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先卷了卷袖口點頭說:“沒錯!
“那么,除了對付白晝以外,這個改造人的身體還有什么特別之處嗎?”殷止戈一直以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身體跟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比普通人漂亮,這樣比較容易被選上!
“……還有別的嗎?”
“沒有,你們兩個就是為了除掉白晝而誕生的!
“好吧!
說話間,司衍已經(jīng)洗好向這邊走來,于是季時先對殷止戈說:“你也去洗個澡順便消消毒吧,這里有很多東西不能沾染細(xì)菌!
殷止戈點了點頭,她跟著他們跑了這么久,而且穿過那條骯臟的街道,也確實覺得不舒服。
她抱著衣服向司衍剛才去的地方,跟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好像猶豫了一下想對她說些什么,可是也只是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
殷止戈疑惑地皺了皺眉,想著等下洗完了再問問他好了。
可是,她剛進入淋浴室準(zhǔn)備脫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之前綁著白晝頭顱的地方已經(jīng)起了一層細(xì)細(xì)的水泡,有的還都破了,流出些液體。她又將衣服放下,準(zhǔn)備去找季時先要點東西包扎起來,省的遇水感染。
“教授,你剛才吩咐我布置那個東西做什么?”司衍的聲音傳來。
“你大概也知道了,她不是之前你的那個同伴了!
“那又怎樣?她不是愿意幫助我們嗎?”
“不,她之前對白晝說的話相信你也聽到了,她根本不想殺他,以防萬一,我必須用些手段讓她可以無條件聽從我的指揮!
殷止戈聽到他的話呆住了,這個季時先果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她已經(jīng)決定好好配合他們了,竟然還想在她身上做手腳。
讓她變得像機器人一樣聽話,一個指令一個行動嗎?呵呵,她現(xiàn)在開始懷疑控制欲這么強的他不肯銷毀白晝的核心并不是他自己說的那么簡單了。
第15章 兩個變態(tài)
殷止戈悄悄地退了回去,她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在什么上做了手腳,但是那個浴室她是不敢去了。
她站在浴室門口,緊張、憤怒、焦慮,各種情緒涌上心頭,所以她是剛逃脫虎窩,又進了狼窩嗎?
剛才看季時先那一通復(fù)雜的操作,她就知道這個基地她恐怕逃不出去,即便是逃出去了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她得罪了白晝,季時先又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她該怎么辦?
她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個作為裝飾品的胸針,而且針尖太小,沒有任何殺傷力。
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她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東西。
這時,她聽到了他們兩個向這里走來的腳步聲。
“這會兒,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迷暈了吧!
“嗯!
“等下把她抬到b-12那個房間的手術(shù)臺上!
“好!
殷止戈貓腰藏在一個臺子后面,看著季時先和司衍的兩雙腿走了過來。
季時先裝模作樣地敲了敲浴室的門,然后說:“止戈,你還沒有洗好嗎?”
里面當(dāng)然不會有任何聲音。
他們兩個點點頭,一下子將門推開了,可是看到里面居然沒有人時,有些吃驚道:“人呢?”
殷止戈舉著一把椅子在他們身后輕聲說道:“在這呢。”然后狠狠掄了下去。
她首先打的是季時先,因為壞主意都是他出的,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可是季時先并沒有向她想象的那樣被打暈過去,而是摔倒在地上,他捂著后腦勺氣急敗壞地說道:“我就知道她不好控制,阿衍,把她給我抓起來!”
殷止戈將手里的凳子又一掄,可是被司衍緊緊地抓住了另一端,他說:“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這句話該我問你們吧,我都說了愿意幫助你們,你們?yōu)槭裁催要害我!”
司衍解釋道:“并不是要害你,只是怕你背叛我們想讓你聽話一點而已。”
“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想法,你們別想用這種手段控制我,再說了,被別人操縱思想,跟一個機器人有什么區(qū)別,不,還不如機器人,是行尸走肉!”殷止戈大聲說道。
司衍愣了愣,手下的力氣松了一下,殷止戈趁機將防身的椅子奪了回來,這時季時先已經(jīng)緩過勁兒來,他站起來說:“跟她廢什么話!快抓住她!”
司衍的眼神頓時又恢復(fù)了堅定,撲向了殷止戈。
她手中的椅子被司衍奪了過去,兩個人從她左右兩邊包抄過來,她一看情況不妙,轉(zhuǎn)身就跑。
可是季時先已經(jīng)先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心里一慌,轉(zhuǎn)過身,抬起腿就是一記斷子絕孫腳。季時先因為下、體的劇痛,自然而然地放開了她的胳膊。
殷止戈拔腿就跑,可是她對這里地形也不熟悉,只能像一只無頭的蒼蠅一樣亂撞。
這個基地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她慌不擇路間跑到了一個死角,眼看著就要被人甕中捉鱉了,她猛踢旁邊一個屋子的門,想進去躲一躲。
季時先看到她要跑到那里去了,頓時臉上出現(xiàn)一絲慌亂。他立刻按下了一個按鈕,殷止戈感覺自己腳下一空,直接墜了下去。
她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摔痛的尾椎,借著幽暗的應(yīng)急燈打量著這個地方。
可是只一眼,讓她頭皮都要炸了。
這很明顯是個報廢實驗物體的地方,空氣中還飄著一股惡臭。在一個大池子里,里面全是殘值斷臂,有人類的,也有動物的,還有機器人的。
殷止戈捂著鼻子,后退了兩步,這個變態(tài)科學(xué)家比那個變態(tài)機器人看起來不相上下啊。
季時先和司衍探頭,向下看了看,殷止戈趕緊藏在池子后面,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
“教授,現(xiàn)在怎么辦?”
“就先把她關(guān)在這下面餓個兩天沒力氣了再來抓她吧!奔緯r先的聲音里還有著明顯的疼痛,想必是沒有力氣了。
“好!彼狙芨诩緯r先身后,一起離開了,不過他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剛才被殷止戈踹門的那間屋子。
兩個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上方那個下落的出口已經(jīng)被合上了。殷止戈暫時松了一口氣,可是這個可怕又黑暗的地方也令她毛骨悚然。
她順著墻壁摸了一遍,并沒有找到開關(guān)之類的東西,于是只好作罷。她緊縮在一個墻角,心里默念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冤有頭債有主,希望你們不要來找我!
如果說殷止戈最怕的是死的話,那么第二怕的就是鬼。雖然經(jīng)常會被人說“迷信”之類的,但是她還是很怕。
她當(dāng)真被季時先關(guān)在這里餓了兩天。
此時的殷止戈又餓又渴又困,但是她還不敢睡覺,怕季時先下來抓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感覺自己一閉上眼睛,周圍就有各種各樣的鬼怪圍了上來。
在這樣的困境里,她突然想起了之前被白晝當(dāng)寵物的日子,跟現(xiàn)在比起來,簡直是天堂啊,怪不得很多人冒著生命危險也想去。
唉,感覺自己好沒出息啊。殷止戈吸了吸鼻子,想家想的想哭。自己做過什么遭天譴的事情嗎?老天爺要這樣報復(fù)她。
她雙手抱住腿,將頭埋在膝蓋上,哭得好委屈。
突然,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扭頭一看,魂差點都嚇飛了,一個只有半截身子,臉上還有一個大窟窿的人眼里泛著綠光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你、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
一邊說著他眼睛里的綠光還忽明忽滅,殷止戈放下心來,原來是個報廢掉的機器人。
這恐怕是這里唯一一個“活著”的物體了,她搖了搖頭說:“不用,你幫不了我!
那個壞的已經(jīng)不行的機器人還是吃力的舉起那個只剩下兩根手指的手臂,輕輕地為她擦了擦眼淚說:“那、你、別、哭,我、給、你、講、笑、話、聽、好、嗎?”
原來最開始的機器人是如此溫柔的嗎?人類究竟是做了什么讓世界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第16章 更好的玩法
“有、一、個、糖,在、北、極、走、著、走、著,覺、得自、己、好冷,于、是、就、變、成、了、冰、糖。”報廢機器人真的一字一頓的開始給她講笑話了。
“……”殷止戈聽罷,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說:“好冷的笑話!
“冷?”報廢機器人歪了歪那個支離破碎的頭顱,似乎因為種種原因,已經(jīng)很難分析出正確的指令,以為她是感覺到了寒冷,于是用那支唯一的手臂攬住了她。
“我……抱……著……你……不冷,別……怕。”
殷止戈來到這里這么久,一直處在危險當(dāng)中,突然受到關(guān)心,淚腺發(fā)達的她感動的又想飆淚,雖然這份關(guān)心與溫暖只是來自一個看起來很快就要徹底失靈的機器人身上。
她聲音囔囔地說道:“謝謝你!
“不……必……客氣……為……人……類……服……務(wù)……是……我的……職……責(zé)!
殷止戈默然,片刻后又開口道:“你有名字嗎?”
“我……的……名……字……叫……叫……”他停頓了半天,“抱歉……程序……崩潰,無……法回……答您……的問題!
“那你想不起你的名字的話,我給你取一個吧!
“非!瓨芬狻!
“唔……要不,就叫你小機吧?”殷止戈也是個取名廢,一時想不起來,就隨口一說。
“女……孩……子,不……可以……說……臟話……哦!
“嗯?臟話?”殷止戈眨了眨眼睛,以為他程序又錯亂了。
“說ji……不……說ba,文……明……你……我他!
殷止戈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有些尷尬道:“那就叫小器?不行不行,諧音好像是小氣也不好聽,到底叫個什么呢?”她托著腮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
“危險!危險!”機器人眼里突然閃爍了兩下紅光,發(fā)出警報聲,然后想將她藏在身后,奈何他的身體只剩下一小部分,根本擋不住她。
殷止戈之前掉下來的那個出口又被打開了,有光透進來。
季時先不知道啟動了哪里,有一個升降梯緩緩啟動,落了下來。
殷止戈看他下來,也從地上站起來,戒備地看著她。
“看起來精神不錯啊。”季時先金絲眼鏡后面的那雙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緒。
“你看起來也不錯啊,看來是不疼了!币笾垢瓯е,意有所指地瞄了瞄他下方。
季時先臉色有點不好,不再廢話,開門見山道:“想好了嗎?要死還是聽話!
殷止戈沉默了一小會兒,她現(xiàn)在很餓也很渴,兩天沒有進食的她胃里已經(jīng)如火燒一般難受,而且她也不想待在這個恐怖的地方了,于是她說:“我本來是準(zhǔn)備跟你們合作的,是你自己不相信我!
“好吧,我向你道歉。”季時先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但是你得保證你不會背叛我。”
“當(dāng)然!币笾垢甏饝(yīng)他只是權(quán)宜之計,不管怎樣,她得想辦法活下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季時先伸出手笑了笑說:“那么,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