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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總裁大人,我不約 > 夜行實錄(出書版) 第1節(jié)
  ?書名:夜行實錄

  作者:徐浪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8-06-01

  isbn:9787201130248

  寫在前面

  我叫徐浪,是個“夜行者”。

  “夜行者”是個舶來語,英語里叫night crawler,聽著跟蝙蝠俠似的,實際是個苦差事——都是一些靠追逐獨家或一手的社會新聞,賣給大媒體賺錢的自由記者。

  這行說起來,像狗仔又像偵探,只不過大家追逐的對象不一樣。

  杰克·吉倫哈爾曾演過一部《夜行者》的同名電影,講的就是這個行業(yè)的故事。

  2010年,我第一次接觸這個行業(yè)。我當(dāng)時正在discovery實習(xí),偶爾會從“夜行者”手里買新聞,所以對這個群體稍有了解,知道他們還挺賺錢。

  2012年,女友失蹤,我放棄了原來的工作,跟著一個行內(nèi)名聲不錯的前輩老金,當(dāng)起了夜行者,他算是我半個師父。

  此后這些年,我在做調(diào)查、賺錢生活的同時,還兼顧著找女朋友的下落和寫作。

  入行后,我算真正見識了這行的黑暗——還不如狗仔,雖然我們都瞧不起狗仔。

  這是個游走在法律邊緣的行業(yè),靠這個賺到錢的人很多,但金盆洗手后,大家往往三緘其口,絕口不提自己做過的事兒。有很多夜行者被判入獄或死亡,如我之前所說,這是份挺賺錢的工作,但高收入就意味著高風(fēng)險。

  好的一方面是,這份工作挺刺激的,能讓你經(jīng)歷各種體驗:進(jìn)局子、兇殺現(xiàn)場、追車、生命危險——甚至直接與殺人犯、變態(tài)或黑幫成員對話。

  我就曾幾次面對過像周克華、曾開貴這樣的冷血殺人犯。但在我看來,許多人、許多事都比他們更詭異和令人害怕。

  但我總能解決問題并查出真相——雖然老金說我天生就適合干這行,但要不是為了賺錢和其他一些私人原因,我早就不干了。

  擅長做并不等于愛做。說實話,我不是個愛冒險的人,不喜歡以身涉險,不俠骨仁心,不喜歡打抱不平,也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在后面的故事里,你大概會看到——我很少做沒利益的事,很少做特別危險的事。

  除非實在避不開了,否則面對風(fēng)險大的事,我一般會選擇回避,曲線解決問題。

  不管是自己去調(diào)查,還是有人委托任務(wù)給我,我都要盡可能地,先搞清楚來龍去脈,評估風(fēng)險,否則絕對不接。

  雖然如此不愛冒險,但我和冒險特有緣,從小我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

  我出生在東北。小的時候,沒有集中供暖,每個小區(qū)都有一個鍋爐房,冬天燒煤取暖。

  入冬之前,在鍋爐房邊上,往往會堆起一座煤堆,整個冬天供暖要燒的煤堆在一起,像山一樣。那時候,小區(qū)里的男孩們最喜歡的就是一起爬煤堆,我也不例外。

  有一天,我和幾個同齡孩子在煤堆上捉迷藏時,忽然有個想法——要是我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是不是就沒人能找到我了?

  我打小就是個實干家,不管想到什么,即使再荒唐也會去驗證,這也是我做夜行者的優(yōu)勢之一。

  從那件事后,院里的小孩都不愛和我玩了,因為他們的父母說我怪。

  我并不是不怕,而是因為從小父母教育我時都沒告訴過我,我自然不知道害怕。

  所以我想,孩子的恐懼往往是從大人身上來的。

  被小區(qū)里的孩子們孤立后,我只能自己一個人玩。我常常一個人跑去一個荒廢了的飛機場,這個飛機場因為荒廢太久,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大草甸。我在大草甸上捉螳螂和青蛙,自娛自樂。在追逐一只青蛙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土掩埋了一半的防空洞口,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

  我想了想自己下洞有風(fēng)險,就繼續(xù)抓青蛙,回家后,為了分?jǐn)傦L(fēng)險,去找了姨媽家的表哥,告訴他我在草甸發(fā)現(xiàn)了一個防空洞。

  表哥當(dāng)時上初中,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時候,受不了這種誘惑,叫上兩個朋友,我們又去了草甸。

  他們幾個都從家里帶了鐵皮手電筒,從洞口往下照了照,發(fā)現(xiàn)不深后,我們幾個都滑了下去。

  這個防空洞并沒多長,走到頭也就二百米,但他們走到盡頭時,用手電照到一個靠墻角坐著的身影,嚇了一跳,仨人轉(zhuǎn)頭就跑。

  就我沒跑,因為我看清了,那是一具骷髏。

  我哥跑出洞口后,才想起還有我這么個弟弟,壯著膽在洞口喊了幾聲,我讓他下來,告訴他沒事——他可能怕沒法和家里交代,哆嗦著下來了,我倆拿著手電,一起照了照那骷髏。

  現(xiàn)在想起來,那骷髏穿的應(yīng)該是日軍的軍裝,身邊扔著一把步槍,槍柄和槍帶都爛掉了。但這事沒法考證了,因為當(dāng)時我哥不讓我撿。

  那次事后,我哥的同學(xué)跟他說:“你弟弟好怪啊,看見骷髏也不害怕!蔽腋缢降紫陆逃宋乙环,讓我“別那么奇怪”。

  從此以后,我開始試著合群,偽裝得不那么奇怪,一直到成為一名夜行者。

  跟老金學(xué)了一段時間后,我開始獨立采訪做調(diào)查。在這個過程中,我遇見了我的助手周庸——說遇見不準(zhǔn)確,是我把他從一件麻煩事中摘出來后,他死皮賴臉地跟著我,也想干這行。

  他是個喜歡買單的富二代,對這個城市很了解,知道哪兒的酒好喝,車開得好,還主動提出不要工資。我答應(yīng)了他,從此就多了一個助手。

  在做夜行者的過程中,我交到了許多真心的朋友。除了老金和周庸外,還有新聞掮客田靜——我每次調(diào)查到的一手資料都會交給她。

  還有周庸的表姐鞠優(yōu),她是個特別好的警察,雖然有時候會給我制造麻煩,但更多的是幫我解決問題。

  這些朋友告訴我,我不奇怪,也無須隱藏自己——對待事物的冷靜不是病,而是一種優(yōu)點和天賦。

  做夜行者期間,見多了奇怪的人和事,也讓我堅定了這一點。

  今天,我看到尸體仍不會感到恐懼。因為我知道,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不值得畏懼,在這個世界上,危險大多來自人心和未發(fā)生的事。

  所以我把我的故事寫出來,除了曲折的劇情外,還想指明危險所在并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讓看完的人知道面臨相似的情況時該如何面對。

  不多說了,看故事吧。

  01

  地鐵乞丐特別多,美女乞丐就這一個

  兩年前,燕市出了一個掏腸手,接連殺了幾個姑娘,作案手段極其殘忍。第一起事件發(fā)生時,新聞掮客田靜就找到了我。田靜是個女權(quán)主義者,對于這種針對女性的案件最不能忍。我本來打算和她談?wù)剝r錢,但看見她難得怒氣沖沖的樣子,就算了——她是我的半個金主,這種傷感情的事不能做。

  我?guī)е苡乖谔湍c手出沒的忠義路附近蹲了幾天,飽吸霧霾,不僅毫無收獲,周庸還得了氣管炎。但就在這件事越鬧越大的時候,兇手忽然銷聲匿跡了。

  我白忙活了一通,周庸更慘,不僅得了氣管炎,咽喉也潰瘍了,話都說不出,每天不是捂著喉嚨到處吐痰,就是躺在床上哼哼。這病還特別不好治,只能去醫(yī)院吸氧,然后把藥霧化放在氧氣里一起吸。他因為一直要吐痰,連車都開不了。周庸的父母那段時間都在外出差,沒辦法,我只好每天照顧他,開車送他去吸氧。

  治嗓子常用這種霧化器

  周末那天送周庸吸完氧回到他家,我想起好久都沒去夜行者俱樂部了,想去那兒轉(zhuǎn)轉(zhuǎn),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順便去附近的書店買幾本書。因為是周末,開車怕堵,我選擇了坐地鐵。結(jié)果在夜行者俱樂部沒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買完書就往周庸家走,上了地鐵5號線。5號線可能是燕市乞丐最多的一條地鐵線了,起碼有三個常駐乞丐,還會穿插著幾個偶爾出現(xiàn)的。而且他們有個共同點——都是腿有毛病,用木板在地上滑行。

  基本上,我每次坐5號線都能看見乞丐,這次也不例外。一個乞丐坐在自制的滑板上,拿著破鐵罐,穿著破襯衫,從地鐵的一端滑向另一端。

  一般來說,比較了解這群人黑幕的我是從來不會正眼看他們的。但這次有點不一樣——滑過來的竟然是個頗有姿色的女乞丐,臉稍微有些臟,雙腿膝蓋以下被截肢。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掏向了口袋,一邊還自嘲:真是個看臉的世界,連乞丐長得好看都能多要點錢。

  這個女乞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人和她搭話,有人給她拍照。但當(dāng)她滑過一個中年大姐的時候,大姐忽然怒了:“不能離遠(yuǎn)點兒?沒看見這兒有人嗎?碰著我了知道嗎?”

  大姐旁邊的大哥脾氣也不好,滿嘴罵罵咧咧還作勢要打人。周圍圍了一群人,有人拍照,但沒人替女乞丐說話。我一看大哥真要打人,走過去擋在大哥面前和他商量說算了。大哥推我一把沒推動,看我態(tài)度挺強硬的,就拉著仍然罵罵咧咧的大姐坐下了。

  這時田靜發(fā)信息問我,掏腸手的事查得怎么樣了。我說:“現(xiàn)代版的開膛手杰克難找,有消息就告訴你!

  回完田靜,地鐵正好到站,我下車往周庸家走。走了兩步,我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在用詫異的眼光看著我的身后。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那個頗有姿色的女乞丐在我身后敏捷地滑著滑板前進(jìn)。我側(cè)開身想給她讓道,她卻在我身邊停下來看著我。我問她是來找我的嗎,她點點頭。

  還是第一次有乞丐想找我聊聊。但就在地鐵口聊,和一個乞丐,還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乞丐,未免太引人注目了。我決定找個僻靜的地方和她談。于是我讓她跟我走,她點點頭。我問她能跟上嗎,她拍拍滑板的輪子,告訴我沒問題。

  公園里四處可見的長椅

  把她帶到附近一個購物中心后面的公園里,我扶著她的雙臂,幫她坐到長椅上,然后問她有什么事。她說家里有個生了病的小女兒,正缺錢。剛才我在地鐵上幫了她,她覺得我是個好人,問我能不能幫幫她。

  這種人一般都是騙子,編造一個可憐的身世,騙點錢。如果是周庸在這兒可能還真給她了,但我不行。怎么說呢,身為一個夜行者,如果被人騙了,即使別人不知道,自己心里也會覺得不太舒服,這算是一種另類的職業(yè)道德吧。于是我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看著她問:“好人就活該被騙嗎?”

  她哭著說她沒騙我,她叫朱碧瑤,南方來的。四年前她十七歲時網(wǎng)戀,來燕市見網(wǎng)友被騙了。沒想到不是騙心、騙身那么簡單,她被一伙惡勢力給囚禁了,還被卸了雙腿,這樣就跑不了了。她被強奸生了個女兒,孩子現(xiàn)在身體不太好,想求我救救她們。

  她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信了。當(dāng)夜行者這幾年,這種事我見過不少。這種事情的套路都是一樣的,一般就是有一個姑娘網(wǎng)戀,千里迢迢去和對方見面。但結(jié)果不盡相同,有的被強奸,有的被騙進(jìn)傳銷組織,有的失去了生命——當(dāng)然,也有被囚禁的,作為性奴或者其他的什么。

  我在報警和自己追查兩個選項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了自己查。最近因為掏腸手事件耽誤了太多的時間精力,騰出點精力干個其他活兒也好,還能多賺點。于是我開口向朱碧瑤詢問囚禁她的組織情況。

  她告訴我這是一個乞丐組織,有各自的地盤兒。頭兒叫楊烈,從小就是乞丐,后來跟別人動刀,被廢了一只腳。沒人知道他干了多少年乞丐,只知道遣送站的人都跟他熟得像家人一樣。我說:“行啊,人家楊過沒一條胳膊,你們老大楊烈沒一只腳。”

  朱碧瑤仿佛沒聽見我說話,接著說下去:“他們囚禁我,要我去討錢,每天不交夠他們要求的數(shù)目,就往死里打!

  我問她那幫人不怕她不回去嗎?她搖搖頭:“原來還有人看著,我有孩子以后就沒人跟著了,他們說我不回去,就把我女兒弄殘,讓她出來乞討!

  我點點頭,確實有這樣的事。之前有個乞丐村,全村都是乞丐。他們很多人自己不乞討,偷別人的孩子,騙些無知的人,弄成殘疾為他們賺錢。朱碧瑤就是他們賺錢的工具。

  我決定跟朱碧瑤去看看情況,我問她那個地方在哪兒,她說在飛燕村。我攔了輛出租車,和她一起往那邊去了。飛燕村是一座破舊的小村莊,離燕市中心近三十千米,但有許多工資不高的外地人住在這里。我和她走過一段土路,來到一個院子門口,隔著院墻大致能看見里面有幾間小平房。

  她打開院門,里面沒人,她讓我進(jìn)去。我說:“行,我先打個電話,你等我一會兒!蔽夷贸鍪謾C迅速給周庸和田靜都發(fā)了個位置。

  身后的院里走出幾個穿得臟兮兮的中年男子,其中一個沖上來搶我的手機。我閃過他的手,關(guān)了機遞給他,告訴他別開機了,有密碼。大哥接過手機揣兜里了,順便給了我一腳。我沒反抗,盯著他的臉看了一下,然后我笑了。這個男人就是在地鐵上和朱碧瑤發(fā)生爭執(zhí)的那個中年男子,我扭頭對朱碧瑤豎了個大拇指,夸他們做了個好局。

  這時有人從背后拿鈍器掄了我一下。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綁住四肢,扔在墻角。兩個人坐在屋子的另一頭一邊聊天一邊看著我,屋子里一股發(fā)霉的味道——他們一定沒想到我醒得這么快,我為了應(yīng)付這種場面接受過許多抗擊打的訓(xùn)練。

  雖然我的鞋里有刀片,能割開繩子,但我不清楚這個小院里的人員情況,與其在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情況下逃跑,還不如等田靜和周庸來救我,順便聽看守我的兩個人聊天,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沒想到聽到的東西讓我毛骨悚然,差點無法繼續(xù)裝昏。

  這群乞丐的頭兒,確實叫楊烈,他是個慕殘者。慕殘者就是對殘疾人感興趣的人。他們看到截肢者和直男看到大胸美腿的女人的感覺差不多,這會讓他們產(chǎn)生沖動。

  我正在消化著聽到的信息,朱碧瑤拄著拐杖從門口進(jìn)來。兩個看守我的人見她過來,都湊上去調(diào)笑,說瑤姐就是沒腿,要不然真想試試。另一個人說可惜了,沒腿和美腿差別有點大,然后兩個人哈哈大笑。

  朱碧瑤也賠著笑,示意兩個人扶自己一把,她想坐到椅子上?词卣叻鏊臅r候,朱碧瑤忽然拿出一把刀,對著其中一個扶她的人的喉嚨就扎了下去。被扎的那個人捂著喉嚨倒在地上,我在墻角看著他,不知為什么忽然想起周庸捂著喉嚨吐痰的樣子。另一個人反應(yīng)很快,躲開了朱碧瑤接著捅他的一刀,并一腳把朱碧瑤踹倒,然后開始瘋狂地踢她。

  我雖然有點搞不清情況,但這么拖下去可能又要出人命。我從鞋里拿出刀片,割斷了繩子,撿起朱碧瑤放在地上的滑板,從身后悄悄接近正在踢她的看守者,對著他的后腦勺給了一下。

  我走到朱碧瑤身邊看著她,朱碧瑤被踢得已經(jīng)不成人樣兒了。她喘著氣告訴我,院子里現(xiàn)在沒人,孩子在隔壁,救救她,帶她走。我到了隔壁房里,按照朱碧瑤告訴我的,找到了床后的小暗門,暗門上有一根白色的管子。打開暗門是個地窖,白色管子一直通到地窖內(nèi),用來保證地窖里有足夠的氧氣。

  地窖隔成了兩間,一間關(guān)著三個殘疾男孩,另一間關(guān)著五個殘疾女孩以及朱碧瑤的女兒,她瘦瘦小小,透過皮膚仿佛能看見骨頭。那幾個殘疾人看著我哇哇叫,地窖很小,陰暗潮濕,空氣污濁,角落里還有排泄物。

  我當(dāng)時差點就吐了。我抱著小女孩出來,她有點兒不適應(yīng)陽光,我?guī)チ酥毂态幍纳磉。被我打暈的那個人也躺在那兒,我從他身上搜出了手機,打給了周庸。

  周庸接了電話,我問他快到了嗎?周庸發(fā)出嗯嗯的聲音確認(rèn)這一點,我問他田靜在不在他身邊,他又嗯。我受不了了,告訴他把電話給田靜。田靜接了電話,我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告訴她多帶點人,把車停遠(yuǎn)點,大頭還沒回來呢。田靜說明白。

  當(dāng)楊烈和其他乞丐回來的時候,等待他們的是埋伏在屋里和四周的警察,還有我和周庸。田靜直接送朱碧瑤母女去醫(yī)院了。

  這伙人確實是乞丐,但乞丐只是他們一個次要的身份。他們還有一種身份是騙子,利用殘缺的身體獲取別人的信任和同情以獲利,再利用人們天生對弱者缺少防備的心理,把人騙來制造新的乞丐。他們還干著更齷齪的事兒,弄些像朱碧瑤一樣的姑娘,專門供給有錢的慕殘者。

  訪問這些姑娘的工作,是田靜負(fù)責(zé)的。她和我說,這些人都是楊烈誘騙來的,平時楊烈對這些女孩“調(diào)教有方”,姑娘們不僅毫不反抗,反而互相嫉妒。在朱碧瑤剛被騙進(jìn)來時,楊烈已經(jīng)圈養(yǎng)了三個姑娘。他說如果有人想逃跑,舉報的人能獲得一定程度的自由。當(dāng)時有一個姑娘想要逃跑,另一個姑娘舉報了她,楊烈把她打死,尸體就地掩埋。從此以后,每個人都互相不信任,但誰也不敢起逃跑的念頭了。警察后來果真在院子里挖到一副人骨。

  田靜問朱碧瑤,為什么沒跟她們一樣。朱碧瑤說可能是因為生了孩子,一個母親可以為了孩子做任何事。她知道楊烈會讓她們出去乞討,騙人進(jìn)窩,所以她一直在找機會,只好借著這個“出去拐騙人”的幌子,來個計中計。不過之前幾次都失敗了。她不敢去警局報警,因為有人盯著。

  我們試圖把這個新聞賣出去,卻沒有平臺或媒體敢接,他們說這件事太敏感了,既然已經(jīng)處理了,就不要報道了。我和田靜說起這事,她讓我不要再糾結(jié)這件事了,并扔給我一份掏腸手的最新資料:“你在給我查案的時候還出去干私活兒,自己差點沒搭進(jìn)去,該!”

  我揚了揚手里的資料,告訴她,總是追蹤別人故事的人,必然有一天會成為故事的一部分。

  02

  女主播一加盟,殯儀館生意越來越好

  2015年4月的一天,我的線人大偉提供了一條令我感興趣的線索,東山殯儀館丟失了一具女尸——她生前是一名很紅的網(wǎng)絡(luò)女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