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人到了門前,已經(jīng)連敲門都來不及了,直接撞開了虛掩的艙門。
漣韻站在門口,喘著粗氣:“陛下,二路打起來了!
“多少人?”
漣韻:“還在等對方回復。”
“武器配置呢?”
“目前也不清楚——”
楚笑切著肉排停了一下,繼續(xù)切成小塊:“通知隊伍停止前進!
漣韻有些懵:“陛下?”
“然后給我拿瓶水來!
今天的肉有點咸了。
漣韻還想說什么,不遠處的凌繁走了過來,領著她走出艙門,順手把門關上。
“你知道陛下為什么把你要來嗎?”
漣韻:“繁叔——”
凌繁看著漣韻,深深嘆了口氣:“去給陛下拿水吧”
“……”
所以作為誘餌的那一路就不管了是嗎?
她壓住呼吸:“是!
說完扭頭就走,身上的武器摩擦著腰扣,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響聲。
楚笑忙了一晚上,吃完早飯后,洗了個澡,回到休息艙睡了幾個小時。
在飛船上沒有白天黑夜,她醒來后,屋內(nèi)的小燈燈光依舊,離自己定的鬧鐘還有半小時。
她披著外套,坐在地板上發(fā)呆。
二十分鐘后,她換上正裝,綁好長發(fā),走出大門。
漣韻正坐在地上,似乎在玩綁軍靴游戲,把靴子的鞋帶解了又綁,綁了又拆。
聽見看門的動靜,她下意識從地上站起來:“陛下!
楚笑:“你怎么在這?!
漣韻從地上提起一打飯盒:“老大和文哥讓我盯著您按時吃飯,您午飯還沒吃——”
“拿著飯盒!
楚笑沒有接,而是朝著走廊另一頭走去:“跟我去指揮艙。”
她所在的指揮艦是軍用艦改造的,外表和民用運輸艦無異,內(nèi)里卻保留了軍用艦的原貌。
所以指揮艙的硬件配備和風格設計,都跟正規(guī)軍很像,唯一有區(qū)別的是人并沒有填滿指揮室。
其中一半還是從帝國聯(lián)軍那擄來的。
凌繁坐鎮(zhèn)指揮位置,閉著眼睛聽著身邊人匯報,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他似乎感覺到目光,睜開眼睛看向艙門的方向,看到了精神還不錯的楚笑:“陛下!
“目前情況怎么樣?”
“敵軍在正面交戰(zhàn)沒有拿到便宜后,改從兩側(cè)夾擊,于一個小時前再次試探性交火!
“戰(zhàn)力?”
“據(jù)二路軍自己估測,目前1:1.5左右,地方似乎還在等援軍。”
“武器配置呢?”
“一個機器人團,五個機甲團,中等火力覆蓋,沒有超大型火力裝置。”
這配置的確是沖著自己而來,機器人比例已經(jīng)降到了最低。
兩人隔著半個指揮室,你一言我一語,隨著兩人的對話,大家下意識看向了正中央的模擬沙盤。
根據(jù)有限的信息進行沙盤重現(xiàn),是軍部指揮艦的基本操作,往日聯(lián)軍的沙盤不說縱橫整個帝國,也是盡可能展現(xiàn)所有隊伍的兵力分布。
但是這一次,三路軍,分割成了三個不同的屏幕。
彼此之間的相對距離,具體坐標,路線圖,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
簡單來說,為了防止情報泄露,他們只知道自己的坐標和前進路線,對其他兩路,坐標和路線圖一無所知。
楚笑視線從模擬沙盤上收回:“網(wǎng)撒好了嗎?”
凌繁輕輕搖頭。
“那行!
她看著墻壁上碩大的電子鐘:“大家先吃飯!
楚笑自帶晚飯。
她讓人搬了張空的桌子,坐在角落里,將盒飯一一打開放在桌面上。
漣韻雖然表情不好看,全程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卻在楚笑把飯盒放好的時候,從腰包里拿出一瓶純水,擺在了楚笑面前。
楚笑拿起筷子,輕聲道:“再等等!
漣韻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起伏。
再等等又如何?
兩路已經(jīng)朝著各自的路線行走了四天多,他們即使想要援馳二路軍,沒個五六天,估計也沒法趕到。
等到趕到,什么都涼了。
見楚笑自顧自吃晚飯,熬了一天的人也不再糾結(jié),紛紛從位子上起身,離開指揮艙朝著食堂走去。
晚上八點,離二路軍和敵方試探性交火過去十個小時。
凌繁收到了一份郵件。
他從位子上起身,親手將便攜光腦遞給楚笑:“陛下——”
楚笑看完郵件,拿著光腦走到虛擬沙盤前,調(diào)出后臺輸入面板,填入了另外兩組原本空白的坐標。
三個獨立的屏幕有了絕對坐標之后,開始自動融合成一個大的沙盤。
隨著整體的沙盤越來越清晰,指揮室或發(fā)呆,或閉目休息,或?qū)W⒂谧约菏虑榈闹笓]層……在將注意力集中在沙盤上后,下意識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怎么可能?。
根據(jù)模擬沙盤顯示,三路軍的行程路線圖彼此重疊。
換句話說,他們所謂了三路分軍,其實都在按照一個路線前進,只是前后間隔時間不一……
嘩然之后,大家也突然明白過來。
難怪此前的命令那么奇怪,要求己方這一路停止前進,原地待命。
這不停下來,早幾個小時就該直愣愣的撞入交火的戰(zhàn)場了。
楚笑關閉虛擬沙盤后臺:“全速前進,準備戰(zhàn)斗!
日——
原來從一開始這根就不是“犧牲兩路,掩護星帝撤退”戰(zhàn)略,這尼瑪就是“來呀,有本事來正面剛呀,老子不弄死你老子不姓楚”戰(zhàn)略。
——
“老子要弄死他們!”
婁墨看著艙室玻璃窗外的火光,走到桌面上拿起能量槍,踩著軍靴,噔噔蹬朝著艙室門外走去。
打一下松一下,正路攆完側(cè)翼包夾。
貓玩耗子呢?
邵衍:“回來!
但是邵衍畢竟不是婁野,一個非貴族的指揮官,對氣頭上的婁墨根本沒有約束力。
婁墨腳步未停,一臉怒氣的走出大門。
只是她的身影消失沒多久,聲音就從怒氣沖沖變成氣急敗壞:“放我下來!你知道是誰,么?”
文舒揚扛著人出現(xiàn)在了門后,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婁小姐,婁野閣下軍規(guī)紀律嚴明,三軍皆知!
婁墨一頓,繼續(xù)掙扎起來:“與其在這被敵軍耗盡慢性死亡,還不如出去殺上兩輪,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的掙!邵衍,你讓你的人放我下來,我要去弄死他們”
文舒揚表情緩和了一下。
他將人扛到婁墨原來的位置放下,然后沖著邵衍行了個禮,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這人誰呀?”
婁墨看著瀟灑離去的背影,又氣又好笑,她整理著自己衣服,顯然并沒有死心下來。
環(huán)視四周的警備,盤算著怎么出去。
邵衍忽略她這三歲年紀才有的幼稚官司,側(cè)過頭看她,將手中的便攜光腦遞給她:“看完要是還決定出去,我給點一隊人,讓你替戰(zhàn)友報仇。”
婁墨半信半疑接過光腦,看完兩個小時前陛下署名的郵件:“……”
她將光腦遞給邵衍,重新坐回位置上,動了動有些僵直的脖子。
玩軍事的人,腦子有十八個回路,都留著三手嗎?
她在重重松下一口氣同時,又有些慶幸自己運氣好,看上的是楊弘而不是身邊這位。
不然墳頭花都開了幾季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婁墨已經(jīng)三十幾個小時沒有睡,身心俱疲,四肢發(fā)軟,腦子都是霧朦朦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