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你竟然這么沒用,這種低能的騙術(shù)都能中招。”
喬以莎氣到眩暈:“我沒用?要不是我擋著被抓的就是阿森了!”
莫蘭:“是他我們早就動手了!
喬以莎:“?????”
莫蘭:“你的身體太脆弱,真打起來你無法承受!
“你不試試怎么——唔!”話未說完,加斯帕右臂一揚,斗篷甩了半圈,將喬以莎包了起來。
喬以莎只覺得聞到一股怪異的香味,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加斯帕帶人迅速撤離,莫蘭看著他們消失不見,獨自思索著什么。修上前一步,低聲道:“主人,我們也得走了!
莫蘭沒說話。
聞薄天說:“咱們就不管喬巫婆了?”
莫蘭回頭看他一眼,問了跟喬以莎同樣的話。
“你是奸細吧?”
聞薄天:“。俊
莫蘭再次嘆氣。
羅辛也在催促:“該走了,他們快到了!
莫蘭望著幽深的黑夜,說:“不能走,我得見他一面。我必須確認他的狀態(tài)。加斯帕肯定是篤定他沒有覺醒才敢這樣行動。不過我剛剛看女巫小姐的樣子……”他若有所地地頓了頓。
夜風(fēng)送來狼嚎聲。
聞薄天聽到這聲音身體本能戰(zhàn)栗,躲到修的身后。
羅辛說:“他們在上山了!
莫蘭說:“大伙準備一下。”
米依露出一個不贊同的表情,說:“準備什么?你不是真想跟他們動手吧?我們才六個人,還有一個是廢物!
聞薄天這時候認慫了:“對對對!我是廢物,咱們還是撤吧!”
莫蘭鎮(zhèn)定道:“安心,不動手,請大家準備一個誠懇點的投降表情!
…
云彩散去,月亮越來越白。
咒術(shù)中斷,召喚的枯瘦和血液都消失不見了。
窗戶變干凈了,月光重新照入,一點點落在雪白的巨狼身上。
它先是動了動爪子,然后動了動耳朵,最后緩緩睜開眼睛。它之前喝醉了酒,現(xiàn)在也沒緩過來,起身的時候打了個晃差點摔倒。
勉強站穩(wěn)后,它抖了抖毛發(fā),前爪摳著床面,撅起屁股,做了個舒展拉伸的造型,又甩甩腦瓜。
酒精熏陶,甩完有點暈。
下地的時候已經(jīng)變回人類的形態(tài),瘦長的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環(huán)顧一圈,視線停在地上那個空洞上。
再看看屋子,看看木桌,看看床。
最后打了個大哈欠……
屋外吵吵嚷嚷,有人喊著什么,他沒太聽清,都是當?shù)氐姆窖浴?br />
忽然來了句聽得懂的——
“別動手!我們都是投降的!你們要優(yōu)待戰(zhàn)俘!《日內(nèi)瓦公約》學(xué)過沒!”
另一個人說:“你竟然還知道《日內(nèi)瓦公約》?”
那人吼:“實用的當然知道!”
他準備出門,手搭在門上。當月光從門縫中照到他的身體上,他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穿衣服。
他撿了地上的褲子。
推門而出,樓下聚集了一堆人,狼人們舉著火把,將莫蘭一干人等圍在中間。
德西最先發(fā)現(xiàn)有人出來了,拉著鄔索說:“他醒了!”
眾人齊回頭。
洪佑森沒太睡飽的樣子,迷迷糊糊的模樣襯得氣息更為天然渾厚,他半裸著上身,肩寬腰窄,矯健整潔,頭發(fā)半長,有些凌亂,遮住了眉眼。
火把的光照在他身上,光澤好像年代久遠的蜜蠟。
他赤著腳下樓,所有狼人都沉默地讓開道路。
他走進血族被包圍的圈內(nèi),來到莫蘭面前。
莫蘭在晦明晦暗的光線中看著他的眼睛,輕輕扣住雙手,輕不可聞地說:“這可真是……”
黑色的碎發(fā)擋著他的眼眸,偶爾露出的一抹金色像叢林中窺伺的野獸。
“這里……”他的聲音低沉得使人胸腔震顫,他抬起手,手里是被喬以莎喝完的草莓試劑。“有你的氣味。”
莫蘭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不是我做的,這個只是幫她接受你。”
洪佑森彎下腰,鼻子停在莫蘭臉側(cè)。莫蘭一動不動,低聲說:“我知道人類在撒謊的時候身上會散發(fā)不一樣的味道,血族也會嗎?”
洪佑森微微側(cè)目,莫蘭又說:“會不會都無所謂,我沒有撒謊。我知道她被誰帶走了!
洪佑森直起身,莫蘭攤開手:“要不這樣吧……圍這么多人也沒什么用,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洪佑森轉(zhuǎn)身往小樓走,莫蘭跟在他身后,聞薄天見狼人沒啥反應(yīng),狐假虎威地跟了上去。
他們進入小樓。
莫蘭將桌上半截的蠟燭點燃,那火光讓洪佑森想起她的眼神。這一想就有點恍惚,莫蘭在旁邊給他介紹了半天波吉亞家族,他也沒太聽進去。
莫蘭:“總之,他們的目標是你,在你出現(xiàn)前,他們應(yīng)該不會對女巫小姐怎樣!
洪佑森喃喃道:“目標……”
莫蘭:“對,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你了,你對血族來說很重要!彼致缘貙⒀迤D難的“生育率”講述了一遍!拔覀兿雱(chuàng)造新血族,你是關(guān)鍵因素。但我們跟波吉亞家族處世理念不同,我們想謀求合作。”
洪佑森無謂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這個很簡單,我的后代一定能夠生育繁衍!
莫蘭血眸一亮,不自覺地挺直身體。
“你愿意幫我們嗎?”
洪佑森沒說話。
莫蘭:“你可以提出條件,不管什么條件我都可以答應(yīng)!
洪佑森:“沒有條件,我?guī)筒涣!彼Z氣平淡地說,“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不可能跟你的族人繁育后代!
聞少爺旁邊吐槽:“你倆又沒結(jié)婚……”
洪佑森說:“會結(jié)的。”
聞少爺又說:“你不是覺醒了嗎,拿出成熟男人的思維,把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開啊!
沒人理他。
沉默持續(xù)蔓延。
聞少爺忽然又想到什么,拍下手,說:“誒,你們說要是那伙人把喬巫婆轉(zhuǎn)化了,局面會不會變得很神奇?”
他話音未落,洪佑森猛地轉(zhuǎn)頭看來。桌上燭光晃動,聞薄天對上他逆著光的視線,恍惚中好像看到一個巨大的狼頭幻影一閃而逝,耳邊刮過呼嘯的狂風(fēng),兩腿一軟平地摔倒。
他哆哆嗦嗦抓住修的胳膊,抖如篩糠。“我就就就、就是、提提提提出……提出個合理猜想,你你你你、你別嚇唬人啊……”
洪佑森看向莫蘭,后者呃了一聲,說:“你先別激動,他們不一定能想到這層!
聞少爺在旁補充:“沒錯!我這么聰明的人不多見的!”
洪佑森起身,推開窗戶,金燦燦的眼眸盯著天邊明月,猛吸一口氣,豁然長嘯——
狼王的嚎聲穿過雄風(fēng),穿過深谷,所有的狼人都跟著叫起來,還有隱匿在高原深處的動物,群起響應(yīng)。它們像在傳達什么信息一樣,聲音層層疊疊,越傳越遠。
…
喬以莎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
她睜開時躺在一張軟床上,頭頂是木制天花板,周圍有一股熏香的味道。
她坐起來,環(huán)顧一周,二十平左右的房間,左邊一面落地窗,拉著窗簾。地上鋪著手工地毯,墻上掛了許多裝飾品,有象首,佛頭,壁毯……
她下地拉開窗簾,外面陽光明媚,熱熱鬧鬧。
她推開窗戶向下看,路邊剛巧走過一頭牛。
喬以莎:“……”
滿大街都是橘紅色的房子和皮膚黑黃的人,充斥著塵土和亂七八糟的小商販,還有色彩艷麗的宗教建筑。
她檢查隨身物品,啥也沒有,被抓來的時候情況太緊急,她的手機還有各種藥劑都不在身上。
她在床頭看到了酒店信息,原來這里是加德滿都。
半天功夫人到尼泊爾了?!
她去開門,鎖著。
她想變身烏鴉順窗戶飛走,可惜閉著眼睛使了半天勁也沒成功。
“唔?”她揉揉自己的臉,仔細感悟了一下,發(fā)現(xiàn)體內(nèi)的力量被壓制住了。
她泄氣地坐到床上,冷眼瞧見窗戶頂端倒垂著一只小蝙蝠,喬以莎沒好氣地看著它。
“人呢?把我抓來就晾這。俊
蝙蝠一動不動,喬以莎走過去,指著它說:“別以為控制了我的力量就萬事大吉了,我從窗戶跳下去你信不信?”
蝙蝠小腦瓜沖著她,喬以莎:“叫你們負責人來!”
蝙蝠被她唾沫噴到,振翅飛走。
不多時,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