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住的地方嗎!”白糖酥一下車就看見了眼前似乎一眼望不到邊爬滿薔薇的城堡群,在陽光下裝著無數(shù)彩繪玻璃的古老建筑更是顯得熠熠發(fā)光。
“喜歡嗎。”西德尼看到人類少女驚艷贊嘆的眼神與有榮焉地一笑,“等事情都處理完了,我?guī)愫煤玫毓湟还涫ネ!?br />
“好!”白糖酥立馬興奮地點點頭。
“不周山也很好看!绷韫饫洳欢〉卦诎滋撬侄呎f道。
“什么?”正像個小土包子一般在西德尼的帶領下東張西望著的白糖酥一時沒有回過神,也不能怪她這么沒見過世面,她除了在圖片上還從未親眼見到過這么雄偉的西式建筑。
奧蘭多夢境里的不算,當時的她根本離不開奧蘭多身邊,一直到她離開都沒有好好逛過那座華美的宮殿。
想到那個許久之前的幻境,白糖酥又想起了當初海藍在奧蘭多的婚禮上流淚的模樣,原本激動的心情瞬間冷卻了一大半。
“沒什么!绷琛酢鯋灥鼗卮鸬,目不斜視地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一旁的西德尼聽清了凌光方才的話,他帶著幾分微妙的神情看了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的凌光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在坐到了凌光對面的沙發(fā)上。
“西德尼,我們大概還有多久才能得到海藍的消息!卑滋撬值哪粗改﹃謾C上停留在海藍那一句‘救我’的畫面,雖然凌光說海藍不會出事,但是她還是免不了擔心海藍會吃什么虧。
“抱歉,我也——”西德尼的話才說到一半,一只比普通蝙蝠大上許多的血紅色蝙蝠便從門外飛了進來,又在白糖酥他們面前化為了人形。
“見過兩位尊貴的客人!毖t色蝙蝠變幻成的棕發(fā)男子向著白糖酥他們行了個禮,接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西德尼,“閣下,我們調查到奧蘭多親王的消息了。”
白糖酥立刻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西德尼手中的信。
西德尼大致地略了一遍信中內(nèi)容,神色肉眼可見地放松了許多,他將信遞回到管家手里對他們說道:
“我的手下目前已經(jīng)鎖定了兩個區(qū)域,一個是奧蘭多曾經(jīng)的領土,現(xiàn)在是一個旅游勝地的法萊城,另一個是海蓮娜殿下與奧蘭多初次見面的海域,但是鑒于海蓮娜殿下一到海里就可以召喚她的族人,我想奧蘭多應該會前往法萊。我的手下現(xiàn)在正在那里搜查著奧蘭多的下落,最多不超過兩天就可以得到他的確切方位。”
接著管家又遞給西德尼一份古老又微微泛黃的羊皮地圖,他將之打開用手指著上面流傳到現(xiàn)在依舊清晰可見的紋路對著白糖酥介紹著法萊與西方海域的距離。
“那凱瑟琳的國家在哪里!卑滋撬窒乱庾R地脫口問道。
“是將奧蘭多詛咒成這模樣的那個人族公主嗎?”西德尼指向了在法萊北側,隔著一道海峽與其遙遙相望的一個半島,“在這里,因為交通不便的原因,它現(xiàn)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漁村!
白糖酥點了點頭看向了凌光征求他的意見:“凌光你覺得呢,我們是等他們確定了奧蘭多的位置再直接去救下海藍,還是現(xiàn)在就起身和西德尼的手下一起去法萊找他們。”
話是這么說著,可是她眸中的急切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凌光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去往法萊。
凌光思索了一會兒沒有回話,西德尼見狀開口道:“雖然法萊現(xiàn)在只是一個旅游城市,可它曾經(jīng)畢竟是一個王國,面積比一般的城市大上許多,所以我們才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奧蘭多,糖酥你們現(xiàn)在過去也幫不上什么,不如先等他們的消息!
“可是就算只能快幾分鐘也是快。”白糖酥求助般的再次看向了凌光,希望自家的小伙伴可以支持自己的決定,可她卻沒想到凌光竟輕輕地搖了搖頭。
“凌光?”她雖然有些不解與焦躁,但還是按捺住心中的憂慮想聽聽同伴的看法。
“我們不去法萊!绷韫馐种冈诓鑾咨陷p扣了幾聲,“我們?nèi)P瑟琳的那個漁村!
“漁村?”白糖酥不可置信地重復了一遍凌光的話,“奧蘭多會在那嗎,他明明那么憎恨凱瑟琳,為什么還要去那個充滿著他與凱瑟琳回憶的地方!
“我方才在心中推演了一卦,卦象顯示他會在北方,而這個漁村正在法萊北部!绷韫馔屏送蒲坨R,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一眼同樣滿眼好奇的西德尼,“至于為什么,我沒當過渣男,也不是很了解他們血族的心理!
西德尼:“???”
等等,渣男就渣男,為什么要扯上整個血族,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血族在初擁之前都是純粹的人類好不好,他為什么不干脆將整個人族都吐槽進去。
“那我們...”白糖酥站起了身充滿了期待地看著凌光。
既然凌光確定了方位,那他們應該可以出發(fā)去找海藍了?
第67章 凱瑟琳與奧蘭多的會面
“再等等。”凌光制止了白糖酥的動作, “等凱瑟琳過來。”
“凱瑟琳?”白糖酥一愣, “她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奧蘭多的蹤跡了嗎!
“沒有!绷韫饣卮鸬暮芴故,“我性子急, 在西德尼收到消息后直接傳音給她了!
“?”白糖酥像是第一天才認識凌光一般上下打量著他,“我以為你不喜歡和別人接觸, 也...”
也不會喜歡看八卦。
但是凌光剛剛那個表情, 他那雙向來淡然的鳳眼里除了對海藍的擔憂, 的確劃過了幾道幸災樂禍?
“我只是因為突然想到,就算我們幾個過去將海藍救回來,如果海藍她不是詛咒中指的那個人的話,我們也無法徹底消除這個隱患, 所以不如讓他的兩個愛人都跟他見個面!绷韫怆m是在掩蓋著自己想要看戲的惡趣味,但這也不失于是他的真心話。
他的眸光中又驀地多了幾分冰冷嘲弄,“也好讓他臨死之前與她們好好道個別。”
這還是凌光第一次在白糖酥面前展露出他身為大妖的冷漠無情,他話方說完便開始后悔起了自己的一時嘴快,怕嚇到自己眼前總被他當做易碎品看待的小幼崽, 哪怕這個幼崽已經(jīng)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過無數(shù)次的強大的心理素質及面對邪物時比他們還想要消滅他們的沖勁。
但好在他們家小幼崽向來都會給他出乎意料的驚喜,包括這次也是一樣。
白糖酥對他甚至稱得上是冷血的話并沒有表達出任何不適,反而一雙濕潤烏黑大鹽中的光芒愈發(fā)閃亮:“凌光最棒!”
“你說得對!绷韫馓裘冀邮芰诵♂套拥目洫, 又看向了西德尼,“凱瑟琳過來的時候記得讓你的手下放行。”
雖然凱瑟琳與維克多的偽裝在方才街頭那些普通血族中幾乎是毫無破綻, 但是在住著西德尼與長老會的布滿血族精英的圣廷,她估計連大門還沒進便被發(fā)現(xiàn)了。
關于這一點凱瑟琳也很清楚,所以她在突然聽到那道莫名出現(xiàn)在她耳邊男聲時的第一反應便是警惕, 生怕他是在故意引自己去圣廷送死。
但隨即她又馬上說服了自己,能在重重血族中神不知鬼不覺地與她對話,且又在剛才僅靠氣勢就壓制了所有血族的人,沒必要這么大費周章地害她。
若是他真有什么想要害她的念頭,或許只要動動手指就可以將她碾壓,不需要做這些多余的事。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心中想要報仇的執(zhí)念已經(jīng)超乎了對生死的恐懼,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愿放棄這一絲希望。
凱瑟琳來的很快,經(jīng)過教會改造訓練的她與維克多,除了壽命與常人無異以外,身體素質與異能都可以與普通血族一戰(zhàn)高下,只要將教會研制的針對血族的武器運用得當,她甚至還可以越級消滅一個血族中的精英。
只是即便如此,讓她去與已是親王級別的奧蘭多對抗還是有些勉強,而且她也清楚自己對奧蘭多下的詛咒,奧蘭多只有海蓮娜能夠殺死,她可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為自己能成為奧蘭多的愛人。
在她看來,哪怕是以付出生命的代價換得奧蘭多重傷百年,已經(jīng)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結局了。
每當這時,凱瑟琳便會怒罵一句前世的自己,明明是個詛咒罷了,現(xiàn)在卻成為了奧蘭多變相保命的護身符。
“初次見面,我是凱瑟琳,這是我的隊友維克多!苯鸢l(fā)的獵人在白糖酥與凌光面前站定,現(xiàn)在的她與夢中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幾乎像是成為了兩個人,眼中的堅毅滄桑沉重的像一個歷經(jīng)百年的老人。
“你好,這是凌光,就是他讓你過來的,我是白糖酥!卑滋撬忠娏韫鉀]有起身自我介紹的意思,于是主動站起身問好著。
她友好的笑容讓凱瑟琳心底的緊張稍稍緩和了些許,原本繃緊的臉色也放松了許多。
從踏入圣廷范圍的那一刻起,凱瑟琳便在心中有了答案,原本凌光戲耍她與幫助她各占一半的可能性,現(xiàn)在戲耍她這個選項已經(jīng)在她心里降為了最小。
能讓整個圣廷包括西德尼都聽命于他的存在,不可能會為了她這種無名小卒浪費時間,除非他是真的與自己有著共同的敵人——奧蘭多。
只是這樣強大的存在為什么會幫助自己,就算沒有別人的幫忙,她也相信面前這個東方男人會有辦法將奧蘭多永世封印,完全與死亡無異。
難道是因為他真的恨奧蘭多入骨,只是封印的話消除不了他的仇恨,且他又誤以為她是奧蘭多的愛人,所以想要讓她殺死奧蘭多?
這樣想著,她不禁帶著幾分猶豫開了口:“神秘的大人,若您是因為奧蘭多身上的詛咒才幫助我的話,我必須先向您承認一件事,我想我并不是奧蘭多的愛人,也沒有可以殺害他的能力!
“沒有關系,你和海蓮娜,總會中一個的!绷韫馓а劭聪蛄藙P瑟琳,十分隨意地說著。
“海蓮娜還活著!”凱瑟琳忍不住驚呼道,她從一開始便沒有什么表情起伏的臉上倏然出現(xiàn)了堪稱是五味陳雜的復雜情緒。
悔恨,驚喜,釋然……
凱瑟琳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綻出了一抹笑容,眸中隱約還有著淚光閃動:“海蓮娜她在哪,她還好嗎,我能不能見見她!”
前世無力阻止海蓮娜死亡之事一直是她心中不可磨滅的一道傷口,現(xiàn)在她乍一聽到海蓮娜還活著的消息,甚至連站在血族統(tǒng)治者面前的緊張忐忑都拋到了一邊,只一心想得到友人的消息。
不管海蓮娜是如何的想她,可在她心里,海蓮娜這個單純到讓她心疼也恨不起來的小人魚早就被她當成了這輩子重生以來最放不下的好友。
“她被奧蘭多擄走了!卑滋撬挚戳搜哿韫,將實情告訴了凱瑟琳,“因為我們無法確定你和海蓮娜誰才是詛咒里的那個人,所以才想和你一起去救海蓮娜。”
“她現(xiàn)在在哪,我們現(xiàn)在可不可以馬上出發(fā)!眲P瑟琳咬緊了牙關,整個身子都因為憤怒而有些微微的顫抖著,“他已經(jīng)害死了海蓮娜一次,難道還要再害死她第二次嗎!
“凱瑟琳...”維克多擔憂地攬住了心上人的肩膀。
他從第一眼見到凱瑟琳時就愛上了這個眸中像是藏著萬千心事與哀愁的女孩,可是她卻總是將自己的心門緊閉,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每當他看見凱瑟琳要強地逼自己完成比同組其他男性獵人還要多出好幾倍的訓練量時,他心中除了滿滿的心疼還有數(shù)不盡的疑惑。
這個才十五歲不到的女孩究竟遭遇了什么,才會對獵殺血族有這么強的執(zhí)念,可他卻找不到任何二十年內(nèi)有任何違禁的血族屠殺過人類的記錄。
直到現(xiàn)在十年過去了,他除了與凱瑟琳成為了親密的同伴以外,也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哪怕到現(xiàn)在聽見了凱瑟琳與白糖酥的談話,他也仍是一知半解,只能猜測出凱瑟琳心中的仇恨或許與血族親王奧蘭多和那個叫做海蓮娜的女孩子有關。
“我沒事。”平復了情緒的凱瑟琳很快反應過來拉遠了自己與維克多的距離,她不是不清楚同伴對她的感情,可她從恢復前世記憶起,就一直抱著必死的決心以報仇為目標而努力著,沒有想過任何關于關注兒女情長的可能性,所以她只能辜負維克多。
“抱歉!本S克多一如既往地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傷心或者受傷,只是包容地對著她一笑,便沉默地站在她身后守護著她的后背。
他們有著可以托付給對方后背的信任,這對他來說便已經(jīng)足夠。
“凌光,那我們?”白糖酥心中的急切已經(jīng)快按捺不住了。
凌光點了點頭,直接撕開了一道去往漁村的空間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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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凌光他們到達漁村開始搜尋著奧蘭多蹤跡的時候,奧蘭多也正與海蓮娜爆發(fā)了第不知幾次的爭吵。
“我說了很多次,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海蓮娜!眾W蘭多單手緊緊箍住海蓮娜的手腕,自從來到這漁村,他的心情就一直徘徊在懷念與厭惡之間,好幾次海蓮娜都看見了他獨自前去海岸邊那個凱瑟琳與他初遇的礁石邊。
盡管千年過去,當初的哪塊礁石早已風化成了海砂,但奧蘭多卻仿佛像有了執(zhí)念一般,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塊與當初的礁石一模一樣的石頭放在了海岸邊。
她不是不想趁著奧蘭多前往海邊的時候偷偷逃跑,可奧蘭多太了解她想要逃離的心思,每次出門前都會在房間里布下禁制。
“你放了我奧蘭多,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你愛的人其實是凱瑟琳嗎,你強留我在身邊只會增加兩個人的痛苦而已!焙I從纫驗槭滞笊蟿×业奶弁炊滩蛔∧樕n白,但她仍倔強地抬頭直視著奧蘭多血色的雙眸不肯示弱。
然而奧蘭多卻因為她的話笑了,手上的動作也輕柔了許多:“你還在吃醋嗎海蓮娜,我就知道你依然愛著我,所以才會到現(xiàn)在仍耿耿于懷著我和凱瑟琳之間的婚事。”
“我沒有!”海蓮娜用力掙開了奧蘭多的禁錮,“你為什么不肯承認呢,你如果不是忘不了凱瑟琳,為什么會每天夜晚去你們相遇的海灣,又為什么要回到這個漁村,難道不是因為你和凱瑟琳在這里度過了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嗎!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當她提到凱瑟琳時奧蘭多眼中愛恨交加的情緒,可奧蘭多他自己卻毫無所察。
“我和她之間沒有快樂,只有猜忌。”奧蘭多陰沉了眸色,“我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將是我收復整個西歐大陸的助力,我怎么可能會愛上一個工具。而且若不是她,你我之間就不會分開這么多年,我也不會變成一個不老不死的怪物!
“那你又因何愛我。”海蓮娜嗤笑了一聲,“你在害怕些什么奧蘭多,你不是對凱瑟琳毫無感覺對嗎,只不過你害怕你的陰謀被發(fā)現(xiàn),你知道凱瑟琳遲早會憎恨你,所以你才不敢承認自己對凱瑟琳的在意。正因為你愛她,所以你無法忍受她不再愛你!
“而我!焙I從鹊男θ堇锒嗔藥追肿猿埃耙驗槲沂且粋海族,與你不會有任何利益相關的爭執(zhí),所以你才可以放心地說自己是喜歡我的,也不會因為我對你的憎恨有什么不敢面對的情緒!
“夠了!”奧蘭多終于徹底被海蓮娜激怒,“我再說最后一次,凱瑟琳只是我收復西歐的工具,至于我?guī)慊氐竭@里,只是想向她證明,哪怕她千方百計的阻撓我們兩個在一起,我也不會放棄對你的愛!
“為什么你會恨我呢海蓮娜!眾W蘭多的疑問沒有一絲作偽,“你該恨的不應該是凱瑟琳嗎,如果不是她,我們之間不會經(jīng)歷這么多波折。”
海蓮娜氣極反笑:“過了這么多年,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頑固,你難道從未反省過自己的錯,沒覺得自己有問題?”
“我的錯只有一個,就是為了王國放棄了你!眾W蘭多依舊偏執(zhí)的不肯改變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我絕不承認!
知道自己無論怎么說都不能夠改變奧蘭多的想法,海蓮娜干脆放棄了繼續(xù)與他進行無意義的爭執(zhí),開始在心里祈禱起了族人或者血族能夠快點找到他們,除此之外她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