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慕強者、追隨強者——這幾乎已經(jīng)被荒野女巫刻進了每一名向?qū)У谋灸芾铩?br />
我想要他。
坐在這幅慘像之中,晏菀青又咬起了手指。
這么強的哨兵,我想要他。
小浣熊被激烈的情緒所刺激,一下子被踢出了她的精神圖景,在肩膀上翻了個跟頭,死死的抓住了寬大的衣袖才沒有掉進地上的血泊。
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身形,它埋冤似的撓了主人一下,在發(fā)現(xiàn)后者毫無反應(yīng)后抬起頭,然后就被嚇的差點又翻下去。
只見女孩雙眼濕潤,兩頰泛紅,若不是深處如此驚悚血腥的地方,完全就是一名情竇初開的少女形象。
“胖墩!
晏菀青閉著眼捂住心口,隨口給精神向?qū)鹆藗外號。
“我覺得……我墜入愛河了!
喜提“胖墩”愛稱的小浣熊想給這個女瘋子一熊掌。
“可是對方好像對我沒什么感覺呢?”
她一把拎起小浣熊,對著它委委屈屈的說道,還沒等后者給出反應(yīng),就看到她面無表情的補充了后半句。
“那就當上大總統(tǒng)后以權(quán)謀私吧。”
“軍令、下藥、暗箱操作……琛哥表面上對軍部不屑一顧,實際上卻享受作為‘軍刀’的生活,如果我以大總統(tǒng)的身份下令,就算不情愿,他也一定會聽的吧?”
胖墩……不是很想理她。
“嘖嘖嘖,哨兵是一種意外單純的動物哦,只要得到了他的肉體就可以得到他的心,只要肉體綁定,他就會老老實實的圍著我轉(zhuǎn)!
搖了搖手指,為自己的“理想清單”又添加了一條的晏菀青倒是神清氣爽了起來。
“這樣的話,一號大人就是我未來的婆婆了呢,”開啟自說自話模式的女孩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餐廳,順著樓梯一路向下,“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我和一號大人一定能相處愉快!
被戰(zhàn)斗席卷過的一樓就像她猜想的那樣慘不忍睹,然而已經(jīng)有了新目標的女孩對眼前的狼藉視若無睹,拿著自己準備好的背包就鉆進了后廚。
“不過婚姻也不會總是一帆風順的啊,胖墩,”從儲物間找出罐頭和黑面包的晏菀青一邊往背包里塞一邊煞有介事的對浣熊說道,“有一個可愛的婆婆就會有一個處心積慮破壞你婚姻生活的公公,對于這樣的討厭鬼,我們一般都會在婚前就解決他!
完全不覺得自己一邊計劃要嫁給兒子,一邊宣稱要殺掉父親有什么不對,女孩顛了顛手中背包的重量,考慮到自己的負重越野成績,只能遺憾的放棄了再往里面塞點的誘人想法。
有點糟糕。
她看著背包中有限的食物,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接下來的處境恐怕容不得樂觀。
“女巫能在雨水里做手腳,說明黑街的水源本身就有問題!
翻出了儲物間里的軍用水囊,晏菀青把銅制水壺里的水都灌了進去。
然而真正恐怖的并不是稀少的食物或者水源,畢竟這兩樣她總能從別人家里搞到,而真正的危機卻總是看不見又摸不著。
潮濕的環(huán)境、腐敗的尸體、被污染的水源……這些元素湊在一起,往往只意味著一件事——瘟疫。
“不不不,荒野女巫想看的是熱鬧,并不是沒有意義的屠殺!
她摸著下巴分析道。
“可能爆發(fā)的瘟疫或許只是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為的是讓我們這些尋找寶藏的冒險者加快速度!
小浣熊湊過來舔了舔她的手心,濕漉漉的觸感卻讓晏菀青突然靈光一現(xiàn)。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她連連搖頭,“如果只要進入黑街機會被感染的話……那么星空海鹽的客人們……”
原諒她的遲鈍,她直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那些偷偷進入黑街吃冰淇淋的學生,看其他三人見怪不怪的樣子,他們肯定不會是溜進來的第一批。
也就是說,有許多感染了藥物的學生順利的回到了王國邊界。
再說直白點就是——他們恐怕直接在王國境內(nèi)變異了。
吹了一聲口哨,晏菀青第一次覺得事情變得有趣起來。
雖然對哨兵和向?qū)Х滞鈿埧,但王國是不會棄普通人于不顧的,也不會允許邊境這樣的重鎮(zhèn)怪物橫行。
“只要前往邊境交界,就能與大部隊匯合嗎?”
將沉甸甸的背包甩上后背,晏菀青頂著胖墩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
是參與進尋寶的大部隊去搏一搏升職加薪的機會還是穩(wěn)妥的追尋大部隊,這是一個問題,不過在那之前,她還是要先解決搭檔的問題。
閉上眼,晏菀青開始在腦海里勾勒之前背過的黑街地圖,以星空海鹽塔為起始,一路向東鎖定到花彥所率領(lǐng)的幫派駐地,這段路著實不近,如果貿(mào)然前往又撲個空,她很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囫圇個的活到最后。
好在,初次碰面為了瞞過柯樂的眼睛,她曾經(jīng)入侵過花彥的精神世界,并留下了印記。作為一名出色的向?qū),晏菀青完全可以借此追蹤到后者的位置?br />
畢竟花彥只是一名未經(jīng)受任何訓練的哨兵血統(tǒng)擁有者。
他或許會比普通人強大,但他永遠也成為不了真正的哨兵。
閉上眼,女孩開始專心致志的感應(yīng)精神印記的位置,然而當她真的感應(yīng)到時,又不可置信的睜開了眼睛。
太近了。
近的就像是守在門外。
濃郁的血腥味會吸引來更為危險的敵人……
晏菀青的手握緊了火統(tǒng)。
第32章 狩獵一頭怪物需要幾步?……
狩獵一頭怪物需要幾步?
晏菀青拿著上了膛的火銃小心翼翼的貼上了門扉, 結(jié)實的門板阻隔了大部分的聲音,唯有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通過木料的縫隙傳進了她的耳朵,那灼熱的氣息和難聞的口臭讓她在瞬間就勾勒出了門那邊的景象。
不太妙啊。
自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向?qū)擦似沧? 蹲在肩膀上的浣熊跳到了地上, 眨眼就漲大了無數(shù)倍,有樣學樣的也貼著她湊到了門扉前,活像是一張?zhí)卮筇柮q毯子。
“胖墩,展現(xiàn)你英勇無畏的時刻到了。”
撫摸著自己的精神向?qū)? 晏菀青一臉的慈愛。
“是時候犧牲自己來保護媽媽了!
胖墩對此的回答是標準的死魚眼。
“好吧,你要是實在不想犧牲, 媽媽也沒有辦法, ”她委委屈屈的說, “那么一會兒咱們母子兩個就聽天由命吧!
胖墩忍不住對她翻了個白眼。
“呵, ”面對不肯配合的精神向?qū)? 晏菀青冷艷高貴的睨了它一眼, 然后握住了門把手, 開始倒數(shù)計時, “五、四、三、二……一!”
猛地向里拉開大門, 然后又猛地向外合死, 感受到門板因某物撞擊產(chǎn)生的震動,晏菀青腳下一踏從門后滑了出來, 火銃黑漆漆的槍口直直的沖著門外,抵上了被門板襲擊而向后倒退的怪物,就在她扣下扳機的那一刻,一聲凄厲的慘叫突然從怪物的身后響了起來。
“好漢,饒命!”
什么?
晏菀青遲疑了一瞬間,而這一瞬間就讓對方反應(yīng)了過來, 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大吼一聲,一下子就將女孩撲倒在地,火銃脫手而出,一下子就滾到了一邊。
“不不不!傻大個你冷靜一點!”
之前喊著“饒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或許是距離近了不少,晏菀青倉促間覺得這個倒霉聲音有點耳熟。
“吼!”
身上的怪物發(fā)出了咆哮,口水和腥臭的氣息撲了她一頭一臉,肩膀被利爪狠狠的按在地上,皮膚傳來了尖銳的刺痛感。
晏菀青用右手小臂握住了腰間的匕首,怪獸此刻也慢慢的低下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她脆弱的脖頸。
女孩屏息,雙方一觸即發(fā)。
“我的荒野女巫!”看不見人影的男人抓狂的喊道,“你們冷靜點!……不不不不不不不!別別別。。
沒有人理會他的呼喊,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對著按住的女孩狠狠咬去,晏菀青拔出了腰間的匕首,迎著敵人的利齒,對著它脆弱的口腔刺了過去!
然而就在女孩纖細的胳膊與可怖的獠牙、鋒利的刀刃與脆弱的口腔即將接觸時,一股蠻力從怪獸的背后傳來,一下子就把它甩了出去!
“哈!哈!”
劫后余生的晏菀青一邊喘氣一邊爬了起來,只見一頭巨大的棕熊正狠狠的咬著怪物的后頸,用力將它向外拖,與棕熊龐大的身軀相比,怪物原本壯碩的身體顯得瘦弱了許多,它全身扭動掙扎,然后迎來了棕熊極不耐煩的一掌。
這一掌極為用力,那怪物直接被打懵了幾秒。
“……別打了,大家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晏菀青剛松一口氣,注意力就被一旁大呼小叫的人吸引走了,這一看不要緊,原來喊出那聲“饒命”害的差點讓她命喪黃泉的干擾者竟然是一名老熟人。
第264號通緝犯,也就是“女巫”正看著纏斗的棕熊和怪物上躥下跳,就在他喊的正激動時,一把鋒利的匕首就貼到了他的脖子上。
“……冷靜,千萬要冷靜啊,外賣姑娘,”察覺到冰冷刀鋒的男人霎時間身體就僵住了,甚至還配合的舉起了雙手,“沖動是魔鬼啊,看在曾經(jīng)共患難的份上,你可千萬別沖動。
晏菀青可不管這個慫蛋在說什么,上一次的送外賣經(jīng)歷讓她徹底看清了這家伙外強內(nèi)干的本質(zhì),于是她把匕首又往女巫的脖子上貼了貼,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和那玩意兒是一伙的?”
“……是,”女巫哭喪著臉答道,隨后像是怕被誤會,又趕忙補了一句,“我和你也是一伙的,咱仨都是一伙的!”
“什么鬼?”晏菀青覺得他是腦殼進水了。
“真的!真的!”生怕她不信,女巫又把語氣加重了好幾倍,“那是傻大個兒!外賣姑娘!”
傻大個兒?
晏菀青狐疑的看向正被棕熊暴打的怪物,目光掃過它露出的右臂,上面交錯縱橫的花紋瞧著倒也有幾分眼熟。
等等。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花彥的紋身嗎?
極度接近的精神感應(yīng),右手的花臂、能被精神向?qū)Ч艉团鲇|,還跟女巫混在一起,所有的信息都將這頭怪物的身份指向了唯一的答案。
它,就是她要找的花彥花老大。
“吼!”
被棕熊左右開弓抽的東倒西歪的怪物發(fā)出了一聲慘叫,然后終于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見到敵人癱倒在地,棕熊并沒有善罷甘休,而是抖了抖渾身的肥肉,整只熊用兩條后腿立了起來,背對著虛軟無力的怪物,顯然想要來一擊極具分量的泰山壓頂。
要真要結(jié)實的挨這么一下,別說明天的太陽,估計花彥連正午的太陽都不一定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