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取了午飯回來。
回來第一件事還是先探一下葉辭的額頭,發(fā)現(xiàn)她的熱度好像退了下去了,雖然她看上去還是非常虛弱,情況似乎也不太好,但好歹是退了熱了。
然而祁白并沒有放輕松,葉辭的情況時好時壞,應(yīng)該就是女怨蠱導(dǎo)致的,可他現(xiàn)在沒有任何辦法止損,只能時刻留意著她的情況,一有什么動態(tài)立即采取相應(yīng)的行動。
“祁白,我沒事,但是我睡了一早上很餓很餓!比~辭不想他這么擔(dān)心,雙眉蹙了起來,摸著空癟的肚子,似乎真的是餓壞了。
祁白馬上將午飯打開放她面前,又拿了酥油茶給她喝,“這里不喜歡喝湯,先喝點酥油茶墊墊肚子。”
“嗯。好!比~辭將酥油茶接了過來,開始問他,“今天早上的情況還算順利吧?”
“沒有找到張暉和劉敏兒他們,只找到另外幾副被凍壞的尸體。”祁白直接答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要找到巴布魯所說的那個地方?”葉辭現(xiàn)在也想起來了,巴布魯可是說他在雪廻山上看到自己的妻女被人殺死。
后來他又看到那對藏族母女,前后聯(lián)系的話,很有可能那對藏族母女是要找到殺人兇手吧。
又或者她真的是要去救人?
還有的就是,那些后來被押解上去的男女老幼最后又是什么結(jié)局?都被殺掉了嗎?
雖則巴布魯給了他們很多線索,但是再認(rèn)真推敲的話,還是一個又一個的疑團撲面而來,根本拼湊不了真相。
拉姆,真的成為了這個案子中的重中之重。
“下午覺仁會繼續(xù)派人上山搜索,我們先去看看天葬是怎么回事,完了之后和他們匯合!逼畎渍f道。
天葬看似和他們所接觸的案件毫無關(guān)系,但是仔細去想的話,天葬是殺人之后毀尸滅跡的最好方法。這么大批量的薩巴族人無故消失,對方拿他們來做什么現(xiàn)在還不清楚,然而硬是要調(diào)查的話,很可能會尋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祁白總不相信對方一點兒馬腳都不會露出。
是以,下午的天葬也是重中之重。
葉辭將他的安排給聽進心里,也沒有多說什么,快速將飯吃完,便下車走了一會兒消食。
總是坐著是不行的,就算身上乏力,也是要好好恢復(fù)一些體力。
祁白牽著她的手在附近走了幾圈。不得不說即使是在雪廻山腳下,這里也是風(fēng)景奇絕,絕對不是別的地兒能夠媲美的。
欣賞夠美景了,覺仁也過來通知他們繼續(xù)出發(fā)了,這里去天葬臺需要15分鐘的時間,去到那里還要步行一段時間,2點天葬開始的話,也是需要早點趕到那邊去了。
佛學(xué)院的天葬在很多時候是不對外開放的,這是僧侶和宗教還有關(guān)于生死輪回的命題,并不需要外人來參與。
因此這里即使有許多游客,但是能看到天葬的外地游客少之又少。
覺仁擔(dān)心祁白和葉辭會被排斥,因此特意拿來了僧侶的紅袍還有帽子給他們,希望他們能喬裝打扮一番再前往。
這樣被認(rèn)出的幾率其實也小一點兒。
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會更加順心。
祁白和葉辭自然沒有異議。
覺仁已經(jīng)想得非常周到了,連這些細微的因素都想了進去。
在到達天葬臺入口之前,祁白和葉辭已經(jīng)喬裝好了,不僅換了衣服,還將自己的膚色涂黑涂紅,驟眼看去真的像這里入讀的漢族僧侶。
天葬是許多僧侶都會前往觀看的活動之一,在天葬之中感受生命的輪回以及藏傳佛教的道義都是他們修行必須的東西之一,所以每次的天葬都有許多僧侶前往觀看。
葉辭和祁白混在那幫僧侶之中,覺仁跟在他們后面,相對來說比較靠后的地方,他已經(jīng)安排了一部分的人繼續(xù)搜索了。并不十分放心祁白和葉辭,所以他也和幾人跟著混了進來。
去天葬臺里的隊伍喇嘛和覺母都有,浩浩蕩蕩一大群人,每人手里要么捻著佛珠,要么擎著轉(zhuǎn)經(jīng)筒邊念佛經(jīng)邊往前走著,嚴(yán)肅而熱鬧。
葉辭在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已經(jīng)是體力不支了,她忽而察覺自己的生命真可能只能用小時來倒計時了,身上的不適和疲乏愈發(fā)折磨她的意志,她走著走著幾乎都要腿軟倒下。所能呼吸的氧氣也愈發(fā)稀少,葉辭知道……她大概真的是活不長了。
祁白一直在寬大僧袍下牽著她的手,自然是感覺到她掌心愈發(fā)冰冷起來,她整個人的生命征象都好像在急速流逝著,這并非是什么吉祥的預(yù)兆。
女怨蠱轉(zhuǎn)移到他身上的痛楚愈發(fā)地清晰起來,他想了想,還是一把將她背起,讓她少遭點兒罪。
葉辭有反抗過,可是她的力度對祁白來說微不足道,現(xiàn)在她是徹底淪為拖油瓶了。
心中是愈發(fā)無奈,然而卻沒有任何辦法去解決,索性她選擇沉默,但是一直摟著祁白脖子的雙手并沒有放松過。仿佛他是她最后的救贖,沒有了他,她怕是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
兩人互相偎依著,走完這長長的一段山路。
到達天葬的地方。
然而觀看完了天葬全程,也是無法得出那20具被毀尸滅跡的尸體是否是薩巴族人,薩巴族人就是和普通的藏族人一樣,并沒有明顯的特征,而且都是死去了這么久的尸體,怎么樣能判斷出來?
根本就無從判斷了吧。
唯一讓葉辭覺得非常有疑惑的是他們的靈魂還是不見了,既然靈魂都不見了,肉身被毀,能到達長生天嗎?
自是不能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發(fā)到了這里,和這個案件前兩章匯合了。
感謝美美和念念小天使的幸運雷ヾ(^。^*)
不知道這邊有多少童鞋收藏了《前男友又被我撩死了》這個文,前天開始已經(jīng)日更了啦~個人認(rèn)為是非常好玩的一個文,大家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331章 血祭壇城59
【jin.江du發(fā)·唯一正版】
葉辭在看完天葬之后全程都心緒不寧,腦海中交織了當(dāng)時太多的情景。藏傳佛教對待死亡和漢人是極度不一樣的。漢族講究入土為安, 然而藏族人卻是選擇以這樣的方式回歸自然, 可能真沒有好壞之分, 但是她的確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習(xí)俗。
更何況,看了一輪下來,除卻天葬的盛大以及不可思議之外,他們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線索。
看來現(xiàn)在真的只能找到巴布魯所說的那個地方了。
他們并沒有帶巴布魯過來, 一是害怕巴布魯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的情緒會受到天葬的影響, 二是太陽實在是太大了,不好讓他過來。
是以巴布魯還是由雪見在車上看著, 而她則是和祁白出發(fā)去天葬臺。
現(xiàn)在天葬完結(jié)了,他們原路返回。兩人在路上都是沉默著,沒有作太多的討論,一直回到車上,他們才回神。
覺仁在對講機里對他們說快要出發(fā)了, 讓他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
祁白回應(yīng)了他幾句之后便告訴葉辭他們現(xiàn)在就要出發(fā)上去雪廻山了。
葉辭也重新振作精神,今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情, 她還有些轉(zhuǎn)不過圜來。
祁白耐心地等她平復(fù)思緒, 后面巴布魯也被她喚醒了,將大致的信息告訴巴布魯之后,覺仁也讓他們出發(fā)了。
這次他們要去找的地方是在天葬臺相反的一條路上, 巴布魯?shù)撵`魂變得更淡了一點兒,他醒來之后便出神地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葉辭并沒有打擾他, 巴布魯留在陽世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她真希望能在他走之前找到事情的真相。
車行一小時之后,終于到達雪廻山另一側(cè)的山峰,搜索人員下車,祁白和葉辭在停好車之后也下了車,看覺仁怎樣安排。
巴布魯一直飄在葉辭附近,他不敢靠祁白太近,雖然這個男人身上的氧氣沒那么重了,但他還是非常忌憚。
這處地方他其實認(rèn)得,立即對葉辭說道:“這處地方我有來過,再往上面去也是我們遇到過那對藏族母女的地方。”
“真的?”葉辭喜出望外,憋屈了這么久起碼是有明確的線索了。
“嗯,是,再往上走大概3個小時就能看到我妻女被殺的地方。”巴布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葉辭的欣喜瞬間淡了下去,什么安慰的話都無法說出,“我會盡全力幫你找出真相,還她們一個公道。”
巴布魯已經(jīng)是笑不出聲來了,但還是硬是擠出一絲笑容來,“謝謝你,小葉!
兩人說著已經(jīng)是開始前進了,巴布魯在前面帶路,葉辭和祁白在后面跟著,覺仁他們分散行動,一部分人跟著祁白和葉辭,也有另外一部分人去往別的岔道搜索。
祁白并沒有將巴布魯?shù)氖虑楦嬖V覺仁,一是不太好解釋,二是太早說出來總會弄至人心惶惶。
薩巴族的案件他好像并不十分知情,而又要將巴布魯?shù)陌讣嬖V他,這是非常耗時的事情。
唯有變換了別的途徑問他,“覺仁,雪廻山上有沒有什么地方是佛學(xué)院有關(guān)的?”
“和佛學(xué)院有關(guān)的?”覺仁愣了愣,“祁隊你是想問一些什么?”
“其實沒想問一些什么,就是想問你雪廻山上有沒有住人?除卻中轉(zhuǎn)點之外!逼畎字荒苷f得再具體一點兒。
據(jù)他所知,雪廻山上有兩個中轉(zhuǎn)點,都是給轉(zhuǎn)山的人休息用的,除此之外,雪廻山其他地方并沒有特定的中轉(zhuǎn)點。
畢竟雪廻山海拔之高讓人望而卻步。
而且上面物質(zhì)匱乏,一般人也不會上去長待吧。
可是修行的喇嘛或者覺母并不好說,所以他才這樣問。
因為聽巴布魯?shù)拿枋,他總覺得上面應(yīng)該是住了什么人。
不然不會這么明目張膽。
“這一點……我還真不太清楚,”覺仁說道,“雪廻山太大了,光是找人也要花上好幾天的時間。而且雪廻山上的洞穴是有很多的,真有人在上面住了也是不奇怪的事情。”
“那么你們在搜救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祁白進一步問道。
覺仁終于察覺出不妥了,轉(zhuǎn)頭問他,“祁隊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線索?”
“也算不上是線索,我只是覺得他們這么久都找不到,會不會被人找了?”
覺仁聽他這么說沒有再作聲了,因為還真的是有這個可能。
這一次談話并沒有談出什么所以然來,祁白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回到葉辭身邊,牽起她的手帶著她一起走。
葉辭經(jīng)過一輪休息之后身體好像又好了一點兒,這還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她現(xiàn)在簡直是要死不死的狀態(tài),如果不是心臟還跳動著,真的像是行尸走肉。
巴布魯一直在前面沉默地帶著路,大概走了一個小時之后,他們到了一條河流的旁邊,現(xiàn)在時間其實已經(jīng)很晚了,將近6點,傍晚日落在雪廻山上燒起來,格外的漂亮和壯觀。
與此同時,山上的溫度也徹底降下來了,祁白給葉辭添了一件衣,又讓她將帽子戴上,以防著涼。
巴布魯在這里停了下來,對葉辭說道:“我是在這里遇到那對藏族母女的,在更前面一點兒的地方遇到那一批藏族人,而如果我們想到達目的地的話,必須要穿過這條河再繼續(xù)往前走,到達這座山的山腰。我大概是在那里看到我的妻女的!
葉辭聽完之后將這番話轉(zhuǎn)述給祁白聽,覺仁也在旁邊聽見了,皺眉道:“你確定我們要找的地方是在神山上面?”
“我確定!比~辭說道。
“但是神山上面是不允許人上去的。不允許人攀登上去的。除非你們有親人亡故在雪廻山上,才能代替逝去的親屬上山為他們祈禱!庇X仁解釋。
也說明了這個忌諱。
葉辭看著腳下河水的石頭縫中夾著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是黑白照,很可能就是剛剛覺仁說的那個忌諱。
然而現(xiàn)在他們非上去不可。
“如果我們破了這個禁忌會怎么樣?”葉辭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