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巫師口吻溫柔,嗓音清澈。
“......”
如果蒂娜沒記錯的話,安德利亞斯口中的這兩種“食物”混合在一起后,危險程度似乎更高了一級。
她看著安德利亞斯認真的側臉,再次抑制內心想要按響呼叫鈴的欲望。
夜色濃重而深沉,蒂娜側躺在病床上,她睜著眼睛,手邊觸摸著魔杖,盯著隔簾后的動靜,一旦有奇怪的動物跑到她床上,她可以立即一躍而起,施出石化咒。
漸漸地睡意蔓延開來,就在她幾乎要被睡意淹沒時,腦海中迷迷糊糊地響起草藥學課上,教授曾對他們說過,毒牙天竺葵可通過拔出莖葉中藏著的刺牙來解除被攻擊的危險。
“如果你們覺得養(yǎng)著這盆可愛的植物,從此可以高枕無憂地將它們擺放著,那就大錯特錯啦!碑敃r那位教授在末尾補充了一句,“毒牙天竺葵的牙齒有兩個生命周期,和人類一樣,乳牙摘掉后,它們的第二批牙齒很快會重新長出,相隔時間大概只有———六個鐘頭。”
蒂娜猛地從床上坐起,撥開隔簾。
窗外銀白色的月光,灑在空蕩蕩的病床上,讓一切顯得更加靜寂和清冷。
安德利亞斯并不在 。
她扭頭看向他的床頭柜,毒牙天竺葵已被搬走。
蒂娜下了床,蹲下身子掀開了垂地的床單,床底下幾只小動物腦袋挨著休息,一只鬣蜥仰著肚皮呼呼大睡。
她難以想象這么晚了,安德利亞斯會獨自一人去哪里。
蒂娜覺得安德利亞斯很奇怪,他收集魔法生物,喜歡養(yǎng)危險的植物,又在深更半夜私自離開病床。
根本不像一個病人該有的舉動。
可是這和她有什么關系?蒂娜轉念一想,只要他不要再將奇怪的東西帶回來,她會努力對這位病友保持容忍而友好的態(tài)度。
蒂娜不再想安德利亞斯的事,翻身一把將被子悶住腦袋。
第二日一早,女治療師照例來查房。
“艾倫小姐,你似乎看起來精神不佳,”女治療師笑瞇瞇地說道,“昨晚睡得還好嗎!
蒂娜沒有回答她的話,語氣略帶急切地問道,“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呢,瓊斯醫(yī)師!
女治療師檢查了蒂娜的傷口,當碰觸到背后的傷痕時,蒂娜痛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背后的傷......”女治療師口吻帶著無奈和驚疑,“很奇怪,過去了那么多天還是這樣。”
她很少見到性質這么惡劣的傷痕,它們像鞭子一樣牢牢甩在蒂娜光滑的背上,帶著狠戾的糾纏,無論用什么藥劑都無法使皮膚愈合。
“眼下也只能保守治療,”女治療師說道,“我會想辦法改良一下藥劑,老實說,要完全準確地配置出藥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對于治療師來說,每一種治療藥劑都用于特定的魔法攻擊。然而面對未知的咒語傷害時,治療的難度會相應增大。治療師常規(guī)做法是通過查閱歷史上有受過類似黑魔法攻擊的病例檔案,按照以往經(jīng)驗制定出治療方案。
“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嗎!钡倌葐柕。
“讓我想想......有一種稱之為完美方案的解決方法,那就是——-找到施咒者,根據(jù)其咒語的特性,從魔法源頭上找出應對方法。”余光注視到蒂娜變得僵硬的面部肌肉,她又飛速地說道,“當然,我們從來不推薦這樣做。”
女治療師為蒂娜處理好傷口,推著治療車來到另一床,隨著她優(yōu)雅的步伐,白色的隔簾“嘩”地自動向兩旁敞開。
“早上好,萊西特先生!迸委煄熣f道。
蒂娜偏過臉,恰好看見安德利亞斯正安靜地靠坐在床上,脊背后墊著一個白色枕墊,手中捧著一本書正低頭閱讀,細碎的頭發(fā)輕觸著微微晃動的睫毛,聽見有人叫他名字,他從沉思中抬起頭,眼里帶著溫和干凈的笑意,“早啊,瓊斯醫(yī)師!
女治療師遞給他一瓶藍色的藥劑。
“萊西特先生,不得不說,你的狀況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奇跡——-我職業(yè)生涯里可是第一次見過你這樣的病人,當時我在想,到底哪個壞家伙朝你身上一次性扔了這么多禁咒,真該被關進阿茲卡班狠狠懲罰!我們原來只期望你能恢復意識……只是沒想到,萊西特先生,你最終能從重癥室里出來!還能保持這么好的狀態(tài).......你可真是幸運。”女治療師感慨地說道,“愿梅林繼續(xù)保佑你。”
蒂娜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她還記得那種遭受鉆心咒感受,像是有一把鉤子直搗骨髓,痛得幾乎要咬斷舌頭。
安德利亞斯灰藍色的眼睛帶著笑意,“是的,瓊斯醫(yī)師,感謝有你們的幫助!
女治療師走后,安德利亞斯并沒有服下藥物,他身側的床頭柜中間一層的抽屜自動滑了出來,那里堆滿了瓶瓶罐罐的魔藥,它們的瓶口都貼有圣芒戈醫(yī)院的標志,但里頭放著最多的還是藍色藥瓶的魔藥。
安德利亞斯手頭的那瓶也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诔閷侠,理所當然地成了其中一員。
做完這一切,安德利亞斯重新捧起書,動作行云流水,手法熟練而自然。
蒂娜將他的行為看在眼里,忍不住出聲道,“你從來沒有喝過治療師提供的藥!”
安德利亞斯略帶驚訝地看了蒂娜一眼,繼續(xù)低頭看書,“那是voldemort造成的傷口,普通的魔藥起不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