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寫在了臉上。
幾年前,還沒有出事的時候。
他回到帝城,偶爾幾場推不掉的宴會上,總會年紀合適的姑娘靠上來搭訕。
也不是沒有膽大的姑娘,在路上堵住他,赤紅著臉,直言表白。
卻似乎都沒有這一句簡單的陳述更能刻進腦子里。
楚笑上輩子沒來得及談戀愛。
這輩子看上一個人,也想好好相處,所以并不急切的等著對方的答案。
不著急。
她對著前方的司機道:“司機先生,還有多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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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器在帝城軍政大樓前停下。
邵衍才重啟結(jié)束,他隨著楚笑一齊下了飛行器,
兩人站在大樓前。
邵衍抬頭看著威嚴的大樓,感覺到身邊的人伸出了一只手,試探性的伸出指尖觸碰著他的手,沒有感覺到他的拒絕后,握住了他的手掌。
“走。”楚笑,“早點忙完,我們?nèi)コ燥垺!?br />
第三十九章
換一個世界。
人情世故倒是一點沒變。
邵衍靠著刷臉進了軍政大樓,沒有人阻攔,卻也沒有人接待。
不少人看見他遠遠的就繞開了。
看表情愧疚有,怕麻煩也有,
邵衍倒是早就習(xí)慣,掃了一圈大廳,被個姑娘拽著手,肌肉有些僵硬,表情還算正常:“你今天來辦錄檔,還是掛籍?”
貴族只要成年,都需要錄入軍部檔案,戶籍由普通公民變成軍籍。
戰(zhàn)時,是隨時準備被征召入伍的。
“規(guī)司現(xiàn)在改革了,測試的當(dāng)天,戶籍遷移、軍籍錄入、各種檔案證明一條龍服務(wù)。”楚笑看著大廳墻上掛著的部門指引地圖,“我今天來寫保書!
邵衍突然明白了過來!
“我的事情比較復(fù)雜,不是你想的這么簡單!彼罩氖中陌l(fā)涼,表情越來越冷靜,先妥協(xié)以求緩和:“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出去找個地方聊聊!
楚笑提前拽人就是怕對方逃跑的,發(fā)覺邵衍下意識就想拉自己走,覺得自己預(yù)估的很準確。
兩人時不時住在一塊,中間相距不過一米,他要是希望自己去給他寫保書,早就開口了。
也不至于在外面陪酒被人耍著玩,還要一口帶著笑,抬頭一飲而盡。
她昨夜想了想,自己這么個現(xiàn)成的貴族不用,左不過是兩個原因。
第一,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等級,大約能感覺自己天賦不錯,但是見自己入了帝綜,也沒在帝城貴族圈出沒過翻出什么水花,便猜想著自己可能等級也不太高。
馬上就要儲君祭典,她要是寫了保書得罪邵家,能不能活著出來還不一定。
第二,自己孤身一人。
所以他才會去找一些世家的貴族少爺小姐。
期盼他們善心大發(fā)也好,覺得有利可圖也好,或者干脆就是喝開心答應(yīng)他的請求。
“昨晚,有人跟我說,如果要碰你的事情,除非我姓楚。巧了,我就是姓楚。”
此楚非彼楚。
楚笑講完冷笑話,見對方?jīng)]笑,摸了摸鼻頭。
“你不用擔(dān)心我!彼龔难澴涌诖锩鲆粋徽章塞,放在掌心里攤開,“這個是規(guī)司給我的!
他下意識反握住楚笑的手,抿著唇,臉上的表情消失了。
被楚笑隨手從口袋里掏出的,是一枚貴族徽章,墨藍色,上面有以星星標志等級。
三顆星星的標志位一等,九星位最高等級。
楚笑這一刻徽章上,鑲嵌著七個星星。
高階三等。
楚笑向來是能做不說的性格,今日一改往常,多說了幾句:“雖然我對儲君沒什么興趣,但也不怕什么,他們要是真想找我麻煩,我就一一找回來就是了……”
邵家四個貴族,天賦最高的邵涵,今年三十二歲,中階高等,其他三個連這個都不如。
眼看就要進入儲君祭典,怎么敢找她的麻煩?
邵衍想起了眼前這個姑娘。
當(dāng)時憑著一己之力召集六十臺機甲,炸政府大樓,獨自入場營救。
事后,她一人坐在角落里,手里夾著根煙,白色的襯衫上染滿了血跡。
他的目光印著徽章上的星光,像是看到了宇宙里萬丈星河,身上的起勢陡然不同起來。
就在這時候,楚笑收起徽章:“怎么樣,車上的提議,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了?”
這畫風(fēng)轉(zhuǎn)換的突然。
邵衍側(cè)過頭。
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眉毛舒展,眼下彎,唇線也勾出了一個弧度。
雖然很淺,卻像是掙脫了什么束縛,外溢的凌厲慢慢回籠,全身都放松下來。
他稍稍解開了通訊器有些勒住的表帶,扯著楚笑的手往回走:“要寫保書的也不是往這邊,你走過頭了!
——
邵衍前一個月來了軍政大樓四次,平均一個星期一次。
這次算第五次來到征兵部門。
他的身影剛出現(xiàn)在樓道前。
征兵部秘書室看著墻壁上顯示出的監(jiān)視器畫面,都下意識的嘆了口氣。
軍部征兵部門,要求的檔案和資料繁雜,不少人為了入伍,來個十幾趟都有。
他們倒不是覺得邵衍三番五次來跑麻煩。
而是覺得那樣一個人,落到這樣的地步,一趟趟跑,無疑是一趟趟的無用功。
所以多多少少會有些感慨。
到后來,多了些不忍。
靠左側(cè)的中年男子,微微發(fā)福,將軍帽摘了下來,苦笑一聲:“剛小程還說在樓下碰到了這位呢,說手里牽著個姑娘,可能是另外有事兒,這次可能不會到我們這來了。沒想到還來了——”
新來的實習(xí)生是個剛畢業(yè)的大男孩,見大家氣氛低落,便開了個玩笑:“對面樓不是有婚姻登記部門,邵——先生也指不定是走錯了!
角落里的短發(fā)瓜子臉姑娘扔了一個紙團過去:“你說誰結(jié)婚呢?”
實習(xí)生抓了抓頭發(fā),默默低頭把掉落在地上的紙團撿了起來。:“靜姐,您不都換了十八任男神了嗎?這個十八任前的,您還惦記著?”
短發(fā)瓜子臉姑娘重新坐回位子:“我……我……念舊不行嗎?。”
“行行行——誰說不行了!
秘書室內(nèi)的兩位最年輕的人這一斗嘴,倒是將有些反常的氣氛給調(diào)劑了不少。
站在窗臺上給花澆水的銀發(fā)長者,語氣溫和:“一會兒你們態(tài)度好些。”
“是!
辦公室的門如期被敲響。
實習(xí)上很自覺的第一個站起來,走到門前去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并肩站著的一對男女。
靠右的男人叫邵衍,這段時間他在秘書室多多少少混了個臉熟,今天對方?jīng)]有穿正裝,而是穿了套顯年輕的休閑服,臉還是那張臉,掛著得體的笑。
乍看沒什么不同,細看又總覺得哪里有了不一樣。
當(dāng)然更惹人注意的是他身邊這位姑娘。
監(jiān)視畫面只能看家對方的衣著和頭頂,隱約能看出她年紀不大,穿著打扮也沒有什么特殊。
可這么直面的撞上,對方的年紀感徒然的縮小,倒不是她外貌顯老,而是他對上她的視線,有一種看著前輩的錯覺。
“邵先生!睂嵙(xí)生沒有站在門口,語氣客氣,“我們長官有事出門了,這次真的不在!
“我這次過來不是找人的!鄙垩軅(cè)過頭看身邊人。
楚笑:“我來寫保書。”
她話音剛落。
辦公室想起一陣霹靂啪的聲音。
像是有水杯打碎,也有椅子翻倒,也有各種文件跌落的聲音。
——
寫保書需要貴族親自到。
且需要進行身份核對。
邵家和邵衍的事情,整個軍部都知道,征兵部了解所有來龍去脈。
楚家和其他幾家更是完全看熱鬧,不阻攔,卻也沒有人相助。
剩下的一些中等貴族家族,倒也不是全然怕,只是犯不著為了個跟自己無親無故的人去得罪邵家。
所以當(dāng)邵衍領(lǐng)著個臉生的貴族小姐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