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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山海間 > 末世列車[無限流] 第20節(jié)
  張依依答得直截了當:“沒有?禳c吧!

  “我不會啊。”李雙雙咕噥著,立刻被張依依抓住手掌拉到方桌正中:“胳膊懸空,手腕也跟我一樣,不要用力!”

  幾分鐘之后,分坐方桌周圍的四個女生各自用右手交握虛虛握住一只鉛筆。薛淼想起剛才電影情形,心里很是不安,不由自主想把手縮回來,立刻被張依依狠狠瞪了一眼。“跟著我念,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

  大白天沒事吧?不情不愿的薛淼朝著客廳窗戶望去,為了觀影氣氛那里遮著厚厚深棕窗簾。反正這些都是騙人的,一會什么也沒有張依依就該煩了。

  “要多久啊?”孟思思也嘟囔著,“我手都酸了!

  李雙雙倒還好,看得出她很好奇;跟著念完五六遍長長的歌謠,薛淼慢慢從惶恐變成欣喜:看,什么筆仙碟仙都是騙人的,只有電影里才....

  就像幼年被堂哥惡作劇塞過來一只毛毛蟲,它在薛淼手心死命翻滾掙扎--動了,被四只白嫩手掌虛虛握著的鉛筆輕輕動了,像個不安分的孩子扭動身體,筆尖轉(zhuǎn)了個圈點在紙張空白處。

  “哇,成功了嗎?”孟思思瞪大眼睛,李雙雙則叫著“別動別動,別讓它倒了,我表妹說就是這樣的!

  “是不是要提問題啊?”

  張依依卻不敢肯定了,左右看看,“是吧,是要提問吧?”

  李雙雙清清喉嚨:“就是要提問啊,不然請她干嘛。筆仙筆仙,你是哪個朝代的?”

  筆尖毫不猶豫指向“清”旁邊的位置,女生們驚奇地喊著“哎,清朝啊,是乾隆還是雍正?”它卻一動不動。

  “反正肯定是清朝的!崩铍p雙這么推測,繼續(xù)發(fā)問:“筆仙筆仙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筆尖指向女字。

  清朝女鬼?不不,是女仙。薛淼這樣安慰自己,掌心出汗,隨即發(fā)覺其他三只手掌都冰冷的像石頭:那支鉛筆真的自己在動彈。

  筆仙好像什么都知道。孟思思試著問自己年齡,它立刻指向21;李雙雙又問自己能不能保研,答案指向否,惹得她很生氣,連連說不靈;輪到薛淼,她不想問未來的事,隨便問個自己高考分數(shù),答案一分不差;至于吵著要玩的張依依倒提了最俗的生日,答案依次指向詳細的年月日。

  “我要什么時候才能交到男朋友?”孟思思問,隨即筆尖指向“否”,她愣了愣哭喪著臉,“什么意思嘛,根本不靈,我又不會當一輩子老處女!

  李雙雙想想,“那,我老公屬什么?”筆尖依舊停在“否”上紋絲不動,她也撅起嘴巴。

  好像怪怪的。

  “筆仙筆仙,你會不會傷害我們?”薛淼忽然想到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鉛筆像是猶豫一下,慢吞吞從“否”往“是”那邊靠攏,四個女生齊齊屏住呼吸,好在它轉(zhuǎn)了個圈又乖乖回到“否”上,女生們總算出口長氣。

  “是不是要把它送走啊?”薛淼本能地想早點結(jié)束,另外兩個女生也贊成,都望著張依依,“大依,快把它送走!

  張依依睜大眼睛,“送走?怎么送?我又沒送過。”這話令三個女生目瞪口呆:不是你要玩的嘛?好在剛剛看過電影,沒吃過豬肉還看過豬跑,還是李雙雙帶頭喊著:“筆仙筆仙你快走吧。”

  連續(xù)叫喊幾聲,好端端虛虛立著的鉛筆啪地直挺挺倒在白紙上,絲毫沒有滾動。

  四人八只眼睛互相看著,都有點心虛,結(jié)結(jié)巴巴問“行了嘛?”薛淼咽口口水,又想起電影情節(jié),“還得把紙燒了!

  望著寫滿字的白紙在廚房慢慢被橙紅火苗吞噬,薛淼心里本能不安著,剛才的事情似乎哪里不妥當?一根鉛筆被送到爐火中,張依依默默看了薛淼一眼便走開了,大概也為剛才小小的沖突別扭著。

  大門一開刺骨寒風便溜進來,三個女生都夸張地哆里哆嗦。“走了,明天老地方集合!睆堃酪绤s也裹著大衣穿鞋。

  “別出門啦,多冷啊!

  “我送你們。”她堅持著。

  寂靜無聲的客廳里似乎沒有什么異常,遙控器指示燈卻突然亮了,啪的一聲,屏幕上繼續(xù)播放剛才的電影結(jié)尾:哭泣的女生在床上瑟瑟發(fā)抖滿臉絕望,黑影逐漸逼近....

  前一天發(fā)生的小事沒能影響年輕女生大好心情,次日一早便開開心心坐上開往x市的高鐵。按照大一搬進404寢室第一天許下“每年都要出去玩”的愿望,四人經(jīng)常游山玩水,去年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今年則去深山釣魚漂流。

  “彩云賓館”是孟思思跟著父母在景區(qū)游玩時住過的,依山傍水景致美麗,廚師一手好菜,當?shù)胤浅S忻。不過運氣不佳,途中下起大雨,下了高鐵四人便直接打車過去。

  “就是這里?”一下車薛淼急忙撐開傘,不過雨水還是滴到脖頸里,好涼。面前是棟六層小樓,大大的楷書匾額,從門口能看到大堂里的假山魚池蓮花和黑木前臺--這種民族風旅館太多啦。

  孟思思正鉆在張依依傘下,不忘從車里拎出背包,“就是這里,前年和我爸媽來過,去年我姨和我姨夫也住這兒,外邊不起眼里面可舒服了,走!

  咦?下大雨還這么多人?大堂里坐得滿滿當當,難道賓館沒房間了?孟思思急忙跑到前臺掏證件,“我在網(wǎng)上訂了高級套間,這是確認單!鼻芭_一高一矮,拿著身份證仔細核對,還盯緊四人瞧,薛淼有點不高興,不過累了一天懶得計較。高級套間在頂層,推門一看,果然如孟思思所說裝潢雅致精美,兩張鋪著雪白床單的雙人床又寬又大,都歡喜起來。

  窗外大雨如瀑,坐了半天高鐵累了,四人洗澡澡玩牌,沒兩把就躺下聊天,薛淼聽孟思思嘟囔一句:“晚上帶你們吃魚.”便睡著了。

  什么聲音?遠處有模模糊糊的黑影窺視,它好像穿著雙花花綠綠的鞋子,看不清面目。薛淼猛然睜開眼睛,怎么會?昨天夜里她也夢到這個身影,驚醒后再也睡不著,盯著天花板直到天蒙蒙亮。

  那是什么東西?是鬼魂嗎?畢竟看過恐怖片做個噩夢也很正常,現(xiàn)在可是白天。薛淼朝窗外望去,才發(fā)現(xiàn)雨小多了,天黑沉沉的仿佛鍋底。

  “三水!泵纤妓疾恢裁磿r候醒了,正靠在枕上對她招手!拔易蛲碜鲐瑝袅恕!

  薛淼愣住了,隨即心頭狂跳,躺回枕上小聲問,“你夢到什么了?”

  “就是個人影!泵纤妓歼t疑著,顯然自己也不能斷定,“也可能是我記錯了。三水,你說和昨天咱們弄得那個,”她比劃著右手,“有關(guān)系嗎?”

  薛淼不由自主搖搖頭,不知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澳膬耗敲瓷癜。p表妹不是也玩過....”

  李雙雙聲音傳來,“三水小四,偷偷說我什么壞話呢?”兩人咯咯笑,緊接著是張依依的抗議:“讓不讓人睡覺?”

  “那家石頭燒魚可好吃了!卑雮小時后四個女生走到大堂,孟思思信誓旦旦,“底料有啤酒辣椒,我跟我爸媽點了一份不夠又加了一份,去年我小姨姨夫兩份都不夠!

  大堂里人少多了,四、五個人正點著煙玩撲克,前臺不知去向。這家旅館怪怪的,見到客人理也不理,不知是不是做噩夢的緣故,薛淼忽然腦洞大開,“小四,你前年來得時候是剛才那兩個前臺嗎?”

  孟思思一副“你耍我?”的表情,“那我哪兒記得住呀!

  也對,薛淼覺得自己太神經(jīng)質(zhì)了。雨小多了,四人出去打算叫輛車。咦,外面空空蕩蕩一輛車都沒有,是下雨的緣故嗎?

  “遠不遠啊?”

  “挺遠的,幾站地呢。”孟思思東張西望,“我們是打車過去的,門口有人拉活!

  等了一會兒依然沒車,又不像市里能滴滴或者共享單車,四人只好放棄,商量著換家附近飯館將就,石頭燒魚改到明天。奇怪,沿著旅館轉(zhuǎn)兩個圈,底商小店超市都黑著燈,一家營業(yè)的都沒有。

  “我就不信了!睆堃酪腊l(fā)起脾氣,徑直順著道路往前走,李雙雙只好小跑跟隨著,“等等我啊!

  仿佛莫比烏斯帶迷宮,薛淼滿身冷汗地想,明明走了半個小時,四人卻跌跌撞撞怎么也離不開旅館范圍,諾,明明順著馬路走就能通到她們打車進來的大路,卻不知怎么一彎一繞,迎面依然是燈火輝煌的旅店大堂,可以看到假山上的荷花和拿著撲克思索的人們。似乎有視線窺視,她回過頭,濛濛細雨中樹后面好像有個陰影。

  “這是怎么回事?”李雙雙左右挽緊好友手臂,仿佛這樣就安全了似的,“怎么又回來了?”

  曾經(jīng)來過的孟思思是最驚慌的,她摸出手機按了幾下帶著哭腔喊,“沒信號,打不出去!

  “是不是,是不是”張依依小聲問,這個傲嬌女生有點崩潰,“鬼打墻?”

  這三個字一出口,薛淼反而鎮(zhèn)定多了!盎厝グ,問問前臺怎么回事,他們肯定知道!

  “別,別回去!崩铍p雙聲調(diào)都變了,“我害怕!

  “不回去哪兒?”薛淼反問著,于是三人都不吭聲了:周遭黑漆漆的,雨一直沒停,即使真有靈異事件,有瓦遮頭總比露宿野外強多了!鞍在樓上呢!

  回到燈火輝煌的大廳,薛淼膽氣壯了許多。“我想借電話用用。”

  得先報警才行。

  打撲克一人起身到旁邊房間敲門,“剛出門,又回來了,四個齊的!庇值较噜彿块g敲門,于是沒幾分鐘從大堂消失的人們紛紛出現(xiàn)了,加上打撲克的粗粗一數(shù)足有二十多個。為首一高一矮兩人往前臺一站,“本來打算明天早上和你們談,這么快就回來了?”

  綁票!

  女生們臉色如土,不由自主朝后退,大門是開著的可是外面沒有地方去不管了先沖出去再....

  “張依依李雙雙薛淼孟思思!备邆男人不緊不慢地喊,“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想害你們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四個女生面面相覷,依然腳步不停,那人繼續(xù)說:“我就一句話,你們四個是不是玩筆仙了?”

  第27章 筆仙二

  2017年2月21日

  做為看過相當多恐怖電影的人士,不接觸鬼神游戲算是常識了。柏寒舍友張彥的男朋友, 也就是靈異題材網(wǎng)文大神李程一只手伸出來戴著五六串佛珠佛牌朱砂護符, 口頭禪便是“可以不信, 不能不尊重!要有敬畏之心!”

  用他的話說, 著實紅火過的天涯鬼話論壇曾經(jīng)有個帖子, 作者天不怕地不怕要挑戰(zhàn)各類鬼神游戲,血腥瑪麗四角游戲一個不差,帖子被蓋得很高, 結(jié)果再無下文;幾年后作者登陸,老老實實表示,對這種東西還是存著敬畏之心好些--顯然受了教訓。

  望著大廳前臺嚇得臉色慘白不敢動彈的四個女生,柏寒又是同情又是惋惜:她們比自己還小兩歲呢。好端端玩什么筆仙?這下成了此次任務(wù)二等座乘客的保護目標:四名完成筆仙儀式的女生至少存活一人,時限七天;以任務(wù)語氣, 想活下來得靠運氣了。

  不過還好, 對于三等座乘客來說,柏寒這次靈異任務(wù)的要求和以往沒什么區(qū)別:

  要求:停留在彩云賓館

  時限:七天

  規(guī)程:2017年3月3日 05:00

  正滿臉嚴肅給女生們講著的是二等座乘客隊長宋麟,和上回任務(wù)陳磊帶隊的二等座相比實力差不多,隊里也是兩個守護神,對于靈異任務(wù)來說不容樂觀。

  “小柏!闭f話的是新隊友周錦陽,這是個27、8歲的青年人, 干練彪悍, 帶著幾分沉穩(wěn);他身邊是擁有守護神的搭檔曹錚, 小上幾歲, 比前者活潑得多。上場任務(wù)他倆和凌耀祖雷雪兩組碰到一起, 任務(wù)完成后傷亡慘重,柏寒這邊也缺兩個隊友,于是凌耀祖介紹認識,聊了聊組成新的隊伍。和柏寒沈百福一樣,他倆這次也是第三場任務(wù),算得上剛好合適。

  嗯,希望這次合作默契--盡管責任不在己,柏寒每次想起文張兩人都有些難過。

  柏寒把望向四個快哭出來的女生目光收回來,“陽哥?”

  “那就這么定了!彼傅氖莿偛艃申犛懻摰淖鲬(zhàn)計劃,“夜里咱們一起行動,前三天不用守著!

  柏寒自然沒有異議,對他比了個ok。周錦陽是個坐不住的,“我和曹錚出去溜達溜達!

  是想熟悉熟悉地形吧。人漸漸散開,望著被二等座其他乘客包圍在中間聊的火熱的沈百福,柏寒也想活動活動,“我去廚房看看。”

  就像上個任務(wù)整個切爾諾貝利游樂園被單獨隔離七天一樣,這座賓館顯然也正處于特殊空間中,清晨列車載著24名乘客到達的時候,六層小樓空無一人;整整一天除了四名女生順利到達,再無游客踏足。

  一進廚房柏寒便被油煙熏得倒退兩步。圍著白圍裙的洪浩很有大廚范兒,拎著菜刀咚咚咚切著杭椒,油鍋里煎著裹滿面糊的鮮魚,邊上擺著大堆新鮮蔬菜。

  把幾個土豆洋蔥往水池里放,剛打開水龍頭洪浩便來趕人:“去去放一邊去,別給我添亂!

  柏寒訕訕的:盡管上大學便離開家,她依然不會做飯!靶量嗄惆『聘纾獩]你我們就得吃生的了。”

  洪浩嘿嘿一笑,“那算什么,你天天教我們打架都忙不過來,還能讓你做飯?”

  沈百福風風火火跑進來,喊著“餓死了”踅摸一通,抓起西紅柿啃,盯著鍋里煎魚贊嘆:“我靠,這回任務(wù)完了得給浩哥買個灶臺回蓬萊,手藝可以啊!

  “那是,我媳婦當年就是看我會做飯才嫁給我!焙楹泼嫔湴,“我家丫頭最愛吃就是我做的飯...”

  這個話題似乎不太美好,柏寒想起媽媽做的咸肉春筍和油燜大蝦。廚房沉寂下來,只有油鍋噼里啪啦響著。柏寒想起正事,“百福,你和他們聊得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就那點事!鄙虬俑L崞鹁瘢鞍凑f這回不難,連一等座都沒輪上,不過畢竟少一隊,宋麟怕出問題,后面四天想和咱們合一塊兒。”

  昨天凌晨蓬萊發(fā)布任務(wù),柏寒覺得運氣糟透了: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過的隊伍有非常大幾率再次遇到,可她和沈百福不但沒能和凌耀祖雷雪、老劉張林盧文豪孫哥等熟悉隊伍相遇,且一等座再次輪空,戰(zhàn)友居然只有一個二等座五人隊,也就是說這次任務(wù)只有十個老乘客,外加十四名新人,據(jù)老劉他們說,這種情況相當罕見。

  不過按照慣例此等任務(wù)難度不高,彩云賓館和變態(tài)級的切爾諾貝利游樂園更是無法相比--柏寒覺得自己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還可以和二等座乘客聯(lián)手,條件相當不錯。

  “那就說好了,吃完飯咱們五個出發(fā)!卑睾虬俑,“反正宋麟他們會護著那四個女生的!

  門外有個新人緊張地蹭進來,朝三人笑笑,殷勤說:“浩哥,我給你打下手吧!

  和上次一樣,洪浩在列車上給新人們大略講了講,剛才在旅店里又給他們上了堂課,新人們發(fā)現(xiàn)脖子上的車票怎么也摘不下來之后不得不開始接受事實,聰明的開始和他套近乎。洪浩也不客氣,指指被諾大廚房里被粗略分成三份的食材,還有幾個冷柜,“甭沾手了,邊上那份給你們的,等我完事你們自己弄著吃吧。這回吃喝富裕,甭說十天,一個月都夠!

  長得很漂亮的新人有點失望。

  洪浩手藝相當好,醬燒魚鮮美可口,另外幾道家常菜趕上餐館大廚,還做了道雞蛋湯。柏寒吃得津津有味,大家更是贊不絕口。

  五人吃飯的時候,二等座也有人去廚房忙活,留在大堂的其他人陪著四位女生--她們大概開始接受“自己帶著筆仙”的事實,成了驚弓之鳥,時不時驚恐得東張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