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臺機甲都快被邵衍撕了,規(guī)司的人才姍姍來遲,像是長輩一樣,一臉慈祥的看著她:“楚閣下,恭喜通過典錄!
楚王八:“……”
她想點根煙靜靜。
——
規(guī)司,休息室。
楚笑坐在椅子上,上衣染著血跡,全身彌漫著血腥味。
規(guī)司這群神經(jīng)病,請的群演專業(yè)也就算了,居然用的是真血!
邵衍擰了條熱毛巾,替楚笑擦臉上的血跡,看見她有些氣鼓鼓的樣子,覺得好笑:“還生氣呢?”
楚笑覺得心情有些復雜:“規(guī)司植入的定位儀,沒想到是用在了這!
他們先定位到自己的位置,趁著自己看花的時候,讓演員埋伏到隔壁花盆店。
然后就是挾持人質,各路演員就位,警署到位,小機器人發(fā)動,各路機甲進場。
一步一步按照劇本完美執(zhí)行。
邵衍不了解其中緣由,也沒多問。
他替楚笑擦干凈手,看著她滿身都是血跡應該不舒服,詢問道:“你在這等我給你買件衣服來,還是一起先回去?”
“一起回去。”
楚笑站了起來:“我先去點根煙。”
她從工作人員那要了點火器和卷煙,走到一樓的角落的吸煙區(qū),點了根煙,卻沒有抽。
規(guī)司典錄負責人雖然說得委婉,但是意思還是表達清楚了,儲君是未來的星帝,是帝國最高權力的象征。
如果心性達不到基本盤,天賦越高越容易出事。
所以按照慣例,規(guī)司會根據(jù)各方面的條件綜合進行對比,選出最有概率成為儲君的幾位,通過心理專家團的性格分析后,進行專項針對性的測試。
所以照理說,這只是標準流程。
煙草味下,楚笑因為鮮血勾起的情緒慢慢平復,結果一根煙還沒有點完,第二個人就從走廊的一頭走了過來。
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形健碩,著一身軍裝。
他的腳步很沉穩(wěn),踏入的時候,楚笑能聞到對方身上濃郁的血腥味。
婁野抬起頭,一雙的眼睛黑的發(fā)亮對上楚笑,見到她也是一副狼狽的樣子,眼底都是了然。
他從皺巴巴的軍裝中摸了支煙:“借個火!
楚笑將手里的點火器扔了出去。
同是天涯論人。
借個火也是應該的。
第七十章
婁野接過點火器。
大拇指輕按,打火機有火苗竄出,他微微低頭,將卷煙靠近火苗。
啪嗒一聲輕響,紅色光點在吸煙區(qū)內明明滅滅。
他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對著楚笑挑了挑眉:“我來猜猜,他們清空了半個花市,想測試你什么。”
手里有煙,大家都是兄弟。
楚笑夾著煙,在煙灰缸上方抖了抖煙灰:“你說!
“你天賦高,心性堅韌,手段雷厲風行,獨來獨往不太合群!
不意金錢也不在意名聲,這樣的性格基本上沒有什么弱點。
結合出身和年紀,最怕有反人類的傾向
“如果我是規(guī)司,應該會想知道你對生命和死亡的態(tài)度。”婁野頓了頓,語氣帶著調侃,“結合你最近的傳聞,如果順手的話,可能也會想看看男人對你的影響力!
楚笑有些哭笑不得。
還真別說,規(guī)司就是這個腦回路,戶外大型恐襲舞臺劇,還不忘插入個挾持人質橋段。
只是她跟邵衍出手太過果斷,人直接躺地上了,就沒再繼續(xù)下去。
聊完自己,楚笑禮尚往來,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站著:“規(guī)司動了你妹妹?”
婁野倚在墻的一側,沒有說話,只是表情默認了這一切。
看起來,他們各自的弱點都擺在明面上。
昨夜他收到了婁墨被綁架的消息。
視頻里,“綁匪”冷靜且思路清晰,無論說話還是行動都非常的專業(yè)。
對方要求用軍用布防星圖去換。
恐襲剛發(fā)生不久,自己妹妹那個性子又喜歡到處折騰,機警不足,被人抓住空檔太過正常。
婁野并沒有懷疑。
在反復交涉無果之后,對方發(fā)來自己妹妹各種“受酷刑”的照片,看著生命特征似乎越來越弱。
在各種調查無果之后,他孤身帶著星圖去換妹妹。
星圖是假的。
但是他帶了最新型的軍用□□過去,足夠將整片樓區(qū)夷為平地,寸草不生。
所以,當他抱著一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婁墨時,事情就有些失去了控制。
規(guī)司急急忙忙出面。
“找了專業(yè)的醫(yī)生和特效化妝師,連警署和軍部都早就打過招呼!眾湟靶α诵ΓZ氣還算平和,“這樣量身定制的測試環(huán)節(jié),我們這群人中,你應該是最好過的。”
楚笑知道婁野的意思。
她這里不過是看看會不會出手救人,到婁野這已經(jīng)是親情和家國的抉擇,心性測試環(huán)節(jié),自然是執(zhí)念多,能找到突破口越多的人越難過。
只不過儲君這位置,她暫時沒有這個想法,準備祭典一輪游就出來,領塊封地,然后沒事琢磨琢磨怎么跟邵同志約個會就行了。
當然,她媽要是給她生個弟弟妹妹什么的,她可能還會回逐際城再生活兩年。
不過那都是畢業(yè)后的日子了。
她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那今天就聊到這,樓上還有人在等我!
“我再抽一根煙!
婁野從口袋里摸出第二根煙點上,然后將點火器扔回給了楚笑:“傅淮和江景羽回來了,你喜歡清凈,干脆躲著點。”
傅淮:高階二等,眼下唯一一個胸章上印有八星的貴族;
江景羽:高階三等,身份特殊,上一代儲君的兒子;
這倆人的脾氣從外人的評價來看,是兩個極端。
一個溫和,一個暴戾。
但是兩人都是各種麻煩的源頭。
楚笑回憶完《貴族檔案錄》,將點火器塞進褲子口袋:“謝了!
回到休息室,邵衍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沙發(fā)長度不夠,他幾乎是蜷縮在沙發(fā)里,半張臉埋在外套內,眉頭緊緊皺著。
楚笑走到休息室的桌前,找了張空白的紙張,在上面寫了“請勿打擾”四個字,然后輕輕打開休息室的大門,將紙張貼在了門外。
做完這些,楚笑回到桌子前坐下,就著剛剛的紙筆,低頭開始默題。
邵衍這一覺一直從中午睡到黃昏,三年多以來,他睡醒后不是黑漆漆的夜色,就是還沉浸在各種碎片化的夢境片段,睡醒往往比睡前給累。
鮮少像今天一樣,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滿室的夕陽,還有伏案正寫著什么的年輕姑娘。
對方似是感覺到自己醒來,轉過頭看著他:“醒了?”
邵衍從沙發(fā)上起身,走向楚笑:“你怎么不叫醒我?”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我做我的題,你睡你的,互相不干擾!
楚笑將演算用的紙張收了起來,塞進自己的口袋里:“我們找個地方先吃飯!
她今天天沒亮就跑去蹲人,給邵衍煮面時忘記給自己做一碗,后來到了花市鬧了那么一場,到了規(guī)司已經(jīng)餓過勁了。
現(xiàn)在回過頭想想,她今天只吃了幾個小零食。
怪不得餓的頭疼。
她的語氣太過自然,邵衍低頭看了一眼通訊器,趁著楚笑收拾東西的時候,將手背在身后,按下了靜音鍵:“好。”
可能是心里有愧,這一次楚笑有專門的規(guī)司工作人員負責送出去。
規(guī)司楚笑也算來過不少次,以前倒是沒覺得什么,今天剛出大門,視線就落在了規(guī)司門前的花壇上。
上面各種花草齊聚,配色好看,花盆極具設計感。
楚笑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她靠近花壇,伸手撩了一把花:“可惜我今天買花的花店要歇業(yè)一段時間,家里沒有花補充了!
工作人員擦了擦冷汗:“這幾盆,一會兒我們派人給您送到府上!
“這幾盆也不錯!
楚笑往旁邊走了幾步,掃了一眼:“中間那個也來幾盆,左上邊的紫色的草很好看,還有這盆這盆和靠左邊那盆——”
她說歸說,卻沒有什么惡意,全程對待工作人員都是客客氣氣的。
就跟絆倒小機器人一樣。
邵衍在一旁看著楚笑打劫,眼底都是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