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祁,是我!苯暗恼Z氣聽上去格外嚴(yán)峻,讓祁白的感覺更不好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靳景在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趙老一家九口人死了六人,那對龍鳳胎里兩人都失蹤了,生死未卜,趙曦顏因為回了學(xué)校,所以逃過了一劫。”
靳景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格外艱難,然而再艱難他也只能選擇說完,“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狼人牌,獵人。”
最后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靳景覺得世界格外寂靜,死寂一般的狀態(tài),好像連時間都停止了。
他擔(dān)心地問道:“老祁?”
“……我知道了。”祁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將這三個字給說完的,他說完之后還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對靳景說道:“我們在厲宅抓到了一名嫌疑人,派同僚過來這邊善后吧。”
靳景聽到這個消息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狼人2號?”
“現(xiàn)在暫時不確定,還需要進一步審問。”祁白并沒有將答案說死,畢竟他們連關(guān)曉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都不知道。
“好!苯爸榔畎赚F(xiàn)在心情肯定糟糕到極點,也是無從安慰,“你待會兒過來案發(fā)現(xiàn)場看看嗎?”
“他們……死在哪里?”祁白攥緊了拳頭問道。
“家里大廳。”
“好。這邊的事情我處理完之后我就過去。”
“唉,老祁……”靳景說著也是沉默下來,趙先正都是他們的老師,他突然死了,一家九口人幾近滅門,換作誰也無法接受。
祁白沉默,將電話掛掉,又強撐著打了局里的電話,讓人過來將關(guān)曉帶走。
誰人都沒有想到“狼人殺”這個游戲會玩到這個程度,他幾乎連電話都握不住,只能沉默地站著,對著傾瀉滿地的月光默哀。
葉辭也猛然察覺出不妥,從剛剛他和靳景講電話的只言片語里可以猜出這個案件肯定又死了人。
她走過去,看到他的拳頭握得死緊,青筋凸顯,似乎這樣便可以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下。
她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給予他安慰,祁白側(cè)頭看她一眼,極緩極重的一眼,那一眼的所包含的情緒葉辭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
因為她從這一眼里讀出了這個男人此刻的脆弱、悲傷、迷茫、仇痛以及悔恨。
那樣的情緒實在是太深刻了,她無法忘記。
“阿辭,趙老……”然而也只是說了幾個字還是說不下去,他將她緊緊摟入懷中,似乎這樣能從她身上汲取一些溫暖和慰藉。
葉辭在他懷里錯愕地睜大眼睛,即使他只是說了一個開頭,但她還是能猜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猝然不及,根本不知道該采取什么行動。
祁白渾身微微顫抖著,幾乎是不可抑制地,越往深里想是愈加地痛徹心扉,他閉上眼睛仰起了頭,強行將滿腔情緒都壓入心底,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恢復(fù)一片冷靜和清明。
狼人1號這次是徹底挑釁了他們警方,不僅僅是洛陽里的警方,更是整個國家的警察,趙老剛從位置上退下來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人扼腕嘆息。
他抹了一把臉,也沒有精力去盤問關(guān)曉,只是拿出手機動用家里的關(guān)系封鎖趙先正一家慘死的消息,趙先正的名氣這么大,一生正直清廉,帶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學(xué)生,他的死定然會被媒體大肆報道,作為他曾經(jīng)的學(xué)生,作為他曾經(jīng)的部下,他不容許他在死后還這樣被媒體大肆渲染。
更何況,狼人1號現(xiàn)在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最終的目標(biāo)是復(fù)仇,將曾經(jīng)把他捧上云端,但又把他摔到云泥的趙老一家給殺害了,掌控了整局的游戲。
沒有人想到他的目的會隱藏得如此之深,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記仇,10年前的舊恨記到現(xiàn)在,前面做了這么多事情只為在眾人對他放松警惕的時刻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祁白始終無法接受這樣的消息,可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只能冷靜下來,不能自亂陣腳。
狼人定然會通過媒體獲取案件的進展情況,他不能再讓案件泄密,從現(xiàn)在開始必須要用盡一切手段將局勢都掌控在手中,不然他們無法將狼人抓住。
祁白做完這一切的事情之后組里的人也來了,這次來的是謝辰,還有陳鋒,祁白對他們簡短說明情況,又將葉辭手里的鼓交給他們,待謝辰將關(guān)曉帶走之后,他才對陳鋒說道:“這面鼓必須要好好保管,秘密送往法醫(yī)處檢驗上面的材質(zhì)。”
陳鋒見他說得嚴(yán)肅,也鄭重將鼓捧到手里,用一個大的無證袋裝住,對他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祁白看著他們離開之后,才跟葉辭說:“趙老一家死在了自己的宅子里,我們一起去案發(fā)現(xiàn)場吧!
第206章 真·狼人殺53
[晉jiang原創(chuàng)·唯一正版]
車上,異常的死寂。
葉辭從祁白口中得知了一些簡短的消息, 千想萬想沒有想到狼人最后還是不死心殺了趙老一家六口人, 這還不包括他家里的其他仆從和司機。
這個消息實在是難以消化, 葉辭花費了很大力氣從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一刻她從知道真不是只要陪在祁白身邊就能安慰他的。
人始終是有感情的,做不到完全麻木,而同樣地, 趙老是他第一任啟蒙的老師, 他在向她訂婚時還特地將他們一家都請過來宴會上,平時有什么事情也會打電話給他商量, 他是真的尊重趙老,當(dāng)他是良師益友。
然而現(xiàn)在那位教出了不知道多少位學(xué)生的傳奇式的人物死了,在他最應(yīng)該安享晚年的時候死了,和他一同死的還有他的家人。
這個案件實在是太讓人意外,誰人也沒有想到他會倒戈一擊, 在所有人都以為很快能抓到他的時候殺了你一個措手不及。
祁白將車開得快而穩(wěn),幾乎是死死壓制住腦海里的想法。
現(xiàn)在他沉浸在傷心里根本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所能做的就是趕往案發(fā)現(xiàn)場, 獲取更多有利的線索將兇手繩之于法。
30分鐘之后,他們到了趙宅。
案發(fā)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秘密封鎖了起來,層層警察在外面守著, 氣氛異常凝重。
因為祁白動用了家里的關(guān)系,在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所以這里沒有媒體, 沒有攝像機,他下車之后看著面前這座永遠都會變得死寂的宅子,變得更加沉默。
葉辭真擔(dān)心他會撐不住,只能握緊他的雙手,給予他安慰。
祁白回握她的手,側(cè)頭看了她一眼,眼神空洞而深邃,像太空里的星云,美麗卻讓人窒息。
“祁白!彼p輕喚了他一聲,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我們走吧,始終要面對的!逼畎讻]有多說什么,牽著她走進了案發(fā)現(xiàn)場。
還未走進趙宅,便嗅到里面濃重的血腥味,一樓死了兩個人,祁白都認(rèn)得他們,是專門負(fù)責(zé)趙老一家起居飲食的林姐,還有司機。驟然看去,都是被一刀斃命,割斷了喉嚨而死。
兇手非常聰明,一進來就將可以弄出動靜的人給殺了,再上二樓去殺其他人。
是的,趙老一家?guī)缀醵妓涝诙䴓牵罓顟K不忍睹。
靳景還在二樓調(diào)查案發(fā)現(xiàn)場以及他們的死因,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趙老一家當(dāng)時正在打著麻雀,家里人口這么多,又難得有空閑,總是需要有些娛樂和交流,所以選了麻將,豈料這正給了兇手機會。
趙老此時正仰面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法醫(yī)李立秋正檢查他身上的傷口,以判斷他是怎樣死亡,而趙老太太則是死在他身后,就這樣看過去就好像兇手在對趙老行兇時,趙老太太去阻止他一樣,然而也因為這樣不要命地阻止,她的頭上直接插了一柄刀,以一種往前撲的姿態(tài)死在了趙老身后。
死法實在是慘烈,趙老太太死不瞑目,頭上的刀所流出的血模糊了她整張面容,依稀看到她的瞳孔里還殘留著淚水和錯愕。
祁白走到了趙老面前,鞠了三躬再蹲下來,問李立秋尸首的情況,他能看到的是趙老身上有數(shù)之不盡的刀傷,心臟還有一個血窟窿,流出暗紅色的血,這初步能斷定趙老是被人捅死兼射殺而死。
胸前的那一槍很可能是致命傷。
狼人1號只剩下1顆子彈,沒想到是用在了他身上。
梁逢青!祁白在心里怒吼一聲,臉上仍舊緊繃著,不動聲色。
“趙老先生很可能是在和兇手搏斗中被兇手刺傷,從他刀傷的位置、走向和長度大致可以看出,他生前和兇手有纏斗,然而卻沒有想到兇手會用一顆子彈了結(jié)了他!崩盍⑶镎f著也是不忍心側(cè)過了頭去,她所能看到的是面前這個極少顯露情緒的男人眼眶微顫,一手拳頭握得死緊,另一只手想要伸出讓他閉上眼睛安息卻遲遲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該要怎樣進行下去。
他的表情沉默而哀傷,不忍卒目。
另外死了的四人是趙老的兩個女兒和女婿,大女兒和大女婿也是被刀捅死的,身上中了也是十?dāng)?shù)刀,門柄上有鮮血,很可能是他們在遇到襲擊的時候想要跑出去求救,卻被兇手早他們一步截斷了他們的去路,讓他們無處可逃,只能全部死在房間里。
然而在二女兒趙芝蘭和她的丈夫阮康的死狀上又有新的不同。
趙老是被兇手捅了十?dāng)?shù)刀再加一槍斃命致死,趙老夫人被兇手在頭上插-了一把刀,直中要害而死,至于大女兒和她的老公也是用同樣的利器致死,都是一刀致命,生還的幾率為零。
趙芝蘭和阮康是死在房間的一個角落里的,離麻將桌是有點兒距離,更讓人匪夷所思和毛骨悚然的是,趙芝蘭身上的衣服幾乎被剝光,露出了下面的部分,而阮康的死狀更是讓人覺得兇手的做法令人發(fā)指,阮康的褲子全然被血沾濕了,尤其是褲襠的部分,他的那部分與身體分離,硬生生被兇手閹割。
祁白在了解完趙老的死因之后,立即讓葉辭出去房間,這個房間已然能用“修羅場”這個詞來形容了,他不想她又夢到不好的東西。
可是葉辭還是堅持要留在這里,在案發(fā)現(xiàn)場里觀察細致一點兒,抓到兇手的幾率也會高一點兒。
祁白拗不過她的堅持,只能妥協(xié),再返回案發(fā)現(xiàn)場推理線索。
這次是靳景過來和他一起探討了,還有一個過來援助的法醫(yī)劉涵。
他主要是檢查阮康和趙芝蘭尸首的狀況,現(xiàn)在見到他們都在,將初步檢驗結(jié)果都說出來,“趙芝蘭死前疑遭到兇手猥褻,身上有多處割傷和瘀傷,下身也疑似被兇手猥褻過,但無性-侵的跡象。”
劉涵說出這一點的時候,葉辭瞬間想到了在彭心的一案中,女性的尸首都是沒有性-侵跡象,卻是慘遭虐待。
現(xiàn)在趙芝蘭的情況和她們類似,這是不是能說明一些什么問題?
“阮康的生-殖-器官是被兇手用刀……”劉涵看見葉辭也在,再聯(lián)想到兇手的殘忍和變態(tài),還是于心不忍,只是說了前半句便沒有說下去,反正就算他不把話說完,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祁白淺嘆一口氣,問靳景:“那對龍鳳胎是什么情況?這里的尸首死亡時間不超過3個小時,兇手還帶著兩個小孩不會逃出太遠,能不能追蹤到他的地理位置?”
“已經(jīng)派人盡全力去追緝了,兇手在現(xiàn)場留下了1張獵人牌,也在墻上寫了四個血字: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祁白緊緊皺眉,“趙老一家并沒有什么對不起他的地方。”
“老祁,梁逢青真的已經(jīng)瘋魔了,他將當(dāng)初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到了趙老身上,認(rèn)為是他將他逼上了絕路!
祁白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沒有再作聲,而是看著這滿目瘡痍的案發(fā)現(xiàn)場沉默,為這里無辜死去的人默哀。
就在他們?yōu)榱税赴l(fā)現(xiàn)場而焦頭爛額的時候,不遠處一條幽靜無人的小道上,兩輛車正在道上疾馳而行,前面一輛車在飛速前行,后面一輛普通大眾卻在窮追不舍,仿佛不把前面的車逼停不罷休。
大眾的主人開車其實很穩(wěn),但眼看著前面的現(xiàn)代快要和他拉開更深的距離了,他決定搏一搏,即使他在前面那輛車后座上不時出現(xiàn)兩個小孩驚慌的表情。
現(xiàn)在不去搏一搏,局勢就真的難以扭轉(zhuǎn)了!
更何況,他殺這么多人不是為了挑釁嗎?現(xiàn)在他就在這里,等著他挑釁!
加速油門他將速度提升到了200km/h,一下子撞上了前面那輛車的車尾,兩輛車同時被撞得顛簸了一下,也是這一下的挑釁,讓前面那輛車突然停了下來,再一個倒車,朝著大眾的車頭直接撞過去!
車?yán)锏娜硕寄苈犚姾笞『⒒炭值募饨新暫涂奁暋?br />
“哭什么哭?再哭我就捅死你們!”狼人1號不耐煩的叫罵聲傳來,他已經(jīng)將大眾撞開至路的一側(cè),回頭往對方的駕駛座上看去,唇邊露出冷笑,想挑釁他?早了10年8年吧。
本來想驅(qū)車直接離開,他今晚真正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殺人手法而已,他自認(rèn)他比他的更加干脆利落,壓根不想受到他的挑戰(zhàn)。
可就在他踩著油門的時候,大眾上的主人忽而在車檔玻璃前舉起了一份疑似病歷的資料,上面正寫著“費蒙第一醫(yī)院”這幾個字。
狼人1號的面色瞬間變了,不由再次看向那個戴了口罩的男人,看到對方眼里滿是嘲諷的不屑。
梁逢青下了車將兩個小孩鎖在車?yán)铮瑏淼侥禽v大眾面前,踢了踢他的車門,“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大眾的車窗被搖下,男人面對梁逢青的狠戾也不害怕,“用你的病歷換回他們。”
“他們?兩個?”梁逢青哈哈大笑起來,拿槍指著口罩男人的頭,“我第一槍先崩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車上,異常的死寂。
葉辭從祁白口中得知了一些簡短的消息,千想萬想沒有想到狼人最后還是不死心殺了趙老一家六口人,這還不包括他家里的其他仆從和司機。
這個消息實在是難以消化,葉辭花費了很大力氣從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一刻她從知道真不是只要陪在祁白身邊就能安慰他的。
人始終是有感情的,做不到完全麻木,而同樣地,趙老是他第一任啟蒙的老師,他在向她訂婚時還特地將他們一家都請過來宴會上,平時有什么事情也會打電話給他商量,他是真的尊重趙老,當(dāng)他是良師益友。
然而現(xiàn)在那位教出了不知道多少位學(xué)生的傳奇式的人物死了,在他最應(yīng)該安享晚年的時候死了,和他一同死的還有他的家人。
這個案件實在是太讓人意外,誰人也沒有想到他會倒戈一擊,在所有人都以為很快能抓到他的時候殺了你一個措手不及。