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塘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笑掌心放在指揮艙的總控臺,從里面升起一個紅色按鈕鍵,楚笑看向魏塘:“今天大概可以知道,到底是帝舟的防御強,還是分舟的攻擊強。”
觀察著魏塘的表情變化,放緩了語氣:“怕嗎?”
魏塘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怕死他就不從軍了。
他還畢業(yè)時候,畢業(yè)證書下有一行小字,跟當年錄取通知書上“身前是戰(zhàn)場”相互照應,上面寫著——
身后是故鄉(xiāng)。
楚笑在聯(lián)軍急急匆匆掉頭,準備后撤的時候,按下了紅色按鈕。
十六艘分舟,同一時間爆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
在震天巨響中,無數(shù)星球打擊級別彈藥,落在了中心的賽維聯(lián)軍的位置。
火光一瞬間淹沒了整個帝舟。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尾聲】
楚笑隔著艙窗看著面前的空域,像是看到了燃燒版的逐際城罡風過境。
無數(shù)被擊中機甲戰(zhàn)艦只剩下大塊碎片,胡亂飛射,不少被分舟的光能炮擊中,直接化成宇宙塵埃。
等待結果是一件很安靜的事情。
紫色的防御罩被火光吞沒后,再度爆發(fā)出更濃郁的紫色光芒。
矛盾的對決正式開始。
【能量防御損耗,百分之十】
【能量防御損耗,百分之五十七】
……
【警告!能量防御損耗,百分之九十!
【逃生艙計劃啟動!
……
【笑笑,你要記得回家。】
朦朧間,楚笑覺得自己視線越來越模糊,慢慢的陷入黑暗之中。
她所不知道的是。
一架遲到的機甲,縱身躍入火海,在無數(shù)戰(zhàn)艦機甲的碎片中,艱難行進。
卻只能隔著無數(shù)敵軍的殘艦尸骸,看著帝舟一步步開始解體。
——
三個月后。
黎明破曉,帝城慶祝的彩燈還沒有關閉,就被籠罩在一片暖色的晨光中。
楊弘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因為最近官方和民間的慶典有些頻繁,他怕交通堵塞,提前了半個小時出門。
結果一路暢通無阻,提前到了目的地。
他打了個哈欠,放下座椅椅背,手指隨意的在便攜光腦上移動,享受起這難得的閑暇時間。
星帝回歸這一個月,整個帝國都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慶典、電臺采訪節(jié)目、綜藝、甚至是虛擬游戲的周邊,也繞不開后最后一戰(zhàn)。
星帝的原本就親民的形象,一時間直接被抬進了神壇。
規(guī)司還特意做過數(shù)據(jù)分析,從討論熱度的受眾來看,中老年對陛下感動的字眼是“守護”,而青年人討論最多的則是“犧牲”“英雄”。
分析結果顯示:年輕人對自我犧牲式的“個人英雄主義”領袖,呈現(xiàn)出一面倒的簇擁狀態(tài)。
帝衛(wèi)軍的報名率也因此增長了百分之五百。
換句話說。
最起碼這一代青年人只要活著,想要把星帝從神壇拉下來,可能有些難。
楊弘想到這,手指停在了一個標題為【打撈隊隊長喬沙:我不是英雄,但是我很慶幸——我?guī)Щ亓擞⑿邸康囊曨l上。
視頻是精簡版的采訪,內(nèi)容直接從重點切入。
主持人:“喬隊長,聽說你打撈到救生艙前,過了一個月的最后救援時期,上級已經(jīng)發(fā)布命令,讓你們撤回了。”
“我們當時的確接到了撤回的命令。”
喬沙是一名中年男人,剃著寸頭,小麥色的皮膚,穿著軍中救援隊的制服,可能是電視臺鏡頭的原因,他顯得有些局促:“但是浮空軍的救援隊還會繼續(xù)!
主持人:“他們跟你們一樣,也有時限嗎?”
喬沙:“沒有,浮空軍沒有時限,他們帶了幾個月的物資!
主持人:“你們當時壓力大嗎?”
喬沙實話實說:“外面的壓力我們接觸不到,但是心里是有壓的!
主持人:“接觸不到外界壓力,是指有人扛了。”
喬沙:“這個不方便透露!
“我們能理解!
主持人看了一眼稿子:“資料上顯示,先打撈到的是魏塘的救生艙,這對你們有鼓舞嗎?”
……
“篤篤”
楊弘聽到耳邊玻璃敲擊聲,將注意力從視頻上抽了出來,他關掉視頻,抬頭看向窗外。
司燁站在窗邊。
他特意換了一身黑色正裝,內(nèi)搭黑色的襯衣,就連皮鞋和手表也是純黑色的。
與之相反的是,自己從頭到腳都是白色。
楊弘探出腦袋,用他那張禍水臉挑眉笑:“今天這么喜慶的日子,司閣下怎么不穿的喜慶一點?”
司燁掃了楊弘一眼。
楊弘舉起手:“行行行,您送人,穿的肅穆一點也應該!
司燁打開飛行器艙門,坐在后座上:“那倆位還好嗎?”
“邵指揮剛出院,具體情況我不方便打聽。”
楊弘作為“星帝紅人”,這段時間已經(jīng)習慣了被各種人逮住詢問星帝的傷情:“陛下聽力受損嚴重,譚家動用了關系,請了一些業(yè)界專家過來,具體結果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知道!
不知道想到什么,笑道:“她自己倒是挺開心的!
司燁愣了一下,才聽明白楊弘的話,剛皺起的眉頭又松開,搖著頭笑了笑。
可不是挺開心嗎?
聽說譚醫(yī)生直接殺到了帝城,規(guī)司司長也準備了不少諫詞,還有軍部、貴族、民間、外交……各方各面的人都免不了過來或關心或勸諫幾句。
加上多方收網(wǎng)才剛剛開始,以后說情的估計也少不了多少,肯定沒有一刻是消停的。
現(xiàn)在正好,耳邊清凈。
“哦,對了!睏詈霃纳韨瘸槌鲆环庑,越過自己的肩膀往后遞去,“陛下給你寫了封信!
后視鏡中,司燁接過信封,從里面抽出信紙打開,看了幾眼,隨手將信封折撕碎后,打開飛行器的窗戶,灑了出去。
楊弘:“不后悔么?”
這可是規(guī)司的聘書,高階貴族入規(guī)司,大多是以下一任規(guī)司司長培養(yǎng)。
司燁關上窗戶,并沒有正面回答楊弘的問題:“上個月你在監(jiān)獄的時候,后悔過嗎?”
那一戰(zhàn)后,專業(yè)打撈隊在隕石區(qū)打撈一個月未果。
所有人都認為星帝已經(jīng)戰(zhàn)死,作為星帝心腹的楊弘失去庇護,連夜被國安局的人從家中帶走審訊。
要不是楊弘的辦公室在規(guī)司,規(guī)司司長又是實權鐵腕,恐怕楊弘的辦公室都要一起端了。
楊弘勾著唇笑。
他們是同一類人,的確不需要回答。
黑色在飛行器在中心路口低飛路過,拐彎處,十幾架飛行器隨之跟上。
飛行器最后落在了城南的別墅區(qū)。
一個大隊的人從飛行器上下來,訓練有素的進行安保線控制,迅速部署好瞭望點和□□位。
楊弘抬頭看了一眼門前掛著的司字宅邸牌,點了一根煙,冷意在煙霧中慢慢爬上眼底。
等帶來專業(yè)人員將大門打開,楊弘將煙頭摁滅在垃圾桶里,看著一旁的司燁:“走吧!
這么一大波人的突然闖入,引起了院子里一小波騷動,內(nèi)宅的保鏢在出現(xiàn)的一刻,就被后方涌上來的人瞬間制服。
跟帝衛(wèi)軍比起來,這里的安保人員,脆的就跟張紙一樣。
外面的鐵門還能算是一道防御,里面的木門基本就只是裝飾,
顯然有人認識司燁,被壓在地上還掙扎著沖他喊:“司少爺,司閣揆對你可是如同親子——”
司燁腳步一頓,對著已經(jīng)踩上樓梯的楊弘道:“二樓最里面一間是主臥,如果人不在那,可以去樓梯盡頭的書房看看。”
楊弘點頭:“好!
司燁目送楊弘消失在樓梯口,轉(zhuǎn)身走到大廳中央,蹲在掙扎的男人面前。
渠六,司嫻的心腹。
灰黑參半,司嫻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交給他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