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百福在,隊伍一直很受歡迎。
新成員周丹寧講起經(jīng)歷過的一場任務(wù):死去多年的亡魂遲遲不肯升天,自己和四位隊友不得不替他找回分散各地的失物(無非是失竊的結(jié)婚證、廢檔案和舊衣裳之類),湊齊之后亡魂又提出新要求:替他殺掉二十年前駕車撞死妻子逃逸、逍遙法外的路人,這才心滿意足的輪回去了。
“時間特別緊!边@位運氣不佳的隊友想起來便后怕不已,磕磕巴巴地說:“就,就怕這樣任務(wù)只寫一半的,沒完沒了且得折騰呢。”
你一言我一語時間過得飛快,大門忽然傳來響動:“福哥在不在?梁哥小柏?”
聽起來是姜杏,這個小姑娘儼然成了沈百福粉絲,每天準(zhǔn)時投喂,老爸是餐廳大廚的緣故廚藝居然很不錯。喏,咸肉火腿三明治、南瓜葡萄干沙拉之外還有個大鍋,打開卻是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
“內(nèi)什么,過來過來。”沈百福把中西合璧的午餐往桌子中間推推,又給她搬椅子:“一塊吃點。”
姜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安恍胁恍,我們馬上集訓(xùn),陳亮今天教我們擒拿和反擒拿。”神情認(rèn)真地伸出又青又腫的胳膊給大家看陳亮是她身手最好的隊友。
哎?擒拿?初學(xué)者進(jìn)度這么快?柏寒腹誹著,瞧著這個二十出頭的女生斗志昂揚的跑走了。
至于玩偶島,昨晚其他隊伍都在的時候就打聽出來了:那是處位于墨西哥城市附近的島嶼,島上掛滿玩偶,也是處頗有名氣的恐怖場所,聽說還拍過靈異電影!澳鞲缒鞲....”柏寒覺得耳熟,奇怪,我們沒在那里做過任務(wù)?
梁瑀生指指掛在墻壁一頂紅白綠相間、像雨傘那么寬大的草帽,“楚妍她們?nèi)ミ^,還帶回來好多東西,忘了?”
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柏寒恍然大悟:“對對,還有玉米餅和仙人掌蜜餞,葉....和楚妍還送了我一個南瓜陶罐,可漂亮了!
翠綠葉梗把手配著橙紅罐蓋,罐身金燦燦很像新鮮南瓜暮色籠罩蓬萊的時候,陶罐被柏寒從柜子里找出來,洗干凈盛滿晶瑩柔潤的鮫人眼淚。
“還挺可愛!卑睾笥铱纯,滿意地把陶罐擺在餐桌中央,順手翻出不少墨西哥特產(chǎn),什么吉他模型相當(dāng)齊全!爱(dāng)時我那場是鬼王墓,在地底足足憋了七天,可沒勁了;回來之后特別想去墨西哥,他們那場是食人蟻?”
男朋友自然也有印象,“沒錯,好像挺簡單的,還帶了一堆仙人掌酒,難喝得很。”
柜底幾件充滿熱帶風(fēng)情的衣裳也被翻出來,柏寒驚訝地發(fā)現(xiàn)壓根沒怎么動過,“奇怪,我把它們給忘了。”她把一件白地紅花綠葉長裙搭在肩頭,用手抹平衣褶!皩嵲谔G了!
“墨西哥那邊的衣服就這樣!绷含r生倒不以為意,挺感興趣地打量:“試試,挺好看的。”
興致勃勃穿好裙子,長長腰帶打個蝴蝶結(jié);長到后背的黑發(fā)梳成馬尾,再挑一套亮晶晶的發(fā)簪耳環(huán)。瞧著鏡子中的自己,倒也沒那么俗艷嘛?
掛在屋檐下的琉璃繡球燈散發(fā)著柔和光芒,卻被另一盞明月燈輕易奪去風(fēng)頭:后者形如白玉盤,旁邊還配著盞小小兔子燈。銀光閃閃的柳生十一郎順著院墻踱步,大黑狗卻趴伏在門口等她。梁瑀生正蹲在花圃旁邊輕輕撫摸著熟睡的兩只小龍,聽到腳步便抬起頭,臉上滿是驚喜和贊賞:“我小柏真好看!
“那當(dāng)然!鼻槿税l(fā)自內(nèi)心的贊譽無比動聽,柏寒原地轉(zhuǎn)了個圈,提著裙擺微微屈膝仿佛謝幕的舞蹈演員,“等著啊,還有呢。”
東京采購的昂貴和服,雖然沒有雷雪那套從酒吞童子寶庫得到的十二單衣瑰麗,卻也著實美麗;秦朝帶回來的曲裾深衣穿起來非常麻煩,不過配上紅寶石步搖效果很好;至于不夜城從城主手中得到的“鸞鳳翎羽和云霞織就的霓裳”,柏寒想不出什么配得上它,只好隨便梳個丸子頭,只戴一根得自慈禧太后的翡翠發(fā)簪:遍體通透如一汪春水,簪頭雕著一雙展翅欲飛的碧璽粉蝶。
“梁瑀生,你又不會寫武俠,為什么叫梁羽生?”花圃中的鮮花盛放如初,兩只小龍卻昏睡不醒,柏寒只好把它們抱上膝蓋。
并排坐在屋檐下的梁瑀生想了想,握住她的手掌:“你明明這么暖和,為什么要叫柏寒?”
柏寒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姓柏嘛,柏樹天氣越冷長得越茁壯!
梁瑀生只好答:“我老爸老媽是大學(xué)同學(xué),在圖書館認(rèn)識的;我爸爸喜歡《七劍下天山》,我媽媽喜歡《云海玉弓緣》;我爸爸姓梁,我媽媽名字有個瑀字,于是我就叫梁瑀生了!
原來如此,柏寒嘟囔著說:“那你以后也寫寫好了,說不定會很有名。”
這話把梁瑀生逗笑了,連連咳嗽著煙都顧不上抽了!绊敹嘞駥懭沼浰频膶懼嫱妫瑒e的就算了,我不是那塊料!
柏寒大為失望,忽然靈機(jī)一動:“梁瑀生,你猜猜等我回到家里準(zhǔn)備干些什么?”
“我想想啊,嗯,這回錢是不缺了,這輩子也不用找活兒了!彼酚衅涫碌匮鲋^盤算,滿臉憧憬地說:“先房子,杭州濟(jì)南北京都買;再買塊地,算了,干脆買幾座山,綠化好點的。山里建幾間別墅,弄大點,等高藍(lán)山老趙老劉凌耀祖他們找咱們來都能住得下,也玩的開。再養(yǎng)幾匹馬幾只羊,哎,不行,有它倆在呢!
他用惋惜的眼神注視著趴在兩人膝蓋上的小龍,嘆了口氣:“只好多弄幾輛車,摩托車愛騎嗎?”
“不喜歡,我這輩子也不想騎車了!卑睾記得夜行僵尸那場任務(wù)兩人一前一后騎著摩托車奪命狂奔的情形,半點興趣也沒有!案纱鄤澊昧。”
呵呵笑著的趙邯鄲又指指大黑狗:“說正經(jīng)的,你不是答應(yīng)了大黑,要帶它到處走到處看嗎?現(xiàn)在有時間了,先把杭州逛一遍,西湖雷峰塔什么的,再來濟(jì)南,我?guī)銈児浯竺骱歹劳蝗;還有老趙那里,邯鄲是寒酸了點,讓他開著車帶咱們把河北玩遍了,再去哈爾濱找福哥,過年那會兒去,正好看冰燈....
冰雕宮殿在夜幕中映著燈光閃閃發(fā)亮,宛如水晶宮殿;年幼的柏寒尖叫著由爸爸抱著從高高的冰滑梯頂部滑下去還是十多年前去過哈爾濱呢,一時間柏寒心馳神往,滿心憧憬。
“好啊,一言為定。”她握著男朋友手掌,“不過我說的不是這些,是事業(yè),嗯,反正是早就想好的事!
梁瑀生大感興趣,聽她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要把在蓬萊的經(jīng)歷寫成,就是鬼故事,然后發(fā)到網(wǎng)上去”忍不住哈哈大笑,柏寒怒目而視。
“好好,我女朋友還能當(dāng)作家呢,說不定還能出書呢。”他用敬佩的目光注視她,倒把柏寒說的臉熱。
“什么啊,就是寫,現(xiàn)在很流行的!彼脮r常掛在嘴邊的室友張彥當(dāng)例子:“張彥知道,她男朋友就在起點寫靈異,什么《午夜墳頭站著誰》很掙錢的,都買房買車了北京房子一平米幾萬塊!
梁瑀生連連點頭,鼓勵地摸摸她黑發(fā),“說好了,你也去那個起點寫,到時候把咱們經(jīng)歷的任務(wù)都寫進(jìn)去,肯定能掙錢!
外行。柏寒用嫌棄的口吻說:“這你就不懂了,男的去起點,我嘛,要在晉江寫才行!
11月27日子時,在青石廣場代表八點的位置見到小雀斑胖子五人的時候,柏寒大大松了口氣:熟人里頭這幾個人算是很靠譜了。
對方卻各自臉色發(fā)白:加上徐福東渡那場,即將進(jìn)入的新任務(wù)已是他們第二場鬼門關(guān)了,而且還是大屠殺。幸好五人也算是見過大場面,互相鼓勵著“靠,八岐大蛇那么牛b,還不是被咱們弄死了嗎?”“有福哥在,怕啥?”
出乎眾人預(yù)料,二等座任務(wù)要求和自己居然沒有區(qū)別:
任務(wù)要求:1、停留在玩偶島;
2、日落之后保持沉默,直至獨自尋找并捉住__為止。
照這么看,我們找到那個什么東西之后一定還有后續(xù),柏寒這么想著。
和還算鎮(zhèn)定的二等座相比,在荒山孤墳合作過一次的徐海鷹卻笑不出來了,悶在蹲在一旁抱著腦袋。
例行會議結(jié)束已是傍晚,三隊約好明早七點半直接在青石廣場車站集合,各自解散;氐皆郝涞陌睾貒@口氣:花圃中的兩只小龍依舊沉睡著,連幾朵鮮花都沒碰過,睡夢中還不忘把八岐大蛇的內(nèi)丹藏在身底。
輕輕推幾下,它們卻動也不動。柏寒有些擔(dān)心:“回來那天它們還吃花瓣呢!
“算了,讓它們睡!绷含r生安慰地拍拍她肩膀,“消耗太大了!
柏寒點點頭,“有它倆在我還踏實點!
“有我們?nèi)齻在呢。”梁瑀生指指自己,又指指銀光閃閃的十一郎和大黑狗:“還怕什么玩偶布娃娃?”
可你這場之后就要走了。柏寒把離別愁緒壓在心底,輕松地晃著拳頭,“我有什么可怕?哼哼,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揍一雙。”
作者有話要說: 下場直接進(jìn)任務(wù)。哎,離別在即,稍微有些膩歪的過渡章節(jié)?焱杲Y(jié)了,給我新文一個預(yù)收
第191章 玩偶島一
2017年11月28日
柏寒對墨西哥城的第一印象來自墨西哥雞肉卷, 其次才是楚妍和葉菡帶回的玉米片仙人掌蜜餞、陶瓷衣裳, 偶爾從新聞聯(lián)播中聽到這座城市的時候總是和“偷盜、搶劫和綁架”之類字眼聯(lián)系起來的;真正踏上城市中心□□廣場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這里并不算大, 廣場中心豎立著一面巨大的紅白綠國旗,被風(fēng)吹動時國徽非常醒目;四周擠滿了穿著絢麗服裝的游人和擺地攤的小商販,視野中有不少頭戴斑斕羽毛的印第安人。不少荷槍實彈的警察圍在車旁警戒, 倒令人更加緊張。
東面矗立著灰墻紅窗的墨西哥國家宮殿,像一位飽經(jīng)滄桑的老者;對面是政府辦公大樓,北面則是拉丁美洲最大的天主教堂首都大教堂, 看起來古老神圣,有點巴洛克風(fēng)格柏寒早早在楚妍送給自己的城市畫冊中欣賞過它的風(fēng)采了。
“真到墨西哥了,天啊,真到墨西哥了”最近的新人鸚鵡般重復(fù)著這句話,神經(jīng)質(zhì)地東張西望;另一個在列車上自我介紹是外科醫(yī)生的新人則是最鎮(zhèn)定的, 翻來覆去打量脖子上的車票, 其余新人們有的將信將疑,有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還有人打算逃跑。
沒人顧得上他們。
按照事先分配好的, 一等座二等座立刻分頭打探前往玩偶島的途徑和信息,把手中美元換成墨西哥通用比索,再采購手機(jī)和電話卡;三等座徐海鷹冷著臉留在原地看著行李和新人。
柏寒一直以為自己口語還過得去, 只不過上個公司沒用武之地而已,此時卻被面前這位當(dāng)?shù)卮笫逦靼嘌勒Z夾雜英語的古怪發(fā)音驚呆了:“excuse me?”
大叔比她還著急,半天才冒出一句句:“japanese?”
“nono.”柏寒指著自己,“ese.”
還是沈百福聰明, 直接拽住個舉著小黃旗帶團(tuán)參觀□□廣場的導(dǎo)游,后者滿口廣東味標(biāo)普!巴媾紞u?公仔?”這位同胞撓撓頭,疑惑地說:“哪有這個地方啦?墨西哥我?guī)Я藘、三年,很熟啦,沒有的啦?”
沈百福直接遞過去盒中華,“哥們,我們有急事,非得去這里不可,您能不能幫忙打聽打聽?”
廣東同胞相當(dāng)熱情:“出來都是自己人啦,客氣什么啦?”
玩偶島在我們世界是很有名的靈異景點,在這個世界卻沒人知道?柏寒沉住氣,踱到兩人身邊擺滿手工圍巾的地攤旁打量。
“沒聽說過?我就說嘛,哪有什么公仔島!边@位同胞電話一掛,攤開雙手:“兄弟,你們是不是剛來?我給你們介紹個團(tuán)?”
第二位年紀(jì)大些的導(dǎo)游也茫然不知,好在他身旁一位粗通英語的墨西哥大叔幫了忙。
“is de las muecas?”他皺著眉頭問,指著廣場南方!皬倪@邊出去,霍奇米爾科之間有個teshuilo湖,分布著很多獨立的小島,被統(tǒng)稱為漂浮花園,xochimilco。聽說其中有個小島確實扔著很多玩偶,不過早年死過不少人,很不吉利,本地人都很少過去!
一定是這里!柏寒和沈百福異口同聲:“對對,就是這里,請問怎么能去?”
“那里是私人領(lǐng)地!贝笫鍝u搖頭,一副不愿沾惹的模樣,“我只是早年聽說過,其他都不知道!
去換錢的小雀斑幾人還沒回來,兩人直接塞過去幾張綠色美鈔,總算從大叔手里要到個號碼:“這是我朋友,可能認(rèn)識島主,祝你們好運!
不過大半個小時,乘客們就站在迭戈.貝拉斯克斯玩偶島主人面前了。
這是位四十來歲的男子,白膚棕發(fā)文質(zhì)彬彬,顯然受過高等教育,更像美國人多于墨西哥人。他疑惑地打量面前風(fēng)塵仆仆的異國客人,英文非常流利:“我能為你們做什么,我的中國朋友?”
“貝拉斯克斯先生,我們想登上玩偶島,is de las muecas,就今天!绷含r生開門見山地說,從背包取出大疊美鈔和比索!奥犝f那里屬于您,還請您幫忙。”
盡管已經(jīng)在電話里得知這個要求,迭戈依然連連搖頭,非常堅決地雙手抱胸:“很抱歉,我不能同意!
“如果回到兩百年前,我一定很歡迎閣下來玩偶島做客那里世世代代屬于貝拉斯克斯家族,始終是漂浮花園最璀璨的明珠;可惜島上出了變故。”他不容反駁地?fù)u頭,“封閉很多年,根本不對外開放!
“各位來自中國的朋友,日月金字塔和大神廟都很受歡迎,我可以給你們推薦墨西哥城最好的酒店和司....”
梁瑀生盯著他的眼睛:“島上發(fā)生靈異事件了?我是說,出現(xiàn)了鬼魂,殺死不少人。實不相瞞,我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削鐵如泥的刀劍、古老枯黃《金剛經(jīng)》、朱砂繪就的黃紙符咒、墨綠念珠和十字架....蓬萊乘客最不缺的就是什么開過光的佛珠十字架之類,擋不住陰魂野鬼,安慰安慰自己總是好的貝拉斯克斯用震驚的目光打量眾人。
“我們就是干這個的。”柏寒朝小雀斑努努嘴,“她上個月來墨西哥旅游,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故事從小雀斑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格外曲折。“在附近小島游玩的時候,我不小心落水了,在漆黑水底看到有幾個會動的布娃娃,還朝我游過來!彼菁歼不錯,說著說著臉都白了。“同伴把我撈上船,當(dāng)晚我就發(fā)高燒,每晚都做噩夢,夢到會動的布娃娃朝我笑。回到中國我父親替我請高人施法,查出是被邪靈附體,必須回到沾染邪氣的地方才行!
梁瑀生接口:“七七四十九天她就沒救了:找到我們的時候遲了點,今天是第四十三天了。”
臉色發(fā)白的貝拉斯克斯先生胸膛不住起伏,卻沒有斥責(zé)“荒謬”,顯然對那座島有陰魂作祟心知肚明。柏寒這么想著,只見小雀斑眼圈都紅了:“貝拉斯克斯先生,我請求您,救救我的命!please!我的父親只有我一個女兒....”
一個小時之后,軟心腸的貝拉斯克斯先生已經(jīng)帶領(lǐng)眾人乘船穿越teshuilo湖泊了。
“最多十一點半就能到了。”他指著前方水路,抬頭望著太陽:“我?guī)銈冊趰u上看看,剛好傍晚來得及趕回來!
我們可不打算回去坐在船舷的柏寒并沒說出口,轉(zhuǎn)而把注意力放在身周棋子般星羅密布的小島上。一座座小島像是樹木和泥土經(jīng)年累月堆積而成,島上種滿柳樹;每當(dāng)涼風(fēng)吹過,千條萬縷碧綠絲絳便在水面拂動,倒像煙雨江南。
“看,南瓜。”柏寒指著剛剛經(jīng)過的小島喊著,上面長滿一大片新鮮蔬菜瓜果,“好像還有辣椒,那是什么菜?”
坐在身畔的梁瑀生呵呵笑,“還不錯,能直接下鍋了。哎?”連忙掏出幾張比索遞過來,柏寒伸著脖子瞧:前方島邊擺滿竹籃,穿著艷麗花裙的婦女熱情招手。
煮玉米、佛手瓜和夾著小番茄的玉米牛肉餅,居然還有辣椒啤酒紅彤彤滿滿一大杯相當(dāng)過癮。前面一條繪滿花紋的木船甚至停在島邊小歇,游客彈起吉他,歌聲從水面?zhèn)鲹P很遠(yuǎn)。
“這邊是商業(yè)區(qū),很繁華的!必惱箍怂瓜壬院赖叵虍愢l(xiāng)來客介紹,“再過去就要冷清了。對了,這位美麗的小姐,你是在哪里落的水?”
小雀斑機(jī)靈地指指前面:“當(dāng)時我嚇壞了,什么都記不清,再往前一點才對。”
半個小時之后,視野中已經(jīng)沒有其他游人了,只能容納兩條木船并肩而行的水路空蕩蕩的,四周靜謐無聲。載著二十二名乘客(有兩名新人拒絕集體行動)的大船吃水很深,幾位船夫體力漸漸不支,木船也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給我們講講玩偶島的事。”柏寒始終學(xué)不會那個繞口的墨西哥名字,只好放棄努力:“您不是說,兩百年前那里還很安全嗎?”
站在船頭眺望的貝拉斯克斯先生收回目光,深深嘆了口氣。“我的曾曾曾祖父朱利安.貝拉斯克斯和我現(xiàn)在一樣大,只有三十九歲。當(dāng)時他的兒子約翰,也就是我的曾曾祖父十四歲,妻子去世十年了!
“當(dāng)時的玩偶島是附近最受歡迎的島嶼,到處種滿樹木和鮮花,島上建著二、三十棟木制別墅和雙層木屋,還有幾艘很別致的船屋,什么露臺秋千兒童樂園都有。很多游客從全國各地慕名前來,一口氣住上幾個禮拜;每天十幾艘木船從墨西哥城運送游客、新鮮食物和日用品之類過來,再把離開的游客運回墨西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