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即將到來的修羅場
白鳴夏未發(fā)一言, 直接將蘇如逼回了原形,又單手將她隔空拎起,強(qiáng)行讀取了她的記憶。
“原來如此。”他喃喃一句,沒有一絲留情的將蘇如封印在了他的芥子空間中,接著他猶豫了幾秒,還是嘆了口氣將地上虛弱到快要沒有呼吸的蘇若收入了袖中,然后轉(zhuǎn)身回到了事務(wù)所。
“鳴夏,糖酥呢?”白鳴夏剛回到事務(wù)所, 正在店里玩鬧著的星又和星夜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眼巴巴地湊上了前往他身后探著腦袋。
可是怎么看, 白鳴夏身后都空無一人。
“她和蒼戾去處理點(diǎn)別的事,我先回來找凌光!北慊亓算y色長發(fā)模樣一向溫和的白虎君難得在同伴面前冷下了臉,“你們也一起過來!
星又與星夜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沒再多說什么耍寶的話就跟了上去, 他們雖然愛鬧, 但也分得清場合, 知道白鳴夏的神色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說。
“發(fā)生了什么, 糖酥遇到的不是個人界的小術(shù)士嗎, 你們怎么都這幅為難的樣子?”白澤甩了甩尾巴從院子里走了進(jìn)來, 卻看見一直在屋內(nèi)待著的凌光他們都齊齊的陰沉著臉色。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只被強(qiáng)行化魔的幼崽,白澤你有沒有辦法救他?”白鳴夏小心翼翼地將蘇若放到了沙發(fā)上,語氣中流露出的除了不忍更多的事憤怒,“每一個妖族幼崽的出生都極其不易,她竟然敢犯下這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他從蘇如的記憶中了解到, 蘇如與蘇若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與狐族那些天生的九尾妖狐不同的是,蘇如與蘇若的母親是一只普通的因為意外才生出了靈智的狐妖。
所以蘇如剛出生時也僅是一只普通的狐貍罷了,全靠著她母親尋來的各種靈丹妙藥才踏入了修煉之道得以長生。
可惜她的天分極其一般,即使她努力修煉了一千五百多年,也只修煉出了七條尾巴。
而她的弟弟蘇若卻恰恰相反,他一出生就有了自己的靈智,接著又只用了僅僅五百年的時間便修煉出了六尾,這讓生性善妒的蘇如怎么想都不甘心。
明明是同樣的父母,憑什么她就要低蘇若一等,憑什么狐族長老們就更為看重蘇若。
她做夢都想讓蘇若消失,可惜一直找不到完美又可以讓她擺脫嫌疑的辦法。
直到在某次歷練任務(wù)中,蘇如意外認(rèn)識了一個魔族,那位魔族一眼就看穿了蘇如看向蘇若時眸底隱藏著的怨毒與嫉妒,所以他與蘇如做了個交易。
魔族需要新的天分高的成員,而蘇如想要走捷徑煉出九尾,順便一石二鳥地解決掉蘇若這個從小便處處壓她一頭的弟弟。
于是他們一拍即合,那個魔族則教給了蘇如一個利用吸取人類陽壽來增進(jìn)修為的法子。
而蘇如則在蘇若修煉時趁他不備將魔氣輸入了他的體內(nèi),將蘇若硬生生的逼入了魔,又打著為蘇若好的名義將他帶出了妖界,實際是怕蘇若清醒后發(fā)現(xiàn)不對勁向長老告狀。
令那個魔族都忍不住心驚的是,蘇如遠(yuǎn)比他們魔族還要更為殘忍。
她不僅用蘇若的前程換取了自己的修為,還在發(fā)現(xiàn)這個法子會增加業(yè)障時,巧妙地利用了規(guī)則的漏洞將與人類定下契約的名字變成了蘇若,而蘇若得到的報酬卻是將陽壽獻(xiàn)給蘇如。
這樣一來,殘害人類壽命的就是蘇若,所有因果報應(yīng)都會降在他身上,而蘇如卻可以直接坐享其成沒有任何代價。
蘇若身上的業(yè)障越多,他便越不能回頭洗清自己身上的魔氣,因此那個魔族自然不會阻止什么,反而還樂見其成。
但他也沒打算一直這么任由蘇如欺侮蘇若,畢竟在某種方面來說,蘇若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同伴。
他只想在暗處一直等待著蘇如將蘇若心里最后的回到妖族的希望打破,然后再出現(xiàn)將蘇若帶走?伤麉s沒想到他還沒等到那個時機(jī),白鳴夏與蒼戾便打破了他們的計劃。
“與魔族勾結(jié)已是大罪,加害幼崽更是罪無可赦!甭犕臧坐Q夏的敘述,凌光已然克制不住內(nèi)心的怒火。
妖界各族所有的新生兒加起來,數(shù)百年才能出兩三個珍貴的幼崽,這其中天分高且意志堅定的更是少之又少,可現(xiàn)在就被蘇如毀了一個。
“這種罪行,只是將她關(guān)入鎖妖塔未免太便宜她了。”陶濁食指輕扣了幾下茶幾,滿目冰寒地看著一旁正被凌光用朱雀神火灼燒著神魂的蘇如。
“先別說這些了,這個小弟弟該怎么辦。”看著一臉痛苦到連在昏迷中都緊皺著眉頭的蘇若,一向都被同伴們當(dāng)成弟弟寵著,就連侄子也只和自己相差了幾歲而已的星又頭一回有了種自己是哥哥的感覺。
“小又是想當(dāng)哥哥了?”白鳴夏神色溫柔地揉了揉星又翹著幾根呆毛的頭發(fā),眸中又閃過了幾分凝重看向了白澤,“還是沒有想到辦法嗎?”
白澤面上透著幾分內(nèi)疚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是魔氣可以消除,妖族也不至于立下祖訓(xùn)一定要消滅魔族,不過……”
“不過什么?”凌光急切地問道。
縱使他們幾個冷心冷情,但是面對幼崽的安危時,還是有著不能違背的想要愛護(hù)他們的天性。
“或許糖酥會有辦法!卑诐刹惶_定地說道,“但是還是得等她回來試試才行!
“你是指糖酥做的食物?”陶濁眼睛一亮,“你說得對,既然糖酥的食物可以讓我們突破又幫鬼怪凝固神魂,那么一定也有很大幾率可以替蘇若驅(qū)逐魔氣!
即使聽著不怎么靠譜,可是這已經(jīng)是最又可能就蘇若的辦法了。
“可是糖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毙怯志锪肃僮煊行┎婚_心,“鳴夏你怎么可以讓她和蒼戾單獨(dú)在一塊兒,狐貍精最愛勾引人了,要是他對糖酥起了什么歪念怎么辦!
“小叔叔你怎么這么酸!毙且乖谝慌脏托Φ,卻又在陶濁狀似不經(jīng)意瞥過來的眼神中情不自禁地閉上了嘴。
小叔叔完蛋了,陶濁大人的眼神好可怕!星夜默默地把自己縮到了角落上試圖降低存在感。
“究竟是誰在起歪念!睕]有在意星夜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般驚奇的眼神,陶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眼神飄忽的星又,“你放心,蒼戾那個性子是絕對不可能對誰動心的。”
“那就好!毙怯炙闪丝跉猓乱幻胗指嗣频募泵Ψ裾J(rèn)道,“濁哥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好放心的!
怎么濁哥說的話就好像他、好像他怎么了糖酥一樣,豎著黑色毛絨耳朵的娃娃臉少年臉上悄咪咪的爬上了幾抹紅暈,又在下一秒前輩冷然的話語中失去了血色。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陶濁說著原本勾起笑意的唇角又多了幾分莫名的冷意,“不要整天蹭在糖酥身邊,你已經(jīng)不是個孩子了。”
“可是糖酥喜歡我粘著她!毙怯植环䴕獾奈樟宋杖,即使有著陶濁陡然升起的氣勢下的修為壓制,他也仍倔強(qiáng)的抬著頭直視著陶濁的眼神沒有退縮。
“是嗎!碧諠峥偸菐е鵀囦偎獾奶一ㄑ壑袧M是嘲弄,“你在她心里估計是和糖球一個等級的!
“你!”星又氣紅了雙眸,可被狠狠戳中痛處的他一時間又不知道怎么反駁。
“都給我安靜一點(diǎn)!绷韫庖慌淖雷,臉色極其難看地推了推鼻翼上的銀絲眼鏡,“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
聽到凌光透著怒意的話語,星又與陶濁再次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收回了目光沒有繼續(xù)爭執(zhí)下去、
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的安靜。
白鳴夏看了眼扭過頭去不說話的星又,又看了眼各自若有所思的陶濁與凌光,想想還是把差點(diǎn)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沒有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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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林軒身上的解除了,歐霖身上的也解除了,還有誰...”白糖酥一邊拿著從玉簡上抄錄的名單核對一邊自言自語道。
“應(yīng)該都差不多弄好了,你和你那個秦哥身上的咒術(shù)都沒起效,不需要解除。至于那個小蝙蝠,一般的咒術(shù)只能在他身上維持個一兩天,他自己過幾天就能恢復(fù)!鄙n戾雙手環(huán)胸,俊美的五官上卻帶了幾分微妙的不爽。
這個小崽子是怎么回事,閑的沒事這么在意這幾個弱小的人類,還有個才化形不久的小精怪竟然也和她認(rèn)識。
有空怎么不來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難道他們的實力有他強(qiáng)大,相貌有他好看?
“你今天沒事!卑滋撬謱⒚麊问栈氐綍,一雙清澈黑亮的杏眸中閃過幾分擔(dān)憂,“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嗎?”
“……”人類小幼崽的表情實在太過于無辜,即使是向來不喜歡講道理的蒼戾也忍不住將原先準(zhǔn)備好的找茬話語憋回了心里,“沒什么,我們接下來去找那些被奪了陽壽的人類!
“好!碧岬竭@個話題,白糖酥不免露出了幾絲憂愁,“我們先去找陳嬌的父母可以嗎,還有吳悅,她們兩個竟然都是用的別人的壽命做的抵押,不知道她們父母知道了得有多寒心!
“自己沒教好,怪得了誰!鄙n戾冷哼了一聲,忽的伸出了雙手像是搓面團(tuán)那般用力揉了揉白糖酥的臉,“丑死了,不要皺眉!
“哎呀你別亂碰,我的頭發(fā)都要亂了!”白糖酥鼓起白嫩的臉頰沒好氣的瞪了蒼戾一眼,退后一步整理起了頭發(fā),“我才不丑,是你自己眼光太高了,沒人能夠入你眼!
蒼戾聽到這話卻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放心,我眼光絕對不高,就喜歡丑的!
那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白糖酥莫名其妙地看了蒼戾一眼,拒絕了他伸出的雙手自己御起了劍向著陳嬌家里飛去。
這可是她唯一一個得到白澤承認(rèn)的可以出師的術(shù)法,最重要的是學(xué)會了之后,她就在也不用被同事們叼來叼去了,也不用被蒼戾提著衣領(lǐng)到處飛。
“怎么對洛云書就那么溫柔,對我就一直沒好臉!鄙n戾見狀忙跟了上去,只是看著白糖酥專心御劍沒有給他一絲眼神的模樣,他忍不住在心里不滿地嘀咕了起來。
自從他將洛云書的那一份殘魂吸收之后,縱然到現(xiàn)在還沒完全的融合彼此的記憶,但是洛云書的記憶有時候也會不受控制地將他影響。
譬如說聽到有人對白糖酥下情咒時,他心中下意識冒出的無數(shù)酸泡泡。
可是他卻忘了自己還未與洛云書融合時,當(dāng)他看見洛云書與白糖酥在一起后心里的酸意也沒好到哪去。
先他一步在前方御著劍的白糖酥完全沒有感覺到身后糾結(jié)的目光,只一心專注地向前飛行著。
可是這卻讓覺得自己被忽略的妖狐大人心內(nèi)更為郁悶了。
陳嬌是帝都本地人,白糖酥與蒼戾很快就到了他們家里并隱匿好了身形,可方一見到陳家父母,蒼戾的臉色便倏地變得極為難看。
“他們的陽壽出了點(diǎn)問題!鄙n戾在心中仔細(xì)推算了一遍,冷著臉對白糖酥說道。
“什么問題,是拿不回來了嗎!”白糖酥心中一緊,極為擔(dān)憂地看向了陳家夫婦。
“可以拿回來,但是陳嬌或許會出點(diǎn)事!鄙n戾摸了摸下巴,不帶絲毫憐憫地解釋道,“那幾個直接用自己陽壽的還好,但是這種用至親之人壽命來為自己謀取利益的,就算我們把陽壽還給了這對夫婦,殘害血親的報應(yīng)還是會落在陳嬌身上!
“你是擔(dān)心陳嬌?”白糖酥恍然大悟中又帶了點(diǎn)戚戚然,“能讓你都變了臉色,看來那個報應(yīng)一定很可怕!
至于對陳嬌的同情,她是一點(diǎn)都冒不出來。
“我為什么要為了不相干之人擔(dān)心!鄙n戾皺了皺眉,冷眼看著屋內(nèi)的兩個人類,“我是被他們的愚蠢氣的,他們兩是自愿給的陳嬌陽壽。所以就算我們用陳嬌得到的東西換回了他們的壽命,他們的壽命也不會回到自己身上,反而會加到陳嬌的陽壽里!
“什么?”白糖酥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同樣神情憔悴的陳家父母一眼。
她在來到陳家之前,本以為自己見到的會是一對與陳嬌一模一樣的嬌縱到目中無人的夫婦,可是等她來到他們面前,她卻發(fā)現(xiàn)陳家父母與她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而且與陳嬌往日里穿戴在身上的各種奢侈品展示出來的家境完全相反,陳家的房子只不過是一套三十平米不到的一室一廳的小套間。
從房子中的布置可以觀察到,陳家父母平時應(yīng)該是睡在客廳中那個用布簾隔出的小木床上,而那間唯一的房間則被他們留給心愛的女兒陳嬌。
即使那個房間很小,里面各種精心的布置也極盡奢華,與僅有一門之隔的破舊客廳顯得分外格格不入。
“媳婦你要不去嬌嬌的房間休息一會兒,你的腰疼成這樣,在木板床上怎么睡得著!鳖^發(fā)斑白的男子握著斜躺在床上的妻子的手,語氣心疼到了極點(diǎn)。
“不行,要是讓嬌嬌知道我私自進(jìn)了她的房間,她一定又要?dú)獾某圆幌嘛埩。”同樣雙鬢花白但是面容慈祥的陳嬌母親沒有任何猶豫的搖了搖頭,“反正我已經(jīng)疼了那么多年,早就習(xí)慣了,沒必要讓嬌嬌鬧心!
“你看你,哎...”陳嬌的父親嘆完氣又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你病成這樣她都不回家看你,這算個什么事,我這就去他們學(xué)校把她叫回來,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不可!
“不許去!”陳嬌的母親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你去那讀書人的地方干嘛,嬌嬌好不容易給咱家爭氣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學(xué),我們這樣過去不是給她丟臉嗎!
“有什么好丟人的,兒不嫌母丑,她還能不認(rèn)我咋的!笨稍捠沁@么說著,陳爸爸還是坐回了原來的地方,握著陳媽媽的手無言地沉默著,佝僂又蒼老瘦小的身形中散發(fā)著一股失落難過的氣息。
即使白糖酥不用讀心術(shù),也能明白陳爸爸的傷心與失望,可是他仍自欺欺人地騙著自己陳嬌只是太忙了,所以才沒有回家看他們。
“她爸,你說嬌嬌前幾天說的拿壽命換東西的事,是不是真的。”陳媽媽將視線移到窗外,沒有任何預(yù)兆地開口問道。
“你咋想到這個事了,這不就是嬌嬌電視劇看太多,自己隨便扯出來的東西嗎。”正在發(fā)著愣的陳爸爸回過神拍了拍陳媽媽的手,眼神飄忽地說道,然而想著心事的陳媽媽卻沒有發(fā)覺任何不對。
“還不是你因為你小時候總帶她看一些神神叨叨的電視,我怎么說你們都不聽!标悑寢屨f著咳嗽了幾聲,陳爸爸忙將水給她遞了過去。
“這不是嬌嬌喜歡嗎,而且你當(dāng)時不也跟著陪我們一起看。媳婦你沒事,這也沒到換季的時候,你咳嗽的毛病怎么又犯了,是不是最近太累?”陳爸爸擔(dān)心地拍著陳媽媽的背,“要不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
“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她爸,你告訴我,你有沒有簽嬌嬌給你的那個換壽命的文件!标悑寢屛站o了陳爸爸的手故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
“怎么可能,我那時候忙著呢,沒空理嬌嬌。”陳爸爸愣了一瞬,心中莫名的劃過了幾分不安,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媳婦,難道你簽了?”
“沒呢!标悑寢層謸Q回了那副輕松的笑容,“我就是覺得嬌嬌都快嫁人的年紀(jì)還跟小孩子一樣單純,心里有點(diǎn)懷念!
“這樣!标惏职衷谛闹邪蛋邓闪丝跉,繼續(xù)對著陳媽媽傻笑著。
“他們兩個一定都簽了契約。”白糖酥的語氣十分肯定,“而且陳媽媽的壽命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