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都會讓人偶做出比較明顯的動作,比如:“你如果同意我剛才所說的,那么,就請你在香灰上面畫個圓,如果不同意,就在香灰上面畫個叉。”
或者,更困難更明顯一些的動作,甚至,有時候還會讓人偶自己把姓名和生辰八字寫出來,而我和老羅,不論是不是早就已經(jīng)事先知道了人偶上面的魂魄的姓名和生辰八字,都要裝作非常驚訝的樣子,這樣才能夠讓人信服。
如果像螞蚱哥這樣問,那就太糊弄了,如果猜對了,那么布娃娃就原地不動,這樣,就算你真的是猜對了,人家也不會覺得布娃娃原地不動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更加的不會相信,是你真的猜對了鬼魂的心思,而是會覺得,布娃娃原本就是不會動的,你純粹就是在糊弄。
就螞蚱哥這樣的,要是跟著我們出去騙錢,不但是一分錢騙不到,直接被人給打一頓都有可能,這業(yè)務(wù)能力,還是有待提高。
不過螞蚱哥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打架厲害,萬一我們玩花樣,被人家識穿了,逃命的時候還是有優(yōu)勢的,至少不會被人家打,螞蚱哥一條腿的時候,行動都這么利索,要是以后不拄拐了,那指不定多牛逼呢,要是能夠拉他入伙,他這牛逼的身手,再加上老羅開了光的嘴,那我就等著發(fā)財就行了。
腦子又有點飄了,我敢緊把自己從美夢里邊拉回來,認(rèn)真的看著站在窗戶邊上的丁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丁寧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看我們兩個了,面朝著窗戶站著的,眼睛看著窗戶的玻璃,也不知道他是在看窗外,還是在看自己的影子。
螞蚱哥也懶得搭理他,自己在那邊跟布娃娃聊開了:“美女,剛才是你讓那個保安哥哥給我們二房東傳話的嗎?你要讓二房東去花園里邊給你挖東西?”
布娃娃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螞蚱哥也就安安靜靜的看著布娃娃,等著布娃娃回應(yīng),丁寧和我也沒有說話,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安靜的讓人心里發(fā)慌。
因為丁寧是面朝著窗戶的,所以,我從窗戶的影子里,看到了丁寧的臉,他的眉毛已經(jīng)立起來了,表情非常的兇悍,那個樣子,甚至已經(jīng)超出了我對人類憤怒的認(rèn)知,覺得他隨時都能把面前的任何東西拎起來,直接撕碎。
這個表情實在是太恐怖了,我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條件反射的拉開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然后砰的一聲,有什么東西撞在了我的身上,嚇得我啊的一聲,直接跳了起來。
稍微冷靜一些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過是被布娃娃撞了一下而已,不用說,這肯定就是螞蚱哥的惡作劇了,這個時候,居然拿布娃娃扔我,我魂被嚇掉了你賠呀。
我直接就暴躁的朝螞蚱個喊了一聲:“你特娘的干什么?”
螞蚱哥又往沙發(fā)上面縮了縮,一臉無辜的看著我,道:“我什么也沒干呀,就是跟布娃娃聊了會兒天而已。”
我怒道:“誰說你什么都沒有干?剛才布娃娃不是你扔的嗎?如果你沒有扔的話,難道是她自己跳起來的呀?”
螞蚱哥一臉委屈的道:“就是她自己跳起來的,我親眼看著她自己跳起來的。”
我都快讓他氣瘋了:“螞蚱,你開玩笑也分個時候吧?現(xiàn)在真的不是你玩的時候!
螞蚱哥哼了一聲,一副懶得跟你理論的表情,他這樣的表情,反而讓我有點懷疑了。
難道,剛才螞蚱哥并沒有說謊,布娃娃真的是自己跳起來的?
臥槽,不會剛才我引魂其實是已經(jīng)成功了吧,雖然正常應(yīng)該是等我五件遙控玩具全都放出去,按照羅盤指示的方位排列好,才能夠成功把魂魄引到布娃娃上,難道,因為這次的朱砂墨和黃紙質(zhì)量太好了,我一架玩具都沒有放成功呢,她就已經(jīng)被引到了布娃娃上面?
如果真的是魂魄已經(jīng)引上去了,那丁寧身上的是什么?莫非,這個房子里邊有兩個鬼?
剛才螞蚱哥問布娃娃,是不是她讓我去花園里挖東西,然后,布娃娃就蹦起來了,這表示什么?表示女鬼并不想讓我去花園里挖東西呀。
我低頭看向地上的布娃娃,發(fā)現(xiàn)她那原本歡快的眼睛里,居然透出了無限的恐懼。
第70章 朱砂
布娃娃的眼睛是用絲線繡在上面的,絲線肯定不可能自己移動,布娃娃也不會自己改變表情,但是,那雙歡快的大眼睛,又確實給我傳達(dá)了無限的恐懼,從這個驚恐的眼神,我再次確定了我剛才的推測。
我引魂成功了,那個白裙子的女孩子鬼,已經(jīng)被我引到了這個布娃娃的身上,但是,她因為懼怕著某些東西,所以,并不敢直接跟我們溝通。
但是,剛才丁寧說的那些話,應(yīng)該是非常的觸動了她的利益,所以,她豁出去了,從沙發(fā)上跳了下來。
想明白了這些,我腦子瞬間清晰了起來,現(xiàn)在布娃娃坐著的位置,不就是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放行李包的那個位置嗎?在黑燈的時候,我一直覺得,那個位置,是坐著一個白裙子的女孩子的,剛才布娃娃也正好是坐在里那個位置,估計,這個女鬼應(yīng)該生前就很喜歡這個位置吧。
再想想,丁寧描述的白裙子的女孩,和我看到的,并不完全一樣,至少,我看到的白裙子女孩,裙子上面是沒有血的,而丁寧說的白裙子,卻是穿著帶血的白裙子。
想到這些,我又回頭去看丁寧,發(fā)現(xiàn)丁寧已經(jīng)離開了窗戶的位置,開始向我們這邊走過來,他現(xiàn)在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兇惡,直直的盯著地上的布娃娃,給我的感覺,如果有誰敢阻擋他破壞這個布娃娃,他直接就會咬那人一口。
而現(xiàn)在的布娃娃也已經(jīng)是抖如篩糠,布娃娃上面絕對是附著著一個魂魄的,否則,肯定是不會自己發(fā)抖的,那幾乎是沒有辦法控制,也沒有辦法造假的一個動作。
看著丁寧走過來,我下意識的就把布娃娃抱了起來,那一刻,基本上就是出于本能,這個布娃娃太可憐了,她已經(jīng)害怕的連躲都不敢躲了。
丁寧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抓我懷里的布娃娃。
我只能只壯著膽子喊了一聲:“丁寧,你干什么?你憑什么搶我的東西?”
丁寧只是冷冷的道:“拿來!”
我抱著布娃娃后退了兩步,能夠感覺到,布娃娃在我的懷里,還是一直在發(fā)抖的,她可能是害怕,我沒有能力保護(hù)她吧,我也確實沒有能力保護(hù)他。
丁寧是做保安的,身體素質(zhì)比我這個小騙子要好的多,真打起來,我肯定不是對手。
怎么辦?丁寧絕對是被鬼上身了,如果不把那個鬼從他身體里面驅(qū)趕出來,不只丁寧,連我和這個布娃娃鬼也要一起完蛋。
怎么辦?對了,螞蚱哥。
我也懶得跟螞蚱哥解釋,直接喊了一聲:“接著!”
然后就把布娃娃朝著沙發(fā)上的螞蚱哥扔了過去。
螞蚱哥剛才一句一個美女,跟布娃娃聊的那么好,應(yīng)該不會輕易讓丁寧傷害布娃娃吧?
我打算的是挺好,只可惜,我的投擲技術(shù)并沒有那么好,而且,螞蚱哥也沒有做好接布娃娃的準(zhǔn)備,所以,布娃娃在半空中,直接被丁寧抓在了手里。
這事兒整的,我本來是打算幫這個布娃娃的,但是現(xiàn)在,成了我自己把布娃娃給人家扔到手里去了,好心辦壞事,布娃娃估計恨死我了。
就在我覺得沒戲了的時候,螞蚱哥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瞪著丁寧道:“你這人怎么回事?這么大人了,怎么還搶玩具?人家羅坎明明是說讓我玩這個布娃娃的,你搶什么搶,趕緊還給我。”
丁寧冷笑了一聲,非但沒有把布娃娃還給螞蚱哥,而且,還突然咧開了嘴,然后,齜了一下牙,就朝著手里的布娃娃咬了過去。
螞蚱哥當(dāng)時就不干了,道:“你干什么?好好的一個娃娃,花錢買回來的,你就這么給毀了呀?你爹媽就是這么教導(dǎo)你的嗎?”
丁寧根本不理會螞蚱哥的話,只是獰笑著,張大嘴巴,對著布娃娃咬了下去。
螞蚱哥可沒有我這么好欺負(fù),直接一拳就朝著丁寧鼻子上打了過去,速度和力道都非常的好,丁寧只能是伸手招架,并狼狽的后退。
螞蚱哥原本也就不是為了打他,在丁寧為了拆解螞蚱哥那一招,而不得不松開手里的布娃娃的時候,螞蚱哥突然變?nèi)瓰樽,直接抓走了丁寧手里的布娃娃?br />
丁寧哪里肯干休,還要過來搶奪,螞蚱哥把布娃娃扔給我,然后,就擋在了我的前面。
“我說保安同志,你怎么回事,我們不打算讓你玩這個布娃娃,你就非玩不可呀?你玩還不好好玩,還要吃布娃娃的,有你這樣的嗎?就算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沒有你這么過分的!
我一手抱著布娃娃,一手拉了螞蚱哥一下,道:“行了,你別跟他講道理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鬼上身了,得想辦法把他身上的鬼趕出來才行!
螞蚱哥皺著眉看了看我,道:“鬼上身?哪里來的鬼?你畫的那些符還真的招出來一只鬼呀?那你可挺有本事的,你還能再招不?多弄幾只,我看看鬼到底長啥樣。”
我也不知道螞蚱哥是不是故意的,明明親眼看著布娃娃從沙發(fā)上蹦起來,現(xiàn)在又給我裝糊涂,就算是真人不露相,也不能這么裝吧?
我說:“行了,先想辦法吧?要不一會兒鬼在身上時間長了,這個保安就得廢了!
螞蚱哥啊了一聲,一臉懵逼的問我:“那要怎么辦?怎么才能把鬼從他身上弄出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
不過,螞蚱哥這么一問,我在無奈的翻白眼的時候,還真的看到了點東西,那就是放在桌子上的那瓶朱砂墨。
這可是好玩意兒,上等的朱砂,對鬼物有著很強(qiáng)的克制作用,所以我立馬就朝螞蚱哥喊了一句:“用朱砂墨潑他。”
但是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現(xiàn)在丁寧離著我畫符的桌子,比我們要近,他能夠比我們更快一步的拿到朱砂墨。
不過,丁寧并沒有去拿,而是,直接一腳踹向桌子,然后,桌子上的墨就朝著我潑了過來。
我雖然不怕朱砂,但是,我可是還抱著一個布娃娃呢,布娃娃里邊也住著一只鬼。
第71章 搶奪
眼看著半瓶子朱砂墨都朝著我懷里的布娃娃潑了過來,我是真的很佩服丁寧這一腳的準(zhǔn)頭,連瓶子都沒有碰著,就能讓墨朝著布娃娃潑過來,我要是有這一半的準(zhǔn)頭,剛才布娃娃也不至于落在他手里。
我懷里的布娃娃都被嚇傻了,連抖都不敢抖了,只能安靜的等待著死亡降臨到她的頭上。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腦子里能想到的,也只能是用我的身體來擋了,我下意識的弓起身子,盡量的增大自己的遮擋范圍,然后快速的轉(zhuǎn)了一個身,接著就感覺到,紅色的液體,順著我的頭發(fā)滴了下來,弄得我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我趕緊用手向后抹了一把,手動用朱砂墨梳了個背頭,然后就又想去抱緊懷里的布娃娃。
但是,我的手還沒有碰到布娃娃,布娃娃就已經(jīng)開始劇烈的掙扎了。
我這才注意到,剛才我用手抹頭發(fā)上的朱砂墨的時候,手上占了很多,而且我現(xiàn)在滿身滿頭滿腦門的朱砂墨,對鬼物來說,我簡直就是一塊上好的人形朱砂,鬼物遇上我,肯定是有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布娃娃上的鬼魂,如果不是離開了娃娃也只有死,肯定是不會在留在這個娃娃上的。
我也就沒有勉強(qiáng)懷里的布娃娃,直接松了手,然后布娃娃就滾落到了地上。
這時,就聽螞蚱哥說了一句:“你說你這人,剛才還對這布娃娃寶貝的什么似的,怎么現(xiàn)在說扔就又給扔了?都是花錢買回來的東西,你得珍惜,你知道不?”
我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沒看我這滿身的紅墨水嗎?這娃娃這么干凈,弄臟了怎么辦?”
螞蚱哥哦了一聲,似乎是認(rèn)可了我的這個說法,蹦噠過來,從地上撿起布娃娃,道:“那行,這娃娃我先幫你保管著,保證不讓那小子搶了,你先去好好洗洗,一會別洗不掉了!
說完,螞蚱哥就抱著那個布娃娃進(jìn)自己房間了。
這樣正和我意,甭管螞蚱哥是不是真的會保護(hù)布娃娃,至少,是把她帶離了這個混亂的現(xiàn)場。
我要對付丁寧身上的東西,但丁寧身上的和布娃娃身上的都是鬼,丁寧很靈活,而我的動作又不夠精準(zhǔn),很容易就會誤傷到布娃娃鬼,現(xiàn)在螞蚱哥把布娃娃抱屋里去,還把門給關(guān)上了,這樣,我不論打不打得贏,至少方便一些。
我看了看自己滿身的朱砂墨,跟被人砍了幾百刀一樣,我就笑了,有了這一層保護(hù),我看你能把我怎么著,你今天晚上做的最失策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該用朱砂墨潑我。
我笑了笑,直接帶著這身朱砂,就張開雙臂,熱情的過去擁抱丁寧了。
丁寧一看我朝他撲了過去,臉色瞬間就變了,感覺在他眼里,我就是個活鬼。
看到他的這個表情,我非常的得意,再加上我撲過去,丁寧只能狼狽的躲閃,我更加有點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覺得上丁寧的身的東西,也不過就這樣,早知道,我也用不著怕她,直接朱砂墨伺候,不就得了?
就這樣,我撲,丁寧閃,我再撲,丁寧再閃,因為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我一點都不著急,也沒把丁寧的躲閃當(dāng)回事兒,覺得我自己肯定是可以勝利的,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就讓他都跑一會兒,也沒有什么要緊的。
這種在戰(zhàn)斗結(jié)束之前,就知道自己要勝利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我長這么大,還沒有試過攆著一個鬼走呢,這是不是就是貓戲老鼠的優(yōu)越感,臥槽,真特娘的享受。
因為享受這個過程,我有點不太急著抓到丁寧了,就讓他多跑一會兒,我也多過過癮。
就這樣,有幾次我明明是再努努力,就能直接把自己身上的朱砂墨抹到丁寧身上,但是,我偏偏只是把丁寧嚇走了,看著他在客廳里上竄下跳,我樂的簡直都想哈哈大笑了。
有句老話叫驕兵必敗,事實證明,這句話說的太對了,尤其是在戰(zhàn)斗還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就開始得瑟,絕對不是什么正確的選擇。
丁寧看似為了逃命,慌不擇路的在房間里邊蹦跳,但是,他卻在不知不覺中,跳到了螞蚱哥的房間門口,而我和他之間,正好隔著倒地的桌子。
丁寧陰謀得逞的揚了一下嘴角,然后抬手就去扭螞蚱哥房門的門把手。
臥槽,這還真的是只有心機(jī)的鬼,我大喊了一聲:“把門鎖上!”
但是,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用了,先不說螞蚱哥能不能聽到,就算是真的聽到了,而且他一直都是守在門邊的,也不可能在丁寧已經(jīng)開始開門的情況下,及時的把門鎖上。
果然,螞蚱哥的房門被呼的推開了,布娃娃就在床上放著,丁寧就跟餓了幾天的狗一樣,直接就朝著布娃娃撲了過去。
原本還指望,螞蚱哥能再幫布娃娃擋一擋,但是人家螞蚱哥心大的,居然戴著耳機(jī)在電腦前邊打游戲呢,根本就不知道,布娃娃已經(jīng)落入丁寧的手里了。
對這個家伙,我也真的是無語了,我這在外邊正戰(zhàn)斗著呢,讓他在房間里邊保護(hù)布娃娃,這才幾分鐘呀,就無聊到開始打游戲了?
看到丁寧得意的把布娃娃抓在手里,我氣沖沖的過去,踹了螞蚱哥的凳子一腳,螞蚱哥才很不情愿的把耳機(jī)摘下來,問我:“什么事?”
我跟他說,布娃娃又被丁寧給抓走了。
螞蚱哥看看我,又看看丁寧,道:“我這正打游戲呢,你們煩不煩呀,我說保安同志,你講究一點行不行,我覺得我對你挺不錯的了,一開始,羅坎不愿意把房子租給你,還是我?guī)湍阏f好話,讓他租給你的,結(jié)果,你租進(jìn)來之后,總是搶我們的玩具,你要是這么干的話,以后我們可不和你一起玩了!
螞蚱哥這滿嘴小孩話,我也是服了氣了,怎么,難道你到現(xiàn)在了,還覺得這是個單純搶玩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