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庭安慰她說:“眠兒,你不用太過傷心。若是舍不得涂山仙主娘娘和白狐仙子們,等日后空下來,我再和你一起回來探望便是!
“嗯!”
云眠感激地應了聲。
但她旋即歉意地望向聞庭,內(nèi)疚道:“聞庭,對不起,這兩天我大部分時間都和姐姐們在一起,在涂山都沒怎么和你一起玩……”
云眠這段日子已經(jīng)和涂山的小仙子們混得很熟,緊迫地準備拜山儀式,再加上她馬上就要回青丘了,涂山的各位都很舍不得她,云眠也舍不得這么多白乎乎的小狐貍姐姐,于是她們除了籌備拜山儀式之外,也珍惜每一寸光陰地一直在一起玩。相對而言,她和聞庭在一起的時間就沒有那么多,好像除了第一日去看了仙靈花樹還有昨天晚上,他們便沒有一直在一塊兒了。雖說她和涂山的小白狐們一起玩的時候也帶上了聞庭,可聞庭始終只是獨自站在旁邊看,并未加入其中。
云眠自覺聞庭特意過來看她,她應該再多陪他一些,現(xiàn)在他們一塊兒玩的時間不是很多,云眠便感到十分愧疚。
然而聞庭聽她這么說,卻只是一頓,他在仙車內(nèi)坐得端正,目光始終平視前方,像不怎么在意。聞庭淡淡道:“不要緊,你們能夠剩下相處的時間不多,且大半也是因為拜山祭祀,本就繁忙。再說,你們也已經(jīng)帶我在涂山轉(zhuǎn)過了!
“……噢!
云眠側(cè)過頭,看著聞庭平視前方的側(cè)臉。他的皮膚雪白,鼻梁英挺,眉間的蓮花印與青丘的紅繩金珠相配,神情淡薄安靜,和平時沒有什么不同。
云眠遂安下心來,乖巧地坐在旁邊,自己翻書休息。
仙車半日就回到了青丘。
他們回到青丘城狐宮時,恰是午后。
云眠驚喜地打開車簾,看到久違的青丘城宮宇,振奮地說:“聞庭,我們到啦!好久沒有回來了,我們先回屋放東西吧!”
“……嗯!
聞庭簡單地回應了一聲。
兩人從仙車中下來,聞庭將安排告知狐七后,便同云眠一道往內(nèi)宮仙殿的方向走。他們彼此牽著手,云眠本不覺得有問題,可是卻漸漸察覺到聞庭一路上沒怎么說話,只是拉著她的步子走得越來越快。
“唔?”
云眠有些疑惑。
誰知到了他們兩人住的庭院中,聞庭忽然停下腳步,一轉(zhuǎn)身將她打橫抱起!
“啊!”
云眠猝不及防,驚呼了一聲,趕忙雙手抱緊了聞庭的脖子。
聞庭橫抱著她,倉促打開了房間的門,將她抱進房間內(nèi),放在柔軟的地毯上,身體前傾,手卻未松開,依舊擁抱著她,目光灼灼。
云眠被忽然發(fā)生的變故嚇懵了,兩只手臂還圈著聞庭的脖子,呆呆地問道:“怎么啦?”
聞庭凝視著她,沉吟片刻,道:“想親你!
說完,他便當真急切地親了下去。
云眠半個“誒?”字還卡在喉嚨里,可片刻之后就被堵住了聲音,只能瞇起眼睛道:“嗚……”
聞庭是不介意他到涂山去的這三天,云眠大部分時間都同涂山白狐們在一起玩的,也能夠理解如此。只是他已經(jīng)有半月多不曾與云眠好好見過面了,幾乎只能從信紙上感受到她身上的那一點微弱的氣息,著實極為渴望與云眠親近。在涂山仙境的時候,他們也不是不曾相見,但涂山畢竟是其他人的地盤,一舉一動都有一種曝露在涂山仙主娘娘視野之下的感覺,無論是出于禮貌還是作為客人的禮節(jié),聞庭都清楚不能做得太過火,而現(xiàn)在回到青丘城,他總算感覺到了片刻的輕松。
聞庭挑開了云眠的齒頰,溫柔而迫切地與她纏綿。
云眠起初有些未反應過來,但后來便漸漸配合起來。她微微地踮起身子,閉著雙眸,聞庭能夠感覺到他們兩人的溫度相互交融,發(fā)絲時時觸碰糾纏,鼻尖廝磨。
漸漸地,他竟隱隱有些不滿足了起來。
云眠的呼吸被吻得有點亂了,暖暖的氣息流連在他耳畔。聞庭將她重新抱了起來,放到床榻之上,自己俯身撐在她上方,云眠揪著他的衣襟,一雙杏眸霧蒙蒙的,但并未表現(xiàn)得抗拒。
聞庭壓低了身子,吻住她的唇。
“嗚……”
云眠其實亦有些動情,她的心臟跳得極快,體溫仿佛亦不知不覺升高了。她在迎上聞庭的眸子時害羞地移開。
聞庭的呼吸不覺粗重,他將自己的身體推向云眠,吻落在她的嘴唇、下巴、脖子和鎖骨之上,吮吻親昵,在鎖骨處流連許久。
兩人都能感到房間里的溫度逐漸高了。他們以前就有過十分親密的情形,但好似又不曾親密至此,可此時此刻偏有種水到渠成的意味。
一轉(zhuǎn)眼他們認識已有六七年,距離聞庭回天,不知不覺也有三年了。
聞庭的身體已經(jīng)繃得厲害,云眠的衣襟已有些亂了,腰帶不知何時亦松散開來,他的手從云眠的衣服下擺探入,漸漸往里……
就在這個時候,庭院中有一道強盛的仙氣猛然出現(xiàn),穩(wěn)穩(wěn)落于門外。
聞庭和云眠本來就處在很緊張的狀態(tài)下,這道仙氣來得相當高調(diào)強硬,幾乎一下子闖入了兩人的感知范圍之內(nèi)。
當初狐主夫人允許聞庭和云眠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時候,曾說過讓他們兩個低調(diào)一些,莫要讓其他人知曉,并且只允許他們兩個用狐身在床上團著睡,提醒過她在房間里設了仙術(shù),若是房間里發(fā)生什么逾矩的情況,她馬上就會知曉。
聞庭這回并非是有計劃的,只是久別重逢、情不自禁,因此先前不曾考慮過這個。此時他后背猛地一緊,立即就想了起來。
云眠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這會兒卻很迷茫。她本來就很害羞,還以為是有什么地方不對,羞澀地推了推他,問:“怎么啦?”
聞庭慌亂地扯過棉被將云眠裹住。
這個時候,狐主夫人已經(jīng)用力地一把推開了門,大步走了進來。
她笑著往里望了一眼。
云眠沒想到狐主娘娘會直接進來,她這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用聞庭繼續(xù)裹她,她已經(jīng)“嗷”地一聲自己變成了小毛球,羞澀難當?shù)匾幌伦泳蛙f到棉被里,嚴嚴實實地把自己裹成球,連一絲風都不漏。
狐主夫人倒也沒有真的直接闖進來,只是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內(nèi)室與外屋的紗帳外。狐主夫人沒怎么為難已經(jīng)自己鉆到棉被里去的云眠,而是直接看向了聞庭,頓了頓,不容分說、似笑非笑地道:“庭兒,你到主殿來一下,我有話同你說!
第198章
聞庭自知做錯了事,心中忐忑,卻還想維護一下云眠,不著痕跡地將她往后藏了藏,窘迫道:“娘……”
“我在主殿內(nèi)等你!
然而狐主夫人沒有給聞庭說話的機會。
她的美眸從聞庭身上移開,又看向了在被子里拱起一小團的云眠。
狐主夫人看著云眠的神色就柔和了許多,她溫柔地道:“還有眠兒,你之后也到我這里來一趟,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云眠:“……嗷?”
棉被下面那坨拱起來的小東西好像緊張地彈了一下。
可是狐主夫人并沒有給他們更多辯解的機會,她目光重新移到聞庭身上,眉宇間似乎有兩三分警示的意味。她淡淡說:“你們稍微收拾一下,盡快過來。”
說完,她便未再繼續(xù)望著里面停留,平靜地轉(zhuǎn)過身,自行離開了。
被留在內(nèi)室里的兩只小狐貍面面相覷,云眠從棉被里鉆出來,茫然地與聞庭對視,她此時有些慌亂,但想了想,還是變回了人身。聞庭心情亦是如此,變回人身的云眠衣裳還頗為凌亂,面頰上亦還帶著剛才之事尚未褪去的潮紅,顯得皮膚粉嫩,聞庭看到她的模樣,面上不由跟著燙了起來,輕咳一聲,主動靠近幫她將衣服整理好。
“……抱歉。”
聞庭歉意地道。
“你先休息,我去娘那里看看,我去去就來。”
云眠擔心地問道:“沒事吧?”
兩個人紅著臉對望了一會兒,但誰都說不出答案,聞庭只得安撫地摸了摸云眠的頭。
……
片刻之后,聞庭重新將衣裝穿著整齊,出現(xiàn)在了狐主與狐主夫人的主殿之內(nèi)。
現(xiàn)在天光尚亮,主殿內(nèi)相當寬敞安靜,聞庭一步步走到仙殿中央,尷尬地行禮道:“娘。”
狐主娘娘已坐在仙殿內(nèi),她拿起茶杯呷了口茶,示意聞庭坐下,待聞庭入座后,她便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掃了他兩眼,繼而好笑地打趣道:“怎么回事,你這回從涂山回來,第一時間都不記得要先來告知我和你父親了?”
通常來說,聞庭外出回狐主仙宮,都應當先去見狐主與狐主娘娘。雖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但畢竟要同爹娘說一聲,好讓他們知曉他已經(jīng)回來了。
聞庭被狐主夫人笑得羞窘,他靦腆地說:“對不起,娘。這次,這次是因為……”
聞庭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云眠先前可愛的模樣,不由微微晃神,但又有些窘迫。他這次在涂山,憋得有些久,之前又足有半個多月沒能與云眠好好見面、說話,在涂山時又礙于在別處不能非常親近,腦海中只想著等回來后要好好抱抱她,同以前一般親熱,回到青丘時,竟真的完全沒有要馬上去見爹娘的念頭,將這件事情忘了。
聞庭憋了半天,終究是說不出什么辯解的句子,只能憋赤了臉,窘迫地道:“下回,我定不會再如此。”
“算了算了,這回已是這般,若還有下回要分開這么久,你得急成什么樣?”
狐主夫人調(diào)侃地道。
她問:“所以眠兒這段日子,在涂山過得如何?”
聞庭不知道狐主娘娘葫蘆里再賣什么藥,但還是想了想,老實地回答道:“她在涂山過得很好!
說到云眠的情況,聞庭的語氣柔軟了下來,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他說:“涂山仙主娘娘待她很好,如同親生女兒一般。云眠和別的涂山狐貍也相處得很好,半個多月下來,已經(jīng)將她們都喚作‘姐姐’,涂山狐貍們也對眠兒親昵地以昵稱相稱;貋淼穆飞希齻兯土嗣邇汉苓h的路,互相揮了很久的尾巴。”
“那就好。”狐主娘娘頷首,“我看剛才,眠兒的九尾應當是順利生出來了吧。那你呢?在涂山與眠兒相處得如何?在涂山與其他人相處得如何?”
聞庭沉吟了一下,遲疑道:“我亦不錯,我在涂山與眠兒相處得順利,涂山其他人與我交流融洽!
狐主夫人定了神,又問:“同回來以后,剛才……你們在房間里那般親熱……眠兒也是愿意的?”
“呃!”
聞庭沒想到狐主夫人忽然又提起這個,當即滾熱了臉,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和云眠都沒有直白地互相問這個問題,但剛才眠兒……
眠兒剛才顯得很害羞,可并沒有真的推拒,在他試著靠近她的時候,眠兒還試著主動抬起頭,輕輕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云眠平日里當狐貍的時候蹦蹦跳跳的,可這只是天性使然,她性格努力又乖巧,其實心里對許多事都很清楚,并非真的天真無知的靈獸,因此與她相處才會分外舒服。就剛才的情形,云眠肯定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她剛才那般……應該是愿意的意思吧?
聞庭無法想下去,他覺得腦袋燒得厲害,只得倉促地單手捂住通紅的面頰,躲閃地移開視線,道:“嗯,她應當……也是……”
聞庭不曉得該如何說下去,說到后面聲音已經(jīng)很輕。
狐主夫人聽到這里,似是頓了一瞬,她道:“我明白了。”
她略微凝神,便轉(zhuǎn)了話題道:“庭兒,你加冠禮剩下的部分,籌備得如何了?”
聞庭本以為他被狐主夫人抓到打破約定、太過于親近云眠,這回肯定會得到嚴厲的教訓,誰知狐主夫人只是問了問情況,就開始說其他事。
聞庭只得回答道:“先前定下來的部分都已經(jīng)完成了,剩下的內(nèi)容我回來得太急,還沒來得及……”
狐主夫人打斷他:“這么說,剩下的事還是和你去涂山之前一模一樣了?”
“……是。”
“盡管你在去涂山之前,將你原本計劃好的分內(nèi)事務都提前完成了,但加冠禮畢竟是要事!
狐主夫人頗有幾分嚴肅地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還有很多,萬不可以懈怠,爭取早日將加冠禮漂漂亮亮地完成,才好考慮別的事。庭兒,你繼續(xù)回去準備吧,等有進展了,再過來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