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克:“……換下一間!
喻狛隱聳了聳肩,又好好關(guān)上門,鎖上鎖,才跟了上來。
招財已經(jīng)有些不敢動了,他停下腳步,靠在背后的水箱上,可憐巴巴地央求白崎:“我們出去吧,這里不好玩,都是假人假眼珠子!
白崎指指他身后:“你還是別靠在這兒了吧!
“為什么啊?”招財不解地回頭,一具泡的發(fā)白的死尸從水底慢慢浮了上來,一雙幾乎爆裂的眼珠正猙獰地與招財對視。
“啊啊啊——”招財驚叫一聲,瞬間彈跳到白崎身后。
白崎點評道:“這個還有點嚇人。”
招財留下一行熱淚,抽泣著說:“我要出去!”
白崎被死死拉住胳膊,動彈不得,只得無奈答應(yīng):“好好好,馬上就出去,先往回走……”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道黑影從拐角處一閃而過。
咦?白崎數(shù)了數(shù)周圍。一、二、三、四,是四個人沒錯!
她問喻狛隱:“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么?”
喻狛隱點了點頭:“從那邊過去了,速度很快,是吳大爺進來做清潔了嗎?”
在他的認(rèn)知里,只有吳大爺可以做到這么敏捷。
白崎想到前晚看的鬼屋簡介里寫的【附加屬性】。記得是叫“鬼影追蹤”來著……?
她呵呵干笑道:“是吳大爺……吳大爺真是的,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就走了……”
還是不要說出來了,她怕招財暈在這里。
“行吧,感覺剩下來的玩意兒都大同小異,沒什么好看的了,我們出去吧!”白崎拍拍手,四人很快便離開了醫(yī)院,招財?shù)耐榷架浟耍ダ锟诉好,沒有受到什么大的驚嚇。
喻狛隱:“二樓和三樓還沒看呢,你確定不上去看一下嗎?”
白崎擺擺手,無所謂道:“夠了,二樓和三樓應(yīng)該不會太無聊,只會比一樓更刺激,隨游客們自己選擇吧,到時候我們把‘入院說明’寫清楚就行!
這次她一定要提前做好提示說明,省的再有人來鉆她的空子,借機投訴訛錢。
四人走了幾步,白崎突然想起什么,又對喻狛隱說:“你再去找些人扮演護士和醫(yī)生吧,不然這個醫(yī)院里面也太冷清了。”走了半天沒有動靜也怪沒意思的,假人畢竟是假人,又不會動,游客多看幾眼就會膩了。
喻狛隱胸有成竹地說:“這個太簡單了,沒問題!
安排完鬼屋里面的布置,白崎又讓西婭開始在網(wǎng)上和電視上同步投放鬼屋的廣告。其實一開始白崎是想讓西婭在公交站臺、地鐵站這些地方也投放廣告的,但是考慮到這些載體的廣告更新起來不及時,不能按時展示招財貓游樂園的最新項目,因此放棄了這個廣告渠道。
話說回來,鬼屋這種游樂項目并不稀奇,y市的幾個游樂園都有鬼屋,不過除了理想國的鬼屋有點新意以外,其他幾家游樂園的鬼屋都是很傳統(tǒng)很老舊的那種,就是一個加長版小黑屋,游客們順著過道走進去,里面黑漆漆一片,只管向前走,每隔幾米就會有一驚一乍的音效或者員工扮演的鬼怪突然出現(xiàn),演的也很假,一點都不嚇人,最多只能嚇嚇小孩子。
這么一對比,白崎對自己游樂園里的“佛陀市第六人民醫(yī)院”突然充滿了信心。
別的不說,就那個幽靈般的黑影就已經(jīng)贏了其他鬼屋了!
兩天后,在西婭和喻狛隱的共同努力下,鬼屋終于準(zhǔn)備好了。開放鬼屋的當(dāng)天,游樂園大門一開,涌進來的游客里就有一半徑直沖著鬼屋奔去了。
這還得得益于游樂園自重新營業(yè)以來打下的好名聲,尤其是在驚險刺激這一塊,游客們對招財貓游樂園的評價還是很高的。
“聽說這個鬼屋是個廢棄醫(yī)院?”
“設(shè)定是進行非法人體實驗的,感覺會很惡心!”
“重口味,我喜歡!”
第一撥游客已經(jīng)在“佛陀六院”的入口處焦急地等待,在眾人翹首以盼的目光中,一位員工走了出來,為大家宣讀了一遍入口處那塊位置顯眼、顏色鮮明的告示牌,上面寫著入院需知的一些注意事項。
“……由于本項目高度刺激,不建議心理承受能力較弱、心臟不好以及未成年游客進入,如有不良反應(yīng),請立即呼叫樂園的熱線電話8874748并從安全通道退出。”
“因為沒有熟記并背誦注意事項而出現(xiàn)意外狀況的游客,本樂園概不負(fù)責(zé)。另外,每位游客進去之前請先簽一份免責(zé)合同,以防碰瓷訛詐的現(xiàn)象發(fā)生!
游客們大呼小叫起來。
“我擦嘞我玩?zhèn)鬼屋還要背誦注意事項?”
“不玩了什么破玩意兒!”
“我今天就是死在這里,也不會玩你這個破鬼屋,把你慣的還!”
員工接著說:“誰先背完可以先進來!
一只只求知若渴地手瞬間舉起,游客們爭相呼喊:“我!我背完了!”
坐在監(jiān)控前的白崎露出微笑:就知道會有真香警告,你們這些游客真是,嘖嘖嘖。
經(jīng)過員工的認(rèn)真篩選,最先背完的6位游客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簽完免責(zé)合同,一起踏入了醫(yī)院的大門。
6個人中除了一對情侶外,剩下四人是一起來的,三男一女,女生穿的很朋克,表情輕松。
情侶中的女方率先開口:“大家都叫什么名字?我們進去以后可以相互照應(yīng)一下呀!”
朋克女邊嚼泡泡糖邊吹出一個大泡泡,伸手一個個指過身旁的三個男生,儼然一副女老大的做派:“我叫宋瑤,他們仨叫陳安、李明旭、仲寧,你覺得怎么順口就怎么叫吧!
情侶里的男方也介紹了下自己:“我叫林瑞,我女朋友叫左以藍,還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
宋瑤不以為然地?fù)]揮手:“沒問題,說不定這個鬼屋也就那樣,大家不用這么害怕!
左以藍覺得宋瑤看上去十分可靠,放心地點了點頭。
6人又閑聊了幾句,便開始打起精神向醫(yī)院里面走去。
剛踏進醫(yī)院,一股陰冷的氣息從腳底緩緩升起。
宋瑤:“冷氣開的真足。”
叫陳安的男生走在前頭,看到醫(yī)院門診處有個護士正支著胳膊低頭靜靜坐著。
陳安對宋瑤說:“我去看看!闭f完就一個人走了過去。
他小心翼翼地輕輕推了那個護士一下,護士沒動。
他沖后面喊了一聲:“死的!”5人聞聲圍了過來。
突然,“啪嗒”一聲,護士的手臂支撐不住,仰面倒了下來,兩只眼睛的位置變成兩個血淋淋的黑洞,臉上皮開肉綻。
“豁!”6人猝不及防地看到護士的正臉,發(fā)出一聲驚呼。
陳安拍拍胸口:“在這里等著我們呢,真是惡趣味。”
幾人稍微冷靜了幾秒,繼續(xù)向前走,很快也看到了手術(shù)室,這次宋瑤第一個先沖了進去。
在看到手術(shù)臺上的假人后,宋瑤比了個ok:“safe!接著走!”
她擋住了假人肚子里微微蠕動的腸子,不讓隊友們看到。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不過只憑這點小打小鬧是嚇不到她的。
6人依然緩慢前進,在依次經(jīng)歷了掛臘腸和水箱浮尸后,開始有些習(xí)慣醫(yī)院里的這些東西了。
李明旭有些不屑地說:“也就那樣吧,多看幾間屋子就沒什么意思了。”
左以藍小心地觀察周圍,在看到樓梯后驚喜地開口喊道:“這邊可以上樓!”
幾人有心要去看看二樓會不會有什么不同,便不再逗留,“蹭蹭蹭”地一齊爬上二樓。
一踏上二樓,宋瑤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光線與一樓相比似乎暗了許多。他們試探地向前走了幾步,只覺腳下的觸感也黏膩了許多。
林瑞拉住左以藍,低頭看看地面,謹(jǐn)慎地說:“這個地面的污跡……是血嗎?”
宋瑤:“就算是血那也是假血,有什么好怕的。”
話沒說完,她突然吸吸鼻子。
林瑞也發(fā)現(xiàn)了,表情有些嫌惡:“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腥味?”
空氣中漸漸飄來濃重的血腥味,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他們覺得腳下干涸的血跡似乎也變得濃稠起來,仿佛在隱隱流動。
宋瑤皺起眉頭:“往前走。”
幾人跟在宋瑤大姐頭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
“嘻嘻~”突然一聲輕笑在幾人耳邊響起,除了宋瑤外其他5人瞬間汗毛豎立。
“誰笑了?”李明旭緊張地問。
左以藍縮到林瑞的懷里,害怕地說:“我們都沒出聲啊……”
正說話間,一道黑影從他們面前的拐角處飛速掠過。
“啊——”左以藍尖叫一聲,林瑞連忙捂住她的眼睛。
“裝神弄鬼,我倒要去看看!”宋瑤提腿便追了上去。
“老大,別丟下我們啊老大!”李明旭慌張呼喊,然而宋瑤已經(jīng)跟著黑影消失在走廊里。
剩下的5人沒有辦法,只得接著前行。又走了幾步,林瑞突然聽到一陣狂躁的嗚咽聲。
“什么聲音?”他循著聲音走近,發(fā)現(xiàn)這聲音是一間病房里傳出來的。
“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敝賹帉兹死揭黄,低聲道。
其他人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一起打開了病房房門。
“唔唔唔!!!”一個嘴巴上貼著封條的病人突然從房間里竄了出來,他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沖出來后一把抓住林瑞的手。
林瑞還未來得及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突然覺得腳上似乎有什么東西,他低頭一看,一大截腸子正拖在他的鞋面上,滴著黃色的不知名液體。
“啊啊啊啊——”林瑞一把推開病人,拉上左以藍撒腿就跑。
病人口中緩緩流下涎水,拖著腸子伸手向李明旭三人走去。
“走開啊大腸怪!”李明旭大喊一聲,三人扭頭狂奔,沖著三個不同的方向迅速跑遠(yuǎn),病人停下來想了想,跟著前方無怪可刷的仲寧追了上去。
“我的媽呀這什么破鬼屋道具也太逼真了吧!”陳安邊跑邊吐槽,發(fā)現(xiàn)無人回應(yīng),轉(zhuǎn)頭看看,才發(fā)現(xiàn)居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身邊的小伙伴不知道什么時候都不見了!
“喂!李明旭!仲寧!你們在哪?”他站在原地不敢亂動,大聲呼喊起來。
陳安豎起耳朵認(rèn)真搜索朋友們的聲音,然而他卻什么都聽不到,反而有一個遲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走路的人仿佛抬不起腳,在地上拖行一樣。
“……這次又是什么?”陳安僵硬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護士慢慢拐進陳安所在的這條走廊,她的鮮血順著小腿滴落在地面上,發(fā)出“嘀嗒”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時刻顯得格外清晰。
護士僵硬地抬起頭,目光鎖定陳安,陳安定睛一看,護士的臉上居然沒有五官,只有一張血盆大口,口中長滿密密麻麻的獠牙!
“媽呀!——不要過來!——”陳安轉(zhuǎn)身欲跑,卻發(fā)現(xiàn)身后居然是一條死路!
“靠!”陳安沒有遲疑,一個側(cè)身便躲進了身旁的衛(wèi)生間,他沖進一間隔間,手忙腳亂地將門鎖死,然后爬上馬桶,屏住呼吸。
“咚咚咚——”很快,一陣連續(xù)的叩門聲響起,陳安透過門下的縫隙看到滴落在地的血跡,緊張地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