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念頭在腦海里浮浮沉沉,卻像海中月亮捧起便從指縫間流逝,始終無法撈出水面。隨意翻閱筆記,黑暗里的大熊和吊死鬼,和尚,珀伽索斯的綠洲,都是我經(jīng)歷過的....
柏寒蹭地站起身,連遮陽傘都帶倒?jié)L出幾步。昨晚教室里的鬼魂百福其實是按照我對百福的印象變出來的,就像黑暗中遇到的怪物也都是我經(jīng)歷過的。緊急關(guān)頭我本能地用鬼王墓的秘密考鬼魂,他當(dāng)然對答如流,立刻又把佛珠的秘密拿出來問我。
我對隋雋很陌生,鬼魂隋雋也只好憑著功夫和我對打,如果時間有限他一定會提出雷雪剛剛講述過的任務(wù)考我,這樣我也不會有疑心。
如果真是這樣,怎么能分辨出鬼魂和同伴?我知道的鬼魂都知道,鬼魂了解的我也了解,根本沒有秘密。
不不不,這只是我們第七場任務(wù)雷雪第十場任務(wù)而已,不可能太過艱難;用楚妍的話說蓬萊不會發(fā)布完成不了的任務(wù),一定有什么是我沒留意到的。
百福和我的問答無懈可擊,功夫的話....柏寒閉上眼睛回憶兩人交手幾招,鬼魂百福還擊那腳踢得不錯--拳頭好練,腿腳功夫他練得這么快了?
她忽然跳到區(qū)域左邊邊界又跳又喊,成功把沈百福注意力吸引過來,隨后接連出腿大喊:“快點!”
一百米外盯著這邊的沈百福很有點莫名其妙,半天才明白過來原地飛踢幾腳,姿勢力道比她這個師傅可差遠了。
瞧得清清楚楚的柏寒眼前一亮--就像自己懷疑的,昨晚鬼魂百福腿功稍微深厚些,只有每日交手的同伴才能發(fā)覺。
還是能找出些許區(qū)別的。
柏寒心里踏實不少,撿起雨傘撐回原處。
還有古怪的事,柏寒望向左前方正對樓門的凌耀祖,他也像大多數(shù)乘客似的正用紙筆記錄分析--其他任務(wù)可以用武力和守護神解決,這場任務(wù)完全是對智商的考驗--為什么我從沒遇到過他?單純幾率問題?
要是楚妍在就好了--面對最后一次游戲機會柏寒由衷想念著另一個世界的好友。
躺在滾熱柏油操場上望著傘頂,柏寒給自己鼓勁:楚妍能理清頭緒,我也能行;浩哥五人里一定有真正通過任務(wù)的,既然如此就有希望--當(dāng)然我今晚的同伴千萬別掉鏈子才好。
最后一個問題,發(fā)現(xiàn)鬼魂的話....柏寒望向自己放在行李箱邊的兩把短劍,劍刃迎著陽光亮如秋水。她舉起兩把短劍認(rèn)真叮囑:“今晚是最后一次機會,千萬幫我盯著點,發(fā)現(xiàn)鬼魂就指給我看。還有我不能說話,我一指你倆就幫我的忙,記住啊。”
兩條小蛇無所謂地吐信子。
日落之后聚集起來的乘客前所未有之多:足足二十四名乘客再加上憑空多出來的洪浩五人,篝火邊緣都坐不下了,重重人影隨著火光晃動。
柏寒默默望著對面正聽男朋友說著什么的雷雪,她根本沒發(fā)覺不遠處另一個戴著口罩等待十二點的王家宇存在。
柏寒有點想問問身畔百福:你看見幾個我?
曹錚對著幾人寫個不停,可惜筆落在紙上沒有墨水,氣得他把筆一扔朝著隊友不停比劃,又摘下口罩扔在地上亂踩。
他,他通過任務(wù)了?
金絲眼鏡和心經(jīng)女子倒是非常興奮,顯然成就頗豐:“前幾天所有地方都搜了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今天直奔地下室鑿墻,果然挖出段木頭,上面纏滿干枯的藤蔓,切成三段流出很多人血,很像是古代巫蠱用的人偶!
人偶?那截被切成三段都不好抬的朽木?
“對,巫蠱是巫師制作的木偶,埋在地下就能詛咒別人,受害者無一幸免,在漢朝非常猖獗。我印象里漢武帝就是因為巫蠱之禍才殺了太子和皇后!苯鸾z眼鏡顯然對這段歷史很了解,有條不紊地說:“那截木頭很像長大的人偶,周圍纏緊的藤蔓都鉆到墻面地里,費了很大勁才挖出來。”
他看看時間:“你們十二點開始任務(wù),我估計我們這邊也得十二點才有動靜。”
游樂園任務(wù)里柏寒就對他印象不錯,這回更是如此,這人冷靜謹(jǐn)慎又能審時度勢,得到守護神的青睞應(yīng)該能活得更長。
只聽一個洪浩笑道:“有杜老師怕啥!
一個隋雋指指自己,“還有我的唐君呢。”
和雷雪并肩而坐的王家宇伸個懶腰:“我也不跟各位客氣,繼續(xù)偷懶了!绷硪粋他正和周錦陽筆談不休。
如果要我區(qū)分的話....柏寒默默思量,浩哥是第四晚過關(guān)的,可靠程度應(yīng)該比昨晚才成功的杜老師隋雋大,話說回來昨晚真的有人通過游戲嗎?
至于第五晚過關(guān)的周錦陽王家宇,柏寒仔細打量他倆,王家宇又比周錦陽更可靠:還有雷雪在呢,混淆兩個人的言談舉止難度更大吧?
兩組一模一樣的五人在眼前晃來晃去實在是種折磨,柏寒都要精神分裂了,十一點多便去教學(xué)樓一層等待。臨近十二點連續(xù)更換兩次之后,柏寒沖進高二三班教室--咦,好像是車票第一次顯示的地方?
教室里已有亮光,有人比她來的還早,卻是凌耀祖,可算遇到他了。不等柏寒示意,對方疾走兩步伸拳便打,柏寒想也不想貓腰避過反手劈他肩膀--他也想試探我。
拳腳帶風(fēng)招數(shù)凌厲,連接幾招胳膊生疼,柏寒反倒放下心--確實是凌耀祖沒錯。教室外頭又沖進兩人,是洪浩和杜老師,柏寒凌耀祖各自退了兩步罷手。
要不要這么倒霉?外面看著你們一模一樣兩組教室里還要遇到?柏寒有點頭疼。杜老師看看時間,揮手示意三人靠近,隨即摘下口罩,大家也跟著照做,互相打量沒什么異樣才戴回口罩排序分開各就各位。
冰涼旋風(fēng)輕輕掠過小腿,再次被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包裹住的柏寒非常平靜,默默給自己鼓勁。
接下來等待的時間比以往都要漫長,漫長到柏寒以為自己不經(jīng)意錯過來自身后的信號。她沉住氣不言不動面朝角落站立,雙腳齊肩站穩(wěn)。
左肩微微一沉,仿佛翩翩蝴蝶飛累了落腳暫歇,游戲開始。柏寒毫不猶豫朝左前方邁步行進,右手撫著墻壁。
第十九次回到原地之后,再次朝前行進的柏寒發(fā)覺眼前朦朧有光,應(yīng)該是教室前方b角,更艱難的階段來臨了。她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黑黝黝的蜘蛛之類野獸。不不不,是手腳彎曲、遍體血污的兩個女生,其中一個頭顱像爛西瓜,見她越走越近嫣然一笑:是筆仙里死去的女孩。
與此同時,教師辦公樓外花圃附近四角燃起熊熊篝火,三等座乘客帶著新人駐守在這里。金絲眼鏡不見蹤影,心經(jīng)女子指揮著比狗還大的守護神老鼠聯(lián)合著杜老師的清朝月亮頭、曹錚的小骨頭化成一重光幕籠罩著眾人。
一條條粗壯扭曲的蟒蛇輪番抽打著光幕,不,不是蟒蛇,是靈活茁壯的蔓藤,烏黑根部深深扎在地里望不到盡頭。無數(shù)漆黑人偶潛伏在外,它們有著木雕的手腳五官,眼睛卻靈活極了,緊緊盯著光幕里的眾人。
心經(jīng)女子焦急地望著自己顏色逐漸暗淡的老鼠,又望著花圃里一棵枯萎樹木,“進去三個小時了,石秋霖怎么還不出來?”
杜老師倒還鎮(zhèn)靜,“不用慌,那個女孩不會傷害他,你得到你這老鼠不也費了很大力氣!
心經(jīng)女子很是患得患失,“我這不是緊張么,他成功了我們隊伍就穩(wěn)了!
身畔曹錚踮腳朝教學(xué)樓張望,喃喃道“怎么一個人也不出來?”
“今天鬼門關(guān),沒那么容易。”王家宇口中安慰,眼睛也緊緊盯著那邊安慰自己:“就沖小雪的大白,最后那個人偶也不是她的對手!
洪浩想說前面關(guān)卡也不容易,又把話咽回肚里:三個隊友都在里面呢!岸爬蠋,你覺得,都能出來吧?”
杜老師神色鄭重,緩緩說:“前面四角游戲都有希望,刮風(fēng)那會兒能不能分清人和鬼最關(guān)鍵。至于最后那個人偶,耀祖小雪和福哥柏寒都綽綽有余。周錦陽我不知道,隋雋你們誰看見了?”
“這兩天都沒看見!毙幕乓鈦y的曹錚望著洪浩手腕上金光熠熠的念珠!爸苠\陽這家伙怎么這么笨,小柏人家連保命的佛珠都借給他,他要再出不來可就,可就,”
可就沒辦法了。
提起護身符,王家宇低頭看看頸間掛著的御守:那是個純黑鑲金邊的小小布袋,袋角綴著拇指大小的金鈴鐺,布袋里有張不知哪位高僧用心血抄的密宗佛經(jīng)。眾人砸開酒吞童子的寶庫時,御守在黑暗中灼灼發(fā)光就像現(xiàn)在一樣。如果沒有它,第五天自己是不可能僥幸通過游戲的。
金絲眼鏡并不知道外面同伴的心焦。
“我們那個世界有個皇帝,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他就是其中的漢武,非常有作為,開疆辟土揚我國威。漢武帝有個皇后叫衛(wèi)子夫,弟弟和侄兒都是有名的大將軍,衛(wèi)皇后給漢武帝生了個太子。漢武帝晚年昏庸無道窮兵黜武,引發(fā)巫蠱之亂,有奸臣害死太子皇后,牽連幾十萬人。漢武帝追悔莫及,下了罪己詔。”
“你告訴我找到的那個東西,就是巫蠱。我已經(jīng)把它人偶本體燒了,只要扛過今晚我們就能徹底消滅它,你也不用再躲著它了!
綠裙女生靦腆笑笑:“謝謝你,石秋霖!
金絲眼鏡看看她,認(rèn)真地說:“慕瑛,我問你的事,你考慮考慮,我還能等三天。”
“我沒別的意思,我是想,我們一走,又變成你一個人了。雖然那個巫蠱沒有了,可這里這么大,也沒什么人能和你說話,怪沒意思,還不如大家一起熱鬧。你畢業(yè)就留在這里,外面也沒去過,我正好和你反過來,畢業(yè)就出國留學(xué),然后又去北京發(fā)展....”
他認(rèn)真說著,面前綠裙女生早已魂飛天外--他可真像詹老師--那是個溫文爾雅成熟穩(wěn)重的男子,入學(xué)第一天她遲到了,匆匆忙忙摔倒在校門口,腿都磕破了。班主任詹老師把她送到醫(yī)務(wù)室,又倒杯熱水才走了。透過醫(yī)務(wù)室玻璃能看到花圃里的紅顏花開滿樹,她捧著熱水想,老師可真帥。
就此念念不忘。
對于慕瑛來說,每天能在教室里見到詹老師就是最大的幸福。三年轉(zhuǎn)瞬即逝,慕瑛和所有高三學(xué)生一樣各奔前程,不過她是所有學(xué)生里回學(xué)校探望次數(shù)最多的,每次回來都會到紅顏樹下看看。
詹老師有妻有女,對學(xué)生也始終以禮相待,慕瑛更加崇拜敬仰,情思困困。
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慕瑛也想當(dāng)個高中老師,開始為目標(biāo)努力。即將被母校錄取的時候,相依為命的母親車禍去世,傷心欲絕的慕瑛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肉只想再見詹老師一面。那天紅顏花開得正好,心疼如絞的慕瑛靠在樹下遙遙張望著忙碌備課的詹老師,天慢慢黑了,她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花開花落云卷云舒,昔日熱鬧喧囂的校園日漸破敗,巫蠱藤蔓寸寸長滿校園地下,詹老師早已不在人世。五百六十多年過去,慕瑛以為自己會慢慢腐朽在紅顏樹下,做夢也想不到會見到眼前這個人。
他絮絮說著,“我們那個世界和你們這里不太一樣,也不是完全不同,但是細說起來確實...”
綠裙女生慕瑛說:“石秋霖!
金絲眼鏡愣了愣,“在。”
“我不知道怎么走!本G裙女生抬頭望著他,以為詹老師又站在自己面前。“我舍不得這棵樹,我也離不開它,更離不開這里。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嗎?”
第85章 四角游戲七
2017年5月19日
第一次在夢里遇到艷姬, 柏寒以為自己的守護神來了, 隨即發(fā)現(xiàn)她只對自己的皮囊和短劍小蛇感興趣。第七夜在黑暗教室某個角落見到這位絕代佳人在眼前化成焦黑殘骸, 柏寒絲毫沒有恐懼之心, 一巴掌之后對方不甘心地離開。
應(yīng)該到尾聲了吧?等待在角落里的柏寒暗自估算, 四角游戲不過如此, 難題是如何區(qū)分另外三人中的鬼魂。浩哥八成有問題,杜老師和凌耀祖呢?
又是一陣黑暗中的漫長道路, 早有耐心的柏寒扶著墻壁勻速行進。左前方出現(xiàn)團朦朧的光,柏寒腳步不停用余光掃去: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女生, 面目很像柏寒, 正被幾個小混混糾纏拉扯?蓱z的女孩竭力掙扎呼救,卻怎么也無法擺脫他們。
是柏榕堂姐!
從北京回家攜帶的行李箱還裝著送她的禮物。柏寒牙關(guān)緊咬加快腳步不敢多看,只聽她喊著:“小柏救我”慢慢被幾人拖進黑暗。明知不過是針對自己的幻影, 柏寒依然傷心極了,咬緊牙關(guān)越走越快。下一個出現(xiàn)的是沈百福, 他正被幾只喪尸啃咬成血淋淋的骨架朝她伸出只剩一半的白骨手掌:“小柏, 師傅~”
柏寒閉上眼睛:百福從來不肯叫我?guī)煾? 再說他好歹也能硬抗兩只喪尸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笔煜さ穆曇袅畎睾褚徽, 不由自主睜開眼睛。一位重甲武士發(fā)出璀璨銀光, 把身畔并肩而行的高大男子映得清楚:那是梁瑀生, 便于行動的日常裝束,琉璃長刀負(fù)在背后。“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
青木原樹海深夜并肩而行的情景歷歷在目, 柏寒不由自主想:要是他真在身邊就好了。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币皇讉b客行到了盡頭,柏寒暗自做好他當(dāng)面化成怪物的心理準(zhǔn)備,突然左臂被一股猛力拉扯,整個人不由自主朝□□倒--糟糕,離開墻壁我就找不到方向了!
說時遲那時快,柏寒全身力氣沉到雙腿扎穩(wěn)馬步,總算十幾年苦功沒有白費,硬生生止住被拖走的勢道。百忙中側(cè)頭望去,眼前這個梁瑀生和柳生十一郎面目猙獰地緊緊拉扯住一條登山繩索,看上去不把她扯走誓不罷休--是青木原樹海里怕走散拴住彼此的繩索!柏寒急中生智,右手拔出短劍朝左臂狠狠一揮,整個人立刻撞到墻壁上,梁瑀生和他的守護神也箭一般倒退消失在黑暗里。
肩膀生疼的柏寒不敢耽擱,右手扶著墻壁繼續(xù)行進。哼,還有什么招數(shù)?她發(fā)狠地想。不知過了多久,前方角落透出朦朧光線,有什么東西蠕蠕而動,鼻端聞到腥氣。
艷麗嬌艷的面容,滿頭猙獰蛇發(fā),覆蓋著暗藍鱗片的蟒蛇身軀:那是美杜莎,粗壯蛇尾把兩個熟悉的老人緊緊纏在身前--是爸爸媽媽,掙扎著從蟒蛇身軀間伸出頭顱:“寒寒~”
熱淚噴涌而出繼而滴滴答答墜到地面,柏寒想也不想就要沖過去,忽然一陣清新冰冷的深海氣息沖入鼻端--那是口罩里的珀伽索斯羽毛,頭腦瞬間清醒的柏寒用指甲狠狠刺入掌心,眼睜睜看著爸爸媽媽被化成冰冷僵硬的石雕。
一股練武之人百折不撓的血氣陡然涌入心頭,她大步流星走近朝著美杜莎肩膀一拍隨即閉上眼睛,聽著鱗片摩擦地面的聲音逐漸遠去。
不時游走在腿畔的旋風(fēng)突然如野馬般疾沖猛走,繼而周旋翻滾不休,面對角落站立的柏寒立刻精神一振:游戲進入最終階段!
大堆摞在左方的桌椅和身側(cè)木門不停共振和鳴,柏寒立刻發(fā)覺自己正站在靠近教室門口的a角。另一個角落忽然亮起手電光芒,柏寒也沖到講臺上打開應(yīng)急燈。
必須盡快找出鬼魂才行。
教室中的四人紛紛聚攏,誰也沒有講話,摘下口罩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其他人。柏寒短劍對準(zhǔn)三人搖搖,可惜兩條小蛇毫無動靜?纯磿r間,柏寒提醒自己只有六分鐘。
面前的洪浩和平時一樣和氣精明,符合柏寒對這個房產(chǎn)銷售的一貫印象。瞧著他拉著自己到前方黑板用粉筆寫關(guān)于第一場任務(wù)的問題,柏寒在腦海里最后重復(fù)一遍早已確定的答案:五名看起來通過游戲的乘客都被幻化出另一個鬼魂,其中第四夜通過的洪浩嫌疑最小。
她拔出短劍朝面前這個洪浩刺去,對方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她抱頭躲過,圍著中央桌椅抱頭鼠竄。教室后方也傳來響動,柏寒看到凌耀祖正用一把野戰(zhàn)軍刀刺入杜老師肩膀,后者搖搖晃晃倒地。
他確定杜老師有問題了?
狠狠一腳飛踢,洪浩頓時被蹬翻在地露出絕望求饒的神色,令疾追而至的柏寒忽然有些下不了手:他和百福同樣是第一個任務(wù)便熟識的隊友。
勁風(fēng)突然響起,利刃直奔她肚腹而來:洪浩趁機拔出兵刃開始反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柏寒左腳踢在他手腕令短刀直飛出去,閉著眼睛咬牙一劍刺出。
手下并不是利刃入肉的手感,倒像刺入堅硬木頭,胸膛傷口連鮮血也沒流出半滴--柏寒松了口氣,心中大石落地,眼瞧著眼前這個洪浩慢慢縮小枯萎化成焦黑木條。
總算沒弄錯。
凌耀祖過來看了兩眼又示意她過去,柏寒發(fā)覺地板上的杜老師也已縮成一段枯木,同樣沒有血液。
兩人對望一眼,各自凝神防備。凌耀祖忽然摘舉起軍刀在左手尾指輕輕一劃,幾滴鮮血頓時滴在地板上。
聰明!柏寒立刻照做,也劃破自己食指舉在面前:鮮血順著指縫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