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男人起身,她又偷偷睜開一條縫,這時是沒有屏風的,白起顯然也沒有避嫌的意思,直接就在房間里的浴桶前脫下了褻褲。
他的肩背寬闊,肌肉緊致,上面有許多陳年老傷,最深的一條是直接從肩胛骨劃到了臀溝上方的,位置莫名有些曖昧,嗯……甄湄看的臉紅,為什么覺得那疤痕配著挺翹結(jié)實的屁股那么誘人呢。
那腰也十分勁痩,腹部的馬甲線,人魚溝簡直讓人看得鼻子冒血。大長腿跨進浴桶時,甄湄看見了那沉甸甸非常有分量的……還晃了晃。
“咳咳。”甄湄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忙縮進被窩里,白起聞聲看過來,只看見一個黑乎乎的腦袋頂兒,他眼里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甄湄躲在被窩里,臉上燒得跟馬猴燒酒一樣。心里暗暗念道,色即使空,空即是色,四大皆空,百無禁忌。
她拍拍自己的臉蛋,上面還是燙得驚人。
天,她感覺自己被這個男人吃死了。無論他什么模樣,都能把她勾得神魂顛倒。
第49章 墓鬼(十三)
伴著淅瀝瀝的水聲,因為失血而有些疲憊的甄湄很快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時候,她感覺身邊靠過來一個溫熱的懷抱,她很自然地縮了進去,額頭抵在上面,埋著頭睡。
感覺自己好似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卻始終記不起來。
夢里,她在一片迷霧當中,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聽到什么東西滑動的聲音,尋著聲音看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點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矮小,大概只齊到她的膝蓋處,速度很快地消失在迷霧中。
“老師,你來了!
一個聲音忽地從甄湄身后傳來,她的腰被抱住了,柔軟的黑色短發(fā)從她的一側(cè)探了出來,純黑的眼睛沒有瞳白,彎成月牙的弧線,看起來如同惡魔的微笑。
“埃爾克森?”甄湄驚訝道。
他歪著頭,仿若天真的問道,“老師不想見到我嗎?還是老師說過的話,都只是謊言!
埃爾克森像是被自己的話逗樂他,發(fā)出詭異地咯咯笑聲,“對啊,你們大人,都喜歡說謊呢!
“埃爾克森……”甄湄不知道說什么,她看著埃爾克森松開她,往迷霧中走去,忙伸手拉住他的手,“別走!
他此刻穿著全是黑色的小西服,蹬著小皮鞋,領(lǐng)口系著鮮紅的領(lǐng)帶,看起來像個小紳士。他低眸看著那拉住他的手,“老師既然都放棄了,就松手吧!
“我沒有!闭玟匚兆〉哪侵皇直鶝鼋┯,就像骷髏上披了一層*的死皮?伤是緊緊握住,沒有放手。
“不,你在遲疑!卑柨松ь^,微笑,“老師你在猶豫,不是嗎?為什么要說的這么堅定呢?”
“我只是想不明白。”甄湄怔怔道,原來埃爾克森已經(jīng)看出了她的懷疑,語氣中帶著失望。
“想不明白什么?我是誰?他是誰?還是你,恐懼未來?”埃爾克森的語氣帶著一種殘酷的溫柔,意有所指,甄湄順著埃爾克森的目光看過去。
那些繚繞的迷霧漸漸散開,一塊巨大的玻璃隔斷了深藍的海水,漆黑魅影從遠處游來,他伏在玻璃上,那陰郁冰冷的黑色,那邪肆鬼魅的眼神,熟悉得讓人想哭。
“三三!闭玟貨]想到,還能再見到他。她握住的手輕輕掙脫了,甄湄沒有注意到,她走到玻璃前,d903伏低下來,貪戀地看著她。他的手掌與她放在玻璃上的手,緊緊相貼。
遠遠地,埃爾克森站在那里沒有說話,他漸漸消失在迷霧中,最后的眼神和d903遙遙相望,兩人在一瞬間,神情重合。
甄湄想要把玻璃敲碎,d903只是看著她,搖了搖頭,然后蛇尾劃過水痕,轉(zhuǎn)身離開進入了深海之中。
“三三!”甄湄狠狠地拍著玻璃,最終只是無力地滑落,癱坐在地上!澳銈兌贾,我沒辦法拒絕!
因為愛,懷疑猜忌使她感到痛苦。也是因為愛,所以她沒有辦法拒絕,縱使?jié)M身傷痕也無法停止前行。
甄湄蜷縮得小小,一種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迷霧越來越濃,要將她包裹其間,越發(fā)感覺這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他們都離開了。
忽地,她感覺自己的頭被人拍了拍,力氣小小的,軟軟的。
她側(cè)臉看去,一雙雪花般晶瑩剔透的白色大眼睛正盯著她,“媽媽!
軟軟的奶音,嬌嬌弱弱的聽著像是女孩子。她的身體□□,藕節(jié)般的雪白胳膊向甄湄伸手,像是在求抱抱。然而她的下半身卻是雪白的蛇尾,上面是猩紅的花紋,一路從尾巴纏繞到臉頰上。銀發(fā)白眸,背上有一對天使般的小翅膀,微微揮動時有乳白色的光暈。
小小的,軟軟的,胖乎乎的一只有翅膀的小白蛇。
“媽媽!
見甄湄沒有反應(yīng),小白蛇主動撲進了甄湄懷里,她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她的尾巴處有一個傷口,淡淡的金色血液在往外流。她會的話不多,似乎只會喊媽媽。
甄湄僵硬地抱住軟胖的小白蛇,一時大概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她的孩子?
她和三三的,孩子?
血融于水,即便甄湄有種很荒謬的感覺,還是忍不住將小白蛇抱進懷里。大概,母親的天性讓她沒辦法拒絕她的孩子,即便她長得怪異了點。
“寶寶?”
小白蛇笑得眉眼彎彎,小臉生得十分漂亮,淡淡的眉毛下鑲嵌著水晶般美好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甄湄耳際忽然傳來呼喚聲,誰在喊她?
周圍的景象漸漸遠去,世界開始歸于黑暗。她的懷里也空了,忍不住回頭去尋找。
只見胖乎乎的小白蛇趴在地上,尾巴被一只小手揪著,往黑暗中拖,小胖爪子還依依不舍地朝著甄湄伸。那小手的主人看向甄湄,黑色的眼睛帶著幾分陰冷恐怖,臉生得跟小白蛇有幾分相似,卻完全一個天使一個惡魔,截然相反。
黑暗很快將他們隱藏了進去,整個世界都被吞噬。
甄湄猛地睜開眼睛,窗戶透過的陽光照進屋內(nèi),天已是大白,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沒事了,夫人和公子都沒有事!
“多謝國醫(yī)!
一個仆人送走了老大夫,白起在床邊坐下,“醒了?”
“我怎么了!闭玟赜X得嘴巴有些干,聽到老大夫的話才反應(yīng)過來,她還懷著孩子。
想起夢里那兩個性格迥異古怪的孩子,甄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無擊中的傷口已經(jīng)痊愈,小白尾巴上的傷口會不會就是苦無造成的?
她懷孕的消息知道的很突然,完全沒有準備,有時候甚至忘了自己肚子還揣著一個,不對,是兩個包子。甄湄沒有做好當一個母親的準備,剛剛才突然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冒險和疏忽,差點失去他們,導致她無法接受的結(jié)果,而讓她后怕不已。
那個軟軟的,喊著媽媽的寶寶,差一點就與她無緣了。而另一個孩子,對甄湄似乎沒有好感,他的眼神冰冷,陰暗,沒有活氣。
“沒事了!卑灼鹂匆娬玟仵揪o的眉尖,手指一點點撫平了它,“告訴我,你究竟遇到什么危險了!
甄湄為難地扭過臉,她不能向他“劇透”,這樣對他們倆都沒有好處,悶聲道:“不能說!
“武安君,王召見!”
屋外傳來使者的呼喚聲,看來是被仆人們攔在了屋外,只能如此傳話。
甄湄看見白起的臉色霎時變冷,目光中都仿佛帶著血,她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傳來,空氣中都仿佛帶了血的味道。
干燥的大手蒙住了她的眼睛,眼前刷地黑了下來,她低聲問,“怎么了?”
“你好生休息,照顧好我們孩子!
我們的孩子。
甄湄聽到這話,心忽地一暖,即便他不承認三三的存在,可卻承認孩子的存在。不管他變成什么模樣,不管他被強制灌輸了怎樣的記憶,他還是他,不會改變。
白起離開之后,甄湄便成了整個府邸的女主人。她的傷口早已經(jīng)好了,在床上呆了許久,坐不住,也不知道自己幾時會離開這里,便想逛逛這座戰(zhàn)國時的將軍府。
府邸很大,種了各色樹木和花卉。作為昭王寵將,白起的府邸也算是奢侈豪華。奴仆很多,來來往往的,卻一個也不敢抬頭打量甄湄。
甄湄也不知行到何處,突然聽到笙簫之聲,音樂動耳,她行了過去,只見十幾個環(huán)肥燕瘦的麗人正在擺弄笙樂,怡然自得的模樣。
其中一吹簫女子發(fā)現(xiàn)了甄湄,這一眼看去,便呆住了。
“妹妹你看什么呢?”另一女子看吹簫女子的模樣,順著看去,忍不住道,“那,就是君專門請了國醫(yī)過來診治的夫人?我竟沒見過如此美麗的人,也難怪君對她不同!
這些女子都是昭王賞賜給武安君的美人,她們聽聞了許多關(guān)于武安君如何殘暴的事跡,來到將軍府,武安君又是長年不在家的,偶爾見到一面,光是那一個眼神就讓她們骨頭都快碎了,哪里還敢湊上去。
是故長年累月的獨守空房,久了,這些美人干脆聚在一起玩耍,也算解了寂寞。
只是呆得太久,難免生些妄想來,聽了軍中來此守府的將士的一些傳言,以為武安君這鐵木頭終于想要開花了,一個個打扮俏麗,爭芳斗艷想要得將軍青眼。
結(jié)果卻聽到他大半夜請來國醫(yī),為一個女子診治,最關(guān)鍵的是,那女子竟睡在他房間里!
第二日便迫不及待出來,想要打聽一二。但武安君治府向來嚴謹,她們?nèi)ゲ坏谜龔d,心里惱恨又好奇,此刻見了甄湄,才道為何□□似武安,也會動了心。
她穿著簡單,不過是素色單衣,頭發(fā)只齊著肩上,也沒有盤起來,膚色比雪還要白,精致的臉龐好似宮廷畫師筆下的仙子。足下穿著白襪木屐,被下擺遮住大半,露出一點點,欲說還休。
“也不怎么樣嘛!
一個突兀的聲音帶著酸氣兒說了出來,自持是府中最美的美人水若靜走了出來,她的手里的琵琶還未放下,杏眼瞪著甄湄,“詩詞曲賦,歌舞樂理,你可敢跟我比一比。你若有一項贏了我,我都承認你這個夫人!
甄湄大概猜到了這群美人的身份,也有些吃味,心里雖想著他也身不由己,都是神的鍋,但心里酸水咕嚕嚕的冒,怎么也停不住。
“不會!辈贿^甄湄不至于跟她們慪氣,表面淡淡的回了。她哪里需要別人的認可。
“那你會什么?!”水靜若被甄湄不按常理的出牌給堵了堵,一旁有人拉了拉她,水靜若還是往前站,“我就是不甘心,她憑什么,憑一張臉嗎?來歷不明,身份可疑,沒準是敵國奸細呢?!”
甄湄不想跟她們爭論比較什么,轉(zhuǎn)身就走,哪知道水靜若扔了琵琶,就追了過來,擋在她前面。
“你這般,是瞧不起我們?”水靜若被甄湄的表現(xiàn)氣得臉都紅了,感覺自己像個演猴戲的戲子一樣被人取笑了。
“不是。”甄湄無奈,“我贏了又如何,輸了又如何。他本就是我的,贏了輸了,也不是你們的!
這話就有點大逆不道了,從來只有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哪里敢有女人說男人是屬于她的,何況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呢?
“你你……怎敢這么說話?”
跟劇情人物也說不通理兒去,甄湄又不能跟她們宣傳人人平等的理念,她繞過水靜若就走,卻正好看見走廊盡頭站著的將軍大人。
甄湄臉微紅,又想到水靜若那些美人,腳步一挪,往反方向走。
可想而知,她怎么可能躲得過白起,被人直接抱了起來,在一眾美人被驚呆的畫面里,抱走了。
“放我下來。”甄湄惱道。
“我喜歡你那句話!卑灼饘⑷吮нM了房間里,放到床上,拿出藥箱要為甄湄換藥。
甄湄扯著衣服,紅了臉道,“不用換了!”
然而她的反抗是沒有效果的,白起很輕松就把她的手給拿開了,將軍脫衣服的技巧是越來越熟練了,從前是用撕的,現(xiàn)在能在甄湄手還沒挨到衣服,就給她把上衣扒拉了下來。
里面是沒有肚兜的,這個年代貌似也沒有哪種東西。甄湄捂住胸,“跟你說了,我好了!
她有道法蓮身,傷口又經(jīng)過處理,好的很快。
白起在她的腰間那個淺淡的現(xiàn)在只有一條白線的傷口摸了摸,摸得甄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似乎在思考什么,神色凝重。
甄湄莫名脊背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