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的視頻里，把九六年出事的那批人說成是“畸形”、“變成了怪物”，懷疑是轉(zhuǎn)化不成功的殘次品。
他們這一趟，看到螳螂人，也是張口就稱“怪物”，怕引起恐慌，還會委婉地以“那東西”作為指代。
但所謂的畸形、怪物，完全是以“人本位”的審美為出發(fā)點的，也許在“它們”看來，它們才是完美，人反是奇怪丑陋、畸形的那一類。
就好比，如果這世界的審美是“雞本位”，大小公雞母雞，見到人時該多嫌棄啊：天哪，人真是好丑，沒有尖尖的可愛小嘴，身上光溜溜沒毛，還多長了一對胳膊，畸形！
……
江煉心跳加快：“也就是說，九六年水鬼出事的那批人，其實在外形上，反而是成功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神棍說了句：“何止是成功啊，他們完美地回到了古早的體形樣貌，最符合‘它們’的預(yù)期。反而是易颯那種樣子沒變的，在‘它們’眼里，是最失敗的，長成異端、救不回來了�！�
江煉忽然想到了什么：“宗杭和閻羅，也沒有變。他們不是水鬼，是外人，也就是說，水鬼的確體質(zhì)特殊，他們是最完美的轉(zhuǎn)化載體，唯有水鬼的重生，才能恢復(fù)它們古早的樣貌？”
水鬼們曾對祖師爺?shù)脑捝钚挪灰桑鹤约业睦献孀诎�，怎么會坑后代子孫呢？照做就對了。
孟千姿也曾嘀咕：都是一家人啊，祖宗奶奶有什么事，傳下話來讓我們做就是了，何必神神秘秘不盡不實，還編出瞎話來，把我們耍得團團轉(zhuǎn)。
現(xiàn)在明白了，為什么祖師爺要拿自己的后代下手，把他們引去漂移地窟。
因為在它們眼里，什么后代啊，早已不是同一陣營了，只適合利用，不能相信，也不能倚仗。
還有，這不叫下手，這些子子孫孫早已長歪，也走得太遠(yuǎn)了，唯一的作用，就是拿來回收、改造、再利用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高光離我遠(yuǎn)去。
這兩天，是一抹時刻就要熄滅的殘燭微光。
第127章【21】
江煉和神棍回到營地。
眾山戶對詭異情狀的接受度其實已經(jīng)遠(yuǎn)超一般人了, 但這次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震動，再加上絕大多數(shù)山戶并不知曉內(nèi)情, 如此逼真的場景突然迫到眼前, 難免會導(dǎo)致一些困擾。
他們?nèi)宄扇? 小聲但激烈地討論著。
“那些是什么東西？怪胎嗎？”
“會不會是拍戲啊？人魔大戰(zhàn)的那種, 蜃珠把拍戲的場景給記錄下來了？”
“屁, 拍戲只有演員, 沒攝像機、沒工作人員？”
“也不像外星人, 外星人都是高科技, 人家有飛碟。”
……
冼瓊花聽得好笑，招手讓孟勁松過來：“這個……你想辦法控制一下，他們既然看到了，討論是難免的，但別往外擴散�！�
孟勁松處理這種事兒, 輕車熟路：“要么, 像洞神那件事一樣, 簽個保密協(xié)議？”
山戶都挺懂規(guī)矩，而且說來好笑, 他們頗以能參與保密事件為榮, 這種保密事件，一般會以“日期＋地名”的形式命名，個人的履歷后頭, 多幾件這樣的事，宛如綴了一串勛章, 彰顯著個人有過不凡和奇詭的經(jīng)歷。
怎么樣都好，達到目的就行，冼瓊花點了點頭。
這一頭，景茹司已經(jīng)大步迎上了江煉他們，劈頭就問：“你真看到了？”
江煉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貼神眼。
他點了點頭：“閻羅手里的那張牛皮卷，是正反面的，他看的那一面是路線圖，反面寫了很多字，極有可能就是況家祖上留下來的一些記述�！�
景茹司還是有些不相信：“你真能記下來？”
她記得，江煉當(dāng)時在場內(nèi)追著牛跑，又蹦又跳，一會在牛前，一會又在牛左——前后只幾秒鐘時間，那幅蜃景就跳掉了，換了是她，怕是牛皮卷上是字還是畫都看不分明。
江煉笑笑：“我盡量努力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景茹司也不好再說什么，她岔開話題：“剛剛，你們兩個杵在那兒，聊什么呢？”
***
這話題，就不適合當(dāng)眾說了，景茹司看出了江煉的顧慮，招呼他和神棍進孟千姿的大帳，留了孟勁松在外頭料理雜事。
江煉長話短說，把自己和神棍的推測講了。
孟千姿奇道：“‘它們’都長那樣嗎？可是我看黃帝的畫像，挺正常啊�！�
神棍說她：“孟小姐，什么叫‘正�！磕氵@是又犯‘人本位’審美的毛病了�！�
景茹司若有所思：“這倒提醒我了，我常在華山伴山，離著寶雞不遠(yuǎn)，那兒有個炎帝祠，我去祠堂里逛過，那個炎帝塑像，也是長了牛角的，介紹里還說，炎帝是牛首人身�！�
說到這兒，她看向冼瓊花：“我還以為，這就是個藝術(shù)的象征手法呢，炎帝是務(wù)農(nóng)的，所以把他塑造成勤勤懇懇的老黃牛形象�！�
冼瓊花啼笑皆非。
江煉沉吟了一下：“其實不一定全長那樣，我倒是覺得，一半一半。可能有些長得類人，有些則跟人的相貌相去甚遠(yuǎn)�！�
因為點算箱子封存寶器，是神族人的大事，不大可能讓普通人參與，而且后來巨龍隕落，現(xiàn)場的那些人圍著篝火大放悲歌，哀悼的明顯是自身的命運，如果里頭有普通人，跟著瞎嚷嚷什么“輝煌不再、我們將去往何方”豈不是太滑稽了？
再說了，它們的長相反正五花八門，牛首也有，螳螂頭也有，有一部分類人，也不稀奇。
孟千姿冒出一句：“那黃帝那一邊，類人的比率一定比較大，也容易和人族親近，蚩尤那邊正相反——怪不得蚩尤比較抗拒和人類融合這件事兒，他覺得自己美得很呢，血統(tǒng)也純，說不定平時都看不上黃帝的樣貌……這就好比，你讓我以后長成個猴，我也不愿意啊�！�
江煉真是哭笑不得，不過孟千姿這比方還真是直擊人心：也許在蚩尤一族眼里，人的樣貌，就等同于孟千姿眼里猴的長相。
神棍清了清嗓子：“其實歷史上，炎帝和黃帝也打過仗，后來炎帝歸順了，可能也接受了黃帝的做法：因為黃帝是有妻有子的，炎帝么，我知道他有個女兒叫精衛(wèi)，但蚩尤，傳說也好，歷史也好，從沒有過這方面的記載。”
孟千姿嘟嚷了句：“他要自體繁殖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