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失敗了，那也沒人看見她丟臉！太完美了！
海蘿拉暗自慶幸，隨后悄悄朝著維爾特洛走了過去。
自己待會兒該怎么詢問呢？
——“維爾特洛，你喜歡我嗎？”
這樣聽上去太強勢了，好像自己是在主動告白。但她只是詢問而已！
——“維爾特洛，你覺得我像不像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當然這不是我認為自己很蠢的意思，只是可能你眼睛不太好使……”
這樣感覺像是要吵架一樣。
——“維爾特洛，文森特說你喜歡我，你覺得他說得對嗎？”
海蘿拉覺得這個不錯，就是好像有點賣隊友。算了，她還是換一個說辭吧。
海蘿拉還在心底自己該如何詢問，不斷醞釀打氣。她沒發(fā)現(xiàn)，身旁的青年唇角上揚。
海蘿拉終于做好了準備，她輕輕拉了下維爾特洛的祭袍：“圣子。”
“嗯？”
維爾特洛轉(zhuǎn)過身眼眸含笑地注視著她，嗓音溫柔得不像話：“有什么事嗎？海蘿拉�！�
海蘿拉輕輕咬唇，在身后小心握緊手，開始思考自己該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一只蝙蝠砰地一聲撞上了圣殿的花窗。
這些吸血鬼終于無法忍受眼前大餐的吸引了，一只接一只紅著眼朝著花窗撞去。很快窗戶上變得鮮血淋漓，蝙蝠的血液延綿流下，看上去十分惡心。
海蘿拉終于腦子清醒了，發(fā)現(xiàn)好像現(xiàn)在這個時間不太適合談情說愛。
正暗中等待的維爾特洛：……？
窗外許多蝙蝠瞬間炸成了朵朵煙花，本來就很陰森恐怖的場景更加嚇人了。
海蘿拉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么，愣住了：“這是什么？”
維爾特洛嘴角笑意不變，按捺住想要殺人的欲望，溫柔出聲道：“一點小麻煩而已，不必在意。海蘿拉是有什么心事嗎？”
智商上線，猜想維爾特洛肯定很生氣。
圣子為人性格溫柔體貼，但對待事情向來很認真。無論是監(jiān)督自己寫作業(yè)學習，還是斬殺異端所、追查墮神，他都十分耐心和有毅力……
遇見塞勒鎮(zhèn)這件事，他肯定也會像從前一樣認真解決危機，根本沒有心情思考其他的東西，比如膚淺的情愛。
維爾特洛：……
他覺得海蘿拉可能對自己有什么誤解，但他還沒辦法問。
于是窗外又瞬間炸了一片吸血鬼，尖銳的慘叫聲連綿不斷，甚至嚇醒了沉睡中的幾人。
海蘿拉探頭看向窗外，想要跑過去查看情況。
維爾特洛裝不下去了，就在少女準備溜走的時候。他伸手拉住對方，不死心地再次輕聲說：“海蘿拉剛才想要跟我說什么嗎？”
海蘿拉眨了眨眼：“沒事了�！彼肓讼耄瑳Q定還是不要現(xiàn)在詢問維爾特洛是不是喜歡自己了。
就算是告白，這個時間段被拒絕的概率也會大大增加。
所以還是算了吧，換一個時間好了。
窗外的吸血鬼此刻已經(jīng)炸成了煙花，爆炸聲連綿不絕，大片大片尸體從空中墜落。神官已經(jīng)從椅子上爬了起來。
他和海蘿拉一起跑到窗邊，趴著看這幅詭異的場景，驚訝感嘆道：“黑暗之主在上！發(fā)生了什么？！”
隨著神官的話，海蘿拉終于注意到屋內(nèi)那座黑暗之主的神像。
她扭頭看向神像，好奇道：“為什么圣殿大廳會放著黑暗之主神像��？”神像不都是放置在單獨的神廟中嗎。
神官看著窗外炸成煙花的蝙蝠群，懷疑自己產(chǎn)生幻覺了。他揉著眼睛，回答說：“吸血鬼數(shù)量越來越多，最初他們不敢靠近圣殿，隨著時間推移現(xiàn)在卻試圖攻擊圣殿。為了阻攔他們，我特意將黑暗之主的神像放在大廳……”
吸血鬼就算餓瘋了，也不敢攻擊放置著黑暗之主神像的圣殿。
海蘿拉想了想：“如果攻擊了會怎么樣？天降一道雷把它們都劈死嗎？”
神官也不知道，但他身為圣殿的神官，很是維護神明：“我不知道，但也許現(xiàn)在便是黑暗之主的神跡�！�
他誠懇低頭，雙手合十祈禱道：“感謝黑暗之主的神跡，我和塞勒小鎮(zhèn)愿意為您獻上最好的祭品……”
海蘿拉覺得這個想法不太現(xiàn)實，因為黑暗之主經(jīng)常在睡覺，而且對方連信徒成片自殺都不管，看樣子也不是會管這種事情的神。
但神官說得也不是沒可能。畢竟好像是前幾只吸血鬼撞了窗戶，后面才開始炸煙花的。
于是她也附和神官說道：“感謝黑暗之主，您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神明了！”
快點炸完吧，炸完她想睡覺了，現(xiàn)在外面劈里啪啦的，她睡不著。
維爾特洛：……所以已經(jīng)把告白這件事徹底忘了是嗎？
第84章 我不怕死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塞勒鎮(zhèn)上的所有居民沒能入睡。
大家紛紛擠著腦袋靠在窗戶旁，睜著眼看窗外的慘案。成千上萬的蝙蝠大片死亡，血肉在空中炸裂開來，紛紛空中墜落。
蝙蝠群中尖銳的慘叫接二連三，蝙蝠死后頭顱重新變?yōu)槿祟�，地上詭異的尸體堆積成山，這幅場景看上去詭異又恐怖。
恐懼的氣息彌漫，死亡的吸血鬼越來越多，狂亂的晚風漸漸平息。雖然不懂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但大家都知道機不可失，海蘿拉神官他們走出圣殿，趁機追殺剩余逃竄的蝙蝠。
時間久了，鎮(zhèn)上一些膽子大的居民也主動走出家門，和海蘿拉他們一起捕殺殘余的吸血鬼，其中還有少數(shù)魔法學徒和半獸人。
眼睛通紅的蝙蝠群們終于恢復了部分理智，不再試圖攻擊食物，而是振翅想要離開塞勒城鎮(zhèn)，然而在半路便炸裂開來，只有極少數(shù)成功溜走。
混亂的一夜過去，天亮后眾人遲疑著站在家門前，沉默又不敢置信地看著小鎮(zhèn)里詭異的尸體。
陽光傾倒至城鎮(zhèn)中，在神官和鎮(zhèn)長的組織下，大家神情麻木地開始打掃清理街道。
一具具人首蝠身的吸血鬼尸體被扔進垃圾車中，等待待會兒丟進焚燒場中。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痛哭聲。有人悲慘地呼叫著一個個名字，接下來其他地方也有哭聲響起。
神官回來后告訴他們，據(jù)說是鎮(zhèn)上失蹤的居民找到了，而那些痛哭的人是他們的親人。
在吸血鬼災荒之前，鎮(zhèn)上消失了很多人，沒人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恕钡酱丝淌w被發(fā)現(xiàn)，眾人才知道這些人變成了吸血鬼，混跡在漫天蝙蝠之中。
雖然早知道失蹤的人兇多吉少，但此時看見對方的尸體，很多人仍然無法接受。
一時間，鎮(zhèn)上因為吸血鬼被殺死的喜悅心情消散了許多，悲傷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
一個女人緊緊抱起一只人首蝠身的尸體哭泣，面容扭曲地朝身旁一個拿著帶血的鐵鍬的男人吼道：“你為什么要殺死我的兒子��！我恨你！”
男人張開嘴卻一言不發(fā)，倒是旁邊的居民吼道：“你手中的東西就是個怪物，它吃了鎮(zhèn)上那么多人，憑什么不該殺！”
那個罵人的女人就像是傻了，也不知道反駁，只閉眼流淚，喃喃道：“你們這些儈子手，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她看上去年紀很大了，頭發(fā)花白臉上滿是皺紋�？匆娝@副模樣，罵她的居民也默默閉上了嘴。
她只是一個縮影，和她一樣的人在鎮(zhèn)上還有很多。咒罵聲和痛哭聲此起彼伏。
海蘿拉甚至聽見一個小男孩哭泣的聲音，對方正拽著一只蝙蝠的尸體，喊著媽媽不肯放手。
她本來正心情很好地吃面包，然而現(xiàn)在心情復雜。
她昨晚用咒術殺了很多吸血鬼，那時候她只看到這些吸血鬼瘋了一樣的想要狩獵的模樣，根本沒想到這些低級血奴都是由人類轉(zhuǎn)換而來。
每一只吸血鬼，都是一個失蹤的人。
而現(xiàn)在街道上密密麻麻堆積著成千上萬的尸體，每一具可能都有親人在期盼他們回家。
海蘿拉并不是圣母，昨晚的情形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重來一遍她還是會殺了它們。
她只是有一點無措和尷尬。
就在這時，維爾特洛拉住她的手，輕聲說：“他們已經(jīng)不是人了�！�
如果這些人還有理智，便不會不回家而是混跡在吸血鬼中，攻擊吸食其他人的血液。
海蘿拉的情緒還是不太好，語氣低落地說：“我知道。”
塞勒鎮(zhèn)的人已經(jīng)被吸血鬼困在這里數(shù)年，見到了許多鄰居親人因為夜晚沒有及時歸家而被捕食。他們比海蘿拉他們更清楚鎮(zhèn)上的吸血鬼的危害。
所以大多數(shù)都是沉默流淚，并沒有說出為什么要殺吸血鬼這種指責的話。只有很少的人在指責不該殺死吸血鬼，他們愿意喂養(yǎng)自己的親人，但是這些人很快便被鎮(zhèn)長和昨晚行動幫忙殺吸血鬼的居民們鎮(zhèn)壓了回去。
畢竟吸血鬼沒死的時候都是蝙蝠，只有死后才會變成人首蝠身，誰認得出來誰是你的親人。
一輛裝載著蝙蝠尸體的車從海蘿拉面前拖走，她皺了皺鼻子，感嘆說：“這些吸血鬼也太丑了。同樣是吸血鬼，戴維斯表哥就長得很好看太多了……”
維爾特洛忽然看向她，挑眉道：“戴維斯表哥？”
海蘿拉眨眨眼：“我不是告訴你，我和文森特去戴維斯家問吸血鬼的事情嗎……”
她想到哪說到哪，介紹說：“戴維斯表哥也是一只吸血鬼，喜歡打游戲喝果汁，和我們沒有任何不一樣，和塞勒鎮(zhèn)上的吸血鬼一點都不一樣�！�
海蘿拉相信，如果所有吸血鬼都和塞勒鎮(zhèn)上的一樣，瘋狂殘暴毫無理智只想吸食鮮血，那么肯定早就被追殺絕跡了。
她碎碎念的時候，維爾特洛始終在她身旁安靜聆聽。
直到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問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歡喝果汁？”
這個話題跳躍得有點厲害，海蘿拉愣了一下。她神情茫然：“他自己說的啊�！�
“哦。”維爾特洛轉(zhuǎn)過頭，沒有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笑了一聲：“背單詞時沒見你記這么牢�！�
記一個莫名其妙的吸血鬼的愛好倒是很用心。
海蘿拉一臉茫然。
就在這個時候，神官終于處理好了鎮(zhèn)上那些人。
他走到維爾特洛面前，恭敬地說：“圣子，我們現(xiàn)在要回圣殿傳遞消息嗎？”
雖然大部分吸血鬼都被清掃了，可到底還有殘留部分，為了塞勒鎮(zhèn)上居民的安全，最好派圣殿的執(zhí)行官們來全面清掃。以及樞機主教叛變的事情，也需要盡早傳遞消息和抓捕。
維爾特洛搖搖頭，說：“時間來不及了。你留在鎮(zhèn)上保護居民，我和海蘿拉去鎮(zhèn)外尋找線索。”
神官神情緊張起來，小聲問道：“是有什么事要發(fā)生嗎？！”
時間來不及了？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難不成是圣殿內(nèi)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