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酥你沒事。”糖球心中不安,爬到了白糖酥的懷里,雙手捧著她的臉輕聲問道。
“?”冰涼的小手撫在自己的臉上,白糖酥方才不知為何恍惚了一瞬的神志瞬間回歸,“怎么了嗎球球?”
“沒什么,糖酥別氣了!碧乔虿淞瞬浒滋撬值哪,那個劉燕子竟然將糖酥氣成了這樣,她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她。
“好!卑滋撬致勓砸汇叮χЬo了白糖球,她只是發(fā)了個呆,怎么糖球就擔(dān)心成這樣,但是來自糖球的關(guān)系還是讓她滿心暖意。
……
竹林深處,一只如用白玉精雕細琢般骨節(jié)分明的手正在提著筆作畫。
作畫之人略薄的唇角微微勾起,邪肆俊美的臉龐上竟露出了幾分與他往常氣勢截然不同的溫柔笑意,他神色專注,仿佛在畫著什么曠世絕作一般。
若是有人能夠在此時湊上前觀看,便會發(fā)現(xiàn)男子正在精心描繪的只是一團圓滾滾云朵般的霧氣罷了,只是在男子高超的畫技下,哪怕是一團霧氣,也透著幾分純真可愛。
可就在下一刻,男子白皙修長的手一頓,畫紙上頓時暈開了一抹墨色。
“墨燈!蹦凶哟竭叺奈⑿λ查g斂去,眸光中閃爍著的寒意幾乎可以刺骨。
“屬下在!蹦珶糍康爻霈F(xiàn)在了原本空無一物的平地上,向著男子單膝跪了下去。
“你去查查她身邊又發(fā)生了什么事,竟然讓她氣成這樣!蹦凶佣⒅嫾埳系哪E緊緊抿起唇角,渾身散發(fā)著不悅的氣息。
“是!蹦珶魬(yīng)下主人的命令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自從上次主人叮囑他守在竹林哪都不許去,并幻化成他的模樣親自去往人界后,主人便許久沒讓他下過界,也沒讓他繼續(xù)打探過那個人類女孩的消息。
沒想到就在他以為主人已經(jīng)淡忘了那個人類并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氣時,主人竟然又讓他下界探聽那個女孩,只是聽主人的語氣,她的身邊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墨燈想到此處,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帶著幾分急切擔(dān)憂撕開了空間裂縫。
“不完美的存在,只能接受消亡。”男子似是自言自語的對著畫像低喃道,冷笑著伸出手便想銷毀畫像,可他的手才觸及到畫紙上的霧團,那張充滿邪氣的臉上便帶著幾分無奈掙扎的神情,心口不一地將畫紙收到了芥子空間里。
……
白糖球的咒術(shù)似乎挺有效果,根據(jù)秦文瀚托人打探回來的消息,劉燕子似乎在牢里就被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硬生生的逼瘋了,每天不吃不喝的,一有人接近就縮到角落里大喊著他們要害她。
可另秦文瀚嘖嘖稱奇的是,哪怕劉燕子在牢里鬧絕食,連續(xù)幾日幾夜不吃不喝甚至不睡,她頑強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垮掉的癥狀,每次都能在獄警以為奄奄一息的她快要出事,想叫救護車的下一瞬奇跡般的恢復(fù)精神。
“也許這就是禍害遺千年!鼻匚腻陔娫捓锊粠Ыz毫憐憫,甚至有些幸災(zāi)樂禍與可惜地說道,“對了糖酥,過幾天我有個朋友的老師要開個畫展,那位大師可是書畫界泰斗。而且畫展上除了他自己的畫以外,還有一堆他自己收集的古畫,你不是一直對畫畫什么的很有興趣嗎,要不要去看看!
“好!”白糖酥眼睛一亮,“那哥你和惜姐去嗎!
“我們就不去了,我公司有事,你惜姐新接了個劇,不過我已經(jīng)和我朋友打好了招呼,到時候他會負責(zé)好接待你的!鼻匚腻市Φ,“對了,如果你覺得他還不錯,記得和哥說!
“……”白糖酥無奈的聽著電話里秦文瀚沒等她回答就急忙掛斷的忙音聲。
她有時真搞不懂秦哥與干爸的想法,一邊替她介紹著男朋友,一邊在真有人接近她時又各種說著那個男生的壞話。
不過秦哥既然已經(jīng)和人家打好了招呼,她再拒絕似乎不太好。
而且她敢肯定,直到她去完畫展,秦哥都會以各種理由拒接她的電話,防止她的突然反悔。
畫展的日子正好是周末,白糖酥站在衣帽間里看著春裝與冬裝掙扎許久,終于在天氣預(yù)報顯示的略高的溫度下?lián)Q上了一條正適合春天的絲絨長裙,又在外面披上了一件薄外套。
“是糖酥嗎?”白糖酥一走進畫展中心,一個氣質(zhì)斯文儒雅,穿著休閑裝的半長發(fā)青年便向著她走了過來,青年的長發(fā)在腦后隨意的扎起,完全符合了白糖酥心中對于一個藝術(shù)家的想象,只是若他不是秦哥給她塞得相親對象就更好了。
“你好。”白糖酥禮貌的對他笑了笑,在青年的介紹下一幅幅的看著他老師的作品與收藏,也在談話中知道了青年的名字叫做韓晏一。
“這幅畫是我老師收藏的云朝時期的畫作,具體作者至今沒有得到答案,但是無論是這幅畫透露出來的已經(jīng)還是筆觸,畫者一定是當(dāng)代有名的大家。”韓晏一雙目放光的向著白糖酥介紹道。
白糖酥也興致勃勃的聽著韓晏一的話,她看出了韓晏一似乎沒有明白秦文瀚的暗示,一心只沉浸在了畫作中,外表安靜的他一談起畫就滔滔不絕,心中的心音也滿是對各種畫作的驚嘆,這讓原本心中有些尷尬的她逐漸放松了下來。
“他畫的是他的妻子嗎?”白糖酥驚艷的看著畫作中的女子身影,哪怕只有寥寥幾筆簡單繪出的背影,他們看不到女子的正臉,她也能感覺出畫者對于話中女子的愛意及女子必當(dāng)傾國傾城的美貌。
“這個我便無從得知了。”韓晏一語氣中頗為惋惜,“這幅畫是老師花了大半幅身家拍賣得來的,賣家說他是從一群盜墓者手里得到的畫,而那個墓已經(jīng)被他們毀地差不多了。”
“太過分了,破壞亡者的安寧不說,還破壞了人家時候的陵墓!卑滋撬致勓园櫫税櫭。
“這也是沒辦法,現(xiàn)在還有好多地方的古跡沒有被官方找到保護著,只希望若是亡者天上有靈的話,可以好好懲罰這些盜墓者!表n晏一抿了抿唇。
“晏一!”遠處忽的傳來了韓晏一老師的叫聲。
韓晏一朝著那邊揮了揮手,不好意思地對白糖酥說道:“糖酥抱歉,我的老師好像有什么事要找我,我去解決完馬上回來好嗎!
“沒事的!卑滋撬謴澚藦澝佳郏拔蚁茸约阂粋人看看就行!
“好,我一會兒就回來!表n晏一點了點頭快步向著他的老師走去。
白糖酥目送著韓晏一離開,轉(zhuǎn)回身繼續(xù)盯著眼前的古畫,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這幅畫上有一股莫名的悲傷氣息,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探究下去。
可就在她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欣賞這這幅古畫的每一處細節(jié)時,身邊一個小孩忽的在她身邊絆倒,并將毫無防備的她推倒在地,腦袋重重地嗑在了墻上。
白糖酥的眼前立時一片黑暗。
等她從昏迷中醒過來,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架子床中,眼前是層層疊疊繡著復(fù)雜百花圖樣的紗帳。
“小娘子醒了?不知身子可否還有不適?”白糖酥剛?cè)嘀X袋直起身子,紗帳外便忽的傳來了一聲帶著驚喜的嬌俏女聲。
“快去派人通知公子,公子救回來的那位小娘子醒了!”女孩大聲朝外喊道,接著又支起了紗帳,滿目關(guān)切的扶著白糖酥下了床。
“抱歉,請問你是,這里又是哪?”白糖酥看清了女孩身上古人一般的穿著,瞳孔倏地一縮,她不會是穿越了?哥哥的朋友應(yīng)該不會那么不靠譜到給她開這種玩笑。
“奴家是綠珠,這里是洛相府上,是我們公子在路邊見到了昏迷著的您,將您救了回來!本G珠俏皮的笑了笑,“小娘子又是來自哪里,奴家從未見過您身上的衣物布料,不過雖然小娘子的穿著與我們大云有些不同,但是小娘子衣裙的顏色卻很別致呢!
“大、大云?我現(xiàn)在在大云?”白糖酥不可置信的重復(fù)了一遍綠珠的話,這不就是那副古畫的年代嗎?
經(jīng)歷了種種怪事的她雖然迅速明白并相信了自己已經(jīng)穿越的處境,卻還是有點不想相信這個事實。
至少之前無論發(fā)生什么,哪怕是被金烏他們帶去妖界,好歹她還是處于現(xiàn)代社會中,而且有機會回到家里。
可她現(xiàn)在跨越了一千多年來到了云朝,她該怎么才能夠回到現(xiàn)代?
“小娘子這模樣,難道是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綠珠說著心中猛然一驚,“早就聽聞管家說,若是人的腦袋受到了重傷,輕則頭痛重則失憶,小娘子你難道是失憶了!”
白糖酥看著綠珠慌慌張張想要跑出門叫大夫的模樣,忙一把拉住了她:“抱歉綠珠,我只是剛睡醒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你能和我多說說大云的事嗎,我從小在一個山谷里長大,從未到過外界,所以才如此驚奇!
陪著糖球看多了各種穿越類肥皂劇的白糖酥反應(yīng)迅速的為自己找到了借口并強迫自己鎮(zhèn)定了情緒:“還有綠珠,你剛剛是不是讓人叫了你家公子,我這會不會不太方便……”
說著她暗示般的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是誰替她換上的寢衣,不過想想也應(yīng)該是綠珠或者其他丫鬟。
畢竟哪怕云朝的風(fēng)氣比接下來的幾個朝代開放許多,沒有那么嚴(yán)重的男女大防,可是也絕對不會允許讓一個男子接觸到陌生女子的身體,也不會讓一個女子穿著寢衣見到外男。
“都是綠珠的錯,還請小娘子千萬不要怪罪,綠珠見到小娘子醒來心里實在太高興了!本G珠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連忙拿起了一旁的衣物服侍著白糖酥穿上,“小娘子不知道,綠珠受公子的吩咐,都在旁邊守了您兩天了!
“兩天?我昏迷了這么久嗎!卑滋撬忠徽。
“若是您再不醒來,公子他都要親自替您去請孔神醫(yī)了。”綠珠笑瞇瞇的說道,“不過還好您醒過來了,而且看起來沒什么事呢!
白糖酥乖巧的任由綠珠替自己梳著精致的發(fā)髻,暗暗想著還好她但是留了長發(fā)。
但下一秒她心中的慶幸就被綠珠無情的打擊了一番。
“小娘子的頭發(fā)怎生得如此的短,可是小娘子家鄉(xiāng)的風(fēng)俗?”綠珠好奇的問道,但手上的動作卻靈敏,迅速為白糖酥梳好了一個并不繁瑣又透著幾分活潑氣息的小巧發(fā)髻。
“我在出山谷前替哥哥燒火做飯,不小心將頭發(fā)燎了!卑滋撬指尚χ卮鸬溃闹性俅胃屑て鹆颂乔蚍且黄鹂磩〉南纫娭。
“那小娘子下次可得注意些,小娘子的頭發(fā)烏黑順滑,要是再燎壞可就太可惜了!本G珠說著又帶著幾分曖昧意味笑了出聲,“不過綠珠覺得小娘子以后應(yīng)該再也不用做那些粗活,燎不著頭發(fā)的。”
“什么?”白糖酥被綠珠話語中的逗弄楞了一下,不知怎的,她的讀心術(shù)在這個地方完全失去了作用。
若不是綠珠為她梳發(fā)時不小心碰到她脖子的溫?zé)岬氖种,且她手腕上被阿濁重新施了無數(shù)禁制的桃木手鏈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或許會懷疑眼前的綠珠是一個道行高深的厲鬼也說不定,而她所處的則是一個高明的幻境。
“小娘子過幾天就懂了,綠珠還是第一次見到公子這么關(guān)心一個人呢!本G珠打趣的笑著,又在白糖酥的發(fā)髻上插上了一只雕工精美的玉簪。
這方綠珠剛給白糖酥換好衣服,門外便傳來了另一個丫鬟的呼喚聲:“綠珠姐姐,你可為小娘子梳洗完了,公子說他不便進入小娘子閨房,現(xiàn)下正在陶然亭中等著小娘子!
“好了,我這就帶小娘子過去!本G珠聽完門外小丫鬟的話,黑白分明的眼珠俏皮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笑容中多了幾分喜意。
公子說這是小娘子的閨房而不是客房,看來公子一定是決定了要將小娘子留下長住。
這下相爺和夫人總算不用再為了公子的婚事?lián),向來不近女色的公子終于有了自己的心上人。雖然小娘子她身份未明,但是綠珠以她辨人無數(shù)的眼光保證,小娘子一定會是個很好的主母。
還好白糖酥的讀心術(shù)失去了作用,不然她一定會頭疼為什么自己躲過了現(xiàn)實中的變相相親,還躲不過穿越后身邊中人的亂點鴛鴦。
跟隨者綠珠去往亭子的一路上,白糖酥已經(jīng)在心中贊嘆了不知幾次的這座宅院的精美。
哪怕是在一千多年前,不、或許正是因為白糖酥所在的地方是一千多年前的華夏古人們住的宅院,她才有幸見到各種巧奪天工的雕刻與景觀。
無論是腳下踩著的用著華美玉石鋪成的小道,還是小道邊上的長廊里雕著復(fù)雜圖樣的木梁,又或是檐角上的線條流暢而古樸的紋路,都讓白糖酥的神情完全符合了她為自己編造的身份——
來自山溝溝里的沒見過世面的小土包子。
綠珠瞧見白糖酥驚嘆的目光得意的挺了挺胸,卻沒有產(chǎn)生任何對白糖酥的輕視,在她看來,這本就該是每一個進入她們相府之人該有的反應(yīng)。
再加上眼前這個小娘子是她們清冷到近乎要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答應(yīng)成家的唯一指望,此刻綠珠的眼中簡直在白糖酥的身上加了數(shù)層厚厚的濾鏡,只覺得這位小娘子怎么看怎么可愛,就連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模樣也顯得格外嬌憨。
經(jīng)過了各種曲曲折折的小道,幾乎要眼花繚亂的白糖酥終于在綠珠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那座亭子旁。
而亭子中正在彈著古琴的白色身影卻讓她怎么看怎么眼熟。
作者有話要說: 有獎競猜!
白色身影會是誰!
猜中有個么么噠mua(づ ̄3 ̄)づ╭?~
第50章 元宵燈市與第一美人
“公子, 小娘子她到了!本G珠語氣活潑, 面上卻是一派穩(wěn)重, 她向她口中的公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后便退了下去,臨走前還對著白糖酥曖昧地擠了擠眼睛。
正當(dāng)白糖酥因為過于安靜的氛圍與綠珠莫名的眼神而覺得有些局促時, 白衣男子正在撫琴的手一頓,站起身向她轉(zhuǎn)了過來。
“在下洛云書, 姑娘的身體可曾好些?”白衣男子唇角含笑, 分明是有些張揚不羈的五官,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格外出塵淡泊。
白糖酥看清他的臉, 心中陡然一驚, 一下子竟沒聽清洛云書對她說了什么。
洛云書眼含關(guān)切,又帶了些疑惑擔(dān)憂的看著一言不發(fā)的白糖酥:“姑娘?”
白糖酥這才回過神來:“你、公子是洛云書?”
他真的不是就在幾天之前還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蒼戾嗎?
雖然氣質(zhì)大不相同, 但無論是洛云書的長相還是溫和表象下掩埋著的傲氣,都與蒼戾一模一樣。
洛云書微微一愣, 似是誤會了白糖酥為何要問這么奇怪的問題:“在下的確是洛云書, 姑娘可是從哪的坊間傳聞聽說過在下, 都當(dāng)不得真的!
白糖酥呆呆地眨了眨眼, 迅速回過了神:“我是白糖酥, 白糖的糖,糖酥的酥!
洛云書清亮的眸中更添了幾分笑意:“白姑娘的名字很是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