上有異常?難道鐘萬年是這么跟警查同志們說的?
螞蚱哥確實是在安燈的時候,發(fā)現(xiàn)樓上有東西,但是,這事兒他有告訴過鐘萬年嗎?這個女法醫(yī),不會是為了套我的話吧?
反正我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把第一發(fā)現(xiàn)人說成是我室友了,所以,我現(xiàn)在也不用解釋的那么詳細,直接含糊的來了一句,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
結(jié)果,女法醫(yī)還不放棄,繼續(xù)又問了一句:“你們房間的燈是怎么壞的呀?這么好的房子,燈的質(zhì)量應(yīng)該差不了,就算房頂上真的是滴下水來了,燈也不一定會壞吧?怎么突然間就壞了?”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剛搬進來時間不長呢,我進來的時候,燈就是壞的,所以才需要換燈,可能是太長時間不使用,所以壞了吧。我住進來之前,那房子好像好長時間沒有人住了!
女法醫(yī)哦了一聲,又問道:“對了,聽保安隊長說,你們發(fā)現(xiàn)樓上不對勁后,是兩個小伙子和一個老頭一起去樓上查看的,你也一起去了嗎?”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了,我最后一次去九層,是四個人一起去的,我、螞蚱哥、鐘大爺,還有丁寧,但是,知道我們四個去九層的,也就只有我們四個了,難道這些事情,都是丁寧說的?
不過想想,這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我們四個是坐電梯上的九層,電梯里邊都有監(jiān)控,我們什么時候上去的,人家一查就知道。
所以,我也就沒有否認,直接告訴女法醫(yī):“對,我也跟著一起上去了!
女法醫(yī)問我:“你們上去的時候,九層是什么情況,可以跟我說說嗎?”
我一愣,但是很快就道:“我們幾個上去后,看到樓上的情況那么不正常,什么都沒有動,就直接下樓,然后就通知保安報警了,你們警方的人來的很快,我們當(dāng)時看到的情況,就是你們上去的時候看到的情況!
女法醫(yī)道:“哦,這樣呀,對了,小伙子,你有女朋友了沒?”
本來一直聊的都是非常嚴肅的話題,這女法醫(yī)突然問出我一句,有沒有女朋友,我還真的是有點沒有反應(yīng)過來,愣了一下,才問道:“這,也跟案子有關(guān)系嗎?”
女法醫(yī)笑了笑,道:“這怎么可能有關(guān)系?我就是看你小伙子不錯,心腸好,樂于助人,而且,不像其他的人那樣,對尸體和我們這一行有偏見,覺得你是個好孩子,打算著,給你介紹個合適的女孩子呢!
雖然我對女孩子有興趣,但是,我對她給我介紹的女孩子沒興趣,所以,我直接告訴她:“我年紀還小,還沒有到該娶媳婦的時候,還有,我是村里來的,現(xiàn)在連工作都沒有找到呢,要啥沒啥,也交不起女朋友!
女法醫(yī)道:“你瞧你這孩子,就跟城里的女孩子,都多么的視力,多么的看不起村里人一樣,我跟你說的這個女孩子也不大呢,才十九歲,跟你差不多,是個學(xué)跳舞的,人長的可漂亮了,她們家就住在這個小區(qū)!
這我就更不敢了,她們家就住在這個小區(qū),那就表示她爸是這個小區(qū)里的業(yè)主呀,能買起這么貴的房子的人家,是能看上我這種傻小子的嗎?不是我自卑,是我真的不敢做那個夢,也不想給自己找羞辱。
所以,我還是禮貌的拒絕了:“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才來這里,還是先找工作要緊,談女朋友的事,過兩年再看有沒有合適的吧!
女法醫(yī)有點不高興道:“你說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固執(zhí)呢,我還能害你不成,反正你們也都年輕呢,成不成的,就當(dāng)朋友處著唄,把你微信告訴我,回頭,我讓她跟你聯(lián)系!
這,我是真想著拒絕來著,但是,有點磨不開面子,而且,只是加個微信,也怎么樣不了我,我也只能同意了。
看看到了一樓,女法醫(yī)說:“先把尸體放下,你去忙你的吧,一會兒我同事過來接我們!
我哪里還肯停留,立馬就要出去,但是,走到樓門口的時候,看到玻璃里邊映出的空空的樓道,我瞬間一身冷汗。
第100章 又是負一層
我趕緊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擔(dān)架、尸體、女法醫(yī)、女助手,一個不少的還都在。
女法醫(yī)還面帶笑容的問我:“怎么了?有什么事嗎?不會是著急想要那個女孩子的照片了吧?要是想要就直接說,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要是想追女孩子,你可得把這個羞澀的習(xí)慣改掉,男孩子要勇敢大方才行!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不過就是回個頭嗎,這就表示我想姑娘呀?這聯(lián)想力也太豐富了吧?按照她們這種思維習(xí)慣,我甚至都懷疑,不是他們的那些男同事對這具尸體有什么想法,而是她們自己腦補了男同事對尸體心懷不軌,然后,自告奮勇的去抬尸體了。
我隨口說了句,沒事,然后,就又準備去推樓門。
這次正對著樓門,看的清清楚楚,玻璃上只有我的影子和空空的樓道,后面什么都沒有。
我沒敢再次回頭確認,趕緊推開樓門出去了,到了外面,還四下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原本停在樓下的警車已經(jīng)開走了。
警車都已經(jīng)開走了,怎么還會有工作人員留在樓里面?她們抬尸體下來,難道是打算自己背到太平間,或者,直接在樓前的空地上,原地解剖嗎?
越想越不對勁,我也沒有敢回頭看,一路小跑著,就到了小區(qū)門口。
丁寧還在那里值班,看我著急忙慌的要出去,就問我去干什么?
我跟他說了,我是去幫螞蚱哥買鹽,順便幫鐘大爺買煙。
然后,丁寧就把我的鑰匙還給我,讓我順便也去幫他配把鑰匙,還告訴我,中午的時候警查同志們在小區(qū)里邊忙乎,他們保安也沒敢閑著,在外邊幫忙維持,不讓閑雜人等靠近,所以,他沒能夠出去配鑰匙。
好吧,反正我也是出去一趟,那就順便幫他配鑰匙吧。
要說幫室友配把鑰匙這樣的小事,而且還是順便,我真不應(yīng)該有什么好抱怨的,但是,有了螞蚱哥的大方,就襯托出了丁寧的小氣,同樣是跑腿,只有螞蚱哥給了跑腿費,心里難免吐槽一下鐘大爺和丁寧。
透過保安室的玻璃窗,看到保安室里邊空空的,除了站在外邊的丁寧,沒有看到其他的人。
我問丁寧:“你們隊長呢?出去了嗎?”
丁寧說:“哦,我們隊長呀,他跟著去警查局了,警查同志們說,有些需要他協(xié)助的地方!
我順便就又問了一句:“他們是剛剛才走嗎?”
丁寧說:“早走了,差不多,都有一個小時了,人家辦事效率非常高,弄完了之后,就回去了!
一個小時之前,警隊的人就已經(jīng)走了,那么,我剛才在樓道里邊看到的,更不可能是法醫(yī)了。
但我還是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警隊的人都走完了嗎?還有沒有剩下的,比如法醫(yī)什么的。”
丁寧道:“都走了呀,現(xiàn)在現(xiàn)場都清理完了,該封的也都已經(jīng)封起來了,肯定是都離開了呀,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這么問?”
我趕緊道:“沒事,沒事,就是剛才警查叔叔問我話,我緊張的什么都沒有說上來,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想問問他們走了沒有,看看還沒有什么我能夠幫的上的?”
丁寧還安慰了我兩句,說:“這個你不用自責(zé),很多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是這樣,要不是有我們隊長在,我們幾個保安看到這陣仗,也早嚇得站不住了,沒事兒,他們要是還有什么事情找你的話,會給你打電話的,剛才他們走的時候,已經(jīng)登記了你的電話了!
雖然知道,我剛才在樓道里遇到的,很可能不是正常的玩意兒,但是,我還是又再次確認了一下:“對了,他們這次來的人里邊,有法醫(yī)嗎?以前看一個電視劇,里邊的女法醫(yī)又漂亮又能干。”
丁寧笑了笑,道:“確實來了一個法醫(yī),不過,不是女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禿頂大叔,現(xiàn)實跟電視劇還是有差距的,不過,那個禿頂大叔確實挺能干的!
人家警隊里根本就沒有來女法醫(yī),看來,我真的而是又遇上臟東西了。
自從我住進801以后,原本就走低的運勢,更加的跌到了谷底,雖然這幾天也掙了幾個小錢,占了點小的便宜,但是,跟欠沈富貴的五十萬比起來,這點小錢估計都不夠還利息,而且,我還總是遇上臟東西,希望今天晚上,鐘大爺能夠成功解決掉801里邊的玩意兒吧。
出了小區(qū)后,事情還是比較順利的,買鹽,買雞,買砂鍋,買煙,配鑰匙,沒用多長時間,就都完成了,我提著東西,坐公交車返回。
因為不是高峰時間段,車上的人不算是特別多,我還幸運的找到了一個座位。
想想一會兒還要回小區(qū),我心里就發(fā)怵,但是又不能不回去,沈富貴的合同里有規(guī)定,我每天晚上十點到第二天凌晨四點這段時間,都必須是在801里面的,如果不在,就算是這一天沒有住。
而我如果連續(xù)三天沒有住在801,或者,累計不在801的時間超過五天,是要算我違約的,就算是我其他的時間都住了,我也要賠償沈富貴五十萬。
昨天晚上我和螞蚱哥一起跑出去,已經(jīng)一晚上沒有在801住了,以后還不知道,會不會再遇上什么意外情況,不能在801住,所以,僅剩的四天不能隨便浪費,只要死不了,我一定要在801里邊待著。
這么高檔的小區(qū),這么昂貴的房子,對我來說,居然成了監(jiān)獄,還真的是有趣呀。
我提著東西,進了小區(qū),在門口給了丁寧一套鑰匙,然后,就一步一步朝著6號樓走了過去。
進樓的時候,我還專門朝樓門上面看了一眼,當(dāng)然是什么都沒有,進去后,我直接奔了電梯。
因為在樓梯里邊遇到那兩個抬尸體的女法醫(yī),我現(xiàn)在對樓梯的恐懼,已經(jīng)超過了電梯,但是,按了電梯后卻發(fā)現(xiàn),兩部電梯現(xiàn)在都在地下一層,而且,我按了電梯后,電梯很時間也沒有上來。
第101章 學(xué)校的重要日子
我去,這電梯不會又被卡住了吧,想想上次在地下一層遇到的那個玩意兒,也不知道現(xiàn)在電梯里邊,有沒有人被困住,我當(dāng)時可是拼盡了渾身解數(shù),才僥幸保住一條性命,這要是別人被困在地下一層,能活著上來不?
想到這里,我又貼近電梯聽了一下,想要聽聽,里邊有沒有打斗聲,不過電梯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應(yīng)該只是單純的卡住了吧。
我又敲了敲電梯,然后又去仔細聽,除了剛才的回聲,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里邊應(yīng)該確實沒有人。
我又不甘心的按了好幾次電梯的按鍵,電梯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如果換在別的時候,我肯定就不理會電梯,直接走樓梯上去了。
但是現(xiàn)在,老天好像是在故意擠兌我,偏偏讓樓梯也變得恐怖了起來,讓我必須得使用這個電梯。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給丁寧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兩部電梯都卡在地下一層了,讓他趕緊找人維修,順便問了他一下,地下一層是做什么用的,是不是地下停車場?
結(jié)果,丁寧卻告訴我,這個小區(qū),根本沒有地下一層。
我一愣:“沒有地下一層?這怎么可能?我還被困在地下一層過呢,而且,你也跟我說過,凡是在出事的時候,電梯都是會突然掉落到地下一層,然后,里面會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一個寫著保安姓名和八字的人偶。”
丁寧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這個小區(qū),就是沒有地下一層的。”
我也來氣了,道:“就算這個小區(qū)沒有地下一層,但是,電梯總是有地下一層這個顯示吧,現(xiàn)在兩部電梯都顯示停在地下一層,怎么招都不上來,沒有辦法正常使用,你們是不是應(yīng)該找人來維修一下?”
丁寧說:“現(xiàn)在我們隊長還沒有從警察局回來,我們幾個不會修電梯,你先爬樓梯上去吧,等我們隊長回來再修!
這回復(fù),我怎么可能滿意,直接就道:“丁寧,你不會是開玩笑的吧?電梯壞了,還要等鐘萬年回來才能修,鐘萬年今天要是不回來呢?難道你要所有業(yè)主全都爬樓梯呀?我住在八樓,倒也不是不能爬樓梯,但是,這樓總共可是三十多層呢,那些住在三十多層上的業(yè)主回來了,你也打算讓他們爬樓梯呀?你這么回復(fù)的話,不怕被投訴嗎?”
丁寧說:“你放心吧,我不會這么跟他們說,他們也不可能會投訴我的。”
我問:“那你打算怎么跟他們說?”
丁寧說:“這個就不用你管了,反正,我有我的辦法!
然后,丁寧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這把我氣得,真后悔把房子租給他住。他遇到事情的時候,我讓他到我的801躲災(zāi),現(xiàn)在我遇到事情,他居然這么個態(tài)度。
我又按了按電梯按鍵,感覺那個鍵都快讓我按漏了,但是,電梯上的數(shù)字就是一直顯示負一,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猶豫了幾次,想著要不干脆走樓梯得了,但是,一到樓梯門口,就想起那個要給我介紹媳婦的女法醫(yī),想起她們抬著的那具爛的長蛆的尸體,我可不想再一次遇上她們了。
我看看樓梯,又看看電梯,都想打電話,讓螞蚱哥下來接我,但是想想那個固執(zhí)的鐘大爺,肯定是不可能讓螞蚱哥下來的,他為了在樓上看著螞蚱哥,也是不可能自己下來的。
我琢磨一陣,只能按照小時候的辦法了,小時候我如果回家忘記帶鑰匙了,而老羅又湊巧不在家,那么,我只能是用最簡單的一招,那就是,坐在門口等著,反正老羅遲早會回來的。
現(xiàn)在我也就坐在這電梯門口等,這樓上住了這么多的人,肯定是會有回來的人的,一會兒等有其他的業(yè)主來了,物業(yè)肯定得想辦法讓人家上樓,到時候,我再一起上去就行了。
結(jié)果,我在電梯門口坐了一個小時,居然真的沒有任何人回來,這就奇了怪了,雖然現(xiàn)在不到下班時間,也不到放學(xué)時間,但是,難道這樓上就沒有個出門遛彎的老頭,沒有個下樓買菜的老太太之類的嗎?這安靜的,怎么像是整棟樓就住了我們一戶一樣?
我后來等的不耐煩了,只能是再次打電話給丁寧,問他,為什么這個樓一個多小時,都沒有人進出?這樓上,到底住人了沒有?
丁寧的回答是:“當(dāng)然住人了,這是市里最好的小學(xué)和初中的學(xué)區(qū)房,基本上每家都有孩子上學(xué)的,就算是家里還有別的房子,為了孩子上學(xué),也得住在這里呀。”
我又問他:“既然樓上住著不少人,那么,為什么一個多小時了,連個人影都沒有?難道這一樓的人,都去給孩子開家長會了呀?”
丁寧說:“這回還真的是讓你猜著了,確實是因為學(xué)校的事情,所以,現(xiàn)在沒有人回來,不過,不是家長會,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是很了解,反正是學(xué)校里邊很重要的慶典,非常盛大的那種,基本上家里能請得了假的,能爬的動的,甚至是能認識的鄰居,全都到學(xué)校里邊去捧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