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身體蜷起來, 閉上眼睛,不想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她剛回來的時候是有過欣喜的,畢竟她以為自己死定了, 可是居然能重新回到十幾歲, 還可以挽回很多遺憾,并且還可以重新遇到他, 在一切不幸都還沒有發(fā)生的時候。
她現(xiàn)在心心念念的是讓白湮不要受到傷害,重蹈覆轍,可是她心里一直想的那個人,是白晝啊。
雖然不想承認(rèn), 可是在那些時光里相處下來, 她早就喜歡上了他。
可是造化弄人, 她和他之間隔著的不是生死,不是距離, 而是時間。
不知不覺間, 她的淚水淌了一枕頭,哭累了以后,沉沉地睡了過去。
由于實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看表,時間來不及了,她今天肯定是趕不上去白湮家小區(qū)跟他一起坐公交車了。
急急忙忙地洗漱了一下,背起書包就往樓下沖去。
可是她趕到她小區(qū)門口的公交車站的時候,居然看到了白湮。
“你怎么在這里?”
白湮面無表情地說:“下錯站了!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車來了,上車吧!
殷止戈被人群涌著,上了公交車,白湮跟在她的身后,垂下眸子看了看她,略帶嫌棄地說:“夠不著就抓著我的衣服好了!
“……我還會長的,你少看不起人。”殷止戈嘟了嘟嘴說,“長得高了不起啊!
一陣急剎車,殷止戈重心不穩(wěn),差點倒了下去,白湮抓住她的胳膊,一下將她扯了回來。
她的鼻尖撞在他的胸膛上,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他一直胳膊還攬在她的腰上,她瞬間感覺到有一點尷尬,于是稍微往外撤了撤,可是覺察到她動作的白湮胳膊用力又將她攬了回來,并且?guī)е┰S命令的口吻說道:“別動!
“我……我能站穩(wěn)了!
白湮沒理她。
雖然這里并沒有她認(rèn)識的人,可是她總覺得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好不容易到了學(xué)校,殷止戈從車上火速下來,遠(yuǎn)遠(yuǎn)地跑開了。
剛進(jìn)教室,就發(fā)現(xiàn)了氣氛有點奇怪。
“姣姣,發(fā)生什么了?”殷止戈疑惑地問道。
林姣姣看著她咂了咂嘴說:“止戈,你可以!”
“到底怎么了?”殷止戈一頭霧水。
“你看一下學(xué)校論壇有個關(guān)于你的帖子,都飄紅了!
殷止戈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公交車上白湮抱著她的照片,從這個角度來看,是比較后排偷拍的。
她居然沒有察覺,怪不得剛才感覺好像被人盯上了。
“你怎么做到的。俊绷宙眉绨驊涣藨凰龁柕。
“就是急剎車來不及躲閃撞到他懷里了而已,況且全校都知道我尾隨了他大半年吧!
“是啊,所以大家都大跌眼鏡啊,說你這是苦盡甘來了!
殷止戈抽了抽嘴角沒有說話。
由于論壇上的那幾章照片,殷止戈現(xiàn)在是走到哪里都會聽見有人竊竊私語,包括在上衛(wèi)生間的時候。
“欸,論壇上那個帖子你們看到了沒有?”
“當(dāng)然看到了。
“你說那個女生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拿下了白湮。俊
“切,死纏爛打唄!
“也是,耿舒白湮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她呢!
“所以啊,不要臉有時候還真能成事啊。”
“誰說不是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作一團(tuán),殷止戈直接推開門,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那幾個女生猛一看到她,還有點尷尬,隨后又很不屑地沖著她“切”了一聲。
殷止戈擰開水龍頭的開關(guān),仔仔細(xì)細(xì)地將手洗了一遍,那幾個女生看她一句話都不說,以為她好欺負(fù),于是更加肆無忌憚地說了。
“果然臉皮夠厚,都不覺得難堪呢!
“誰說不是呢,就這張臉,臉皮不厚怎么能追到白湮呢。”
“我可聽說她跟在別人屁股后面跟了好久呢,可真惡心!
殷止戈洗完手擦干以后,走到她們?nèi)齻面前噼里啪啦說了一通道:“我的臉皮厚不厚先不說,你們這群在背后嚼舌根的長舌婦我覺得更惡心,自己追不到的就來嘲諷別人,我看你就是嫉妒,姐姐我用了什么手段關(guān)你們屁事?有本事自己去追啊,真是看不起你們!
“你居然敢罵我們?”
“哼,懶得跟你們一般見識!币笾垢晁α怂κ譁(zhǔn)備出去,一個女生居然準(zhǔn)備伸手打她,可是她在那個世界好歹也積累了很多戰(zhàn)斗經(jīng)驗,畢竟被那樣的人形兵器圍攻過幾回,現(xiàn)在這群小女生的動作慢到她都不屑一顧。
殷止戈一把抓住了那個女生的手,反方向折了一下,只是讓她感覺到疼痛,然后用力一推將她推在了地上。
“啊——”
這下像是捅了馬蜂窩了,三個女生一起圍了上來,不過她也沒放在眼里,雖然力氣沒有她們?nèi)齻人大,可是好在她靈活。
正當(dāng)她將三個人都撂倒的時候,跑出去告狀的人帶著年級主任來了。
“……”殷止戈此時還踩在一個女生身上,教導(dǎo)主任指著她們幾個兇巴巴地說道:“女孩子家家,學(xué)什么不好學(xué)打架!都給我叫家長!”
殷止戈自然是沒叫的,可是班主任給她爸打電話硬是叫了過來。
殷正毅聽到了事情的原委以后,當(dāng)著老師們的面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臉上,“你長本事了,居然還敢打架!
這巴掌扇的用力之大,殷止戈腦袋都在嗡嗡響,她捂著臉卻沒有哭,只是死死地咬著嘴唇瞪著他。
班主任也愣了,她也沒想到他會一上來就動手,本來想叫他過來也是談?wù)勗鐟俚膯栴},此時卻覺得也是太過了。
而且殷止戈一直都是很省心的孩子,雖然有點偏科,但是學(xué)習(xí)還是很努力的,于是皺了皺眉頭說:“你怎么能打孩子呢?她在學(xué)!
老師在說什么,殷止戈已經(jīng)聽不見了,她只是覺得傷心,可是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這樣,她又覺得好像沒那么傷心了。
她又想到了白晝。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護(hù)著她,可是在那個世界,他一直保護(hù)著她,哪怕最后危機到自己的性命。
還有誰能做到這樣呢?大概是沒有了。
殷止戈渾渾噩噩地來到了無人的操場,坐在長椅上垂著頭,然后終于哭了出來。
“小白……我好想你。”
一張折的整整齊齊的紙巾遞到了她面前,她抬起頭一看,一張與白晝相似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殷止戈吸了吸鼻子,突然生出一股沖動,于是開口道:“小白,你真的記不起我了嗎?”
白湮看著面前這個滿臉希冀的女孩,不明白她話的意思,于是皺了皺眉頭說:“你在說什么?”
殷止戈突然泄了氣,肩膀也松了下來說:“沒事,我胡說的!
“以后不要再打架了!
“哦!
“有誰欺負(fù)你,告訴我,我?guī)湍愠鰵!?br />
“……不用了,我還能指示你去打我爸嗎?”殷止戈勉強笑了笑,“還有幾天就都結(jié)束了,我就不會再被這些流言蜚語而中傷了!
白湮眼里有種奇怪的神情,“流言……蜚語嗎?”
上課鈴?fù)蝗豁懥耍笾垢昊氐搅私淌摇?br />
好不容易在同學(xué)可憐又同情又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中熬到了放學(xué),她準(zhǔn)備將白湮送回去就回家。
可是白湮卻在她家小區(qū)門口拉著她下了車。
“喂,你干什么?”殷止戈瞪著眼睛問道。
白湮沒有回答她,從口袋里拿出兩瓶藥說:“消腫止痛的,回去吃一點,然后用冰塊敷一敷臉。”
“別逗,我把你送回去我再回來。”殷止戈拽著他就要走。
白湮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今天我自己回去。”
“不行!”殷止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
“那我們就都這樣耗著吧,誰也別回去了!
殷止戈拗不過他,最后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可是,在她準(zhǔn)備進(jìn)小區(qū)的時候,看到一輛飛速而來的面包車,頓時覺得不妙,將手里的藥瓶一扔,飛快地朝他跑去。
白湮似乎不明白她怎么了,可是下一秒就被一股大力往車?yán)锍丁?br />
殷止戈抽出電棒,狠狠地懟在了那只手上。
一聲慘叫,白湮被松開了。
面包車?yán)锏牧硗鈳讉大漢看沒有一次得手,直接下來一拳頭打在了殷止戈頭上和肚子上準(zhǔn)備把兩人都抓走。
殷止戈被打的倒在地上還不忘揮出手中的電棒并且大叫引起小區(qū)門衛(wèi)的注意。兩次不中,已經(jīng)不好再動手了,于是壞人趕緊將電暈的同伴弄上車跑掉了。
“你怎么樣?”白湮面露焦急,將她扶起來,“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此時,殷止戈精神松懈下來,于是就有點暈,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將她抱了起來,他的身上有著她熟悉的青草味,聲音淡淡的對白湮說道:“真是沒用!
然后殷止戈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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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白晝:我罵我自己。
第72章 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