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失職的母親,“他”更是不負責任的父親!八麄兪俏腋绺绲暮⒆,男孩兒叫白臻,女孩兒叫甄惜……你帶我來看他們,是為了什么,直接說吧。為了他們,我什么都可以做。”
商羯羅看著她,試圖從她眼中看出什么來。不過他很快就放下了,“我的藥劑給你注射,倒是多余了!
“他們公用著一套器官,就連心臟也是共用著一顆。這樣的孩子本該生下來就夭折,或者另一方因為太過虛弱死去。但是,他們卻活下來了。為了讓他們能夠長大,就必須把他們分開,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個試驗品!
派拉瓦反正也死不掉的,還是臻兒小惜更重要。想起懂事的孩子,甄湄的眼神溫柔又心疼,“你想我怎么做?”
“他的力量過于強大,如果我強行進行手術,恐怕他和身體里的人會反抗,我需要他心甘情愿接受,并且壓制住身體里暴動的力量。”商羯羅沒有想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輕松,小梨窩又漸漸冒了出來,“若是你做到了,我會給你獎勵的!
作者有話要說: 派拉瓦:所以我是被賣了嗎……
嚴墨(閻魔塔卡):我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作者: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第117章 慧達(四)
當再次回到那個白色的房間時, 不堪回首的記憶充斥著甄湄的大腦。一個人的一生中絕不會有那樣可怕的經歷,被人親手剖開肚子,撫弄內里脆弱的臟器。
甄湄看到那手術臺時,臉色極為難看,甚至有些心怯。她已經很少對某件事產生極深的畏懼了,她經歷過的折磨痛楚比這手術臺上的多得多, 可當她想起那種滋味的時候,感覺身體里被撫摸過的地方在顫抖。
商羯羅將她從籠子里拉出來,給她套自己的白大褂,一點點給她扣上紐扣, 理出壓在領口下的長發(fā)。他似乎挺享受這種小小的樂趣的,手指有時候會不由自主地碰觸她的身體。
甄湄冷淡地看著他,這種空蕩蕩的衣服穿跟沒穿有什么兩樣?伤B同兩個孩子都在他手上,明明知道商羯羅并沒有任何可以自保的力量,她可以輕松地將手按進他的血肉中,叫他嘗嘗當初他對自己做的事情。
可是,只要他一開口,自己的身體就不會再屬于自己,不要說殺了他,恐怕他能指揮自己把自己殺了。
商羯羅將她的長發(fā)挽進手術帽中, 又將一顆藍色的膠囊放在她手中, “捏開,洗手!
甄湄捏開膠囊,里面是一種透明清亮的液體。她涂在手上會有點刺辣的感覺, 卻也在接受范圍之內。
雖是在末世之中,對于商羯羅而言卻與末世前毫無區(qū)別。沒有電燈,他可以找到能夠發(fā)光的植物果實;沒有制氧機,他也有神秘的綠色植物經絡運輸氧氣給那些脆弱的幼體;甚至于,他能找到替代能源,使用本不可能使用的x光掃描儀。
這些東西在一年后同樣能被帝都研究所研究出來,可他不僅僅是提前了一年,他甚至在半個月前,連氫氧是什么都不知道。
知識于他,就像信手拈來的東西,他的大腦無時無刻不在吸收大量的復雜的信息。全知全能是濕婆的本領之一,而商羯羅恰恰繼承了這一點。
嚴峻將派拉瓦搬送到手術臺時,看了一眼甄湄,他懷疑地看了看她與商羯羅,忽地了然地邪笑一聲,“商教授,你不會被這小貓哄騙了過去吧?”
在他眼里,商教授是一個擁有極高天賦的天才,除了科研,他對什么都不感興趣。曾經為了討好他,嚴峻也曾抓過漂亮的女人送給他,結果卻跟那些亞人類一樣成為了他的試驗品。
他在一旁看見商羯羅如何卸去女人的肢體,對那漂亮的軀體視而不見。他是個瘋子,不在乎除了蕭素素以外的任何人,看見那一幕,卻依舊有些膽寒。
而甄湄這一身裝扮,在嚴峻這種有些閱歷的男人來講,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商羯羅看了一眼甄湄那過于寬大的領口,對嚴峻道:“你還不走?”
商羯羅盯著嚴峻的眼睛時,他立馬變了臉色,手攔住了自己的眼睛,“商教授,我可不敢看你的女人,我先走了!
說著,匆匆離去。
女人?嚴峻高估了自己,在商羯羅眼里,自己大概跟帕耶一個地位,都是飼養(yǎng)的寵物而已。甄湄看著臺上的派拉瓦,“你想我怎么做?”
商羯羅從一旁的手術推車下,拿出一把電鋸,電源處竟是一塊圓形的異骨。他把鋸子遞給甄湄,指著派拉瓦身上從肚臍處畫的一條橫線,“從這里,鋸開!
甄湄怔了一下,“你讓我動手?”
她看著派拉瓦壓根沒有任何束縛的四肢,“不行,我做不到。”
派拉瓦雖然曾經也要殺死她,卻是因為她打擾他的緣故。如果躺在這里的是嚴墨,她可能還能硬下心腸,可現(xiàn)在,她根本下不了手。
“動手!鄙挑闪_輕聲說了這兩個字,甄湄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已經推開了滑動的開關,電鋸嗡嗡響起滲人的聲音。
她的后背冷汗沁透白色的布料,身體不由自主地靠近手術臺。試圖說服商羯羅!拔也⒉皇轻t(yī)生,如果我弄壞了他的身體怎么辦?”鋸子已經要碰上了那道危險的橫線,“用鋸子太粗糙了,一定會把里面的臟器攪碎的!
一滴汗水從雪白的額頭滴落到她的睫毛上,不堪重負地滑落到臉頰上,一路跌落到握著電鋸把手的手上。當鋸子切開那腹部的肌肉時,身體的控制權又回到了她身上。
甄湄已經無法再回頭了,她握緊了電鋸,鮮血噴灑在她身上,還有被鋸爛的碎肉。眼角的紅痣仿佛也被這鮮血染紅了,顯得邪異而瘋狂。
派拉瓦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起來,周圍的空間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黑洞,要將他們全部吞噬進去。推車被吸了進去后,立馬攪碎成了粉末。
“派拉瓦——”甄湄的聲音就像暫停鍵一樣,將這所有的瘋狂暫停在一刻,空氣中手術刀片詭異地靜止在了空中,噴灑出來的血液也靜止了。
她松開電鋸,電鋸也并未掉落。
“我很痛!
派拉瓦明明眼睛緊閉著,嘴唇也未曾動過。甄湄感覺自己被一股刺骨的寒氣包繞著,有冰涼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際。
“我的肚子很痛!
無影無形的氣流鉆進她的領口,甄湄打了個哆嗦,“派拉瓦?”
沒有聲音再回應她,甄湄將鮮血從他的臉上拂去,現(xiàn)在的他,皮膚比沒有星月的夜色還要黑。本來就寡淡的五官,變得有些丑陋了。
“不痛了……”她親吻他的嘴角,感覺自己就像哄騙小紅帽的大灰狼,“我在這里!
派拉瓦的眉心舒展開來,甄湄的心情卻壓抑得很。
另一道聲音卻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那寒流忽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想要殺我!
甄湄看見身側凝成人形的白色霧氣,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嚴墨的身體也可以比冰霜更加冷。他的手指挑開她的領口,貼著她的臉頰,“你想要殺了我,我知道的!
他說的是我,并不指派拉瓦。
他笑了起來,“如果我要死的話,我會把你給殺了,帶你一起下地獄!
隨著那霧手越來越緊,甄湄呼吸變得十分困難,不過她沒有反抗,只是把手輕輕搭在他的手上。
嚴墨的手像是被燙著了一樣,微微松開,他恨恨道:“你休想讓我放手!泵髅魇撬约核砷_的,卻說得好像是甄湄強迫的一樣。
“如果說,一個人要殺你、傷害你、把你送入絕境,他說他喜歡你,你接受嗎?”甄湄眼眸微垂,嗓音有些沙啞,“如果說,一個人說喜歡你,卻滿口謊言,從不真誠地對你,你會信任他嗎?”
嚴墨聲音提了起來,“我根本不喜歡你,我也不需要你信任我!
甄湄微微勾起嘴唇,“如果說,一個人即便是死,也要把另一個人帶進地獄,那個人對于他而言,想必也很重要吧?”
房間里的空氣越發(fā)凝結,那濃濃的白霧似乎要滴落冰水下來。甄湄卻仿若未覺,“你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傷害我,讓你快樂嗎?殺死我,讓你興奮嗎?”
她猛地轉過身去,白霧中,雪白地長發(fā)垂落在地,白得近乎透明的男人眉眼精致剔透,忽隱忽現(xiàn),他白色的眼睛中仿佛飄落了雪花,隱隱有些光澤,“我,不喜歡你。”
他仿佛在質疑自己,“我怎么可能喜歡你?你既不溫柔,也不可愛,你總是想讓我消失,你也不是她,她才不會這么對我。”
那聲音中的委屈,像極了那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派拉瓦。甄湄微微凝眉,“你不會消失,也不會死掉!
嚴墨突然笑起來了,只是那笑有些凄涼,“你以為他真的天真嗎?”
他的眼睛沒有神采,卻準確地抱住了面前的女孩,雪白的發(fā)絲垂落在甄湄的肩頭,甄湄的脖頸間似乎有些濕潤,“如果我一開始對你好,你會喜歡我嗎?”
明明是擁抱著自己,甄湄卻只感覺到了冰涼的霧氣,她的手動了動,想觸碰他,然而什么都沒有。嚴墨的聲音輕飄飄的,“我知道你的感受。”
“我不是他,也不是任何人,我有名字,我是閻魔塔卡。”嚴墨緊緊地擁著她,仿佛想把她擠進骨血之中,“如果我消失了,你會記得我嗎?”
我不是他,也不是任何人。
這句話像一擊重錘敲打住甄湄的心,她知道嚴墨說的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會心軟的。”嚴墨直起身,他雙手捧起她的臉,“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她的唇上一點冰涼,眼前的人如冰雪消融,失去了蹤影,好似剛才的人只是她的一個幻覺,黑洞也隨之消失不見。
甄湄摸了摸自己的唇,涼涼的,不是幻覺。她手握住那電鋸時,時間又開始流轉。
沐浴著冰冷的血,沒有一點溫度。甄湄本以為自己會為擺脫了嚴墨而感到高興,但事實上,她的心情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痛快。
“可以了!鄙挑闪_握住她的手。
甄湄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問道:“你有把握他們兩個都能活下來嗎?”
商羯羅那淺灰色的眸子打量著她,“這只是一次試驗,成功的背后總伴隨著無數(shù)次的失敗。”
“你沒有告訴我,他身體里的另一個會死掉!闭玟赜X得自己上當了。
“不是我想殺了他,而是躺著的這個主人格想殺死副人格。很正常,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不會想要自己的身體里還有另一個人在暗中覬覦!
甄湄想起嚴墨突然消失,而派拉瓦出現(xiàn)的那一夜。那時她就奇怪,為何沒有任何征召,派拉瓦就把嚴墨壓制住了;蛟S就是那個時候,派拉瓦已經決定不計任何代價,也要殺死嚴墨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幫老爹當司機去了,很晚才回來。
晚上補更~
第118章 慧達(五)
偌大的化工廠中, 一個丹鳳眼女孩正縮在角落中,她恐懼地看向那實驗所的大樓,喃喃道:“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們自己要進去的。”
此人正是逃出來的沈思梅,她想起沈晚思對她說的話, 嘴唇哆嗦了一下,“對,是她要自己這么做的!
猶記得那天沈晚思找到她,說她有辦法除掉甄湄。沈思梅不知道為什么, 入了魔障,竟然聽了她的話,故意在一次狩獵中讓人發(fā)現(xiàn)了這化工廠。
沈晚思說這化工廠里有個人形的怪物,厲害得很,就算是凌羽生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只要她把甄湄引了過去,她肯定活不了。
本來她以為這件事應該會很快就有機會,然而甄湄卻并沒有如她所愿地出來顯擺實力。就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甄湄卻忽然要跟他們一起出去了。
沈思梅捂著臉,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她的記憶回到當初在學校的時候,甄湄站在她的前方, 略顯嬌小的身軀宛若神袛一般護佑著后方狼狽恐懼的她。
當然還有別人, 沈思梅只是其中一個,她當時心里只有敬佩與依賴,認知到自己的懦弱和渺小。
是從什么時候變了呢?
從醫(yī)院分別的時候, 她背著與甄湄一起找到的藥物跟隨凌羽生一行人到了陽江監(jiān)獄。墾荒對于任何人都不容易,她親眼看見凌羽生是如何憑一己之力對抗那會可怕的a級狼犬,對于強大者的傾慕自然而然的產生,更何況他那遠超年齡的成熟與越來越惹人的相貌。
當時受傷的人很多,她帶來的藥物救了不少人的性命,這也是為何她能在狩獵隊當上隊長,而且被眾星拱月的原因。
但事實上只有她知道,藥物是甄湄帶她去找到的。當別人夸贊她聰明,帶的藥物都十分有用的時候,其實也只有她知道,那些有用的抗生素是她直接把鎖扣撬開才找到的。
沈思梅越是被恭維,越是感到內心的空虛與自卑。她甚至覺得,凌羽生之所以會讓她當隊長,只是因為她是甄湄的朋友。訓練的時候,他不會給自己多余的眼光。他看待自己的眼神,也沒有看待甄湄時那種溫柔體貼,自己竟跟那些粗鄙的男人們沒有什么兩樣。
如果甄湄當時死在醫(yī)院就好了,她可以慢慢融化感動凌羽生封閉的心。
可是甄湄不但回來了,還帶來另一個男人,那個美得叫人窒息的白發(fā)男人。說是哥哥,可她看到那男人聽到甄湄聲音時偶爾流露出的溫柔神情,怎么可能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
可就是這樣,凌羽生仍舊待她那樣好。一個三心二意的女人如何值得他對她那么好?沈思梅想要證明自己比她更優(yōu)秀,然而結果卻與那天一樣,她依舊美麗高傲如同神袛,她依舊狼狽落拓如喪家之犬。
凌羽生曾經贊過她的能力,說她日后會成為基地里的強者,然而,在甄湄打敗她后,不僅僅是他,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笑話。
對,她沒有錯。沈思梅擦干眼淚,正準備離開這里時,就看見實驗樓的二樓被拋下來幾個人。那個怪物男人的模樣一閃而過,沈思梅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再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