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悲戚以及絕望,他說不出自己有什么樣的感覺,只是……大禍臨頭自己卻是無力挽回就是這樣無力的感覺,無力到他想哭。
不,是哭出來了也不自知。
葉辭一眼就注意到自己的弟弟哭了,立即走過去問他是怎么回事。
然而葉賦只是摟了摟葉辭,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狀似撒嬌地說道:“我沒事,只是舍不得姐姐你出嫁而已!
葉辭聽完之后微怔,隱隱感覺到自己脖頸處的肌膚有滾燙的液體流過,直燙入她的心底里。
她拍了拍他的脊背,像小時候他不肯吃藥時那般輕聲安慰道:“阿弟你也太愛撒嬌了,姐姐半年后會和你……姐夫一起回來啊!
“嗯……我知道啊,但是情緒還是忍不住涌上來啊,姐姐……我真的很舍不得你!比~賦說著便低下頭來看著葉辭,眼角還是紅著的。
不知何時,她這個像是豆芽菜一樣的弟弟已經(jīng)長至高了自己一個頭的地步了,她感慨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弟就在葉家里好好的,維持住身體的健康,姐姐就放心了。”
“嗯,好,”葉賦輕聲應下,本來想離開葉辭的,但是注意到蘇躍的視線一直放在他身上,他心中苦笑,只能繼續(xù)笑道:“姐姐,雪見你也帶走吧,這家伙天天想你都想瘋了,困在我這里終歸不是一件長久的事情,因為你才是它的主人啊!
葉辭本來想拒絕他的,但是聽見他說她才是雪見的主人,她又有些無奈了,恰好雪見抬起頭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她也只能點頭答應,便帶著雪見一起離開了。
祁白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知道她心情起伏太大,悄無聲息地握緊她的手給予她安慰。
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了,終于要出發(fā)了,祁白攜著她上了赤火的背,但是因為她穿著不便,他也不忍心讓她被折騰,便直接彎腰屈膝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上了赤火的背。
葉辭還是覺得祁白太高調(diào)了,低呼一聲之后又只能無聲瞪他一眼,她都聽見周圍的人都在吹口哨了。
“怎么了?嫌我抱得太快了你不舒服?”祁白笑著打趣她。
“你……臉皮太厚了!比~辭實在是無語。
“哈哈——才發(fā)現(xiàn)?但是無法退貨了!逼畎纂y得開懷大笑,笑聲之愉悅感染了在場所有的人。
飛隼迎親隊終于再次出發(fā)了,已經(jīng)是晚上,按照之前路線的規(guī)劃,他們會從西面飛回去,途經(jīng)謝家和崔家。
在回程的途中,會經(jīng)過葉家的血霧森林。
血霧森林是葉辭的媽媽葉姿安息的圣地,在很久之前也是祭祀所用的場所,只是到了后來便演變成了葉家家主的衣冠冢而已。
聽森林的名字便能猜想到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那里本來是一片由綠洲涵養(yǎng)出來的森林,起著防風固沙和改善風水的作用,但是由于后來氣候變化,森林漸漸荒廢,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只有枯萎扭曲的干枯森林。
又由于所處的地理位置特別,這座森林長期被赤色的霧氣籠罩,祁白猜想那可能是一種不知名的物質(zhì),聚集在一起多了,便變成了血霧。
蘇躍每幾個月都會來這里一次,偶爾來得勤一點兒,是以這里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
從高空中俯瞰血霧森林與在底下看是完全兩回事,在底下看的話只會覺得這座森林陰森恐怖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畢竟是曾經(jīng)祭祀的地方,死了不知道多少冤魂,可是從高空中俯視的話,又別有另外一番滋味。
壯觀、震撼,扭曲怪異的樹枝化成了各種各樣新奇奇特的形狀,不斷占據(jù)著你的視線,又因為有一層淺淺的血霧籠罩,教你看不真切,給你留下了一個秘密,撩著你想繼續(xù)去一探究竟。
“要下去嗎?”祁白載著葉辭來到這里,問道。
“不下去了,我在這里給媽媽叩頭敬酒吧!比~辭說道,主要是她媽媽的衣冠冢在太里面了,進去也要半天的時間,而且這些樹丫彎曲畸形,他們的飛行隊伍更難進去。
她的媽媽,在天之靈,定然會祝福她的。
不,其實這樣說也不對,五大家族的人死后了無牽掛,徹底消失在這天地間,給她媽媽上香也只是為了心中的一份念想罷了。
葉辭在赤火背上給她的媽媽點了三支香,舉過頭頂拜了三拜,又拿出雪魄酒給她媽媽倒上三杯,祁白在邊上跟著她的動作照做,她閉上眼睛,表情柔軟而認真,似乎沉浸在什么思緒中,唇邊始終噙著一抹笑,看得祁白的心情也微微放松下來。
他沉浸在這樣的情景中,也不想那么快結(jié)束,能看到她完全放松情緒的那一刻其實是非常難的。
葉辭并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只有在她熟悉的人面前才會耍小性子。
她的媽媽雖然早過世,但是也因為為數(shù)不多的一些相處片段,讓她印象愈加深刻。
親人逝世,余下的日子只能靠回憶來度過了。
他們看著手里的香一點點點完,酒也完全揮發(fā)掉了,這才讓飛隼隊繼續(xù)出發(fā)。
謝家和崔家挨得近,這兩座城都一并慶祝他們祁葉兩家聯(lián)姻了,只是崔家因為崔東徽的事情而沒有了以前的繁榮和熱鬧,總是像有一種似有若無的陰影籠罩在眾人的身上,這種感覺祁白和葉辭雖然短暫經(jīng)過他們崔城的上空,但仍舊深刻感覺到了。
并不是一種讓人愉悅的氛圍,崔東徽的事情始終是眾人心里的一個遺憾,一個疙瘩。
而且,崔東徽在某一個程度上來說是為了救葉辭和祁白而死,到了最后還要被說作叛徒逐出了崔家,也實在是讓人唏噓。
“祁白,過一段時間之后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比~辭在離開崔城上空之后突然說道,語氣帶著凝重。
“好,我等你。”祁白自然知道她要對自己說的定然是特別要緊的事情,依然握緊了她的手不放。
她蒙著紅紗,在赤火的背上逆著風,整張俏臉無可避免地貼在薄紗上,祁白每次回頭看到的都是她親吻那幅編織簡單漂亮的薄紗,心里有些癢癢的。
在快要清晨日出的時候,祁白忽而轉(zhuǎn)頭對身后的飛隼隊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跟上赤火。
身后的飛隼隊知道之后,吹了幾記口哨表示會意。
赤火也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往一處峽谷的方向斜飛過去,與回祁城的路線完全相反。
“祁白,我們現(xiàn)在是要去哪里?”
葉辭疑惑道。
“驚喜,先攢著不說。”祁白轉(zhuǎn)頭對著她笑道,眸光深深,看得葉辭臉上又再次熱了起來。
赤火的速度很快,稍頃便到達祁白所說的地方,一片很深很深的大峽谷。
眼前黑暗一片,雖然東方已經(jīng)有微微的亮光露出來,但是依然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所以祁白帶她來這里是何意?
祁白依然對著她笑,并沒有多作解釋,待到日出東方、旭日東升,第一縷陽光灑照到他們臉上的時候,祁白突然提醒她看前面,“阿辭,快看!
葉辭立即循著他的聲音看過去,只見眼前原本漆黑一片的大峽谷逐漸露出來了原本的真面目,是一片被蝕刻得惟妙惟肖的魔鬼城,然而說完全是魔鬼城又不是,那僅僅是峽谷周邊的點綴,真正引人眼球的是眼前呈現(xiàn)出五彩的峽谷。
明明在日出之前峽谷是昏黑一片,沒有任何活物存在,然而在陽光出來之后,照射至峽谷深處,忽而涌出了讓你意想不到的顏色。
干涸的峽谷深處似乎涌出了水,那水隨著陽光折射過來的角度不同而涌成了不同的顏色,一層接著一層,波光粼粼閃耀著你的眼,卻是又讓你徹底移不開眼睛。
她甚至能聽見潮起潮落的曼妙聲音,似置身于大海,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大海是怎么樣的。
可是直覺告訴她,這就是大海的模樣。
“祁白……?”葉辭想問祁白這是怎么回事,她生活在鏡城了十多年,虛無之境或大或小的地方全都去過,卻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是幻境還是真實存在的事物?
葉辭沒想明白,但是祁白卻是示意她不要分心繼續(xù)看下去,葉辭立即轉(zhuǎn)了頭看向那片變幻莫測的峽谷,忽而耳邊好像出現(xiàn)了一陣長鳴,說不出這是什么聲音,像是鳥叫但是又不像是,不知道是哪種動物的叫聲。
可是她卻是看到那起伏不定的峽谷之中,突然滑出了十來尾大魚,那大魚大多數(shù)呈深灰色,也有少量白色的,它們在水面上滑著浪,似乎在快樂地玩耍著,將七彩的浪潮搞得凌亂,幻化出難以想象的驚艷效果來。
葉辭禁不住屏住呼吸,覺得眼前的美景美得不真實,好像是陽光帶給她的一場視覺盛宴,等真正的烈日來臨,眼前的情景便會倏爾消失不見。
他們所有人都沐浴在橘色柔和的光線下,太陽快要破云而出,將大團大團的云團都燒成了橘紅色深紅色,天空染了大片大片的艷色,像是打翻了水彩盒,眼前的情景足以讓在場的任何人畢生難忘。
而這也是祁白想送給葉辭的其中一份新婚禮物。
只是,美景好看,終歸是敵不過眼前少女滿心滿眼驚艷、錯愕、歡喜的神色,她的眸子也染上了琉璃般的光澤,光芒轉(zhuǎn)動間流露出幾分怔然,她興奮地轉(zhuǎn)過頭來看向祁白,“祁白,這里真的很美很美啊!
“嗯,很美!逼畎嘴o靜地看著她微笑,目光始終定格在她的臉上。
葉辭不知怎地覺得他這句話好像意有所指,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根本沒注意到眼前的美景,不由嗔他一眼,“喂,你認真點好不好。”
“嗯,好!逼畎滓廊恍χp應道,然而卻是忽而湊近她,在她來不及避讓的情況下扣緊她的手腕,隔著那層薄薄透明的紅紗親上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最后的情景真是想了很久才寫出來的,希望大家都喜歡。
婚禮我就不搞事情了,讓他們幸幸福福的ww。
文文還有幾萬字就完結(jié)了,真是……很舍不得啊……
第467章 【已替換正文】
[晉江獨發(fā)·唯一正版]
葉辭瞬間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張在自己眼前近在咫尺的臉連呼吸幾乎都要忘記了, 她沒有想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下對自己做出這般出格的動作。
她是清清楚楚感受到唇上的觸覺, 更準確點說是感受到下唇上的觸覺, 他正輕輕咬著自己的下唇,從唇瓣正中的位置一點點往兩邊延伸,慢慢含住,兩人明明還隔著一層礙事的薄紗, 他卻毫不在乎, 像是真的觸碰了她的唇那般,眼角眉梢滲出了一股滿意的笑意。
葉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聽見身后一陣倒吸一口冷氣的夸張聲音,終于反應過來想要推開他,可是他卻是快她一步,摟緊她的腰將她拉近至自己身邊,順勢將她的上唇也含住。
葉辭:“……”總感覺自己送羊入虎口是怎么回事?
身后那幫人已經(jīng)是不看眼前的美景了, 視線全都放到他們身上,不斷有人吹起口哨, 甚至是歡呼喝彩。
“祁白……”葉辭輕聲出聲, 尾音里帶了顫,讓祁白的心尖也忍不住顫了顫,他低眉看了她一眼, 撞進了她蘊含了一汪清泉的眸子里,更深地吻了下去——
帶她來這里看日出,不僅僅是看日出, 而是要親她。
飛隼隊中有人是精通西洋攝影的,在來的時候早已經(jīng)拿了膠卷相機來,現(xiàn)在覷準時機找準視角,對著眼前的一對璧人便是一頓猛拍。
要知道機會有限,時不再來,他可不能錯過眼前的任何一幕!
日出看完之后,飛隼隊便繼續(xù)前進了,葉辭雙唇上的唇膏已經(jīng)全都被他吃完了,幸虧她身上有備用的,不然回到祁城都要被他們笑死了。
然而她沒有帶鏡子出來,無法自己涂,只能將那盒大紅唇膏塞到祁白手上,“待會兒休息的時候你找個隱蔽的角落幫我涂一下!
完全是沒好氣地對他說了。
“生氣了?還是害羞了?”祁白接過那盒唇膏的時候順帶包裹住她的手,將她的手給徹底握入掌中,側(cè)著頭笑著問她。
“明知故問。”葉辭真想給他翻個白眼,從前還沒有和他確定關(guān)系的時候他永遠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兒,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般肆無忌憚地在他的下屬面前做出這般讓她想都無法想象的事情?
“一時忍不住,情難自禁!逼畎孜罩氖,輕輕捏了幾下,柔聲解釋。
“我信你才怪。”葉辭的語氣雖然還是很“生氣”,倒是沒有甩開他的手。
“我原以為你會問我剛剛那里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又會帶你去,沒想到你好像毫不在意?”祁白逗她。
“我原以為你會主動告訴我剛剛那里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又會帶我去,沒想到你好像不想跟我說?”葉辭回敬他。
“……好吧,我的錯,”祁白點了點她的鼻尖,語氣寵溺,“真拿你沒有辦法!
“那里是我某次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我來過這里好幾次,但是發(fā)現(xiàn)只有秋天最深的時候才會在陽光的折射下變幻出這樣的美景來,其余時間根本沒有這樣的景色可看!逼畎捉忉尩。
“所以,你選在今天來接我是特別選定的?”葉辭問道。
“嗯,是!崩硭斎皇怯嬎愫脮r間的,一生只有一次娶親的機會,他自然是計算精準,將一切都安排到位,不容有失的。
所以才踩著時間點讓她看到了這么美的景色。
“祁白,謝謝你!彼m然說得輕描淡寫,一切都好像十分簡單容易,然而,她聽得出這話里的鄭重之意,他做事從來都是謀定而后動,胸有成竹的,為了這場婚禮,為了給她這個驚喜 又是準備了多久?
她能猜出來。
“謝謝我的話今晚就對我熱情一點兒?”祁白逗她,他喜歡看她臉紅羞怯的模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