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寧的手指碰到小金字塔的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煙消云散。
山峰,黑霧,小金字塔都不見了。天仍舊很藍,陽光暴曬,腳下的土地是紅的,熱浪逼人。
幾個人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離剛剛指定經(jīng)緯度的出發(fā)點沒有多遠,也就幾百米,遠遠地能看見楚軒的車、路澄的摩托和乾龍?zhí)玫闹鄙w機。
所以剛剛又殺又打地走了那么遠,全是幻覺?
不遠處,一對爸媽帶著兩個小男孩,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這幾個人。旁邊停著休旅車,大概是一家人出去露營,順便在這里停車下來玩的。
小男孩中年紀(jì)大點的那個滿臉疑惑,“媽媽,他們這些人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又踢又打的,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倒成一片好像在搶東西,到底是在干什么?”
小一點的弟弟不屑地撇撇嘴,“就是一群神經(jīng)病唄!
他們的媽媽一把捂住弟弟的嘴,爸爸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墒悄銈儙讉,”試試探探地問,“需要幫忙嗎?”
顧寧明白了。
怪不得無界要把他們都拉到荒郊野外。
他們的幻境是在真的場地做的,剛剛在幻境里那么熱鬧,就如同帶著vr頭盔玩虛擬現(xiàn)實游戲,在外人看來,這群人動作莫名其妙,對著空氣拳打腳踢,激動得不行,簡直就像是精神病患者集體出來放風(fēng)。
顧寧尬笑,“我們那個……其實……是公司出來團建……團建……”
第85章 坦白5
鐘驀走過去,把他哥從路澄的懷抱里拉出來。路澄已經(jīng)笑得快斷氣,趴在地上死活起不來。
鐘梵滿臉都是慍怒。
大概像他這樣的人,從生下來起就沒遇到過這么奔放到可怕的女孩子。
顧寧興高采烈地來找楚軒和路澄,“收工回家?”
新的妖珠估計一會兒就會送過來。
楚軒伸手拉路澄站起來——終于不嫌棄他那副鬼樣子了。
鐘驀看著顧寧挑挑眉,“不用高興得太早,還沒分勝負(fù),三比三,說不定還會有加賽!
顧寧對他笑一笑,等路澄跨上摩托,自己和楚軒上了車之后,才忽然從車窗探出頭來,從衣領(lǐng)里拉出藏起來的第三顆妖珠,“鐘驀,你看,這是什么?”
鐘驀的臉色瞬間煞白。
楚軒笑笑,發(fā)動車子,絕塵而去。
路澄駕著摩托開在楚軒的車子旁邊,估計鐘驀他們看不到了,才對顧寧他們揮揮手,連人帶車一起消失了。
顧寧和楚軒一路都沒怎么說話,回到家,楚軒從進門起就一直乖乖地跟著顧寧。
顧寧把背包扔到地上,楚軒撿起來幫她掛好,顧寧伸手去拿杯子,楚軒先拿走杯子幫她沏了一杯茶。顧寧要去拿干凈衣服,楚軒搶先幫她打開抽屜,顧寧進了浴室,楚軒仍然跟在后面。
顧寧把他推出去,“臟死了,快去洗澡!
等顧寧從浴室里出來時,楚軒已經(jīng)一身清清爽爽,乖乖地靠在門口等著。
“你就不想問我點什么?”楚軒攔在顧寧面前。
“不想。”顧寧繞開他,自顧自拿起吹風(fēng)機吹頭發(fā)。
吹風(fēng)機聲音太大,顧寧一副不打算說話的姿態(tài)。楚軒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兒,忽然轉(zhuǎn)身去把顧寧的舊筆記本搬出來,然后又從壁櫥里拎出工具箱。
顧寧莫名其妙,停掉吹風(fēng)機。
“你干嘛?”
楚軒熟練地把筆記本翻到底朝上,在工具箱里挑挑揀揀,找出一個螺絲刀,隨手揭開筆記本的塑料墊腳,把螺絲刀探進去轉(zhuǎn)螺絲,神情認(rèn)真,“你不是說過,做錯事要跪主板?”
顧寧,“……”
顧寧走過來把可憐的筆記本從他的魔爪下?lián)尰貋,“你放過它吧,里面還有我好多舊文檔和照片呢!
楚軒微笑了一下,放下螺絲刀,伸手?jǐn)堊☆檶幍难,“寧寧,那你也放過我好不好?”
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顧寧,可憐巴巴。
“那你這么騙我,還騙了那么久,難道就都算了嗎?”顧寧認(rèn)真地問。
楚軒站起來,“當(dāng)然不能就這么算了。我賠你。”
顧寧不懂,“賠我什么?怎么賠?”
楚軒低頭貼在她耳邊,“把我自己賠給你。”
顧寧:???
楚軒說完,伸手一抄,把顧寧打橫抱起來,直接往外走。
兩間公寓的門都是虛掩著的,楚軒抱著人,一碰就開。
應(yīng)該是早有預(yù)謀。這個大壞蛋。
他那么厲害,口袋里的符估計沒用,顧寧用牙和拳頭對他展開最原始的物理攻擊。
楚軒完全無視,把顧寧直接抱回自己的公寓,踹上門,把她放到大床上。大床和以往不同,今天上面居然擺了兩個枕頭。
楚軒也跟著上來,俯視了顧寧一會兒,微笑了一下,利落地剝掉自己的上衣,甩到旁邊,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美好的上半身,這才俯身吻住顧寧。
在碰到她的嘴唇前,輕聲說,“這次輪到我先脫!
什么叫“這次輪到我先脫”?顧寧的臉燒成一片。
他說的上一次是當(dāng)年,楚軒要去美國前,那時候顧寧已經(jīng)悄悄辦好了來澳國讀書的手續(xù),假期里,兩人繼續(xù)分手,正分得如火如荼。
他走得早,機票上的日期越來越近,越近,顧寧就越焦躁。
楚軒毫不知情,只把這次當(dāng)成正常的分別,一個假期哪兒都不去,只守著顧寧,或者想辦法騙她出去玩。
只有顧寧知道,這次分開,應(yīng)該就是真的分開了。等到顧寧到了澳國,完全不告訴他地址和學(xué)校,那么大的地方,又隔著太平洋,看他還能到哪去找人?
兩家的爸媽看見他倆別別扭扭,忽然一起報了個旅游團跑到三亞玩去了,把顧寧和楚軒兩個人扔在家里。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顧寧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轉(zhuǎn)了一整天,下了一整天的決心,終于趁睡前楚軒洗漱的空檔悄悄溜進他房間。
等楚軒回到房間時,一眼就看到顧寧躲在床上的被子里,被子拉得極高,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顧寧眼看著他先是驚詫,轉(zhuǎn)瞬間連耳根都燒紅了。
好像是不可置信,楚軒終于快步走過來,伸手去拉被子。
雖然顧寧攥住被子死不撒手,還是被楚軒掀開來一點。楚軒只掃了一眼被子下面,立刻松開,好像被子是什么燙手的東西。
這次他連脖子都是紅的了。
楚軒的喉結(jié)動了一下,“寧寧,回自己房間!甭曇粲悬c啞。
顧寧不動。也是,白天還死活要分手,晚上就跑到他床上,這變化確實是大得有點讓人接受不了。
看她不動,楚軒掃視一圈,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發(fā)現(xiàn)了她脫下來疊整齊的睡裙,拿起來就往她頭上套。
顧寧狠狠心。
一不做二不休。
顧寧甩開睡裙,不再管自己穿沒穿衣服,坐起來伸出胳膊吊在他的脖子上,把整個人都撲進他懷里。
楚軒的腦中轟地一聲。
楚軒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等明白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和顧寧滾在床上,吻得難解難分。
手完全沒地方放,楚軒努力撐在床上,“寧寧,你不是要分手么?你打算干什么?”
顧寧不說話,一雙眼睛很亮,兩條胳膊仍然牢牢地抱住楚軒的脖子。
楚軒的身體在發(fā)抖,聲音里有隱隱的怒氣,“你是想分手前占我點便宜?還是想讓我占你點便宜?”
顧寧不出聲。楚軒看了她一會。
“……那就如你所愿!背帍难例X里擠出幾個字,伸手把她的手從脖子上剝下來,按在床上,一路吻了下去,帶著點兇狠的惡意。
顧寧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有點冷。吻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顧寧再睜開眼睛時,看見楚軒正在上方俯視著自己,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一秒,整個人都被他從床上拖起來。
楚軒抓起地上的睡裙,也不管是正是反,沒頭沒腦亂七八糟地從顧寧頭上套了下去,然后攥著她的手腕把她拖回對面自己家。
“想睡了我就跟我分手?想得美!背幨滞笥昧Γ杨檶幦拥筋檶幾约旱男〈采。
然后一路摔門摔得山響,乒乒乓乓甩上所有的門走了。
現(xiàn)在的楚軒也在上方,一點點地吻著顧寧。
不過和那時候不一樣,他眼神溫柔,一點暴戾都沒有,把顧寧的手拉到自己的脖子上放好,才又低頭去吻顧寧掛著的那枚戒指,像是覺得擋住戒指的衣服礙事,伸出手指去解顧寧的紐扣。
床頭似乎藍光一閃。
應(yīng)該是無界把妖珠送來了,兩個人卻都沒分神去看。
他的親吻烙得滾燙,顧寧在他的親吻中掙扎著說,“你上次不是說過,以后要像小時候一樣?”
“可是小時候我就想這樣。”楚軒胡攪蠻纏,忽然抬頭對顧寧微微一笑,“你沒吹牛!
“什么吹牛?”顧寧不懂。
楚軒離她近一點,在她耳邊輕聲說,“手感確實不錯。”
顧寧的臉紅得發(fā)燙,伸手把被子拉起來遮住兩人,一雙眼睛悄悄四下張望。
楚軒察覺到她心不在焉,十分不滿,扳回她的頭對著自己,“放心。我能看見,這里沒有別人。只許看著我,想著我!笨跉獍缘。
顧寧只好把目光轉(zhuǎn)回他身上。可是他把自己剝得太干凈,眼睛放在哪兒都不太合適,顧寧的臉更紅了。
楚軒終于滿意了,重新低下去。
好像也有人給顧寧畫了符,一連串火花竄過。顧寧覺得腦中像是有一根弦,啪地一下突然斷了,整個世界陷入火燒火燎,全都混沌成一片;煦缰校挥心莻人無比清晰。
兩個人也不知在床上膩了多久,外面的天一點點亮了,楚軒坐起來靠在床頭,把她的頭發(fā)別在耳后,順手拿起床頭無界傳過來的妖珠幫她穿在手鏈上,“餓不餓?要不要我出去帶點吃的回來?”
顧寧也坐起來一點,剛想說話,忽然發(fā)現(xiàn)他這張整潔雪白的床上現(xiàn)在一片混亂,枕頭亂扔著,被子拖在地上,衣服到處都是,和當(dāng)初路澄造出來的幻象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