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入夜,涼風陣陣,星子繁多,葉辭在房間了呆了十多天也終于呆膩了,晚飯過后便讓祁白載她去巡城,還是用的飛隼,赤火依然被他打進了冷宮,也實在是可憐。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赤火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時刻出來了,一切以葉辭的安危為重。
祁白怕她著涼,給她準備了厚實的披肩,鋪到她的肚子上,也從身后摟緊她,不讓她有任何生病的機會。
葉城再次恢復了生機,夜景一如既往漂亮。
葉辭看著腳底的美景,摸著微微凸起的肚子,問道:“祁白,你覺得我們的孩子是女兒還是兒子?”
“女兒!逼畎讕缀跸胍膊幌氡愦鸬馈
“……你怎么這么篤定?萬一是兒子呢?”
“不可能!
“你要把天給聊死了。”葉辭噘了噘嘴道。
祁白笑了一聲,捏她的鼻子,“這是葉家千百年來的規(guī)則,葉家長女成婚后第一胎誕下的只能是女兒而不可能是兒子。”
“我知道啊……”葉辭有些惆悵,或者是所有處于孕期的女子都或多或少會多愁善感,“還有這么長時間,唉,真是煎熬!
“明天我要回祁城一趟,過幾天才能回來,這幾天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寄信!逼畎锥诘溃瞧炔坏靡岩x開。
本來按照他原來的計劃,他和葉辭成婚之后會久居葉城,暫緩處理祁城的事情,因為有祁野在,長子繼承祁城城主的位置的話,他在不在也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祁野已經(jīng)離開了這里了,他不得不肩負起管理祁城的重任。
每天都有文書在兩城之間來往,而他這次回去也是要看看祁城的情況如何,不要給別人有機可乘。
那晚那個憑空出現(xiàn)在三途河下毒的男人已經(jīng)找不到了,葉斟認為是蘇家搞的鬼,畢竟能隔空將物體轉(zhuǎn)移的人只存在在蘇家,其他人他還沒有在虛無之境里遇見。
可是祁白在此之后讓祁家子弟去盯緊蘇家的人,可是并沒有看到他們有異動,?菰慈耘f由蘇家和謝家的人進行整治,蘇楚還是沒有找回來,那晚那個下毒的人他有想過是蘇楚搞的鬼,然而那個人在那晚之后像是憑空消失那般,根本沒有辦法找到他。
現(xiàn)在鏡城的形勢真的變得很微妙,原本大喇嘛離開了之后鏡城應該會平靜下來才是的,然而并非如此。
鏡城看起來很平靜,可又有誰知道這平靜之下的巨浪已經(jīng)拍打到哪里了?
自從大喇嘛消失了之后,他始終覺得心緒不寧,不知道還會有多少驚濤巨浪等著他們。
而現(xiàn)在,各大家族的動向他還是要隨時把握在手里,以便掌握第一手資料。
第479章 【已替換正文】
·
[晉江獨發(fā)·唯一正版]
祁白之所以這么重視這些動態(tài)和資料,主要是覺得虛無之境或者是說鏡城已經(jīng)再經(jīng)不起折騰了, 不能再出太大的意外了。
因為, 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敵方為什么一直針對虛無之境他根本猜不出來。
一直以來虛無之境里五大家族都是一個利益共同體, 哪個家族發(fā)生了什么不同尋常的怪事也會讓其余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以他才讓人注意各國動向,不然,他也不會大費周章,花費這么多的人力物力去這樣的事情。
幸而現(xiàn)在各城之間的動向還是正常的, 并沒有過多的出格之處, 祁白也稍微安心下來。
現(xiàn)在葉辭懷有寶寶了,他想將更多的心思放在她身上, 而不是去理會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然而現(xiàn)下,他所能做出的安排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來了,本來不想驚醒葉辭的,但是葉辭敏感,很快也醒來了, 坐起來看著他,“要出發(fā)了?”
少女睡眼惺忪, 肚子也已經(jīng)微微隆起, 她雙頰紅潤,眸子浸水,看上去有股子憨態(tài), 少了清醒時的冷麗和強勢,始終是惹人憐愛的。
祁白心中忽而柔情泛起,又坐到床邊, 揉她的腦袋,將她輕輕按到自己的懷里,順她的頭發(fā),“不多睡一會兒?”
“你不是要出發(fā)了嗎?睡不著!比~辭也回摟他的腰,覺得自己第一次這么沒安全感。
“過幾天就會回來的,哪會舍得丟下你一個人?”祁白感覺到她心緒有些不太平靜,輕輕拍她的背安慰她。
“總之就是不舍得。”她蹭了蹭他的胸膛,撒嬌,“祁白,要不我跟著你一起去吧。”
“你確定你這是真話?”
祁白頗有些哭笑不得,從前想要從她口里聽到類似這樣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現(xiàn)在他卻是輕而易舉地聽到了。
然而現(xiàn)在的局勢根本容不得他們?nèi)涡。即使現(xiàn)在比較平靜,沒什么大事發(fā)生。
“我說的是真話或是假話又怎么樣?你就不會哄哄我高興嗎?”葉辭有些不樂意,扭了頭不去看他了。
“等等寶寶出生了,大概就不會那么奔波了,F(xiàn)在,先忍一下!逼畎子謱⑺龘Я嘶貋,大掌下移,移到她的肚子上,輕柔地撫摸了幾下,對著那個還沒成形的小生命說道:“寶寶你要乖乖的,不要欺負媽媽,要保護她啊。”
“喂,她還這么小哪聽得懂你在說什么?”葉辭被他說得更加羞赧了,明明剛剛?cè)鰦傻锰貏e起勁。
“肯定能聽得懂的。因為她和你一樣聰明啊!逼畎渍f著便低頭親她,親了不知道多久才放開了她。
“我走了,外面冷,不要送我了!逼畎酌嗣哪橆a便依依不舍地站了起來,離開了。
葉辭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頗為惆悵地嘆了一口氣,也摸著自己微凸的肚子自言自語道:“你爸爸要出發(fā)了,想念他嗎?”
……
日子就這般如流水般過去,葉城的疫情得到了控制,暫時恢復了平靜,然而崔家那邊卻又是出現(xiàn)了意外,發(fā)生了與葉城之前差不多的瘟疫。
可是這次瘟疫的源頭卻不是在水里,而是在別的地方。
崔家自崔東徽不在了之后,整個崔家算是后繼無人了,直系弟子之中只有崔東徽一個能擔得起大旗的,其他的人能力都沒有崔東徽厲害。
現(xiàn)在崔家也出了事了,迫于無奈之際,只能請葉家的人去幫忙,葉辭那時候懷孕已經(jīng)有了五個月了,肚子說大不大,她身體本來就很不錯,所以并沒有一般孕婦那般的步履蹣跚,又因為衣著搭配得宜,她也沒有覺得有什么太明顯的變化。
可能懷的是女孩,她的皮膚也變得水潤水潤的,每次沐浴過后祁白看見她總會心猿意馬。
又一晚,祁白回到葉家,兩人都沐浴了,并排躺在大床上,祁白幫葉辭按摩,雖然她懷孕之后還是瘦,但是腳和手臂已經(jīng)是不約而同出現(xiàn)輕微水腫了,必須要好好按摩一下才能緩解。
“最近祁城應該還好?沒什么大事發(fā)生吧?”葉辭安然接受著他的侍候,靠在床頭問他。
“還算正常,沒什么大事發(fā)生!
“那就好,”葉辭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又說到崔家的事情,“崔家那邊也發(fā)生了大事,也有疫情發(fā)生。他們今天向葉家求助,葉叔已經(jīng)派了人過去了,希望能盡快解決吧。”
“我明天有空,也去崔家看一看吧!逼畎紫肓讼胫蟊阏f道。
“好!比~辭點頭,想起崔東徽慘死時的情景,微微心痛,也覺得當時的情景過于刺眼,“我總覺得……事情還遠遠沒有完結(jié),現(xiàn)在的平靜很可能只是對方最后的準備!
“崔東徽……死得很莫名其妙,你說他如果真的背叛了我們,怎么會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救我?或者說我們?他被熔巖給糊住,遺體還在原地……無法消失也無法離開!
崔東徽的死一直梗在她心中,她不說不代表她不介意不去懷疑,現(xiàn)在葉城和崔城接二連三出了事情,而蘇家和謝家一直游離在外,事不關(guān)己,也沒有看他們有什么動向。
并非說是一定要各個城都出事才好,就只是……除卻蘇家和謝家之外,其他的三大家族好像都被針對而已。
這樣的感覺很不妙,葉辭心里總是覺得不踏實,祁白不在的時候,她自己一個人睡也會做噩夢,夢境自然是非常之糟糕的,糟糕到她不想再去回憶。
現(xiàn)在最糟糕的情況也便是……另外兩大家族真的背叛了他們,搞出了這么多事情出來,以至于他們根本就無法明確去猜測對方的真實意圖。
葉辭想得太多了,淺嘆一口氣,有些乏了。
“現(xiàn)在什么都不好說,崔東徽的事情,蘇家的事情……”祁白也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對葉辭說道:“不要多想,安心養(yǎng)胎,萬大事有我。”
“嗯……好!
兩人原以為日子會一直這般平靜下去的時候,祁城卻是發(fā)生了大事了。
毫無預兆地,來勢洶洶。
那天祁白剛從崔家回來,本想和葉斟一起商討一下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卻是突然收到祁家子弟傳來的信息,祁城出了讓人意想不到的狀況。
祁白這回是連葉辭都來不及見一面便離開了。
而好像是巧合那般,祁白這邊一離開,葉家這邊也出了事情。
葉辭已經(jīng)懷孕五個多月了,但每天都要處理不少事務,平日里好歹還是平靜的。
可是這一天卻是有葉家的人從血霧森林里回來,那人渾身血污,眼睛少了一只,左臂斷了,也只是隨便用布條止住了血,他只有一個人回來,死趕硬趕要看到葉辭,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她說明。
葉斟阻攔了他,讓他直接對自己說,然而這個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男子死不情愿,硬是憋住一口氣要等葉辭來。
葉斟無奈,知道血霧森林那邊肯定是發(fā)生了大事,只能將葉辭請出來,坐在主座上,等男子說明情況。
男子名叫葉皓,一直緊繃著一張已經(jīng)辨不清神色的臉,看到葉辭的時候這張嚴肅的臉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崩潰,大哭起來,“大小姐!終于見到你了!老爺和二少爺都遇到了危險!血霧森林里的亡靈異獸突然作亂,攻擊了我們,老爺二少爺都下落不明,二少爺在和屬下分別的時候只來得及扯下他脖頸一直佩戴著的玉蟬給屬下,讓屬下帶回來給大小姐,讓你勿念!
他說著便顫巍巍地將懷里保存完好的玉蟬給拿出來遞到葉辭手上,眼淚還是忍不住“唰唰唰”地流下來。
當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即使太過慘烈還在他腦海中一幕幕地回放。
葉皓跟著葉賦有不少時間了,這次和他一起出任務卻是沒能保住他,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心里的情緒全然崩潰,他以為自己也要死了,趕不回來告訴葉辭了,但他最后咬牙堅持住回來了。
只是,這樣的結(jié)局實在是不如人意。
“葉皓,你說得清楚一點兒……我爸爸和小賦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成了這樣難受且生不如死的模樣兒,葉辭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手里攥著的玉蟬還帶有葉皓身上的余溫,現(xiàn)在不是盲目傷心的時候,她必須要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們出發(fā)前血霧森林那邊是出了事的,本來以為發(fā)生了小事很快可以解決,然而我們在深入進去的時候卻是被不知名的異獸攻擊了,老爺和二少爺被異獸拖至森林深處,生死未卜。我們進去尋找了很多天,最后只剩下我一個人回來,二少爺在失蹤之前就將玉佩放到我手上,叮囑我一定要回來告訴你這件事情……”
葉皓斷斷續(xù)續(xù)地將話給說完,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葉辭愈發(fā)覺得手里的玉佩燙手。
她沒有再問下去,而是讓人帶他下去休息,給他治病療傷。
葉斟十分擔心她,葉皓帶回來的消息很可能是真的,而現(xiàn)在的情況相當于蘇躍和葉賦一同失蹤,葉家的兩大支柱沒有了,葉辭又能怎樣想?
“辭丫頭,不要太擔心,我們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怎么樣,再派人去探查一下看看怎么樣再做決定吧!
葉斟生怕葉辭沖動和擔心過度,自己就要去血霧森林一探究竟,所以并沒有跟著葉皓離開,而是留下來開導她。
“葉叔,我沒事的,我再派人去看看吧。”葉辭硬是扯出一個笑,可其實他們都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他們再拖延時間無異于縮短他們活命的時間,血霧森林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再派人去探聽回來再做商量可以解決的了。
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嚴峻。
她必須要馬上出發(fā)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冷靜下來沉思片刻,葉辭還是決定立即動身去血霧森林一探究竟,她不能等了,她擔心會再發(fā)生什么讓她后悔終身的事情。
“辭丫頭,你現(xiàn)在懷孕已經(jīng)五個多月了,哪能再這樣折騰?你不要去了,葉叔替你去!比~斟知道勸服不了她,只能這樣說道。
“葉叔,我覺得你還是留守葉城會好一點兒,葉城瘟疫的事情還沒有完,保不準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對方會繼續(xù)在葉城搞事情,到時候我無法應付過來!
葉辭說出自己的顧慮,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她的父親和弟弟都在血霧森林里失蹤,無論怎么樣她都不能夠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