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見眾人的驚呼聲:“又一個——”
剩下的話,楚笑即使沒有聽到也猜的出來,她看著對面從司燁面前突然躥出的藍色蛇形源力,連同鱗片都栩栩如生。
又一個源力擬形。
它的速度比折翅的小蝴蝶快了一倍不止,幾乎在小蝴蝶就要觸碰上自己的源力絲線的時候,被蛇后來居上。
長約有半米長的藍色源力蛇,張開蛇觜露出尖銳的獠牙,一口咬在小蝴蝶身上。
將巴掌大的半只蝴蝶當(dāng)中咬成幾節(jié),僅剩下的翅膀像是破碎的塑料碎片,從半空中墜下。
第九十章
“碰!”
大祭日的大門第一次在比賽還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被打開。
確切來說是被踹開。
厲千里還維持著踹門的氣勢,黑色的皮鞋踩在地磚上,他身后逇大門外,一群荷槍實彈的護衛(wèi)如同潮水般跟著涌入。
他人剛踏入大門,聲音已經(jīng)落下:“住手!”
哪怕楚笑此前各種折騰,將祭典攪成一團渾水,也沒見規(guī)司出過面。
司燁側(cè)過頭看了一眼,眼底帶著幾分嘲諷,這是規(guī)司在長達差不多兩個月的儲君祭典里,第一次主動干涉貴族之間的掠奪。
只不過——
他們拿什么來干涉?。。
司燁心念一轉(zhuǎn),他身前的藍色毒蛇在半空中急速游走,趕在蝴蝶翅膀和身體墜下之前,張開大嘴。
這一次它直接將小蝴蝶的剩下部分直接塞進嘴里,再吐出來時,只剩下一堆粉末似的碎末。
滿場死寂。
厲千里一道援馳的源力線僵半空中,甚至還沒有觸碰到司燁的擬形,更別談救下小蝴蝶。
他收回源力,臉色難看的厲害,哪怕他是現(xiàn)任的規(guī)司司長,貴族等級天賦差距,依舊無法跨越。
司燁這種天賦,恐怕楚耀那老家伙還能擋上一擋,要是想壓住他……
厲千里看向另外一個方向,楚笑捂著額頭,緊皺著眉頭,豆大的汗水從她額前落下。
最后一個希望,因為他的輕敵,給生生葬送了。
他稍稍壓制了自己情緒,看著場上的白衣青年,語氣冷冽:“司燁,很好。”
“厲司長好。”
司燁笑的溫和,仿佛干了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他接過司敏手上的外套,掃了一眼一直懸浮在上空的倒計時,還有最后十秒鐘。
他將外套穿好,倒計時剛好進入最后一個數(shù)字,司燁踏出腳步往外走去。
司敏帶著一堆人,齊刷刷的跟著司燁身后,其中不乏大量的倒戈者。
仔細一看,竟然帶走了場上一半以上的人。
司燁在路過厲千里的時候,停下腳步,勾了勾嘴角:“說起來,還要感謝厲司長!
沒有規(guī)司的人插手,楚笑怎么會把底牌都拿了出來。
說完,也不管厲千里是什么臉色,重新抬起腳步,邁出了場地。
這一次,司燁領(lǐng)頭走在最前面。
“楚笑的天賦我們查了幾個月都沒有進展,還擔(dān)心楚家跟我們一樣,偷偷藏了十幾年呢!备诤竺嫠久粜θ菝髅模曇粢矌еp松,“早知道她不過如此,你也不用找機會試探她,壓了自己這么久……”
司燁掃了一眼司敏:“源力擬形,什么時候只是“不過如此”了?”
司敏明顯受到震懾,聲音一滯,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不是跟你比——”
“走吧!
這邊司家表姐弟帶著一半的人離開,仿佛給大祭日場館清了個場,剩下的人臉色無論是老是少,無論等級多少,臉色都不太好看。
傅淮世界觀徹底被事實碾成渣。
他腦子像是被暴風(fēng)席卷而過,一件單衣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往日精致的貴公子形象早就維持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被心腹扶了一把才沒有出丑。
江景羽原本也沒好上多少,只不過他原先就并沒有很高的把握能登頂,這時候除了被兩個人斗法弄得三觀碎裂之外,更多的是被司敏耍著玩的憤怒。
他生生吐了一口氣,總有一天,他要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yīng)有的利息。
這兩人離開時還在自閉中,基本的禮儀都難保持,和厲千里頷首過就算打招呼。
場上很快就剩下了寥寥無幾的幾貴族。
婁野和他的小班底,外加一個閉著眼滿臉汗水的楚笑。
終于,楚笑似乎緩了過來,重重的松了口氣。
她睜開眼睛,眼底清明看著婁野:“婁野,你先回去!
婁野看著一直沉默著在門口等待著的厲千里,顯然是有話要跟楚笑聊,點點頭:“你自己小心些,我先回去!
厲千里有些虛脫似的招了招手,讓身后帶來的武裝全員撤出了大門。
他看著楚笑淡薄的背影,走到她面前坐下,伸手去拿恒溫茶壺,想要給自己倒一杯茶。
只是傾瀉下來的水流,因為他單手顫抖,有不少濺出了杯外,他突然放下茶壺,力度之大幾乎震的茶杯和茶匙震動作響。
厲千里深吸一口氣:“源力擬形,你為什么不早點說!
“這話,我有些無法理解!
楚笑耷拉著肩膀,看著疲倦的厲害,她微微掀了掀了眼皮:“上次見面時,你不就已經(jīng)知道了嗎?”
厲千里:“??。。!”
他迅速回憶了下兩人見面的情形,最后定格在楚笑最后離開的時候,他根據(jù)宴圖的提示,對楚笑說了句“替我跟小蝴蝶問好!
現(xiàn)在想起來,簡直是明示楚笑一定要把底牌亮出來。
難怪司燁要感謝自己。
厲千里終于知道問題根源在哪了,他按著太陽穴,看著楚笑雖然虛弱,但是仿佛沒有什么發(fā)生什么大事的楚笑,嘆了口氣:“你知道源力擬形被摧毀,意味著什么嗎?”
年輕一代的貴族,所了解的信息有限。
對源力的了解還停留在最淺顯的地方,等級、天賦、或者源力擬形這樣的名詞上。
并不了解其中的復(fù)雜。
源力擬形是高階貴族到達一定境界之后,日復(fù)一日凝結(jié)出來的獨立體。
哪怕只剩最后一點源力核心,只要重新回到原主人腦中溫養(yǎng),還是能夠在一段時間里,將擬形給重新“養(yǎng)”回來。
這個時間長短,受原主人源力多少左右,也受恢復(fù)能力快慢的影響,可能是一周也可能是一兩個月。
但是如果將獨立的源力擬給徹底摧毀,那么就需要重新凝練出一只。
可能一年,可能兩三年,可能根基受損,一輩子再也凝練不出源力擬形也不一定。
“不太了解!
楚笑實話實說,她一個白丁平民,了解這么多做什么:“我現(xiàn)在更想了解我什么時候能走,明天可以嗎?”
厲千里才想起自己還簽了什么勞什子協(xié)議。
現(xiàn)在雖然楚笑的擬形碎了,但是她好歹還是等級最高的,說不定還能垂死掙扎下。
她畢竟才二十一歲,這么高天賦本身就是奇跡。
兩三個月自我修復(fù),也許可以期望下……
想到這,再開口,厲千里就帶起了官腔:“說不好,現(xiàn)在并沒找到你突然消失的理由,怎么和貴族解釋?”
楚笑慢慢抬起了頭,睜開了半垂著的眸子,眼光凌厲。
厲千里混了幾十年的人差一點都被震懾住,不過他畢竟臉皮厚,自顧自繼續(xù)說下去:“還需要走下流程,和相關(guān)部門做好溝通,找尋到恰當(dāng)?shù)臅r間,才能把你送出去,可能要耐心……”
楚笑:“理由我已經(jīng)找好了”
“嗯?”
“厲司長不用擔(dān)心,我怎么消失的理由,我早就想好了,,只是可能委屈下厲司長。”
厲千里還在老油條的打著官腔:“我受委屈不要緊,只是其中涉及多部門,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那就先謝謝厲司長了!
楚笑從位子上站起來,拿起桌上的茶杯,眼睛一眨不眨的“哐當(dāng)”一聲扣在了對方身上。
杯子先一步被楚笑捏碎,但是剩下的碎片和楚笑的力度,早就將厲千里的頭扎了幾個洞。
厲千里感覺到自己的額頭有鮮血淌了下來。
楚笑將玻璃碎渣扔在地上:“對規(guī)司司長出手這個理由如何?足夠關(guān)小黑屋兩三個月了吧!
厲千里:“……”
“如果不夠!
楚笑伸手拽住厲司長的領(lǐng)子,將他生生的從位置上拽了起來,往門口拖去:“那么當(dāng)著眾人面,毆打規(guī)司司長,足夠關(guān)半年了吧?”
別人不知道,但是厲千里知道,楚笑這人說一不二,尤其是揍人,說揍人那是絕對能干出來的!
厲千里扯著自己的衣領(lǐng):“夠了!夠了!”
現(xiàn)在的娃娃,這么兇的么????。。
——
楊弘找到楚笑的時候,她正在自己房間里收拾東西。
此時,她揍了規(guī)司厲司長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九個區(qū)。
聽說厲司長當(dāng)場震怒,楚笑因為違反規(guī)則、以下犯上、得罪島心最高決策者……數(shù)罪并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