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師踹了那胖子一腳。
“塞什么?”
周青洲尷尬的回身,看到了那個嫌棄她的白臉大佬,原來他就是梁“挺”。
梁珽的長相,是周青洲未曾見過的好看類型,瘦長條的身材,眉清目秀,頭很小,尤其清晰韻致的五官,單看哪一樣都很漂亮,因為白的原因,組合在一起卻不是驚艷,卻是出奇的書生氣,若是形容的話,周青洲覺得他像是男版的顏如玉。
筆墨紙硯成精了才有那么適合讀書的氣質(zhì)。
周青洲第一次仔細(xì)看他,便很羨慕他雙眼皮清單又清晰的紋路,可惜微垂著眼皮時就是風(fēng)輕云淡似的刻薄。
他手上掐著一卷紙,冷著臉瞟了她一眼:“你?”
這下人證物證俱在了。
周青洲覺得,她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梁珽則是輕飄飄的說道:“不要,哪來的回哪去!
第4章 雜貨鋪妹妹
周青洲還是留在了梁珽的實驗室里——作為一個跑腿的。
她不是很清楚崔老師把梁珽拉出去之后談了什么,反正梁珽回來以后就沒再讓她“哪來的回哪去了”。
崔老師讓她有空就過來幫忙:“反正你平時也沒什么正事!
周青洲還有商鋪呢……雖然生意不好,不過說出來容易被崔老師打。
雖然她留下了,可是幾個大佬都不愿意搭理她,視她如無物,唯一搭理她的竟然是那個騷動的胖子學(xué)長。
他叫李博然,他叫周青洲雜貨鋪妹妹。
李博然日常:
——[雜貨鋪妹妹,有水嗎?]
——[膠帶有沒有?]
——[幫忙簽收下快遞吧。]
周青洲:……
崔老師你要鬧哪樣了。
也不怪李博然管周青洲叫雜貨鋪妹妹,她的大名,他們早有耳聞。
——窮,丑,鉆錢眼里了。
沒見過周青洲之前,很多人在心里都會對她的形象有一個大致的輪廓。
不修邊幅的穿著打扮,面色不均的小黃臉,佝僂著腰背著一書包零碎商品的的女性市儈小商人,有點倔強,有點虛榮心,稍微有點不知好歹。
周青洲本人看起來的話,還是很清爽的,她變白了一些,學(xué)生頭也很清爽,五官漂亮,脊柱筆直,氣質(zhì)清冷,她甚至是個氣質(zhì)的素顏美人。
她的樣子,和大家所想象中的樣子越來越遠(yuǎn)。
即使如此,欣賞才華大佬的團(tuán)隊也不喜歡她。
周青洲度過了她上大學(xué)之后最難熬的一個月,然后寒潮來了。
早晨起來她有點不舒服,蘇珊娜和徐曼早早起床在化妝,順便勾引周青洲出去逛街:“剛認(rèn)識不熟都不好意思說你,你都多土了,白瞎你那臉和身材。”
徐曼添油加火:“你打扮好看點,我不信二年級的驕子們還會把你當(dāng)空氣!
周青洲確實冷,也確實不舒服,并且不想去實驗室里面對那幾個看她不順眼的學(xué)長們。
她已生退意,最近經(jīng)常想念悠閑上課,打理店鋪的美好時光,昨晚她挑出店鋪頁面,發(fā)現(xiàn)她的排名跌至十九。
如果她去逛街,還可以順便看看上傳點什么商品,打理店鋪會有移情作用。
周青洲起床,給李博然打了電話:“學(xué)長,我感冒了,今天不去了!
李博然不在意的說:“多喝熱水。”
蘇珊娜冷笑:“理工男孤獨終生不是沒道理的,在他們眼里也就只有畫不完的圖紙算不完的方程式,看女人漂亮與否都隔著眼鏡,哪張蛇精臉上黑洞最大哪個最漂亮!
作為新晉好友,蘇珊娜由衷的替周青洲的好機遇感到開心,梁珽隸屬于校園偶像傳奇那一掛,多接近沒有壞處。
然而誰能想到,周青洲天天累的像狗似的,也沒落下一句好評價。
學(xué)生間都說她利用手段賴在試驗里不走,又沒有貢獻(xiàn),把周青洲比喻成一條吸血水蛭般的鳳凰女。
徐曼也是抱不平:“你們老師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一年級新生,進(jìn)去了能干嘛?跑腿人家還覺得多余呢!
周青洲很低落:“大概想讓我吸一些學(xué)長們的歐氣吧!
“好了好了!碧K珊娜甩甩絲巾,試圖把低落的情緒掃出去:“我們?nèi)ス浣!不想不開心的事情。”
三個女孩換好了衣服,又看了天氣預(yù)報,出門坐公交去了學(xué)生黨愛去的商業(yè)街。
周青洲不太懂的服裝搭配,所以選擇衣服也都是簡約方便的款式。
徐曼和蘇珊娜很看不下去,直拉著她去看毛呢連衣裙:“你又不是老太太,整天穿大袍子和襯衫像什么話,你要時尚一點,讓那些背后說你村兒的混蛋們閉嘴!
周青洲不懂搭配,漂亮還是喜歡的,有人幫忙選衣服,她就也沒推拒,逛了小半天,除了女生都喜歡的鉛筆褲,長風(fēng)衣連衣裙,她甚至還買了一雙矮跟的高跟鞋。
蘇珊娜和徐曼一致認(rèn)定:“你穿跟鞋很有氣質(zhì)啊!
周青洲就買了。
連體的毛呢裙顯身材又婉約,配合小跟鞋的確漂亮又精致,村炮兒變身簡約蘿莉。
蘇珊娜和徐曼逛累了去買小吃,周青洲則第一次穿跟鞋有點累,她提著幾個手拎袋走到墻邊,想要靠一靠。
才放下紙袋,她就發(fā)覺有人在看她。
視線追著直覺,她看到了梁珽,他身邊還有其他人。
梁珽明顯認(rèn)出了她,表情淡淡的,目光卻很有內(nèi)容。
周青洲覺得,她應(yīng)該在那目光中分析出了高高在上鄙視。
讓她心里很不舒服。
第二天,周青洲下課之后直接去實驗室,她在思考著怎么和老師解釋,想要離開的想法。
推開門,實驗室里格外空曠。
周青洲以為沒人,便想收拾一下桌子上的生活垃圾,她才把飲料紙杯裝在袋子里,就聽見有腳步聲。
不過是誰來了也無所謂。
反正沒人搭理她。
“你就想這樣了?”
奇怪的是,周青洲只聽到了一個人的腳步聲,卻聽到了有人講話的聲音。
和她說話?
不可能。
周青洲繼續(xù)收拾垃圾,忽然感覺那腳步聲接近她了,有人停留在她身后,與她保持著極近的距離。
汗毛都立起來了。
“崔老師讓你留在實驗室,是讓你來做清潔工嗎?”
周青洲聽出來了,是梁珽的聲音。
她一動也不敢動,腦子里也亂,故作鎮(zhèn)定:“不是!
梁珽見她無動于衷像個小啞巴,還以為要保持沉默到底了呢。
他退后一步:“你轉(zhuǎn)過來,好好說話。”
縮著脖子干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打她了呢。
周青洲僵著臉轉(zhuǎn)回身,看到梁珽清淡的樣子,她見過他那么多面,幾乎沒有幾次是帶笑容的。
他也的確不適合太熱絡(luò)表情,長的就一副風(fēng)輕云淡似的樣貌。
梁珽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下,輕聲說:“你是不是還覺得委屈,都沒人搭理你?”
周青洲真不想和他說話,迫于形式,清淡的說:“有一點吧。”
說沒有的話,也沒人信。
梁珽輕輕“呵”一聲,說道:“自我感覺良好的呢,你哪路大爺啊,什么都不懂一個毛丫頭,還得捧著你是吧!
周青洲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有用那樣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損人。
一時間下不來臺,她也生氣了,脊背繃得直直的,只想把垃圾口袋扔在梁珽臉上:“我有嗎!?我讓你捧了?”
別說捧她了,她就一個丫環(huán)好不好。
梁珽看著她那個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就笑了,他也沒有惡意,總歸是事不關(guān)已的態(tài)度:“那你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了,你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新來的,我們不搭理你,你不會上趕著打個招呼嗎?”
自尊心夠強的,一個多月忍著誰也不搭理。
梁珽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自覺,繼續(xù)說:“想學(xué)東西還端著架子,哪有那么美的事兒?”
周青洲:“……”
梁珽拿起桌子上的工具開始干活,平鋪直敘的問她:“你是不是打算走了?”
周青洲可算聽到一句能救她的,堅定的回答:“對!”
她才不稀罕賴著他們這高大上的實驗室呢。
梁珽問:“那你是找到你的方向了嗎?”
崔老師和梁珽是這么說的:“周青洲絕對是聰明的好苗子,就是太沒見識了,放你這里熏陶一下也好,至少讓她燃起點斗志,找到以后的方向!
做老師的,最不希望人才被埋沒,聰明腦袋蒙了塵,碌碌一生。
周青洲實在是太沒面子了,硬繃著沒有抓狂失態(tài),硬邦邦的說:“我覺得我還是喜歡做我的那些生意!
梁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是真的不喜歡又蠢又軸的人,周青洲在他眼里就是那種人,而且死要面子,屁用沒有。
說什么喜歡做生意。她那也是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